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尘篇 第九章 自然之道

    “也没有那么夸张了——”云一凡淡淡地笑道，“如果这个树干要是再高一丈，我可就不敢这么一跃而下了，否则肯定会就会因为反震之力而受到伤害的。”


    龙修远闻言，微微一笑，道:“果真如此，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吧——无非也就是运功疗伤，然后再休息个一两天也就好了！”


    “不会吧——”罗秋烟也在一边略微有些惊奇，便即问道，“我同样也是初境中期上层，而且‘冲云身法’好歹也是纯熟级，但是从这三丈之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却也已经颇为勉强了，如果再高个一两尺怕是就已经达到我的极限了，要是达到三丈三尺，怕是我就肯定要被反震之力震伤，即便运功疗伤，怕是也得要休养数日方能无碍。同样是初境中期上层，即便一凡哥哥已经达到极限巅峰，差距也不会这么大吧？”


    “这便就是身法纯熟和身法圆融的差距了——”龙修远笑着解释道，“虽然同等修为之时，圆融级的身法即便能够比纯熟级的身法跃高纵远的极限有所提升但也十分有限，也仅仅只有略微的差距而已。


    “但是技巧却是有了质的提升，所以在一跃而下之时能够利用更加巧妙精微的技巧卸掉反震之力，是以受到的伤害也会明显变小。


    “因此，同样是超越极限的一跃而下，圆融级的身法可是比纯熟级的身法要能卸掉更多的反震之力，是以剩下的反震之力也就相对更少，所能带来的伤害也就随之变小了不少。


    “而你和一凡的修为本来就有所差距，所以虽然都是处于初境中期的上层，但是差距却才会这般大了些。”


    “原来如此——”罗秋烟笑颜如花地点了点头，道，“看来，在不耽误主修功法的前提下，我今后也有必要再加强一下轻功身法的修炼了——还有掌法和剑法，境地不同应该也会有明显不小的差距。看来，也得加强加强掌法和剑法的熟练和技巧了。”


    龙修远听了罗秋烟的话，不禁流露出些许的赞美之色，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轻身功法等偏向辅助性的武技和平常的掌法剑法一类的武技，不同的境地确实都会有明显差距，所以在不影响内功修炼的前提下，加强对于武技的修炼也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真羡慕你们啊！”郭晋不禁感叹道，“我和常林、耿烈都不过才刚刚开始修炼武技半年左右，‘冲云步’、‘冲云掌法’、‘冲云剑法’和‘冲云身法’都还仅仅只是基础级罢了。其中也只有‘冲云步’还略微娴熟了一些，但距离达到纯熟级怕是也还要相当久了！”


    “你们还好啊，最起码正儿八经的修炼过轻功武技，我可是今天早上才得到‘冲云步’和三大高阶武技的修炼秘籍，又一大早就要参加会武大典，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呢！”兰洛一脸无奈的模样，苦笑着说道，“幸亏‘冲云功’也算是颇为不错的内功心法，居然自带还算是不俗的轻功效果，要不然光是今天早上会武大典结束后，要我提气轻身地从天地乾坤坛所处的那高地之上飞奔下来，怕是也颇为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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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岭云门，乃是位于秦岭深处的一处隐秘山谷。


    此谷方圆大约数里，东西北三个方向都被百十丈以上的悬崖峭壁环绕，仅仅正南方向有一道数丈宽十数丈深的出口，而这道出口两边的悬崖峭壁却也都是高达好几十丈。


    山谷东西宽约八九里以上，南北深约不下十来里。山谷内大部分地方都还算是平坦开阔，只有演武堂以及演武场所处的演武区域乃是往正东方向凸伸出去的一片方圆大约六七十丈的三面环绕山崖峭壁的相对狭小之处。


    而天地乾坤坛所在，乃是山谷正北方紧靠悬崖峭壁的一处高地。这高地大约四五丈高，上面是纵横大约八十多丈的相对平坦所在，也就是天地乾坤坛建造之处。


    这个高地的东西两面，乃是七八十度以上的陡坡，其上乱石杂草丛生，偶尔也有那么些灌木；南面则是四五十度的斜坡，除了乱石杂草之外却又多了不少的花草树木。


    当初为了建造天地乾坤坛，特意在南面斜坡的正中间开辟修造了一条宽达一丈二尺的石阶。后来，为了表示对于天地乾坤坛这处云门圣地的尊崇，又特意将石阶两侧六尺范围以内加以打理，栽种上了各种奇花异草。


