第40章 谈判
罗格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下，这个女人的名字，她听见就觉得火大。
当年强尼银手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两次冲上荒坂塔，因为这个女人而死去，还有很多她的老朋友，都因为当年的事儿死在了荒坂塔里。
连她也因此不得不在荒野流浪了几年。
她是对强尼银手有点旧情未了...或者说其实压根心里就没放下过他，所以，想到奥特这个名字，就愈发火大。
罗格语气不善的说着：“那你就更不应该来找我，奥特叫你做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是嘴硬啊，这个女人。
墨瑟微微摇头，而后便直截了当的说着：“你让我现在去救他，我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功夫。
说实话，救他出来顶多算是我的支线任务，真把他救出来，对我个人而言有什么帮助吗？
奥特虽说是要给我一些回报...但实话实说，她大概也不在乎强尼继续在服务器或者某个储存芯片里煎熬个几年。
我宁愿等到我有绝对的把握，足够的安全时再行动，必要时放弃这个委托也没问题。”
他的话让罗格眉头紧锁，而后，墨瑟还火上浇油的说着：“是，我是可以帮奥特的忙，但这样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吗？”
“奥特给了我几个选择，把强尼银手救出来重获自由，或者干脆帮他解脱，又或者...交给她。”
墨瑟盯着罗格，语气平静的说着：“你是想要看银手彻底死去，还是想要看他去和奥特在赛博空间双宿双飞？”
“够了！”罗格表情不善的盯着墨瑟：“你看起来知道的不少...奥特和你说的？变成AI了还这么不讨人喜欢。”
“不不不，你们的爱恨纠葛我是自己了解的...出于我个人的兴趣。
你们当初可都是夜之城大人物，八卦绯闻一查就是一堆。”
墨瑟笑了起来：“所以，我在想，与其让强尼银手去和现在感情变得淡漠了许多的奥特去当个AI，或者干脆杀死他...
或许你对于让强尼银手复活的提议，会更感兴趣一些？”
“复活？你在开什么玩笑。”罗格紧紧盯着墨瑟。
而墨瑟却语气轻松的说着：“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人脉这么广的罗格女王，应该也听说荒坂的‘守护你的灵魂’的项目吧？
Relic芯片。
强尼银手的意识，大概目前就储存在某个荒坂塔藏着的Relic芯片里，当然了，也有可能已经被荒坂上传到了某个荒坂的服务器里。
但无论如何，只要将他的意识转入Relic芯片。
然后，将它插入一个活着的身体里...Boom，那个摇滚小子就又回来了。”
墨瑟双手比划了一个烟花爆炸的动作，笑吟吟的看着罗格：“到时候，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奥特在赛博空间，也和他一个重新复活的家伙再也不搭边。
奥特嘴比你还硬，她委托我做事的时候，装的一副冷血无情的AI模样...这方面你俩还真像。
反正她肯定不会给银手好脸色看。
而银手时隔几十年睁眼，唯一一个熟人，可以依靠的对象就只有你...
时隔几十年，老情人经历生死离别再相逢...哇偶，多美好啊。”
罗格只是盯着墨瑟，沉默片刻后，语气有些不爽：“我有点不喜欢你了，你让我想到了一个几十年前打过交道的傻逼...”
