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虚啊虚

　　刑警队还有很多很虚工作要处理，虽然大家都有受伤，不过拼搏在一线的同志也不在乎这一点，都赶紧处理这个案子，争取从铁皮房里面、从击毙疑犯的手机等地方，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犯罪团伙完全的揪出来。

　　时间不早了，也没时间一起聚餐庆祝。张永春送蒲阳到了安排下榻的宾馆，路上买了一点宵夜外带，然后他便先回家去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洗了一个澡，蒲阳便在客房里面开始闭目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之前行动的细节。

　　行动耗费了一晚上的时间，但大多数只是蹲点。真正的抓捕行动，到狼妖被击毙，也只是经历了几分钟而已。那关键的几分钟，却值得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但依然让他充满了许多的疑问。

　　这是狼妖吗？

　　为什么他没有变回原形呢？那不是应该会让他实力大增吗？

　　就算他不屑这些人类的战斗力，被干掉也是因为轻敌和被阴，那死了为什么也没有变回原形呢？

　　既然连死了都能维持人形，说明他的修为很不低了，为什么要那么惨然的开颅开膛杀人？

　　用利爪撕开，只是一种原始本能的释放，以人的形态生活在人口密集的都市里，让他们的本性憋得慌，一定时间需要这样原始的杀戮来宣泄一番？

　　那脑髓、内脏呢？真的被吃了？

　　这就是他能长久保持人形的原因？

　　通过这样的方式逐渐的类人同化？

　　那死了之后的尸体又会如何？解剖之后会是一个和人一样，还是半狼半人？狼妖还是狼人啊！

　　……

　　这些问题根本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蒲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后他不得不放弃，或许有一些东西根本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解答，就像他们蒲家的上古血脉，就像符箓咒语……

　　而逻辑推理有时候也不等于真理，比如气温升高一度人不会死，升高两度不会死，升高三度、四度、五度……按这逻辑推理下去升高一百度也不会死。按照正常逻辑未来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理论上是不能确定的，但人都能确定自己有一天会死亡。

　　搞不懂这些东西，蒲阳便回到了现实一点的问题上，狼妖因为太轻敌，只是靠着体能扫荡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使出妖法，就被蒲阳阴得“雷死了”，这也不能为他提供太多的经验，只能总结自己方面的，所有符的激发生效时间，效果威力，以及持续时长等。

　　“金刚符”、“巨灵符”、“神行符”这些对个人辅助类的符箓，生效速度非常快，几乎看得到的变化。以他现在这个层次来说，效果威力也是非常满意、非常可观的。在时间上，他用的时候没有看时间，当效果完全退去时看了一下时间，估计大概是在一刻钟左右。

　　而攻击类的“雷音符”，需要激发引领大自然的力量，就不是能够马上见效的。蒲阳粗估的是在一分钟之内，具体多少秒就很难讲，可能跟环境也会有一定关系。

　　用“定身符”制造的符水，是在出去之前便弄好了。经过晚上数个小时的等待，到最后用出来效果已经不大了，即便全喷在狼妖身上，也只是让他的动作迟缓了一点。想来刚制成符水，效果还能和直接激发符箓一样，但随着时间的延长，就有类似稀释、挥发一般的逐渐减弱，以后可要注意了。

　　这一次虽然干掉了一个狼妖，但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深藏功与名，也没有得到什么直接的好处，反而是废掉了五张符。让蒲阳还是非常心疼的，这是老叔留下的，用一张少一张，用完了这些存货，那就要花钱向马老道买了，他还不知道这价格几何呢。消耗的材料也就不说了，对人元气的耗损才是重头，而且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买卖（要其他的“供应商”，得自己开发培养，成本更大），料想也不会便宜。

　　钱哪！干什么都少不了这它，连降妖除魔替天行道都要它，太操蛋了……

　　想着张永春之前电话里说这次能领导10万奖金，蒲阳稍微的安慰了一下，思量着要问一下马老道符箓的成本，但架不住眼皮很重，也不管还有没有别的事，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后遗症！

　　在蒲阳才刚刚开始觉醒，天生血脉的力量还没有继承到多少，每激发一张符便要消耗一些元气，“雷音符”这样大威力攻击性的消耗更多一点。这还不是主要的，他为了保命，连续给自己打了三张符！

　　当时是很爽，无论是防御、力量、还是速度，都得到了暴涨，可这终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如运动员服用兴奋剂一样，那是借用了药物的刺激，而这是通过符借用了自然的力量。爽过之后的代价就是体能透支的后遗症……服用几颗伟哥，一夜七次郎的爽过之后，鸡鸡还能硬否？

