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鱼

　　正憧憬着“恐怖”级丹阳精兵部队，生态仓传来信号：有人打来电话。

　　打开视频电话，一道倩影便印入眼帘，“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又在玩游戏是吧。”

　　郑超迅速被带回现实世界，来电的是大学同窗小鱼，“呵呵，我这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瞒不了你。”这时方省觉刚从生态仓爬出来的自己此时便如初生的婴儿，慌道，“等一下！”

　　在家里吃了好多天的泡面，算下来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一次门都没出，穿衣服当然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会慌乱之下，赶紧套上一件上衣。

　　“好了，好象很久没和美女聊天了吧，今天又来送温暖了？”

　　“一边去，你当本小姐是活雷锋吗？”瓜子脸，齐耳短发，红唇皓齿，最诱人的便是一双大眼，此时似嗔似笑，看得郑超一阵目眩。

　　“发什么呆啊，没见过美女吗？还不快来开门。”大眼睛被郑超看得皮肤发紧，脸上更是火辣辣地灼热，忍无可忍下终于狠狠地瞪了郑超一眼。

　　“开门？开什么门？”不知是在游戏里呆得时间太长，还是被大眼睛的目光射伤脑子，郑超这会好象还不太清醒。

　　“笨啊，我就在你家门外！”如果此时郑超站在大眼睛的面前，估计手袋、皮鞋已经飞过来了。

　　“啊？我马上来，不对，等一下！”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刚才准备不足只穿了上衣。再次确认已经包装完毕，郑超终于大发慈悲将大眼睛放了进来。

　　大眼睛叫余晓，同学里都称小鱼，郑超的大学同班同学。身材颀长，体格匀称，一副秀气的脸庞，从前在校园里戴着一副眼镜，更显得斯斯文文我见犹怜。不过人不可貌相，貌似文弱的小鱼是班里女生中体育成绩最好的。而郑超虽然此时略显单薄，不过身体素质极佳，大学时代是系足球、篮球队主力前锋，也是班里的体育委员。

　　再加之两人性格相近：小鱼虽为女生，却性情豪爽大气，郑超则典型的大大咧咧，脑筋大条，两人便很容易成为朋友。实际上郑超也唯独在小鱼面前说话比较溜，其他女生面前便……

　　加之毕业后两人都在成都，平时也不断联系，只不过两人毕业后的际遇就比较悬殊了——待业青年VS白领丽人。或许同学间的纯净的友情比较牢固，即使经过很长时间之后，几乎每个月两人都会聚一聚，小鱼进门后便象回了自己家一般，一点也不拘束。

　　“刚才怎么磨蹭这么久才开门，该不是金屋藏娇了吧？别不好意思，让老同学帮你参考参考！”小鱼眨巴着大眼睛，开始逼供。

　　“厉害，这么隐私的事情你都猜出来了！难不成你暗恋我，在我这里装了摄像头？”郑超嘻皮笑脸，一脸地坏笑。

　　“谁暗恋你来着，做梦吧你！”小鱼脸上不禁飘起两抹红晕，一脸的娇嗔，也不正眼瞧郑超一眼，自顾自地收拾起屋子来。

　　“你看你，上次才帮你收拾好，这才多久，屋子又乱得象狗窝一样，一点都不注意个人卫生！唔，味道好重，你从来没洗过衣服吧？”一边念叨着，手下却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哈哈，反正有你帮我收拾，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垃圾熏死吧。哎，要是我以后讨个老婆有你这么勤快就好了，可惜现在还没遇上伯乐，我这匹千里马也只好再让你托管一阵子了。”郑超心安理得地看着小鱼忙个不停，事实上以前这厮还是会自己整理屋子，如今彻底沦为懒汉，小鱼实在功不可没。

　　只是郑超就没那脑子好好想想：凭什么人家女孩子长期帮他收拾屋子，洗衣拖地，就因为是大学同学吗？要真是那样，小鱼估计一周轻闲不了两天。同学这么多，从大学到现在，也没见过小鱼跟第二个男生走得这么近，可惜这傻子现在还不明白。

