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寂灭源头无所在

    第八百九十八章：寂灭源头无所在


    初始之地，原本是无限天地向天外天延续的开端，但那滂沱无尽的黑暗意志，便是现今的楚浩云也不敢轻易去触碰，也正因此，初始之地与无尽空域，成为了唯一没有被混沌屏障吞噬的存在。


    楚浩云的神婴之躯顶天立地，四周是无尽的空无，在初始之地面前，依旧显得有些渺小。


    “既然当初那魔影的转变，是从这里开始，此地是否能够寻到寂灭力量的源头？”楚浩云心中暗自思索片刻，紧接着，便分离出了当初天蓝世界之躯，想要一部分力量试探，这样的话，一旦有什么危险，他也能以神婴之躯的力量随时做出应对之策。


    天蓝世界之躯踏足初始之地，地表那嶙峋的怪石，无数生灵的残骸表面，散发出至暗气息，一道道黑暗意志，在感受到外来事物的入侵之后，慢慢的腾空而起，具现化出了无数恶灵形态，黑暗蹿腾，让整个初始之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暗火焰蹿升的太阳一般。


    楚浩云的这部分意识再度与那些黑暗意志连接在了一起，霎时间，无数时代累积的怨袭身而至。所有的负面情绪与感观，不停地在楚浩云的意识之境内映现，大多数都是关于毁灭的景象，无数时代，各种世界形态，在那突然出现的深寒寂灭中无力的挣扎，诸多生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以及熟悉的一切，被黑暗吞噬。


    那些，是寂灭力量爆发的恐怖。寂灭之后，带来的轮回之貌，在这初始之地的黑暗意志中，保留下来的只有毁灭，并没有展现下一个万灵四界时代是如何诞生的。


    楚浩云不停地追溯，从自己所处的上一个时代的开始，经历了玄灵时代、科武时代、以及数十个仙道文明时代，待到后来，他甚至观测到了其他诡谲的时代变化。


    在那些万灵四界时代中，这些黑暗意志保存下来的意识中，那里并无任何实体的生命迹象，楚浩云只知道那是一个被称之为冥界时代的万灵四界，有的只是类似与黄泉三千丈的那些幽魂形态的生物。在这个时代的时候，那寂灭力量还并不是太强大，甚至于，有部分的幽魂生物能够抵挡纳取那部分的寂灭力量。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代，那些幽魂生物虽然纳取了部分的寂灭力量，最终却是被寂灭之中的另一股力量完全吞纳，成为了他的养料。楚浩云在那黑暗中，看到了一个由无数世界组成的恐怖躯体，张开大口，吞纳着寂灭力量。


    不过，比较诡异的是，那寂灭力量最初的来源，也并非这个魔影，那些力量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楚浩云注意到，那些寂灭力量涌现的过程中，周围的空间形态，与当初至暗锁链通过的地方十分相近，全都呈现无规律的扭曲之貌。


    直到，楚浩云接触到另一股黑暗意志，在他保存下来的怨念感官中，楚浩云捕捉到了更为诡异的一幕。这个黑暗意志死亡的景象，却是在那扭曲的空间周围，那里的时间流速仿佛呈现急速倒流的状态之中。


    那幽魂的力量，原本强盛无比，但在那片扭曲的空间附近，竟然慢慢回到了初次诞生的阶段，最后直接被回溯的时间所磨灭。


    “那些至暗锁链形成的空间扭曲，不仅仅只有空间变化！”楚浩云精神一震，再回想起不久前自己以三界之力汇聚的那个新生的天蓝世界，内中扭曲的空间，的确有部分区域呈现时间逆流的情况，只不过没有黑暗意志中呈现的那么恐怖而已。


    这时候，不断与楚浩云的神识接触的那些黑暗意志，仿若发现了新的大陆，开始蜂拥一般的像他扑了过来。这些黑暗意志此刻呈现的形态也十分的诡谲，他们就像是来自不同的时代之中的产物一般，楚浩云仅能隔绝极少部分的黑暗意志，其他的却是如同透明一般，直接横穿进入了他的意识感官之中。


    与黑暗意志的彻底交叠，让楚浩云的天蓝世界之躯猛地一僵，外部的神婴之躯紧窥其发展形态，心中暗自紧绷，时刻准备将那部分的分体拉回来。不过，随着天蓝世界之躯反馈回来的黑暗意志信息，让楚浩云又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断的交叠中，楚浩云接触到了更早时代的黑暗意志，那道黑暗意志映现的景象内，确乎不再是天外天的世界景貌，竟是无境之渊的毁灭。


    那个时代，不知道是多久之前。无境之渊一如既往的狂暴，但核心地带却没有那些六棱光源的空间通道，也并不像现在一般拥有那百里的平静。


    在狂暴中，一位天蓝世界修，正在无境之渊的深处借助狂暴的能量不断的加强自己的天蓝世界力量，试图突破到下一境界当中。便在此时，两道模糊的光源突然出现在了无境之渊的中心地带，两者的交锋，霎时间扰乱了无境之渊的自主机制。


    使得中心点出现了短暂的空无，而且空间不断的扭曲叠加，最终形成了第一个六棱光源。而那六棱光源确乎直通那个天品世界修的世界内部，逸散的能量在通过扭曲空间的时候，莫名质变，化作了寂灭属性的力量，在六棱微光的缺口穿透下，直入那个天蓝世界内部。


