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痘

    天花的预防，黑娃和翠花从头到尾研究过，可出了痘后，要如何照料还是头一遭。


    小五后一步发烧，不过这娃很是能忍，都这么不舒服了，也不会撒娇。


    小六可就能折腾了，不但哭唧唧，还各种离不开娘，要抱抱。翠花的心都给掰成了几块，她也是没出过痘的，还没种过疫苗。


    府上现在调来的全是从痘所里出来的丫头和小厮，有她们帮忙，翠花才缓解了一丝焦虑。


    她每餐都亲自做饭，所有的食材全部换成了空间出品，空间水也随时都在给两娃灌。


    为了不让他们抓自己的痘痘，也是绞尽脑汁了，可这也就是两岁的娃，能控制自己才怪了。


    等到出痘的第五日，两个小崽子的脸上都长出了痘，这毒性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还不敢给他们吃成人退烧药，这可是有抗生素的，物理降温，一遍又一遍。


    还不敢给黑娃传信，这会，告诉他也没多大作用不是。


    皇宫里的太医有两个，从确诊那日起就住进了袁府，没有回宫去。


    太医们也没有好法子，不过诊断后都表示，这两个娃的身体都很壮实，应该能扛过去，就是要全天看护，注意发热问题。


    小六蔫蔫儿的说：“娘，痘痘好痒，小六难受！”


    翠花都快流泪了，这傻小子，啥时候都生龙活虎的，哪里有这般不精神过，只能哄着他：


    “小六宝宝呀，现在你的身体里面，住着一个叫痘痘的大坏蛋，大坏蛋想要吃掉宝宝的肉肉，宝宝同意不同意呀？”


    “不行，不给吃小六的肉肉！”


    “嗯嗯，那你可不许抓这些痒痒，等你把这些红色的点点给抓破了，这个叫痘痘的大坏蛋，就从红点点里面钻出来了，这一出来，可就要啃宝宝的肉肉了。”


    “不让坏蛋出来，不出来！”


    “嗯嗯，那小六宝宝还是要吃多多的饭饭和菜菜，我们和这个大坏蛋做斗争好不好，你吃得越多，越有力气，大坏蛋就越害怕！”


    “我要吃两碗饭！我不抓痒痒了！”小六现在是娘说啥信啥的年纪，只能是咬牙不抓挠。


    小五很好说话，问他痒不痒，他说：“不痒！”


    这憨包儿真是个钢铁直男，奉行的是：男人流血不流泪，哭唧唧的不像是个爷们儿。


    人家不管发热还是出痘，该吃吃该喝喝，这点难受完全不当是一回事。只是她娘不准他出门，这点才是最为难他的，可是他娘也说得对，只能等这痘痘好了才能出去玩。


    又哄又吓的，晚上哪怕有丫头值夜，她也要起夜看孩子，逐日憔悴得厉害，眼睛下面都是青色。


    大头和二头被翠花禁止在忠勤伯府，让他们好好呆家里，不许出来。


    这波天花来得莫名其妙，她可不想让家里两大儿涉险，虽然他们不怕被传染，但是哪里比得上家里更安全呢。


    不让来，俩头只能天天给娘和两弟弟送信，给两个弟弟画连环画，讲故事，把他们娘亲当年给他们讲过的故事又搬出来，讲给弟弟们听。


    翠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这些幼稚的故事，安慰着瘦了一圈儿的双胞胎。


    李管家的调查没有结束，捡儿他已经让人带走，好好的叫种过苗的小厮照顾他，把主子们来之前和来之后所有接触过捡儿的人都调查了一遍。


    虽然，最后锁定的目标让他不可置信，不过，他还是打算等捡儿好全乎了再做最后的确定。


    张氏和胡老爹都跟着苍老了一截，小五可是胡老爹最疼爱的外孙，这娃娃打出生起，可就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张氏甚至都在附近的寺庙里，添了不少香油钱，自己舍不得吃穿的人，一下舍出去了一百两银子，还吃起了斋。


    赵三娘也替小姑子担忧，除了尽心伺候婆母，还经常开解她：“娘，都说宫里派去了两位太医呢，您别担心，咱外甥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张氏抹着眼泪：“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这才两岁的娃娃呀，天可怜的，这是遭了大罪了。”


    “娘，咱们把家里养的那些鸡给妹子送去，让厨房里给他们好好补一补，您可得保重身子啊，别等妹妹一出来，看见您这般模样，还不得埋怨我们这些当嫂子的不尽心呀！”


    “好好好，也不给她送活鸡去，干脆直接让来福家的把鸡汤炖出来，直接给装瓦罐里面去，让我两个宝贝吃鸡腿，好得快！”