    但是，当初云自在建造天地乾坤坛之时，便已是告诫过此地“暗合天地，契合乾坤，交感阴阳，合乎天道之理”。其于此间得成天道，飘然飞遁之际，又是再三叮嘱不可妄动此地。


    所以，门人谨遵其命，除了这石阶和其后栽种的奇花异草之处，其余东西两面的陡坡和南面斜坡各处，便都再也没有动过，任其保有自然原貌。


    竞技会武大比之前的“会武大典”，本就在乎彰显武道，是以整个典礼，从主持到门主登台，尽都是武功技艺展现。直到最后，众人纷纷离场，也都是以轻功翩然而去，完整的将武道展现淋漓。


    从门主到八大长老再到诸位供奉，俱都是入微境的超级高手。而武道一旦入微，跃高极限几乎堪堪可到十多丈，纵远极限几乎堪堪可达一二十丈。


    是以，他们虽然能够轻松地自南面的那道斜坡一跃而下，却基本都是借助七八丈高的松柏直接飞纵而出，不仅是直接便已飞离高地，而且还纵出很远。


    其中，已经臻达入微境圆满这般尘世绝顶境界的门主云玉宇，更是连松柏之便都不必借助，便宛如凭虚御风一般直接飘然而去。


    而达到初境圆满的一众登峰高手，虽然不能够一跃而上七八丈高的松柏。但是，他们穿过松柏，自高地边缘之处一跃而下，那却还是轻而易举的。


    至于参加大比的少年们，大半也都是初境中后期的修为，兼之又修炼过高明的轻功武技，自那斜坡东侧的荒芜之处飞奔而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郭晋、常林和耿烈三人，虽然只是初境初期上层，但是毕竟也修炼了半年左右相对高明的轻功武技。所以飞奔而下之时也都比较轻松。


    只有兰洛，今天刚满十二岁，还没来得及专门修炼过轻功武技。


    不过，一来他毕竟也已经修炼“冲云功”和“冲云拳”达到了初境初期上层，修为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根底。


    另一方面，但凡差不多点的内功心法，修炼有成之后或多或少都会带些轻功加成，而恰好“冲云功”所带的轻功效果在内功心法当中已经算是比较上等的了，加上“冲云拳”虽然只是初阶功法，又是由外到内修炼真气内力的，但毕竟也算略偏外功武技，是以或多或少也带了些闪转腾挪的技巧。


    所以，兰洛虽然并未专门修炼过轻功武技，却也勉强能够还算轻松的从斜坡之上飞奔而下。


    故而，他才会有此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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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一凡回头看了看四名少年，微微笑道：“其实你们四个也不必太过着急，你们三个都还未满十三，一个才刚满十二，年纪尚小，只要好好修炼，无论内功还是武技以后全都可以有所成就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等资质却与三位师兄师姐相去甚远呀——”常林略显无奈地随口回应道。


    “武道修炼，资质根骨悟性固然占了相当重要的分量，但是个人心性有时候也会起到关键作用，心境的修炼有时候可是要比修为和武技的修炼加起来还要困难啊！”云一凡微微一笑，娓娓道来，末了，只见他略一停顿，回头看了看一边紧紧跟在身后不急不缓继续赶路一边却又似若有所思的四名少年，然后这才接着说了下去，“我刚刚听来的八个字，现在也转赠给你们四人——戒骄戒躁，砥砺前行！”


    “放手一搏，努力修炼？”兰洛的声音不是很大，似乎是在向云一凡求证，又似乎是在自我反问。


    ”勤能补拙，锲而不舍！”郭晋的声音依然是略显浑厚却又稚气未脱，但语气之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问心无愧，顺其自然？”常林眼神闪烁，似乎下了一些决心，但又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声音愈发低沉，待到最后一字，已经几乎微不可闻。


    “天道酬勤，武道可期！”耿烈声音一字一顿，一股子的刚毅透发而出。


    “正当如此——”云一凡微笑道，“今日我在演武堂观见其‘天道’二字，据说乃是开派祖师因久滞于尘世绝顶的入微境圆满却不得天道法门，故而卸任门主之尊，云游四方，十年后有所感悟旋即归来，登临当时还尚未建造天地乾坤坛的那处高地后顿有所悟之际所书，然后方才有了这处合于天地阴阳之道的天地乾坤坛。观字思义，忽然间让我想起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句话。然后，渐渐地让我彻底放下了一些心中执念，从而但求无愧无悔，余下之事尽皆顺其自然，机缘到时，自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