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承诺

　　宽阔、雄伟的石制城墙建成后，山字营的士兵便已经在城墙上开始巡逻以及设立岗哨，在石制城墙上值勤是山字营士兵最喜欢做的事情。

　　高高的城墙上，凤牛旗迎风飘摇，凤牛图案的背面是一个大大的“郑”字，彰显着凤翔之主的声威。站在旗下极目远眺，不仅能望到欧冶镇、奇星镇的情形，甚至更远的杜康镇也能看到个大概；每日里从城门下进出的NPC商贩，以及数量惊人的冒险玩家，更是一道道独特的风景线；有些负责在城墙上监视城内的士兵，更是可以将凤翔城内大部分建筑收于眼底，看着熟识的乡民们的欢乐忙碌，山字营士兵守土卫民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就在阿牛回到领地后的第三天，城墙上配备的日常值守人员数量增加了四十位，对于众多山字营官兵而言，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增加的人手，是负责开、闭新建成的吊桥，每一座吊桥需要十名士兵。

　　有了充裕的资金，凤翔的护城壕建设进程得以保持，同时造价不菲的吊桥也迅速开建，在石制城墙外的护城壕完工之前，城门处的护城壕已经提前挖好了，吊桥很快投入了使用。

　　从这一天开始，每当宵禁的时候来临，吊桥便会准时收起，掩住准时紧闭的城门，使得凤翔成为一座与外界隔绝的城市。直到第二天清晨，吊桥才会重新放下，使往来的外乡人和玩家们得以从桥上通过护城壕，凤翔进入新一天的忙碌。

　　事实上除了吊桥一直拖到现在才动工之外，二级城市其它能建的项目基本都已经兴建。

　　草料场、商馆、文具店、澡堂、水塔、水泉已经建成，并开始投入了正常运营。寺庙和乐府则没有那么幸运，由于暂时还没有僧人和高级乐师，这两个建筑物还无法动工兴建。

　　研发中心虽然还没有符合条件的多技能人才出现，但这个建筑物还是先建了起来，只待领地培养出中级“铁匠＋木匠”，研发中心立刻就能投入正常使用。由于研发中心暂时无法运作，阿牛想了解的“研发中心能够建造的器械种类”至今仍是一个谜。

　　另一个已经建成却无法使用的新建筑便是戏园。这个能为普通乡民提供娱乐表演的场所，从开始动工那天，便受到了广大凤翔乡民的关注。每一个乡民都在奔走相告，“我们能看到歌舞了！”“听说还有乐师表演呢！”“是的是的，好象还能看到百戏（杂技）”。

　　欣喜的凤翔乡民，热切地盼着戏园能快一点建好，施工的人员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渴望，但是当这个建筑物建成之后，所有人都傻了眼——空旷的戏园里，除了准备看稀奇的乡民之外，没有一个表演者。

　　“歌舞呢？乐师呢？百戏呢？”

　　“是啊，奇人异士在哪呢，他们能表演吐火吞刀！”

　　“有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只得接受这个现实：戏园暂时无法使用，乡民们当然也无法在戏园中得到娱乐。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凤翔乡民们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寻求着解决方法。

　　戏园如何才能正常使用，牵动着众多乡民的心，貌似这是大家的福利。

　　“城主大人斥资为我们盖好了戏园，没理由这戏园不能用啊！”

　　“我也觉得奇怪，是不是修建的过程中出了差子？”一位农夫抛出了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很快便被驳斥的体无完肤。

　　“不可能！俺王二麻子就参加了施工，这件工程哪里敢马虎？从咱们凤翔还是一个小村庄的时候我就开始建设领地了，亲自参与的工程不下百个，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现在关键的问题，其实是没有表演者，如果我们能请到歌姬、舞姬，或者哪怕一位乐师、百戏者，戏院都能够运作起来。”一位“思考者”一语惊醒梦中人，乡民们恍然大悟，这才是症结之所在。

　　“歌姬、舞姬、乐师、百戏者哪里能找到？哪怕咱们自己凑钱去请，也要请几位回来！”

　　“几乎没希望的。那些人，只有豪门贵胄的府中才会养着，供他们自己取乐，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哪里能看到歌舞表演呢？就算大家凑钱请她们来表演，那些高门也不会答应的。”说话的是一位老秀才，据说加入凤翔前，曾经在某个富户家当过教书先生，在乡民们中算是见多识广的。

　　大家不禁默然，诚如老秀才所言，那些高门即不缺那点出场费，更不愿自己的娱乐班子供普通平民享用，那已牵涉到所谓的“豪门尊严”了。被迎头泼了一身水的乡民们，开始变得一筹莫展，好半天之后，一位年轻的铁匠大声道：

　　“大家没办法，不代表城主大人没办法，阿牛大人肯定能帮我们解决问题的！”

　　“对啊！”“没错，阿牛大人是无所不能的！”

　　“阿牛大人回来后就会有办法了。”

　　于是乎，某城主回到凤翔还不到半天时间，闻讯而来的乡民们就“包围”了行政中心，无比热切的请求“仁慈宽厚且神通广大”的城主大人，想办法让戏园能够用起来。

　　面对兴致勃勃的一群乡民，某城主只得苦笑着允诺“我一定尽力”，这才使得乡民们满怀期待地离去。事实上戏园能否正常运行，已经不仅仅关系到乡民们的情绪，更直接关系着领地的发展，戏园都无法使用，未来领地何以继续升级？