    一说到，有活儿干，张氏也来了精神，风风火火要去杀鸡。


    晚饭的时候，小五和小六就一人啃到了一只家婆送来的爱心鸡腿。


    肉已经炖得烂乎乎的，很容易就扯了下来，小五啃得喷香，脸上几颗痘红得那叫一个亮，比起他的后发，小六这会脸上的痘已经开始结痂了。


    最难过的那阵已经过去了，这家伙，吃起鸡腿来也毫不含糊，听娘说吃菜菜打坏蛋，现在吃起菜菜来，积极主动得很。


    胡一牛和胡二牛还在京城监督拆迁，胡三牛与袁老二和袁老三都被黑娃带走了，整个胡家和袁府，就剩下两个老头顶门立户了。


    老袁头知道两个孙子出了天花后，都吓出一场病来了，每天都要让大头和二头把大梨村的信息给送来才能安心。


    马氏和两个儿媳妇也很安静，照顾孩子更尽心了，还在商量，这牛痘能不能给两岁的娃种，这谁知道，指不定哪天就被传染了呢。


    夏洪棣也在和太医院院正商议：“朕觉得，这十岁以内的孩童也可以试着种下痘，就是因为年纪小，得了这天花更容易夭折啊，你们现在的痘苗都几代了？毒性怎样？”


    院正老头慢吞吞的说：“回陛下，臣觉得可行，这痘苗已经经过三年的实验了，毒性越来越小，今年的好些人，种上后，只发了几天热，都没有出痘呢，您说得对，臣觉得3岁到10岁的孩童都可以接种了。”


    “军营里面，基本也都接种完毕了，现在可以让医馆也同步进行嘛，成人也可以接种，朕给你们拨款，让他们都免费接种，务必在一年内，朕要把天花给灭绝了！”


    “陛下，老臣替天下的百姓，谢您的大恩啊！”


    十日后，翠花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都说小孩不装病，这会两个崽子在浴缸里，打水仗，那一个起劲儿，身上还有一些浅浅的痘印。


    翠花等他们的痘痂掉了后，每日要烧两次空间热水，给他们泡澡，边泡边玩，这可太有意思了。


    每晚她自己也要府上的浴缸里，泡半小时的空间水，只当是给自己消毒的，这空间水上辈子，他们两口子天天喝，不但保持了容颜不老，也从来没有生过病。


    两口子都觉得，这水能当补品喝，关键时刻，用来杀菌也是棒棒的，她这个天花密接者，熬过了这十几天，也没中标。


    等太医宣布俩娃彻底好了后，翠花才开了袁府的大门。


    给这段时间辛苦照料他们的下人们，全部发了十两银的红包，这些十岁出头的小厮和丫头都乐疯了。


    他们的日子，打从被忠勤伯买来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主家从来都不打骂下人，给的月钱也不低，他们的衣食住行全包了，每天还能见到一餐肉。


    主子们如果有需要，要他们以命相酬，他们都可以不眨眼同意的。


    张氏和胡老爹第一时间赶来，看着瘦了一大圈的闺女，张氏心疼坏了，第一次没有抱外孙，而是拉着闺女的手，好一顿的心疼。


    胡老爹老当益壮，抱着两外孙都不手软，问着两个宝宝：“家公的小乖乖，这几天是不是难受坏了呀，家公带你们骑大马去，可要好好陪我乖外孙好好玩玩。”


    小五立马来了精神：“家公，骑大马，小五要骑马！”


    小六也不甘示弱：“家公，小六也要，家公，家去家去！”


    胡老爹乐呵呵的，抱着两个娃，回胡家去了，他的宝贝马儿，虽然他自己都舍不得骑，但是舍得给外孙骑呀。


    这可是俩娃第一次接触大马，平日里坐马车车厢里，居然不知道，马儿还可以用来骑身上的，这可太兴奋了。


    好女婿送给胡老爹的马，吃得可是庄子里最嫩的草，还经常给吃细粮，养得膘肥体壮，毛色发亮。


    马儿也很有灵性，胡老爹把马儿牵出马厩，让它站住，把两个崽子抱上了马背，他牵着绳子，慢慢的陪着外孙遛马。


    张氏这会刚哭完一场，看着真心疼爱自己的爹娘，翠花觉得，穿来的这几年，她越来越把这两老当亲爹娘了，和前世疼爱自己的父母一模一样。


    问完翠花这些时日的情况，张氏还忍不住说：“这次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咱们胡家，也就你大嫂这人最有良心，忙上忙下的，不但操心我们两老，还能惦记着你，有点好吃的就想着给你们送些。”


    “老三家的，也来问过几次，不过，也没见她表示过啥，这老二家的是最没良心的，连问都没问过一声，她儿子还养在你家呢，男人还得了这么一份好工，你说，这不是心性凉薄，这是丧良心啊，闺女！”


    翠花已经没有心情给这嫂子和稀泥了，既然不待见咱，咱也懒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