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云大仙

    乔坤可以借用「易图通变」将自身劫气化去，只是刚才他干扰封神榜，为姬昕柔为争取碧霞元君之位，便已经感应到些微封神榜的排斥，如今为了封神大事，实在不宜再有动作。


    如果耽误封神，金灵圣母定然与他不死不休。他不愿意作死。


    以他如今的修行，也只贪八部正神之首，或者四御之一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这些神职了。


    但这些位置都关键异常，若是乱动，只怕会得罪诸多教主，得不偿失。


    毕竟他有多种完整功法，还有阴阳五行八卦混元完整大道，有赵公明、燃灯道人的大道作为参照，还依靠六道轮回感悟几位无上的大道皮毛，如今更借封神之机领悟神明符箓奥妙。


    以后的修行都是康庄大道，只要不出差错，他定然可以成为教主之下第一等，与燃灯道人、金灵圣母、南极仙翁相当，没必要在封神上多做手脚。


    封敕继续，依次又封了五斗星官，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九曜星官。


    乔灵被封为九曜星的计都星，侯蒙为四废星，邓秀为天贵星，纣王为天喜星，涂山绿雪为天马星。却略过斗部首领，也不知为何。


    杨任被封为甲子太岁，韩毒龙为增福神、薛恶虎为损福神等等。


    封神台与封神榜互相联系，不住生成符箓。乔坤也感悟其中奥妙。


    很快姜子牙封罢三百六十三位正神已毕，只差两位便凑齐三百六十五之数，一位是群星之母坎宫斗母正神，一位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这么想着，却听姜子牙道：「今奉太上元始敕命，金光圣母道德已全，曾历百千之劫；如今嗔心化去，又渡杀戳之劫，定轮回之厄。特敕封尔执掌金阙，坐镇斗府，居周天烈宿之首，为北极紫气之尊。八万四千群星恶煞，咸听驱使；永坐坎宫斗母正神之职，钦承新命，汝其钦哉！」


    乔坤便感觉到从封神榜中传来的气息较前任何一道都强，他一边配合这道气息演化北极紫气之尊的符箓，一边心中诧异，会不会是搞错了。


    封敕的坎宫斗母正神是金光圣母，不是金灵圣母吗？纵然金灵圣母未上榜，也轮不到那个包子脸小姑娘吧？她修为有这么高的吗？


    这么想着，从封神榜中走出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黄色宫装，梳流云发髻，仙袂飘摇，脸略有些圆，带着有点婴儿肥，十分萌，但眉目间有几分稚嫩，虽然很漂亮，但更像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这确实是金光圣母，但不是金光圣母的真灵，而是她的真身。这位圣母竟然也有机缘化尽劫气，真身上榜。


    此时她依然没有成就金仙，只是真仙巅峰的修为，却不知她的劫是如何化去的。


    金光圣母一出，众多真修皆是纳罕不已，实在不明白这位不显山露水，如何能成就这最尊贵的位置。


    一堆在封神榜上的真灵也都争论不休，毕竟如今只有两个名额，剩下的人基本没有机会了。


    此时乔坤化身的封神台已经配合封神榜演化完「坎宫斗母正神」的符箓。那符箓玄妙无比，发出氤氲紫色光华，落在金光圣母身上，与她相合。


    但是这符箓却不与作用在赵公明身上不同，并没有生成一个新的神道化身。


    金光圣母直接接受这道符箓，使之她的真灵相合，提升自身，是与赵公明完全不同的路线。


    霎时间，无尽的紫气在空中生成，绵延数千里，灌注到少女身上，如同形成一个大的漏斗。


    天上的星辰之力也汇聚到金光圣母体内，显得少女愈发神圣。


    金光圣母的气息不断增长，瞬间便跨过了真仙与金仙之间的障碍，还在不断提升。


    紫气弥漫，星光灿


    烂，却化作华丽的衣衫以及琳琅的首饰打扮着这位少女。渐渐地这位少女的相貌也产生变化。


    过了良久，金光圣母的修为不再变化，已经达到金仙极致。短短时间竟然已经达到燃灯道人如今的境界修为。


    而且她相貌变得更加大气，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仙，再不见当初少女青涩的模样，若非是乔坤亲眼见证，不能将她和金光圣母那个羞涩少女联系起来。