　　……

　　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蒲阳感觉浑身无力，脚步酸软，仿佛被一群旱久了的妇女给轮了一般。略一思索，便明白是用符过度的后遗症。这其实也挺危险，若不是他已经开始觉醒了，以普通人的身体，甚至承受不了三张符的力量。

　　一想到昨晚上身轻如燕、力大无比、如钢似铁的状态，蒲阳便是一阵唏嘘的回味。

　　遗憾啊！都没有多少展现的空间，太快就把狼妖阴了。应该接着把所有的刑警集体打败一顿，那也装了一把高手，让他们以后见着都敬畏。现在好了，变得仿佛病怏怏的了。好在没有黑眼圈，要不然别人看到还以为真的是纵欲过度呢。

　　这也算是“因公虚弱”，房间是张永春开的，吃饭也报在房费里面。昨晚就没吃，现在早餐也错过了。午饭蒲阳是绝对不会客气了，当即去了宾馆的餐厅，专选大补的上。这让熟悉菜式的女服务员暗暗偷笑，这位客人不是准备今晚上大战一场呢，就是昨晚已经大战一场吧？

　　虚弱让蒲阳忘记了昨天下午看尸体的恶心，期间也和张永春通了一个电话，知道张永春要善后好这个案子，肯定会很忙的，表示吃过午饭就走了，让他自己来退房就好了。

　　张永春电话里面又是对蒲阳道谢，并承诺会以见“义勇为好市民”、“警民合作急先锋”之类的名义给他争取到悬红奖金，昨晚出勤的刑警们都不会拆穿什么。多了没有，10万奖金还是问题不大的。

　　这是蒲阳最关心的！他当然一点也没有客气，靠！万一客气一句对方就顺势下台呢？可就什么都没捞到，白干一场了！自私是自私了一点，可警察缉凶也有工资奖金拿呀，为人民服务也要吃饭不是？

　　最后他留了一个私人帐号给张永春，等奖金下来由张永春代领再转给他。

　　张永春则觉得他是世外高人，世外高人肯定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谈钱忒俗气。肯接受10万奖金，一定是给他面子、不想他有人情负担啊，人家都这么够意思了，难道还要让高人为了区区奖金来被领导聒噪么？

　　既然深藏功与名了，那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吧！

　　可回房收势一下准备离开，蒲阳才想起车票还没报呢！可吃饭的时候已经跟张永春电话告辞了，堂堂高人总不能再跑去找人报销车票吧？

　　郁闷之下，他思量着是不是拿点什么能拿的带走，多少弥补一点损失啊！

　　可惜张永春同志不知道是能报销的有限，还是人太正直了，这宾馆不算很高档，开的也是普通标间，里面除了两瓶矿泉水赠送之外就没什么其他的了，小冰箱都没有一个，想要装点饮料八宝粥打包走都没有，也没有收费的套套……

　　想到套套，蒲阳一拍大腿，这样走太亏了！吃饱喝足了，应该去洗头洗脚按摩桑拿一条龙，反正所有都记账报销……可现在虚弱的身子，去也是白去，那啥都没力气啊。

　　垂头丧气的离开，还得自己贴钱打车去车站，这让他又忍不住暗骂张永春太不够意思了，要他救急的时候，马上派车去车站接，现在要走了，通过电话也不派辆车来送送！下次绝逼不理会他了，要帮忙先给好处再说！

　　正忙着开会的张永春打了一个喷嚏……

　　……

　　从省城到罗宝市的班车是省内客流最大的线路之一，每个半个小时就有一班。蒲阳买票之后，已经可以开始检票上车了。发车还要一阵，他上车之后便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然后闭上眼睛继续休息，虚啊！

　　他没经验，不知道这该怎么尽快恢复，除了吃东西补之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睡觉了。话说男生被小五打得垂头丧气、口吐白沫之后，往往就是通过睡觉来自然恢复。

　　他不仅仅虚，刚才还吃得很饱，所以很快就睡着了，车子什么时候开走的都不知道。只是靠着窗户，在车子抖动、转弯等时候，头老是会撞车窗玻璃。即便睡着都不够舒服、不够踏实，后来不知道怎么，他的头不再撞了，睡着了都是无意识的，舒服又想要更舒服，他的头、肩膀手臂也都寻找着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

　　一路睡得很好，直到他的头发被人揪住，狠狠的把他给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