这小子的语气真欠揍啊，让她想到了一个叫巴特莫斯的傻逼混蛋。
“哈哈哈！”墨瑟大笑了起来，随后，就正经了起来：“所以，你到底有兴趣没有？”
他不急不缓的说着：“如果你对于拯救强尼银手毫无兴趣，对于他在芯片或者服务器里受苦也只觉得无所谓，那我就更不急着救他。
三五年后？或者十年二十年？
反正我是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或者大笔代价，去救一个和我自己毫无关联的人的。
我之所以找到你，是我觉得这件事或许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也能为我拿到一个不错的报酬。
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问题，就让强尼银手先躺着吧，我有空了会救他一命的。”
墨瑟的话让罗格眯起了眼：“我觉得你像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讲述事实，如果连他生前喜欢的女人都不愿意搭把手，那么我一个外人，就更没必要急着救他。
当然，就算你不帮忙，等我觉得时机成熟，我也会把他捞出来——多一个傻逼恐怖分子给公司添堵，我乐见其成。
更别提，我可以就这件事，达成我自己的一些目的。”
墨瑟往沙发上一瘫，软绵绵的看起来放松极了，最后一次询问着：“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委托的细节了吗？”
罗格烦躁的拿出一根香烟点燃，重重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
许久之后，她近乎于咬牙切齿的说着：“谈！我答应了，我们一起救那个傻逼出来，说说吧，你要什么。”
“先不谈报酬，我有两个方案，每个方案的计划一共都只有三步，非常轻松。”
墨瑟坐直了身子，笑容灿烂：
“第一个方案，第一步，我们先想办法让荒坂把银手的意识转移到夜之城来。
第二步，找个牛逼的佣兵小队进入神舆，用Relic芯片把银手的意识重新下载到芯片上。
第三步，找个合适的身体或者说是尸体，把芯片插进去。”
罗格果断摇头：“不可能，如果这东西被放到日本总部，就说明荒坂三郎一定会把他看的很严。
而且，不同的神舆服务器之间，信息并不互通，荒坂三郎还没蠢到让敌人有机会把神舆一窝端的地步。”
“好吧，方案二。”
墨瑟随后便说起了自己觉得最容易实现的一种方案：“那好吧，第一步，罗格，你去搞定荒坂赖宣。”
“...我他妈先搞定你！”罗格人都麻了。
这傻逼说的...还是人话吗？
“荒坂赖宣？你让我去搞定他？怎么搞，绑架吗？”罗格无语的都快让他滚蛋了。
墨瑟点了点头：“绑架？不，只是让你搞到他的私人联系方式，让我和他谈谈。
这个荒坂三郎人生最大的失败品——生于荒坂，却是个坚定的反公司斗士的家伙，就是我们搞定芯片的关键。
虽然我觉得他挺蠢的，但不得不说，如果我们想找一个有资格能拿到强尼银手的意识，并把它带到夜之城的人，那荒坂赖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别看他在荒坂塔核爆后，在他大哥坟前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些都是为了活下去，给自己老爹演戏呢。
他一直就没放弃过毁灭公司的念头，也一直都对荒坂三郎恨之入骨。
只是这个可怜的家伙，有多恨自己的父亲就有多怕他。
呵，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已，如果把荒坂赖宣换成是我...
我早就给那老头弄死十回百回了。”
墨瑟的话让罗格有些刮目相看——别看大家伙好像都挺恨公司的，但你要是问问其他人是怎么看待荒坂三郎的，那么十个来生佣兵里，九个都会心生恐惧。
吹牛逼一般也不会这么吹。
墨瑟语气里的轻蔑很难作假，他是打心眼里蔑视荒坂，蔑视荒坂三郎的。
蔑视...哈，还真有人能对荒坂有这样的态度？
墨瑟则在轻蔑的点评了几句后，就继续说着：“但这并不妨碍，他有很大概率会帮我们。”
“你确定？你也说了，他为了活下去，当初可是乖乖低头认错，才被三郎允许重回荒坂的。”
罗格一边思索一边打量着他。
而墨瑟只是平静道：“那就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荒坂三郎的命。
只要他将带有强尼银手意识的芯片带来，我就帮他彻彻底底的弄死荒坂三郎。”
罗格整个人都忍不住往后仰头：“你他妈在逗我？”
她这一晚上听到的鬼话都快比过去一年都多了。
“逗你？这很难吗？”
墨瑟却冷笑了起来：“一个骨头都酥了的一百多岁的老东西，就连我都能用手活活掐死他。”
“你知不知道荒坂的安保实力有多强？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被荒坂追杀是什么感觉！”罗格严肃的说着。
而墨瑟却只是语气轻松道：“是吗？可如果想要杀他的不是我，是荒坂赖宣呢？”
罗格用有些惊悚的目光看着墨瑟，而墨瑟却只是平静的凝视着她：“他早就想弄死荒坂三郎了，只是缺乏一些勇气，一个好的机会...