    金光圣母浅浅一笑，站于一旁。那笑容充满别样的魅力，但是她身上的威严甚重，让人心生戒惧。说她是瑶池金母都有人相信。


    看来神明的职责以及象征意义更为重要，这群星之母，明显要强过其他。


    无当圣母望着金光圣母满是不解，「金光师妹为何会有这种机缘？」


    不止是无当圣母，阐教南极仙翁、燃灯道人也都搞不明白。


    乔坤心中盘算，这金光圣母本来也不简单。能和太极金阙帝君用「情比金坚」联系在一起的存在，又怎么会简单？不知道她是哪位大老转世重修？为何又会在人间蹉跎七世？


    他没有纠结太久，因为他听姜子牙道：「今奉太上元始敕命，有五夷山白云洞散人乔坤，道德已全，修为已足，历百千之劫，却自蹈于烈焰之中，悔已无及，慰尔潜修；特敕封尔执掌金阙，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汝其钦哉！」


    此话一出，众仙皆都惊诧莫名，怎么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落到这小人物身中。


    截教不少仙真都忍不住奇怪，「这乔坤是谁？何德何能可被封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有些知道乔坤是地子的，也觉得奇怪，实在是地子与紫微大帝毫无干系。


    不说截教真修，便是昆仑十二仙也都纳罕不已，「难道封神榜有误？」


    便是赵公明、金光圣母化尽劫数，也要真身上榜才行。明明乔坤还未身死，也未上榜，如何能被封神？


    金灵圣母、无当圣母、乌云仙也是眉头紧皱，显然是在怀疑是不是乔坤变化成封神台之后做了什么手脚，为自己谋私。


    为自己要些好处倒无所谓，觊觎四御之位也无妨，若是因此耽搁众教主谋划便是大大的不该。眼见封神就要圆满，竟出这种事，实在可恶。


    只青秋不明所以，很是为乔坤感到高兴，对乔坤的人参果化身说道：「乔坤，你被封神了，还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我回到天上也可以找你玩了。」


    人参果化身不置可否，见这情景，他已经有了怀疑和猜测。历百千之劫，却自蹈于烈焰之中，这不像是说他。


    这不是乔坤本体动的手脚，不过他还是配合封神榜，演化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符箓。


    那符箓生成之后，便离了封神台。只在封神台周围盘旋徘回，不往人参果化身上去。


    如此变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情况。更搞不明白为何这封神之中出现这种变故。


    其实有变故才是正常，因为封神不是简单的封神，是许多大老的博弈。众人层次不够，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自然觉得莫名其妙。


    哪吒忍不住问道：「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果然如此，人参果化身笑对哪吒道：「那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符箓不是给我的，我不是乔坤。」他不是乔坤，甚至可能都不是人。


    说着他对封神台的方向笑道：「弟子求见师父，五夷山白云洞散人白云大仙。」


    人参果化身话音刚落，从封神榜上降下一个仙家的真灵，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正是乔坤的师父五夷山白云洞散人白云大仙。


    原来他已经死去，真灵上了封神榜，难怪这些时日未见他的痕迹。


    人参果化身笑道


    ：「师父，你只说自己俗家姓乔，却未说名，想来师父你应该叫乔坤。」


    此话一出，那「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符箓便愈发混乱，滴熘熘乱转，显然是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乔坤。封神的金光迷路了。


    显然刚才人参果化身说对了。


    这番情况让很多人都疑惑不已，不知道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龙吉公主若有所悟，「原来他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可怜人。」


    旁边碧云童儿听着，却问道：「公主，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老头是谁？为何和乔坤是一个名字？」


    龙吉公主思索一会，解释道：「若我所料不差这位老者是他师父，名为乔坤。只是他瞒过了所有人，让道友以为自己才是乔坤。」


    这话说得十分拗口，很难让人明白，碧云仙童思索一会才搞清楚，「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应该是为了混淆天机。」龙吉公主轻轻皱眉，「但究竟为何，我也不知。」


    「改个名字就能蒙蔽天机吗？这会不会太过简单了？」碧云童儿很是不懂。


    「哪里简单了？」无当圣母听着这言语开口解释，「这是颠倒阴阳，指黑为白之术，为了要混淆天机，白云洞散人给这位道友留下了自己的本源，最根本的功法，可能还在他神魂处留下一些痕迹。」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收徒，这五夷山白云洞散人就别有用心，就是为了封神的这一刻。」


