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久的故事了,久到我以为会把这件事带到坟墓里。”林凤隆以这句话作为简短的开场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领着陆离来到角落里,那里摆着一张由树根剖成的老茶桌,上面备着全套青瓷茶具。

  两人对座,陆离谢绝了林凤隆倾倒的茶水。

  不过他很满意对方的态度,果然人类相比于龙类最大的优势就是识相——初代狮心会七人组成员之一没有对他发动进攻,而是选择坦白一切,否则他还要吊打对方一顿,难免要破坏这间古朴的老房子。

  百余年的时光让弗里德里希·冯·隆这个欧洲人学会了地道的茶道礼仪,袖袍在蒸腾的热气中纷飞,转眼间已经泡出一壶清香的茶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双手并拢握住茶杯,却一口也不饮:

  “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个夜晚。”

  ……

  1900年8月23日,无名港口。

  屋内只亮着一盏油灯,光阴昏暗,只能大约照亮半个屋子。这里临近港口,夜晚正好来了一阵大潮,呼啸与水声一同从远处扑了过来。偶尔有风起,唯一的光焰立刻摇曳,整间屋子忽明忽灭,似乎鬼魅在墙壁上一闪而过。

  凭借朦胧的灯火,只能看清屋内只有一个人。

  他的双肘都撑在桌子上,光影照不到的地方静静地陈列着一尊棺材。在祝寿的时候‘棺材’可以引申为‘升官发财’,但是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晦暗的灯火与棺材摆放在一起,带给人的只有恐惧。

  大门忽然被拉开,狂风倒灌,瞬间让焰光微弱到极点,细小的火苗只有豆子大小,一个绰约的影子被投射在地板上。

  来人带着一顶帽子,剑眉星目,英俊逼人,穿着考究的绅士服,提着一口木箱。一看就是来自遥远的西方国度,与这个远东古国的气质格格不入。

  “弗里德里希·冯·隆。”来人做了自我介绍,他把礼帽搭在桌沿,让对方看到了自己佩戴的戒指,同时递过去一张金色的便笺,这是证明身份。

  箱子被安置在长桌下,他趁着慢慢恢复的灯火打量对面的商人。

  代表狮心会的弗里德里希·冯·隆是秘党的一份子,是狮心会的精锐,同时也是一位考古学家。而长桌对面的商人则穿着精致的丝绸,长长的辫子被甩到脑后,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木讷,冰冷。

  “名字不重要。”商人说,他拍了拍棺材表面的红木,发出了沉重的闷响,“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东西。”

  弗里德里希·冯·隆立刻从长桌下提出一口箱子,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黄金。足有数十根,它们的表面一同反射朦胧的灯火,金光四处扩散,顿时让这个破旧的小屋子金碧辉煌起来。

  这是国际上的硬通货,比白银珍贵,更比那些只能在境内流通的银票不知道要值钱多少。

  “东西我也带来了。”他说,“按照规矩,我要验货。”

  “没问题。”商人冷冷地回答,闪身移开了长凳。他一眼都没有面向那些反射金光的黄金,只是看着这个德意志年轻人。

  弗里德里希·冯·隆警惕的走了过去,他的腰间不仅别着一把刀,袖口还藏着两把枪。虽然是燧发枪,但在汞溶液浸泡过的秘银子弹不仅对于人类是剧毒,对于龙类同样也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放下戒心。

