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中秋节连着周末，连放三天假，胡杨卓远高中学生放假期间，食堂不开火。


    中秋节这天，热娜回家过节，寝室里只有苏小梨，她睡到自然醒，之后到街上漫步，琢磨吃点什么。


    莎车县城步行街不算长，苏小梨沿着街道走着，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回头一看，王景瑜穿着一身运动衣，两手插进裤兜，朝她打了个口哨。


    “没吃早餐吧，一起！”


    “咱们这是偶遇？”苏小梨怀疑王景瑜跟踪她，不然，怎么会经常偶遇。


    “不是偶遇还能是什么？我跟踪你？”王景瑜挑挑眉。


    苏小梨笑了，觉得自己想多了。


    王景瑜想跟她出来走走，随时微她一下即可，也不至于跟踪。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老茶馆”。


    “早晨吃不下油腻的东西，进这家茶馆吧，他家的馕和鸡蛋很便宜的，茶水才一块钱。”苏小梨低声说。


    王景瑜瞳孔地震，“你好像很节省——”


    苏小梨点点头，已经走了进去，茶馆里坐了两桌子维族老人，只有一处靠墙的位置，有两个空位了。


    “这家老茶馆人还蛮多的。”王景瑜四下里望望，要去点餐，苏小梨拉了他一把，“赶紧坐下，一会儿没地方了。”


    两个人坐了下来，“我请你——”王景瑜说着喊过老板，点了一壶茶，五个馕，两个鸡蛋。


    苏小梨坐下来才发现对面坐着一个穿着很拉风的男人。


    男人一身花衣服，很夸张很鲜艳的花色，那身装扮是个奢侈品的风格，苏小梨想不起来那款奢侈品牌子是什么了，不过价格不菲。


    男人年龄跟苏小梨差不多大，不像别的茶客那样老老实实坐着，他盘腿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歪着，上衣松松垮垮，露出里面半个胸膛，脖子上挂着手指粗的金链子更是招摇拉风。


    他模样还不错，五官是那种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脸，但组合到一起，只能说模样不错，谈不上帅。


    他后背半靠着椅背，脑袋微微歪着，眼神漫不经心飘向苏小梨和王景瑜。


    王景瑜殷勤地让着苏小梨喝茶吃囊，把鸡蛋剥了皮放到苏小梨跟前。


    “谢谢。”苏小梨说着也没客气，拿起鸡蛋就吃，她确实饿了。


    “小梨，你想在新疆待一辈子吗？有没有继续考编的想法？”王景瑜喝了口茶问道。


    鸡蛋和囊都是他点给苏小梨的，其实他早就吃过早餐，天一亮吃了方便面之后到女寝附近转悠，苏小梨猜得对，每次所谓的偶遇都是他的别有用心。


    苏小梨叹口气，平日里那股子精气神顿时没了，吧嗒了一下嘴巴，“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要考走。”


    “有目标城市吗？”王景瑜凝视着她。


    苏小梨被问住，从前的京市已经不是她的目标城市，她往哪里考呢？


    她想着，心里有一处地方隐隐作痛，眼睛里的光都黯淡了几分，“只要不是东三省，只要不是太偏远的地方，都行。”


    “这么不喜欢东三省？”


    “不是不喜欢，是那地方太冷，亲戚家的孩子们要么考走，要么到南方打工，反正，我在黑龙江除了母亲和舅舅一家已经没什么亲人了。”


    王景瑜依旧凝视着她，“我家是重庆的，那边太卷了，我是双非大学，父母希望我上体制内，来新疆也是暂时的。我想考回重庆，你没有目标城市，要不跟我考重庆呢，我们一起。”


    “重庆火锅很好吃。”他强调。


    苏小梨仿佛对重庆没有太多热情，“我去过重庆，太重口味了，又咸又辣，吃顿田棒棒火锅搞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不过，确实很过瘾。”


    “最要命的是出去就迷路，导航都失灵。我第一次在一个城市里经常找不到入住的宾馆。再说吧，只要有就业机会，天南海北地考。”苏小梨明知道自己考重庆非常渺茫，甚至没有报考那里的想法，但她还是违心的聊着，聊天吗，不能聊崩了。


    对面的花衣服男人倒是有趣，每次喝茶都以一种喝酒的姿态。


    他用手掌圈住茶碗，胳膊肘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像碰杯似的虚晃一下，接着仰头一饮而尽，嘴角还沾了点茶汤，抬手随意抹了把，眼底带着股酣畅的野劲。


    听了苏小梨和王景瑜的对话，他挑挑眉，插嘴道：“你们要考公考编，我建议你们去深圳，我们深圳很好考的。”


    一听口音，沾点广东话，又不是纯广东口音，多数广东人的普通话说得不好，但这人普通话说得极好。


    王景瑜当即否定，“深圳怎么能好考，全国高端人才都往深圳去，北上广深，哪有容易的地方。”


    “我们深圳包容性强，好多外地人考到深圳工作的。信我的，没错。对了，认识一下吧，我叫兰梦泽，兰花的兰，气蒸云梦泽的梦泽。”说话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王景瑜不得不跟着报了姓名，苏小梨也报了姓名。


    兰梦泽很爱调侃，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抓起粗瓷小茶碗，拇指扣住碗沿，其余四指托住碗底，手腕一扬就凑到嘴边，仰头咕咚一大口，喉结滚动得又快又沉，喝完还咂了下嘴，碗底朝天地亮了亮。


    苏小梨被他的举止逗笑，“你这样喝茶不如去喝酒。”


    “以茶代酒，我这就算喝酒了，一醉解千愁！”又是一碗，喝完把茶碗往桌上一墩，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喝茶也能喝醉？”苏小梨挑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


    “当然能，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能喝醉。”


    “你为什么不喝酒呢？”苏小梨好奇。


    兰梦泽一脸沮丧，没了刚刚的精气神，“我喝不了酒，我喝过两次酒，两次都被120送到了ICU，没喝多少，就跟这茶碗这么大点的酒盅，一酒盅白酒，另外一次是一瓶啤酒，自此，只要是认识我的人，都不敢让我喝酒。别人喝酒至多醉酒，我喝酒基本嘎了！”


    王景瑜不太喜欢兰梦泽，他出来就是想跟苏小梨一起待会儿，聊会儿，沟通感情。


    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