只要我们能和荒坂赖宣接触，剩下的，我来和他谈。”
“所以，简单来说，第一步，和荒坂赖宣建立接触。
第二步，和荒坂赖宣达成合作。
第三步，荒坂赖宣带着芯片来夜之城，我去拿走强尼银手的意识芯片，之后帮他彻底干死荒坂三郎。
如此一来，荒坂的新老板都是自己人，我们还有什么要怕的？谁会为了一个死老头找我们的麻烦？
赖宣肯定会找好一个完美的理由的，这一点不用我们来操心，他可不会让别人知道是自己杀了自己的亲爹。
总之，只要能和他达成协议。
那么银手将重获自由，世界上多出了一个优秀的反公司斗士——还他妈是荒坂公司的头儿。
而我收获了报酬，你收获了老情人。
任务结束，轻松愉快。”
墨瑟的话让罗格都被逗笑了：“所以，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帮你劝荒坂赖宣立刻动手？那你可太抬举我了。”
“我说了，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和荒坂赖宣搭上线。”
墨瑟直勾勾的盯着她：“我知道你人脉广，当初能回到夜之城，也是因为和荒坂达成了某些协议...你肯定有办法，联系到荒坂赖宣。
我不要你谈，我来谈，我会给荒坂赖宣动手的勇气，在他的后背轻轻推他一把。
你只需要做到给我一个和他对话的机会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罗格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许多，她大口的抽着烟，直到只剩下一个烟头为止，将其捻灭在烟灰缸后，她才开始问起了其他的问题。
“你确定那个Relic芯片能让银手复活？”罗格看着墨瑟，开始查他的底：“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怎么见到奥特的？为什么会来到夜之城？”
墨瑟的心却因此彻底定了下来——成了。
如果罗格没兴趣合作，她根本就不会问这么多。
眼下开始查起了细节，恰恰说明，罗格对他的提议心动了。
“首先，这世界上真正了解Relic芯片的人不多，绝大多数人，其实都以为它只是一个灵魂杀手程序，或者意识数据的载体。”
墨瑟说着说着，就从自己脑边取出一个芯片，给罗格晃悠了一下，而后便让她瞳孔不由的猛地一缩。
“但...恰巧，我就是那个对它了解很深的人。”
墨瑟将芯片重新插回脑袋，语气轻松的说着：
“在经过了多年的开发后，如今的芯片本质上是一种可以修改脑神经的神奇设备，只要插在脑子里，就可以按照程序，修改你的脑神经。
使用它复活，其实就是将这个芯片插到死人的脑子里，而这个芯片就会开始持续改造死者的脑神经，直到这个脑神经变成芯片内的意识体的模样为止。
被改造过的身体，会先排斥身体内原本的意识，而后杀死它，最后，就由芯片里的意识，取代原本身体的主人从而完成复活。
而我手里这枚，被我抹去了原本的程序，也就是里头的灵魂杀手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神奇的脑神经修复器。
只要不给里头设定程序和灌输意识数据，它就只会自动在检测到神经损伤后，修复我本人的脑神经。”
“你从哪搞来的！？”罗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已经搞到了Relic芯片！？
墨瑟耸耸肩：“当然是荒坂，别这么紧张，罗格，你又不是第一次和荒坂的通缉犯打交道。”
“妈的...”罗格肉眼可见的焦虑了起来，但最后，还是骂了一声后，就继续道：“继续说。”
“我能得到这个芯片，当然要谢谢傻逼荒坂公司的操作——他们想要用灵魂杀手程序去捕捉旧网的AI。”
“不过，想要说明白这一切，就必须得先向你说明我的身份，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墨瑟说着，缓缓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让罗格有些震惊的，尚且稚嫩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