  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货物。

  那是一口黑底嵌银漆莲花的中式棺材,油漆斑驳,只有顶部有几个小小的蛀洞,但无伤大雅。他沿着棺材的细缝把腰刀切了进去,将一枚又一枚的棺钉启开。

  漆黑的窄缝中立刻喷出了青色的气体,弗里德里希·冯·隆立刻捂住口鼻,紧忙倒退。他怀疑这是陷阱,因为不小心吸入一点,就已经头晕目眩。

  屋内顿时刮起了狂风,只不过这些狂风似乎是被指挥的军队,根本没有影响那一豆灯火,而是精准地将那股青色气体送出窗外。

  风拂在脸上,让弗里德里希·冯·隆立刻清醒过来。

  他眼中警惕的神色更甚,对方竟然能使用言灵?这种风蛇一样的言灵还没有正式命名,说明对方也身具龙族血统。

  “验货吧。”商人的声音沙哑,似乎丝毫不介意目光变得凶狠起来犹如毒蛇獠牙的外国人。

  弗里德里希·冯·隆屏住呼吸,向棺材里面眺望了一眼,顿时激动到不能呼吸,巨大的幸福感令他昏厥。

  这是他见过最完整的古尸标本,身体虽然脱水,但是一根睫毛都没有脱落,目前已知任何的风干技术都没有这般先进。那具尸体上的表面蒙着一层透明的光,似乎是气界,封印了棺中的千年时光。

  虽然这件货物在明面上的记录成为‘蜥骨’,但是卖家与买家都知道这只是伪装。他是一具古尸,准确的说是龙类的古尸,保存完好,完美到不可思议。

  这时弗里德里希·冯·隆是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这具古尸,从龙血秘党的角度来说,他已经验货完成,但他的另一层身份是考古学家,面对这种医学、考古学历史上的奇迹,他没有办法不动容。

  “西夏的党项人?”

  面对里面堆积的钱币与珍宝,弗里德里希·冯·隆一眼都没有看,而是从银牌上面铭刻的西夏文字,与那个剃秃的头顶、周围留着一圈头发的发型认出了古尸所处的年代。

  他顿时从袖口中抖落燧发枪,调转身体,瞄准了商人:“我需要一个解释,别告诉我你们没有打开这口棺材。”

  此时这个雅利安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如一条毒蛇露出獠牙那般对商人逼问,用死亡的威胁让这个神秘的家伙说出真相。棺材里面的金银珠宝远比秘党的出价要高,何况商人精准地说出了棺内的货物,定然是打开了。

  所谓无奸不商,商人怎么可能不取出里面的财宝,反而把这一大批价值连城的货物拱手相让?怎么看都不对劲。

  “李雾月,这是他的名字。”商人还是以往的态度,并不畏惧那支燧发枪随时可以要了自己的命,而是用敬畏的声音念出古尸的名字。

  “我需要一个解释。”弗里德里希·冯·隆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一字一顿。

  “他是一位森严的王。”商人丝毫不在意对面越来越冷的目光,坐在那里如同木偶一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的身份被发现了,用钢铐锁好,临死前被锁魂钉束缚住精神。他没有活着,也没有死去,等待苏醒的那一天。”

  弗里德里希·冯·隆毫不犹豫地开枪。

  这是一个陷阱,倘若真如对方所说,把这个东西带到卡塞尔庄园里面去是无法挽回的灾难。他们一定会解剖这个男孩,包括拔出他心口的那颗长钉。

  只不过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坦然地把这个计划告诉自己。

  【轰!!!】

  燧发枪响,秘银子弹在扩散的火药中螺旋射出,屋内的平静被立刻打破,巨大的焰光在半空中炸响,刺鼻的味道弥漫在小屋内的某一个角落。

  弗里德里希·冯·隆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可以毫无顾忌地把这个计划告诉自己,因为那枚子弹在商人的眉心前自动停下了。

  一层透明的气界凭空出现,那是流动的风,遵循着商人的意志,将一切都可以排除在领域外。不同于那个没有命名的风流,这个言灵在国际上已经有了定论,它的名字是‘无尘之地’。

  “无尘之地?你拥有两个言灵?”弗里德里希·冯·隆惊叫出声,“你是死侍?还是龙类?”

