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道祖根脚
紫微大帝一听就了然于胸，连道祖都瞩目的事情，自然非同小可，他虽是天庭四御之一，位高权重，但这些超然物外的事情，他四御的身份在圣人眼中，和蝼蚁一般，他怎么可能去自找没趣。
“娘娘相邀，我不便打扰，等道友从道祖口中知晓确切答案，再行告知也不迟，我此来仅仅是为道友玉成舍妹紫璇星君，前来道谢，既然道友奉旨前往紫霄宫，那我就先告辞，改日再设宴相请道友过去一会。”
紫微大帝做事果然是四平八稳，尽显帝王风范！
姜妄心头感叹一句，同时心生警惕，如果他这前所未有的成就要是闹得人尽皆知，恐怕转眼兜率宫就会变成动物园，三十三层天的众多仙人都要过来围观。
他可是开创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有资格和盘古道祖二人相提并论，鼎足而三，也就意味着后来有不少金仙要学他，成道混元。
他连忙隐去身影，屏蔽自身气息，朝娲皇宫赶去，人材一到，就见娲皇现出法身，人身蛇尾，全身紫气祥辉缭绕，两眼射出两道金光，将他看了一个里外剔透，这才收回双眸神光，满意点了点头。
“你终于找到了无极大道，在洪荒世界中不假外力，生出了一丝这个世界真正的鸿蒙紫气，而不是凭借水晶世界的外力，可喜可贺，就与你那故友，一起前去拜谒道祖。”
姜妄这才留意到半日不见的雷霆，身上银光善良的女武神战甲，此时也化为水晶般晶莹剔透，五彩流转，应该是受女娲娘娘指教，将五彩补天石与自身战甲融为一体，并继承了凤凰之主的道统，生出了涅槃重生的先天道蕴。
一句话，此时的雷霆，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战越强，每一次被击败后都会涅槃重生后功力大涨，反手将对手打败。
昔年龙凤之战，凤凰一族在数量上远不如拥有大片水域的龙族多，但能打一个不相上下，以少胜多，就是凤凰都有涅槃重生的能力。
功力最深厚的凤凰之主，可以涅槃重生九次之多，最后一次重生，法力能暴涨九九八十一倍，但此举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是功力残存无几，陷入沉睡中，不知何时才能醒转过来。
阿修罗一族的天魔解体，就是山寨凤凰涅槃重生的神通，只是少了重生能力，那就是爆发一次就彻底玩完。
姜妄连忙应允，就见一道霞光，直冲三十六重天，进入混沌之境。
才一入内，功行大进的雷霆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这里的混沌气息，比我们世界浓厚无数倍，但怎么在九天之上呢，不是应该在时空裂缝中吗？”
娲皇浅浅一笑，专程为这后辈解惑，“那是大道不全的缘故，各个世界间的屏障，也是由无穷的混沌凝聚而成，更生出了其他微妙变化，阻隔各界往来，只有某个世界昌盛到极致，才会撕开一个微不足道的口子，进入到其他世界。”
姜妄默不做声，知道娲皇说的就是他这个屏障撕裂者，造化玉碟看中的有缘人。
说话间，三人身上各自呈现出异像，女娲娘娘全身涌起片片金光，将四周狂涌过来的混沌给逼开；雷霆身上涌起了一股凌厉无匹的刀气，硬生生地将混沌撕裂出一丝空隙，自己穿行在空隙之中。
只有姜妄发现自己行走在混沌中，只是隐隐感到一丝宛如强横气流的阻力，其他种种气息对他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他成为了混沌中的一部分。
见此情形，姜妄也是有一丝小激动，他这“混元金仙”，某种程度就是缩水版混元大罗金仙，甚至不是准圣，就有资格行走在混沌之中，比起身为大罗金仙的雷霆高了大半个档次。
女娲娘娘一样可以自由行走在混沌中，不怕混沌侵蚀，但娘娘显然不喜欢混沌，直接动用功德之力，将混沌逼在一边。
上天下地也就只有女娲娘娘有无穷无尽的功德可以挥霍，尤其如今是人道昌盛到极致，就算不过世事的娘娘依然水涨船高，无时无刻都有大量功德进账。
这就是唯一原始股东兼创始人的福利，就算人道已经稀释了很多次，但原始股份就是原始股份，没有任何人可以侵占一丝一毫。
