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尤浑费仲

    听到尤浑此言乔坤倒想起一件事来。


    当日尤浑、费仲曾向姬昌求卦，姬昌却说二人要冻死在冰内。于是二人便回去在纣王面前晋谗言。


    此时尤浑说的莫非便是此事吗？


    乔坤沉吟片刻，斟酌言语，“我姬家虽然擅演先天数，但其实是不算命的。”


    “哦？”听到这般回答，尤浑反倒是来了兴趣，“这么说也不怕砸了你们姬家的招牌？”


    乔坤也不姓姬，怕砸什么姬家招牌，“算命之说不过是唬些寻常人罢了，如何能瞒过总管？我们姬家确实不算命，只算运。”


    这不是假话，“命”又通“性”，包罗万象，涉及方方面面，似乎固定，却又充满变数，是不变之常变，介于变与不变之间，极难推算，常人所谓算命，真的只是算运势如何而已。


    姜子牙虽然号称命理最精，其实也并不算命，只算运数运势。


    先天法是求之于天，以铜钱、蓍草的偶然变化代表天心无常，能求结果，不问过程，也真的解读不出人的“命”如何。


    不过姬昌在先天法上造诣高深，或许能够解读出未来的一些模糊影像也不一定。


    尤浑不计较这些，只问道：“既然如此，那你看我运数如何？”


    乔坤也不用六十四卦进行推算，只说：“运数是常变的，不然人生便是一潭死水，又岂有生趣？不过总管大人得大王恩宠，圣眷不衰，纵然运数常变，想来也能福祚绵长。”


    这也是真话。运数自然有极大作用，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但运不是万能，纣王的言行举止对百姓造成的影响，可能比百姓本身的运数更重要。


    尤浑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再追问运数如何，只是将盒子打开，将礼物扫过。


    首先他被那柄宝剑吸引。


    宝剑乃是乔坤以寒铁为材料，按照之前尤浑宝剑的祭炼，并未有剑鞘，此时在昏暗灯光之下，剑身犹自闪着寒光，透出几分寒气。


    “这竟是完全用寒铁所造。”尤浑将宝剑拿起，挥动几下，似乎是极为喜爱。


    寒铁难以用凡火融化，也是乔坤有空中火，以及云中子所传炼器手法，才能锻造。


    放下宝剑，尤浑又将书简捡起，慢慢打开，一开始还有些不在意，然后脸色逐渐凝重，后来直接催动功法演示。


    很快四周出现冰晶、冰屑，在尤浑周身飞舞，很是好看，但又危险无比。


    不过片刻，漫天冰晶落下，尤浑闷哼一声，显然是有反噬。


    这功法乃是乔坤解析“不周风”自创，已经甚为完善，乔坤在旁看尤浑运行，知道刚才是尤浑演练还有不足之处，不是功法问题。


    尤浑自然也知道，很快便恢复，瞥了眼黄金白玉，“公子有心了。”


    其实这个时候乔坤离开便可，尤浑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但他终究不放心，又道：“此是西岐众士民之微忱，别无他意。”


    “但我父以衰末残年，久羁羑里，情实可矜，况有倚闾老母，幼子孤臣，无不日夜悬思，希图再见，此亦仁人君子所共怜念者也。恳祈总管，法外施仁，一语回天，使其得赦归国。”


    尤浑沉思半晌，“绝不有负你相托之情。”至于其他，却不多言。


    但有此保证也已经够了，乔坤忙又拜谢，这才离了尤浑住处。


    他也不知姬昌释放之后，自己这劫是否过去，但现在也只得如此。


    另一个奸臣费仲府邸离此处不远，乔坤也便顺路过去拜访。


    此时刚过戌时，天已全黑，普通人家都已经睡去。但费仲家应不缺灯油，想来还未睡。


    敲门递上拜书，过得半晌，下人回话，说费仲已然睡下，让他明日再来。


    乔坤不疑有他，正欲离去，却察觉一丝妖气。


    怎么回事？乔坤心下一惊，莫非是妲己出来溜达不成？


    不过很快他便察觉出这与紫云身上的妖气相似，本来微不可察，却因为他体内有紫云的妖气符箓，才能察觉。


    费仲如何能和紫云扯上关系？乔坤装作离去，其实施展“地煞七十二变法”，变化成飞虫，往费仲家中飞去。


    刚跨过院墙，他便听到一声龙吟之声，不过他体内龙行真气震荡，却无事发生。


    看来，不是人形进入院中还要经过一重检查。乔坤心下了然，这倒也正常。毕竟是朝歌，人道气运聚集之所，这费仲还有官职在身，有气运相护再正常不过。


    只是不知为何这气运和龙气有所关联。


    乔坤飞入院中，却见刚才的下人走到大厅回话，“老爷，那人已经离去了。”


    “好，你下去吧。”说话那人四十几许，面相忠厚，却是费仲。


    打发下人离去之后，费仲便经过连廊进入书房，乔坤变化的飞虫自然跟上。


    然后他在这书房中见到小花，此时她已经昏迷，满面尘灰，面色略有些白，眉头紧皱，似乎在在忍受什么痛苦，状态很是不好。


    紫云的妖力正从小花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他与紫云相处两年之久，自然不会认错，他身体内还有紫云的妖气做参照呢？


    怎么回事？紫云没有要害小花的理由，而且紫云作为大妖，若真对付小花，小花如何能够活命？


    小花又如何能和费仲扯上关系？


    这么想着，却见费仲伸出一根手指，搭到小花脉门上，而后又是两根、三根，他眉头渐渐皱起，似乎十分为难。


    眼见小花状态愈发不好，乔坤现出身形，“没想到中大夫竟然和罪民也有些牵扯。”


    “是谁？”费仲突然暴起，向乔坤连拍出两掌，却被乔坤随手制住。


    费仲的实力连黄飞彪都远远不如，如何能是乔坤的对手？


    “你是谁？”费仲被制住，依然镇定。只是现在乔坤面貌却非本体，也非伯邑考，他却是不识。


    乔坤并不回答，伸出手指，感应小花情况，觉果有一股妖力在小花体内肆虐，还有些聚集在小花丹田处，似乎组成符箓。


    紫云原本想着保护小花吗？乔坤这么想，运转自身法力，变化性质，变成紫云的妖力，为小花进行梳理。


    乔坤在羑里与紫云相处两年之久，合作曲子之余，偶尔也有法力交流切磋，对她的妖力甚为熟悉。


    现在他体内就有紫云的妖力，又有“归藏易”可以解析妖力，模拟紫云的妖力没有破绽。


    有他梳理，肆虐的妖气都渐渐平息，小花眉头舒展了开。


    做完此事，他又问费仲，“中大夫有什么话说？”


    费仲倒还平静，“我不过只是顺路救了一个罪民而已，也不算什么。我救她也只是想知道她如何能从羑里逃出。”


    虽然费仲如此说，但乔坤却看出费仲和羑里罪民那边必然牵扯极深，完全可以借此拿捏住费仲。


    只是若如此利用费仲，只怕还有反噬，需得想个法子，“我可以帮你救她，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闻言费仲放松下来，“若果真如此，我必劝大王将西伯侯放回西岐。”


    乔坤不由一愣，他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