  “这重要么?”商人反问。

  弗里德里希·冯·隆没说话,而是握紧腰刀劈向他的头顶。

  他的身手矫捷,并不逊色昂热太多。踩着凳子借力起跳,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刃口上。这一招是他跟路山彦学习的,曾经把死侍拦腰斩成两截。

  不仅如此,他的口中正在迅速颂念龙文,磁性的嗓音吐出一个个拗口的文字,完美地构成了音阶。一个同样看不见的领域迸发,转瞬间他的肌肤上生出密集的龙鳞——言灵与血统精炼技术,是狮心会七人小组掌握的底牌。

  商人终于在此刻稍稍挑起眉宇,对着那个半空中青色的身影来了兴趣。

  无尘之地的领域被对方的音阶中和了,准确的说是两者正在消融,就像冰与火相遇。而那些席卷而来的风(言灵·阴流),也遇到了更强的阻力,双双被抵消。

  “中和?”商人说,“你的言灵很有意思。”

  他丝毫没有躲闪,伴随着那句称赞,弗里德里希·冯·隆手中的腰刀出现了裂纹,最后在半空中解体。他下坠的身躯忽然倒飞出去,颇有些像他平日用手挥舞驱赶蚊子,只不过这次渺小的生物是他。

  几乎是眨眼间,弗里德里希·冯·隆连商人长长的辫子都没有碰到,就撞碎墙壁倒飞出去,一口猩红的血液在半空中喷出,满脸血污,无力地倒在外面的土地上。

  四周灯火通明,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人满为患,包围了这间江边小屋。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火把穿着甲胄,眼中的金色在夜空中似乎闪烁的群星。

  清政府的军队,全是混血种。

  “怎么……会这样?”弗里德里希·冯·隆躺在地上,仰望星空。

  他不是没有杀过死侍,那些棘手的家伙在科技、言灵、血统之力下已经溃不成军,就连四代种、五代种那样的庞然大物也葬身在炮火之下。他曾一度认为混血种的复兴就在今朝,来源于狮心会这些骄傲的精英身上。

  他的确是骄傲的,一生未尝败绩,风光无俩。然而在真正的龙类面前,纵然他拥有可以中和一切言灵的力量,纵然拥有血统精炼技术,也不是这个神秘的商人一回合之敌。

  “你们曾经说我们是骄傲的种族,自大,狂妄。”商人缓缓从小屋中走出,“你们何尝不是呢?自以为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权柄,到头来不过是一群坐井观天的青蛙罢了。”

  “住口!”暴怒的弗里德里希·冯·隆从地上爬起,从自己的靴子中取出一柄匕首,急速向商人刺去。

  在那些火把也无法照亮的黑暗中,甚至还有火炮这种无往不利的大杀器,几十口齐射哪怕是精炼血统后的混血种也无法幸免于难。

  不过商人挥手制止了这次支援,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弗里德里希·冯·隆在这一刻重新恢复了生龙活虎,优秀的血统正在快速复原自己的伤势,在他即将接近商人的时候,终于看见对方点亮了黄金瞳。

  这是这辈子他犯下为数不多的错误决定,在那双瞳孔下他浑身的肌肉僵硬,金光似箭,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攻击,只感觉大脑浑浑噩噩,顿时跌倒在地上,再起不能,浑身上下的骨骼有被碾碎的痛苦。

  匕首被甩出很远,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他想要爬着重新去捡那柄冷锻钢的秘银匕首,却做不到,商人的双腿如一座大山拦住了他的路。

  商人蹲下身子,强行捏着他的下颚,再次对上那双璀璨的黄金瞳。

  弗里德里希·冯·隆的大脑皮层中先是传来针扎一样的痛苦,随后剧烈蔓延,整个脑海像是被人踢来踢去的皮球,痛苦到令人恨不得剁下来。

  他没有哀嚎,痛苦无法折磨他的意志,这是他身为混血种最后的倔强。

  只不过这份倔强正在慢慢改写,因为血统精炼技术他降低了属于‘人’的精神,现在‘龙’的精神正如参天大树一样迅速蔓延,渐渐失控,并且有着臣服、跪拜的迹象。

  没由来的恐惧囊括弗里德里希·冯·隆的心神,龙类正在用某种秘法令他堕落成死侍,彻底成为任人驱使的傀儡。

  “别……做梦了!”他的声音含糊不清,血沫顺着嘴角一起躺下。

  在对视的过程中他几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根本无法反抗龙类。只不过牙齿还能活动,他硬生生咬破自己的舌尖,令痛苦让自己保持清醒。