    霎时间，天蓝世界内部被这股庞大的灭世之力席卷，那名世界修顿时失去了对天蓝世界的掌控。在没有世界之力的掩护下，他根本无法在狂暴的无境之渊内部生存。随着狂暴的能量团游曳了许久，他也未能挣脱出去，最终被撕裂成了无数片。


    “嗯？这次的寂灭力量，比其它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弱小，难道，这就是当初寂灭力量诞生的源头？”楚浩云疑问，但下一个接触的黑暗意志反馈，却是又让他疑惑了出来。


    下一道黑暗意志带来的依旧是寂灭的轮回景貌，只不过，这个景貌中最终保存下来的事物，却是楚浩云当初得到仙道文明遗物的那个世界残迹。这次寂灭力量的映现，比之天蓝世界的时候还要弱小，以至于他吞纳了这个世界的花费了千百年的岁月方才完成。


    甚至于，在它最初出现的时候，仙道文明的高端战力，直接将之击散了。被击散后的寂灭力量，仿若彻底消失，但不知道过了多久岁月，那寂灭力量再度凭空而现，其强度并不比先前强多少，但是，这次它却是带着那无数的扭曲空间而现。


    以至于，最后仙道文明的攻击手段，都成为了它的养料，使其壮大了起来。而它的壮大程度，却正好就是那不知道多少时代以前的无境之渊之时的形态。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浩云越是接触源头，反而越发的迷蒙了。不同时代中的寂灭力量体现强度，都有所不同。而且，在楚浩云将那些时代的时间顺序排列之后，他更加蒙圈了，寂灭力量的强弱，并未按照时间的流逝而变强，反而像是在蹦床上一样忽高忽低的映现。


    正当他疑惑之际，另一道黑暗意志入侵交叠，让楚浩云看到了更为古怪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那是三极崩云之招？”眼前的景象，让楚浩云更为不解了。


    根据景象中映现的毁灭景貌来看，这次寂灭力量所处的时代，应该比之仙道文明时代更为久远才是。那时候，可还未有造人一脉的出现，更遑论这种来自他所处时代的招式？


    楚浩云清晰的看到，在那扭曲的寂灭力量深处，两道光影正在扭曲的时间之下交锋，其中一道人影所施展的招式，正式楚浩云十分熟悉的三极崩云之招。另一个，也是魔影邪魂最拿手的灭旋流之法！


    但见灭旋流搅动寂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那黑暗意志感官中的一切。而另一道光影，三极崩云之势，兼纳着宏道之力的延伸竟一举劈开了那寂灭漩涡。但也因此，使得寂灭力量的扩散曾被的递增，在下一刻，那黑暗意志所记录的一切就已经全部成为了黑暗。


    在无数黑暗意志中，楚浩云不断排列着各个时代的景貌，希望找到寂灭力量的源头。可惜，他找到的最接近源头的便是那仙道文明世界与天蓝世界的两次映现，其他各个时代，那些寂灭力量映现的程度都要比之强大很多。


    不过，他也并非是一无所获，楚浩云注意到，每次寂灭力量暴增的时候，那扭曲的空间都会出现在它的身侧。那些凭空而现的寂灭力量，似乎就是从那里逸散而出的，但楚浩云并不能追溯那扭曲空间内发生的情况。


    “呜呜呜——”


    不断深入，黑暗意志渐而侵袭楚浩云的感观，不知不觉间，他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怪圈之中，不论进退，他眼前浮现的始终都是寂灭力量的灭世景貌。没有源头，没有开端的毁灭，让他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而在现实之中，初始之地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大片的枯骨化石慢慢地汽化，全都变成了黑暗意志形态的气态，如同鲸吞大海一般，无穷无尽的灌注到了楚浩云的那具天蓝世界之躯当中。


    外围，楚浩云神婴之躯想要将之拉出来，关键时刻，他却又住手了。


    “黑暗的存在，便有黎明的开端。”楚浩云这一刻，慢慢放松下来，神婴之躯再次踏足初始之地。全身心的开放，让那些黑暗意志不断的涌入。


    所谓的众生力，不论正邪，都可成为力量的源泉，单纯的以力量而言，并无正邪，端看运使的手段与所作的事情。楚浩云以宏道之力，覆盖了整个初始之地，微道之界的力量一点一滴的解析着初始之地的黑暗意志。


    万灵之力，不该有黑暗与光明之分，这些被束缚在这里无尽岁月的怨，今日，即将被解放。在不断的接触在，他甚至又几次因为那无尽的寂灭轮回，险些产生了与魔影相同的想法。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何魔影想要自己树立新世界，摆脱那轮回了。


    这一日之后，初始之地不存，而在楚浩云的神婴之躯内部的一个边缘，大量的黑暗意志被楚浩云导入了一个新生的天蓝世界内部。神婴天地内，一片新的世界因此而生，因其形态，被后世称之为冥界之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初始之地的所有黑暗意志在无尽的宣泄中，找到了归属，初始之地在慢慢的消失当中。核心之处的黑暗意志进入楚浩云的神婴之躯不久，那里出现了一道缺口。


    当楚浩云苏醒过来，眯起眼睛，看着这道巨大的六棱光源缺口，喃喃自语道：“此地，也曾是无境之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