　　当乡民们散去后，阿牛很快派出了使者前往州府向龚景求援，据阿牛所知，歌舞姬、百戏等人才并非豪门的专利，堂堂一个州府如果没有这些人才，那简直算得上是一个笑话了。

　　凤翔虽然未参加讨伐董卓战役，但全国唯一一个二级城市的城主，还是使得某城主在NPC世界中的声望无人能及。再加上凤翔与青州府紧密的贸易往来，就算是向龚景无偿讨要一些歌舞姬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阿牛并非无偿索取，而是以州府急需的大黄弩交换！

　　不出所料，三天后，青州府便送来了五名歌姬、五名舞姬，以及两名分别会走钢丝、跳火圈的百戏者。这些人才虽然能表演的节目并不多，但对于从来没有机会观赏的乡民们而言已经足够了，戏园为凤翔乡民们带来了极大的愉悦。

　　凤翔城主的办事效率再次让乡民们满意至极，“有困难找城主”更是成了许多乡民的共识，好在这样的说法并不代表乡民们会将所有包袱都推给阿牛，只是质朴地表达着自己对城主的信赖。

　　就在前往州府的使者出发后，某城主独自来到了蔡琰的住处，在楼下徘徊了好一会，阿牛还是鼓起勇气走了上去，敲响了蔡琰的房门。

　　稍顷，门开。

　　文姬的面容依然那么清丽，卢植离开凤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加上小雪前段时间也领命率军前往巨鹿，这些天蔡琰颇有些寂寞。除了寂寞无聊之外，洛阳的战事也牵动着这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三国才女，她的父亲蔡邕正是在洛阳。

　　蔡文姬看到阿牛前来造访，先是一阵欣喜，但当她看到某城主面上的沉重时，心情不禁沉入到谷底。蔡琰面色惨白，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却并没有直接询问阿牛事情的结果，执拗的才女虽然隐隐猜到事情不是那么顺利，但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两人间一片沉默，情形十分尴尬，直到某城主不得不愧疚地将洛阳城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虽然三名城主铁卫较早踏上归途，但由于其中有一名伤者，坐着马车自然会延长回程的时间，自杀回城的阿牛反倒更早到达领地，这也使得，某城主不得不亲自向蔡琰告知实情。

　　“文姬小姐，大致情况就是这样，阿牛有负所托。”

　　“阿牛大人切勿如此，洛阳的混乱情形确实超出了大家的预料，您没有做错什么。为了援救家父，还累凤翔折损了一名壮士，该表示歉意的应该是文姬才对。”蔡琰幽幽地说道，姣美的面颊上一脸平静。

　　虽然不是很明显，虽然文姬在努力控制，但阿牛还是注意到了，蔡文姬身体在不住地颤抖。在这一刻阿牛的眼中，看到的文姬不再是风华绝代的三国才女，只是一个心忧父亲安危、强自保持镇定的弱女子，这也让某城主更觉自己犯下的错误不可原谅，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刺痛了。

　　——事实上诚如蔡琰所言，阿牛并没有做错什么。洛阳的混乱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即使某城主对于这段历史并不陌生，但没有亲身经历其中，根本无法明白当时有多么混乱，四处是董卓的乱兵，那种情形下想要将蔡邕平安地带出来，恐怕只有阿牛的几位兄长出手才有可能。问题是，唯一一位在洛阳附近的刘星为火云城的抢分行动绑住了手脚，派出两名出自于暗花部队的铁卫，已经是阿牛当时所能派出的最佳人选。

　　“据那名与小刀同往的铁卫回报，令尊并没有被董卓军怀疑，反倒认为他与袁绍有隙而增加了人手保护，即使到了长安，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不致有危险。文姬放心，阿牛必会将蔡先生平安地带到你的面前，这是凤翔城主的承诺！”阿牛注视着蔡琰，一字一字，缓慢而坚定地说道。

　　某城主话中的诚意与坚决，蔡琰清楚地接收到了。

　　抬起头来，勇敢地与阿牛对视，眼眶中分明有一些晶莹的液体在流转，令某城主心痛不已。蔡琰忽然展颜一笑，幽怨的气质荡然无存，小屋内似乎在那一刹那明亮了几分，对阿牛轻轻一礼道：“谢谢阿牛城主，文姬等着那一天。”

　　某城主郑重还礼之后，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身后是蔡琰的目光，直到阿牛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文姬的目光也没有收回去。蔡琰明白，某城主一定会为自己的承诺竭尽全力，纷乱的心絮渐渐定了下来，不知为何，蔡琰心中坚定地认为，阿牛讲过的话，一定能够做到！

　　当天夜里，便有二十名暗花部队的武师，奉命潜往长安。按照董卓一行拖家带口的行进速度，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会到达长安，待将皇帝、官员、百姓安定下来，又不知需要待到何时，某城主本不需要这么快便派人前往，但阿牛还是决然地做了。

　　“你们就算在长安呆上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也要将蔡邕先生平安地接回凤翔！”某城主对暗花成员们下了死命令，当董卓一行经过长途跋涉到达长安之后，戒备理应会松懈下来，那便是凤翔的机会。

　　原本阿牛还希望借机会询问一下蔡琰，是否愿意暂时到乐府帮忙，但此时的情形，使得阿牛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口。无论某城主多么希望乐府能够马上动工，也不忍对仍处于惴惴不安、孤立无援中的蔡琰说：“趁你老爸生死未卜的时候，先帮个忙弹弹琴让大家开心一下吧”。

　　阿牛还没有那么残忍。

　　正因如此，凤翔的乐府依然无法兴建，好在乐府的建设周期并不长。某城主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在护城壕完工、中级“铁匠＋木匠”两大难题解决之前，为乐府找到至少一位高级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