欠了老天一大笔功德的西方二圣，大概看不惯财大气粗的女娲娘娘在紫霄宫无时无刻的挥霍功德，才彻底神隐，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转眼就进入了紫气重重，隐现无常的紫霄宫，偌大的宫阙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宝座上端正着一位相貌古拙的持杖老人，身前左手蒲团上还有一位清奇老人，面无表情，对一行三人的到来，视而不见。
姜妄就算没有见过这位全身散发着清灵气息的老人，也知道他才是自己货真价实的师祖——太清圣人。
人才入内，就连忙上前礼见，还不等有所动作，就觉身前涌来无穷无尽的力量，似有似无，再也无法拜下身去，尤其这股力道与自己才凝出的混元一气有几分相似，但却大有不同。
姜妄心头一动，默运玄功，逆转身中混元一气，与前方的气息声出百川交融的气机，趁着分合感应间，人就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
“哈哈哈，孺子果然有趣，能一瞬间勘破我这混元真气的奥秘，拜见我这祖师爷，那我问你，你眉心的鸿蒙紫气从何而来？”
姜妄心头微奇，口中话已出口，“回禀道祖，此鸿蒙紫气乃从后天太极的混元一气中生出。”
鸿钧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若是你逆转太极，从混元一气中生出鸿蒙紫气，你就不会身在紫霄宫，女娲道友也不会亲自带你过来。”
这次姜妄懵了，傻乎乎地问了一句，“那弟子的鸿蒙紫气不是从混元一气中生出，难道是从水晶异域的辉力中生出？”
女娲娘娘此时也走到了右手边的蒲团坐下，对着太清圣人面露微笑。
“你这徒孙还真是糊里糊涂成就了糊里糊涂之道，误打误撞涉足了我们未曾涉足的领域，这其中微妙之处，当由你一尽师祖之责，为你弟子解惑。”
太清圣人缓缓睁开双目，伸出手掌轻轻拍了姜妄的额头一下，清喝一声。
“痴儿痴儿，你若是返本归元生出这丝鸿蒙紫气，那你的混元之道早就成为太乙金仙之道，汝可知这天地间的鸿蒙紫气，究竟来自何处？”
“当然是鸿蒙世界，不，难道是盘古大神从梦境中生出来的？鸿蒙世界就是比梦境更古老的世界。”
“虽不中亦不远亦，洪荒世界的七道鸿蒙紫气，乃是盘古陨落后从七窍玲珑心中飞出，根源于盘古的梦境世界，但却非来自梦境世界，而是大道化生无极时，从不可名状到勉强可以描述的起源之所的念想凭借之体，那起源之所，姑且叫鸿蒙世界。”
姜妄脑海中想起了过去时空中梵天的说法，可以说和太清圣人的说法大同小异，最大的不同就是先有大道化身，然后才开辟世界，而洪荒世界就缺少这大道化身。
他连忙恭恭敬敬地询问，“敢问道祖鸿钧，就是在鸿蒙世界中生出的鸿蒙紫气，故名鸿钧？”
太清圣人摇摇头，“你又错了，道祖和鸿蒙紫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假，如果非要说来历，那可以说道祖就是鸿蒙紫气和盘古之心合为一体，才有了有相之身，有形之体。”
姜妄听到这秘而不宣的秘密，也是感叹万千，他根脚还是太浅，才没有资格听闻连大天尊都可能不知晓的秘密，大概知道鸿钧来历，也就几位圣人。
此时透露给他，绝对不是因为他是道祖的嫡传曾孙，那答案也就呼之欲出。
他满脸震撼地反问道：“道祖，难道弟子生出的鸿蒙紫气，是从大道本源中化生而来，好像弟子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端坐正中的鸿钧拂须长笑，“道可道，非常道，大道修为，素来都是缘、法、侣三才具备，才有所成就。”
“缘分来自天道，法门来自地界传授，侣乃人道，需阴阳兼备，方能衍生万物，你既明鸿蒙紫气正反两个法门，又恰逢异域大机缘，最后恰与凤凰传人心意相通，皆想知晓鸿蒙紫气能否生出，气机牵引下，你的后天之道就化为先天之道，从虚无中生出鸿蒙紫气。”
好吧，两个好奇宝宝心头存有同一个念头，还真会招惹因果机缘，谁让这个世界真正存在天意大道。
姜妄不敢多在侣的问题上纠缠，免得越描越黑，只好摆出虚心的模样，求救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道祖，那弟子成就的混元金仙，又是何意？”