    人参果化身知道无当圣母所说不差，现在想来「白云还真妙法」应该就是白云大仙最根本的功法，而本体吃的牛虎面偶，其实就是白云大仙的一部分本源。


    从一开始，白云大仙就想让他替代自己，从而混淆天机。


    「他会不会有事？」邓婵玉忍不住问道，她还是很关心。


    无当圣母反问道：「谁？」


    「他……」邓婵玉开口，说了一个「他」，却没有再出声。


    如果「乔坤」这个名字是那位老者的真名，那他又叫什么？他是否还是乔坤？若他不是「乔坤」，那他又是谁？


    哪吒则没有这问题，只问道：「我哥哥到底会不会有事？」


    至于夏花更不会有这种疑虑，「我只知道我家公子，不管谁是乔坤。」


    无当圣母道：「若他现在怀疑自己，那他就不是乔坤。既然不是乔坤，那就不可能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这封敕便会落到他人身上，为他人做嫁衣。」


    金灵圣母皱眉，「不管是谁，只要不耽误封神便好。」她自然看不上这种行径，但是只要不误了大事，也懒得计较。


    「那老头怎么能这么对我哥哥？」旁边哪吒已然催动风火轮、火尖枪，雷震子也已经鼓动风雷双翅，只是他们还未行动便被杨戬动手拦住。


    杨戬道：「哪吒，雷震子，现在还在封神，不可造次！」


    见他们还想挣扎，杨戬连忙阻止，「哪吒不要冲动，而且我看那封敕金光并未有丝毫偏移，道友他并没有怀疑自己半分。」


    龙吉公主也在解释，「他是金仙，当然明了自我。即便白云大仙对他有传业授道之恩，只要他坚持自我，心灵没有破绽，便不会迷失。便是颠倒阴阳，指黑为白也不能奈他何。」


    修行是认识自我，了解自我，接纳自我的过程，乔坤的金仙修为是实打实的，自然不会因为两句而陷入自我怀疑。


    虞红芍听着不禁皱眉，她知道本体的心灵是有破绽的，他道心有缺。


    无当圣母拉住夏花，不让她轻举妄动，「现在你帮不上他。只能靠他自己。」


    龙吉公主亦是叹息，「他原来一直都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连自己的名姓和


    人生都是假的，不知他现在是何想法？」


    截教这边小五望着那萧瑟又略有些无助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不管是谁，我只要有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就好。」金灵圣母也不甚在意这种细节。


    无当圣母也道：「确实如此，只是白云洞散人所谋甚大，颠倒阴阳，指黑为白，会这么简单吗？」


    金灵圣母当下催动术法细细感应，过得会面色难看起来，「那人所图甚大，他想欺瞒天地，直接证就无上吗？这人究竟是谁？」


    无当圣母道：「也未必是证道无上，或许是想要复活已经陨落在历史中的某位存在也不一定。」那这范围就大了。


    白云大仙笑问人参果分身，「徒儿，你可恨我吗？」


    「没有，左右不过只是一个名字罢了。」人参果分身只是摇头，「我还要谢谢师父。若非是师父，我又如何能够修行？而且多亏你提醒，不然我都差点忘了自己是谁。」


    「我不是乔坤，不是乔峰，不是乔三槐，不是刘彦昌，不是风无咎，我只是我，只是我而已。」


    「我只是我，但又是所有的我。我是哪吒的哥哥，姬昕柔和姬发的弟弟，是天祥和郑伦的师父，是夏花的公子，是月柔和日离的帝君，我还是那个我，哪怕我不是乔坤，也不会改变。」


    乔坤本体此刻非常平静，人参果化身也是一样，他双手合十，「所谓乔坤，既非乔坤，是名乔坤。」


    这是之前他在接引道人那里救夏花的时候，接引道人点拨他的言语，这是经典的金刚经三段论。


    是说你所谓的乔坤，其实不是本质的乔坤，只是乔坤的名而已。他不是没有实在，只是没有实有而已。乔坤或许存在，或许又从来没有存在过。


    所谓颠倒阴阳，指黑为白固然厉害，但只要认清万物不变的「本质」和万物衡变的「名相」，它也改变不了什么。


    此言一出，那封神的金光三分，分别向白云大仙、封神台、人参果化身而来，还有微不足道的一点落到了邓婵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