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除旧迎新

    今年的大年三十，居然还出了大太阳，暖烘烘的，让人误以为是春天。


    老袁头终于在这日停工放假了，吃了晌午饭，带着供品，领着三儿六孙去祠堂给祖先烧香。


    翠花可是年年有新意的主母, 今年，她打算做一道，百鸟归巢，嗯，就是现代广东人年夜菜爱做的盆菜。


    这是一道，只需要提前处理好食材，从再按照顺序码放在盆了，加上高汤焖熟即可开吃的大杂烩。


    提前泡发好海参、生蚝干、香菇, 备好溏心盾鱼。


    新鲜的肉食有：鸡肉块、鸡爪、鹅掌、猪手，牛蹄筋，通通焯水去腥。


    在砂锅底部放上一个竹垫子（防止粘锅），先铺鸡肉块和猪爪垫底，再铺鸡爪和鹅掌，牛蹄筋在最上面，放入没过食材的空间水。


    大火转小火，炖上两个时辰，直到清水变成一锅乳白色的汤。


    调味也简单，酱油、耗油、糖，调好味的汤锅里，再放入溏心盾鱼、干贝、生蚝肉, 香菇。


    将新加入的食材继续慢炖半个时辰, 最后码上泡发好的海参、新鲜大虾、蛋饺。


    上桌之前，再放点白菜心进去煮熟, 解腻。


    食材的精华一层层往下渗透, 循环往复形成了完美的鲜度, 这种豪迈且昂贵的盆菜，也就在除夕才好光明正大的奢侈一把。


    翠花一口气，做了八盆，往大梨村的胡家送了两盆，袁大妹家送了一盆，剩余，袁府主子们一晚上能干掉两盆。


    赵雷霆兄妹，青一、青二、还有四个嬷嬷也能分到两盆。


    盆菜砂锅在碳火炉子里咕嘟咕嘟，桌上还摆满了腊味拼盘和开胃小菜，主食还有腊味煲仔饭。


    老袁头说话越来越有老太爷的调调，照例是他的饭前讲话：


    “今年咱袁家又是顺顺利利，和和美美的一年，我和你们娘身子骨都挺硬朗！老大、老二、老三都在辛苦赚钱养家，儿媳妇们也持家有道，我大孙小孙都康健，希望咱家来年更好！”


    “爹，你说得真好！”黑娃带头给老袁头唱赞歌，还敬了老爷子一杯酒。


    老爷子喝了酒，动了筷，大伙儿可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溏心盾鱼，他们好久都没吃到了哩。


    照样是老袁头、黑娃、袁老二、袁老三、袁文杰和袁文武一桌，马氏带着三个儿媳妇和四个小屁孩一桌。


    小六举起他的小水杯，对着翠花说：“娘，干杯！”


    给大伙乐得不行，翠花只好端着果酒杯，对着马氏说：“娘，咱们也碰个杯，希望来年顺顺利利，您再抱两大孙！”


    这话可把马氏高兴坏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可不就是抱小孙子吗？


    高高兴兴和翠花碰杯，还一口焖了一杯果酒。


    樊氏姐妹也满面红霞，翠花还和几个小孩儿干杯，不然她家小子都要急坏了。


    没有一个当娘的，能和小娃一起吃饭的时候，安心的。


    夹菜，剥壳儿，监督吃蔬菜，天下娘亲一个样。


    “大伯娘，盾鱼最好次！”三头从他爹回来那天，就变得活泼起来了，本来也想抱着他爹哭一场的，被他爹一抱，啥也不记得了。


    “好吃三头就多吃点，不着急，慢慢嚼！”翠花还给他又夹了一个盾鱼，把三头乐得笑眯眯。


    “娘，猪蹄肉肉稀溜耙！”小五明显对猪蹄子更爱，吸收了海鲜精华的猪蹄子，已经不再是平凡的猪蹄了，鲜得掉眉毛。


    “那也只能吃一块，不然就腻到了！”这猪手，一块可是半只，要是不限制，小五估计能啃上两只。


    “娘，我最乖，我吃了两颗菜心！”小六觉得自己可听话了。


    “你以为娘没瞧见，你吃了两个盾鱼、三个大虾、一个鸡腿儿吗？”


    “嘿嘿，娘，您眼神真好，那我再吃一个白菜心？”


    皇宫里，没了上圣皇太后的年夜饭，吃得格外和谐，圣母皇太后，逗着半岁的小皇子，都舍不得眨眼。


    “皇后这半年辛苦了，恩儿给养得这般结实，看着可不像早产的。”


    “母后，不辛苦，这都是儿媳该做的，看着他们健健康康，可比什么都强！”


    “皇祖母，弟弟可好玩了，他翻身翻得可灵活了，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呵呵呵，瑶瑶啊，小娃娃就是胖点好，胖点才有福气！”


    自打有了亲弟弟，静瑶公主可再也不惦记二头哥哥家的小六弟弟了，她弟弟奶香奶香的，jiojio可是想捏就捏。


    除了被打入冷宫的贤妃，给太后守孝的淑妃，高阶嫔妃里面就剩生下三皇子和二公主的惠妃了。


    蜀王府的老人安嫔（四皇子的母妃），带着几个夏洪棣登基前的妃嫔和选秀时进来的贵人，在另一桌，小心谨慎，不敢言语。


    太子带着三个弟弟给父皇敬酒，还各自朗诵了自己的诗作。


    总体是一场轻松、愉悦的家宴，喝了个半醉的夏洪棣，还巴巴的跟着高皇后去了坤宁宫。


    小儿子都半岁啦，他的皇后还不让他上床，简直是岂有此理！


    爆竹声中一岁除，袁府的小子们，放起炮竹来，没完没了，不是困得不行，都不会回房。


    “媳妇儿，新年快乐！长命百岁！”