鸿钧缓缓开口：“此乃盘古和我，先后追寻的大道，皆因大道不全，不得不退后半步，选择了太乙之道和大罗之道，以退为进，再修混元，看似一败一成，其实都欠缺一线，如今大道遗失的部分纷纷出现，你才以微薄之力，成就混元。”
太清圣人在旁边补充。
“孙儿，混元金仙之混元，与混元大罗金仙之混元，看似一物，其实有先后天之别，只有你为先天自行生出鸿蒙紫气，而我等是借助他人的鸿蒙紫气，乃为后天，如今机缘已现，吾等七人的虚空绝路，也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道路，直指大道。”
姜妄对师祖和祖师爷两位圣人的话语，了然于胸，知道只要解决了有无，那多少从来不是问题。
他当然要对关系着自己未来成败的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索性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抖露出来。
“弟子曾遇一位来自过去时空的神明梵天，自称是大道化身，先有梵天后有世界，已经经历了无数轮回，每次轮回名字不一，但过程都差不多，都会在过去起源之所，留下一点痕迹，但今世的大道化身却没有出现在起源之所，于是让我追查此事。”
说话间，他将展示给玄都大法师的那丝神韵凝于指间，顿时惹来三位圣人瞩目。
太清圣人缓缓开口。
“此物何名，似有还无，并不存在这个时空，且没有一丝法力神念，还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姜妄心头一动，眉心紫府的那道紫纹射出一丝紫气，投入到根本不存在的妙见晶轮上，就见手中顿时多了一件变化万千的宝物，既为混沌钟，也为盘古斧，还有太极图，甚至还包括众多几人皆为见过的神器宝物。
这才说出此宝名字，“师祖，此物名为妙见金轮，梵天手上还有盘古斧等诸多弟子未曾见过的宝物。”
鸿钧道祖手掌一翻，现出一柄形如灵芝紫玉如意，射出一道紫气，宝物顿时化为梵天手上的妙见金轮，徐徐转动，轮中无数画面飞旋而出，纵使以姜妄混元金仙的成就，也看得头昏眼花，疲于应付。
就在姜妄支持不住的时候，道祖收转紫玉如意，向门下两圣开口笑道：“洪荒世界如果说谁是大道化身，那无论如何也绕不过盘古祖神，但尔等都清楚，盘古并非大道化身，甚至不是天道化身，只是天地衍化出来的第一位生灵，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太清圣人点了点头，“老师所言极是，不过此时可不是我等论道之期，两位后辈可难于在此久留，不如我们就去盘古梦境的世界见识见识，再行详参。”
姜妄一听，连忙阻止几位大佬动身，破坏自己的后花园的纯洁性。
“祖师，水晶世界只要实力抵达天仙，就会惹来世界意志的强烈反抗，纵使雷霆成为了守护主神，好像也不能掌控那世界中每一个小世界，弟子以为，这地方既为盘古梦境所化，又有上个轮回的奇异存在，我们暂时不去打扰，看看这个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道祖鸿钧沉吟片刻，也点了点头，“你是想拿着世界作为洪荒世界的镜子，互相比对吧？那我等就静观其变，确保此间的西行大劫不会过分波及到这个才初具雏形的大千世界，女娲道友以为如何？”
女娲起身相谢，“多谢道祖成全我那故友。”
太清圣人看了姜妄和雷霆一眼，两道神光射入他们眼中，“尔等来自不易，你们皆和盘古渊源深厚，那这本开天残篇就赠你二人，孙儿成就混元金仙之事暂时不可外传，按此篇心法修炼自身能力大增，就说成就太乙金仙，也不算弄虚作假。”
姜妄一听乐了，马上拿出固定模版说事情，“那弟子就说成就美猴王的混元一气上方太乙金仙，我有混元之躯，也是货真价实。”
这什么跟什么啊，难道说猴子抢了自己的大罗金仙之道？不管了，反正猴子的黑锅已经够多了，再扣一顶也不嫌多。
太清圣人手一挥，姜妄雷霆二人就回到兜率宫前，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道祖邀请他们相见，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只是道浅力薄，看不清道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