　　实际上大学时郑超对小鱼也是有感觉的，不过在感情方面用奇蠢如猪来形容郑超，只怕也有辱猪的智慧。担心表白失败后朋友都做不了，毕业后一事无成更是大感自卑，心中的情愫也就这么生生地压制着。

　　“托管也没见你给过托管费啊，我又不是你的丫环。”

　　“别乱讲，这年头男卑女尊，别人听到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性别歧视严重啊，怎么就没个男权组织呢。”

　　“……”

　　这狗窝清理工作直花了两个小时才完成，刚才杂乱无章，垃圾遍地的房屋变得清爽起来，窗户桌椅都抹得干干净净。洒上清香剂后，原本厚重的味道也暂时退避三舍。不过美好的事物似乎都比较短暂，最多三天，这里又会变成狗窝。

　　“衣服都晾好了，干了自己收吧。”忙到现在小鱼也觉得累了，郑超这屋子有容乃大，清理起来堪称大工程。

　　“呵呵，谢了啊！还说自己是丫头，哪有丫头使唤人收衣服的。”郑超不识好歹的恶劣行径，立时引来报应。

　　“你去死！”斯文美女立时发飙，顺手捞起沙发上的靠垫，劈头盖脑朝郑超砸了起来，好一会才风平浪静，没了力气的小鱼才发现异样：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坐在郑超的身上！

　　象触了高压线般，慌忙站了起来，一张俏脸早已涨得通红，连脖子都能见到一抹艳色。郑超此时也还在回味方才的亲密接触，直直盯着小鱼，屋内陷入一片宁静。

　　“饿了呢，吃饭去。”好半晌小鱼才恢复了一点状态，不过说话的声音明显轻柔了许多。

　　“好啊，我请客，你买单！”郑超赧然一笑，“我没信用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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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道江湖，成都有名的食府。

　　郑超埋头大嚼，丝毫没有在女士面前注意形像的觉悟，小鱼吃得很少，据说是怕发胖。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而减肥更是永恒的话题，虽然在郑超看来，小鱼跟“胖”字绝对沾不上边。

　　“看到房里那么多方便面盒子，就知道你没信用点了。房里多了台生态仓，信用点花在那上面了吧。”小鱼似乎很喜欢看郑超吃饭的样子，一点没有不耐烦。

　　“嗯，出了个新游戏，刚玩了十多天。”郑超百忙之中抽空回道。

　　“是不是三国之模拟城市？”小鱼的大眼睛又开始眨了，学校时用的眼镜早就被淘汰，现在戴的是隐形。

　　“你怎么知道？”郑超诧异，小鱼以前从来不玩游戏啊。

　　“哼，不告诉你！”小鱼看着郑超一脸作做的幽怨，吃吃笑着。

　　“对了，那游戏里你叫什么？”郑超只顾吃饭，被晾在一边的大眼睛便颇有些不乐意，变身好奇宝宝不停地刨根问底。

　　“郑阿牛，以前你不是说我很象那个什么阿牛吗？我现在是村长哦！”

　　得到答案的小鱼也不再问，只静静地看着郑超大快朵颐，目光中不时闪动着异样的神采。而被泡面折腾得半死的郑超，也充分发挥出了久旱逢甘雨的干劲，一桌子菜硬被他单枪匹马扫荡走八成有余。

　　吃完后小鱼提出逛街，郑超的脸立马绿了一半——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陪女士逛街的经历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消化，嘴上的油星似乎也没擦干净，总不好意思不去啊。便有如即将踏上刺秦路的荆轲，那神情悲壮到了极点。

　　或许小鱼善解人意，或许公园清静的吸引甚于街市的喧嚣，两人逛街的约定，突兀而自然地变为逛公园。谁也没有讲话，也不需要讲话，这一份平和与宁谧，是郑超从未感受过的。

　　日落西山已久，都市霓虹次第点燃，与那夜空弯月遥相呼应，一阵风吹过，好一场清冽的夜。

　　郑超与小鱼，便在这夜色中分别。分手前郑超忍不住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也许很快你就会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