  “山彦,曾经听你说过咬舌自尽的死法,想不到会用在我的身上啊。”弗里德里希·冯·隆在最后一刻也不屈服,反而想起同样来自这个国家的好友。

  一般人根本无法咬断自己的舌头,这种死法通常只流传在故事中。但是混血种的意志、精神包括咬合力都远超常人,用这种方法终结自己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终于,弗里德里希·冯·隆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血如喷泉,溅在商人的手上,血沫顺着虎口滴入大地。

  他趁着生命最后的残余抬头看向龙类。谁知他竟然笑了,不是得意,不是嘲讽,笑得莫名其妙,还有一丝悲天悯人。

  弗里德里希·冯·隆失去了意识,临死前他闭上眼,只希望那些老朋友不会快点来陪他。

  无穷无尽的黑暗向他涌来,弗里德里希·冯·隆的意识在弥留之际,总感觉自己在昏昏沉沉的下坠。

  这就是落入地狱的感觉吗?他想。

  可是黑暗中忽然亮起了光,那是一双金色的双瞳!难道那个龙类到了地狱也不放过他?

  弗里德里希·冯·隆又惊又怒,猛然睁开眼。依旧是江边寒风,无数人举着火把驱走了夜空的阴霾,映入眼帘的是那张龙类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你!”弗里德里希·冯·隆下意识地想要咒骂,却忽然怔住了。

  因为从耳边飘进来的声音如此清澈美妙,正是他自己的磁性嗓音。可他明明已经把舌头咬断终结了生命,就算被龙类抢救回来,也不能发出完整的音节才对!

  “不老泉。”商人说。

  弗里德里希·冯·隆这才发现自己嘴里的舌头完好无损,而地下那滩恶心的碎肉正是自己的半截舌头。在血污旁边还有一个拇指高的铜罐,刚刚被打开,隐约可见到金色液体挂在瓶口。

  “不老泉?!”

  弗里德里希·冯·隆当然知道这种炼金术上的奇迹,它与贤者之石并驾齐驱。

  而后者据说弗拉梅尔一脉的炼金术士找到了冶炼的眉目,而前者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难关。据传它是生命之泉,可以恢复一切伤势,补全血统上的缺陷。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无知的人。”商人居高临下地说。

  弗里德里希·冯·隆心乱如麻,他不知道龙类为什么要用这种珍贵的炼金药剂救自己,总之绝对不会是大发善心。

  何况他的身体内部正在悄然发生某种变化,他十分渴望,渴望闻到那种香气,想用舌头贪婪地舔干净铜罐边缘金色的液滴。

  他强行忍住那种渴望,厉声问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秘党这个组织,已经建立了一千多年吧?”商人说,他一点也不像霸道龙类,倒像个锱铢必较的商人,或者发国难财的情报贩子。

  总之是人,而不是龙。

  “从古至今,我们与你们一直敌对,尤其是最近的几十年,你们掌握了名为‘科学’的力量,这让长老会很不安。梅涅克世袭于卡塞尔家族,历史悠久,连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言灵与极限;路山彦则是一个坚定的革命派,没有任何可以争取的余地;希尔伯特·让·昂热是个穷酸的小伙子,是你们给了他荣耀,他绝对不会背叛;贾迈勒、布伦丹……”

  商人依次说过秘党成员的名字,每一个分析都让弗里德里希·冯·隆胆颤心惊。

  什么时候,龙类对他们了解这么多,而他们却一无所知?眼前这个商人究竟是龙,还是比龙更可怕的人?

  “你呢?弗里德里希·冯·隆。”商人最后终于念出了他的名字,“你的出身相比于梅涅克并不显赫,那些人每一个都有拼搏至死的理由与仇恨。你是为了什么与我们敌对呢?家族的荣耀?混血种的责任心?还是更远阔的未来?”