    “老公，新年快乐！平安喜乐！”


    这已经是夫妻俩一起度过的二十几个除夕了，这么美好的日子，怎么可能过腻呢？


    子正一刻，夏洪棣到养心殿东南室中举行开笔仪，再率领早已等候在皇宫外的宗室和一品大臣们到礼堂中举行祭天之礼。


    在完成祭天礼之后，夏洪棣和高皇后还会到坤宁宫去祭神，在祭神完毕后，皇帝会到宗庙中祭拜祖先神位。


    在祭神祭祖完毕之后，夏洪棣才到太和殿的龙椅上，接受文武大臣们的朝拜。


    所以忠勤伯府初一，丫头小厮们轮番磕头拜年的对象，就是忠勤伯夫人了。


    翠花发的红包都是用大框装的，小丫头们小嘴儿那一个甜，吉祥话说的都不带重复的。


    赵雷霆和囡囡可是头一波，看着赵雷霆已经长成大小伙儿，翠花忍不住说到：


    “今年的春宴，姨可是要开始给你相看媳妇儿了，雷霆啊，今年你可是十七岁，吃十八岁的饭了，你给姨说说，想找个啥样的媳妇儿呀？”


    赵雷霆脸都红了，小声的说：“我相信姨的眼光，姨，你给我做主吧！”


    “行，姨一定好好给你挑个好媳妇儿！”


    赵雷霆又给翠花磕了一个头，他是真拿翠花当姨母的，他们兄妹俩因为姨母一路才能活过命来，还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他可是打算一辈子给姨母扛活儿的，相信姨母不会亏待他。


    初一的早饭，袁府吃的是大汤圆，有红糖芝麻馅儿和鲜肉荠菜馅儿。


    爽滑Q弹的汤圆，有小孩儿拳头大小，酒米和大米的比例恰到好处，软糯又不粘牙，吃上几颗，再喝半碗原汤，原汤化原食，完美！


    袁文杰和袁文武带着四个弟弟，开始在袁府给所有长辈拜年，讨红包。


    “爷爷，祝您新年快乐，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好，我家乖孙真会说！”去年发财了的老袁头，包起红包那一个大气，出手就是小金锭子。


    “爷爷，爷爷，祝您，人寿年丰又一春！”


    “哈哈哈来，都有，红包都有！”老袁头可太高兴了，他觉得，今年他还要大干一年，用自己赚的银子给自己孙子发红包，这感觉可太好了。


    大年初二，忠勤伯府招待袁大妹回娘家，丁甲乐呵呵，抱着乐乐给老袁头拜年。


    “家公，新年好！”奶声奶气的乐乐，今儿可是团宠，从他爹的怀里出来，就被大舅舅给抢走了。


    “乐乐，要对大舅舅说啥子？”


    “恭喜发财！”


    “哈哈哈，好！大舅舅给你发大红包！”


    小丫头乐不可支，反正人人都爱红包，她也要。


    黑娃还说：“今年就到舅舅家来，读书写字，好不好？”


    丁甲马上拒绝：“大弟，乐乐才一岁多，不到两周岁呢，等过了五岁，我再给你送家来！”


    “姐夫，豆豆可是三岁就来我们府上了！”


    “这，我这不是舍不得嘛，真的还小！”


    袁大妹才不管，和翠花几人一起吃糖果，看热闹。


    “弟妹，我给你说，年前，赵青山的婆娘在镇上的银楼里，可买了一整套赤金的首饰，那日我去给乐乐买小镯子可看得真真的！”


    “赵青山的工钱这么高？”


    “那我啷个晓得呢？反正，砖窑场生意还是挺红火的，还得问老二老三他们分的银子才知道。”


    “那我回头让你弟问问，这怎么也和我娘家有些牵扯，可别闹出两本账才好！”


    “嗯，你让大弟问问二弟他们，咱家再也有钱，也不能看着别人贪咱们银子啊！”


    等丁甲一家回去后，翠花和黑娃提了下赵青山媳妇儿的事，黑娃皱眉，因为这个砖窑规模不大，他把利润分给袁老二和袁老三，还有胡三牛后，就没在过问了。


    找到袁老二和袁老三，他俩挠头：“大哥，咱们也不太看得懂账本，反正年年分的银子都比前一年多些，可就没再过问了！”


    “你们可真行，这么久了，居然还不认识账本！这个年也别过了，不把账本看懂，今年啥也别干！”


    袁老二和袁老三想哭，大过年的，说这等吓人的话，账本能是几日就能学会的吗？可他们大哥一点都没开玩笑的意思，他们差点吓得自闭了。


    胡三牛，他能比这俩好半点？


    黑娃都无语了，三人，一年一人分个三百两银子，就满意得不得了了，可这得罪人的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黑娃黑着脸：“这才多大一点生意，你们不但搞不明白账本，也没有具体过问，要真是自家祖业，交到你们手里，能干上几年？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正月十五后，要还是没个章程，这砖瓦窑也别开了，反正你们都不当一回事，直接关门大吉！”


    这一年三百两银子的生意，怎能关门呢？三人麻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