  弗里德里希·冯·隆开始恐惧,面对一个能把自己剥丝抽茧分析的敌人,他没有办法不颤抖。

  “当然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一种最实际——力量!”商人冷冷地说,“宿命与荣誉虽然是你们的口号,可这个过程的尽头是力量。你们打赢了这场战争,无疑是攫取权利、瓜分土地,何况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而现在,你已经拥有力量了,不需要打赢这场战争。”

  “我已经拥有力量了?”弗里德里希·冯·隆失神地舞动自己的双手。

  “你已经回不去了,自从服下不老泉之后,你已经不属于混血种,他们不会相信你、接纳你,把你奉为兄弟。”商人这时才笑了,“这就是你的命运,由我们为你选择好的命运。”

  他丢下一块镜子,让弗里德里希·冯·隆看清了那张脸,人与龙的界限正在模糊,转眼间变成铁青色的死侍。

  “不!”弗里德里希·冯·隆愤怒地用拳头锤碎镜子,镜面破碎,裂纹如蛛网,只可惜镜子中的倒影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还有别的选择,完成我们的交易,我可以再次赐予你不老泉,让你恢复成人类。你拥有漫长的生命,无与伦比的力量,正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弗里德里希·冯·隆内心的某一处忽然坍塌,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丑陋,丑陋到想要对自己拔刀。

  “什么交易?”

  “给秘党回一封电报,确认这次货物没有问题,印上龙血秘党的家徽,让那位尊贵的存在进入卡塞尔庄园。”商人说。

  弗里德里希·冯·隆知道这个行为代表什么,要么他永远保持着这幅不能见人的面目,要么出卖自己的兄弟换来力量与恢复正常。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只不过你那时是一个卑微的蝼蚁。而现在你掌握了权与力,还甘心像蝼蚁那样死去吗?”商人淡淡地说。

  ……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从始至终陆离都对林凤隆保持着某种监控,来确认他有没有说谎。到最后得出了唯一的答案,虽然故事没有讲完,但后续的结果已经写入了史书。

  ——弗里德里希·冯·隆从此死去,货物运进了卡塞尔庄园,除昂热意外狮心会全体战死,天空与风之王李雾月茧化。

  “我说完了。”林凤隆非常平静,茶杯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却一点都没有少。

  “哦。”陆离点点头,看起来没有多言的意思。

  “你就不想问些什么?”

  陆离摇摇头,“我有些生气,但弗里德里希·冯·隆曾经也是一个有勇气的人。力量是一把双刃剑,你在握住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后变成了林凤隆,我想用命运弄人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林凤隆无声地笑笑。

  “不过你躲了这么多年,也应该够了吧?”陆离站起身,“我身为一个旁观者,不想过多的发表见解,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我现在隶属于龙血秘党,对于党内曾经最臭名昭著的叛徒,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是的,我明白,我是个懦弱的人,虽然不希望有这样一天,但可能就是宿命,逃也逃不掉。”林凤隆的声音带着洒脱和释然,“审判终将来到,我应该去看老朋友了。”

  他大踏步地迈进阳光里,陆离就站在他的身后,屋内的茶已经失去了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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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元扶妤是朝堂上一手遮天的开国长公主,对商户极其厌恶。<br/><br/>驸马谢淮州商户出身,钻了律法的空子考取功名,人前端得是霁月清风一身硬骨宁折不弯,敢与士族叫板,受朝中寒庶出身官员追随。<br/><br/>一朝身死。<br/><br/>都城再见,尊卑颠倒。<br/><br/>元扶妤是有钱无势的商户女崔四娘。<br/><br/>谢淮州是大权在握的当朝帝师。<br/><br/>元扶妤:贼老天!

星照不宣

严冰说:我长得最帅   李大伟鄙视:长得帅有什么用,不如我会踢球   陈永旭星星眼:我真希望长得又帅又会踢球   叶苹咆哮:是不是都为了泡妞,我灭了你们啊   叶凡说:都给我滚,我才是主角   周云说:就是你,我一出场你就欺负我   乌鸦说:我一出场你就忽悠我   白牙说:你们算什么,我一出场他就灭我   蝴蝶说:吵什么,再吵统统星杀掉   魏南泪奔过:凭什么,跑龙套的就不是人啊

辞天骄

又名:孤被一群男人退婚以后 皇太女铁慈急于大婚,下诏选秀。 公侯子弟画像挂满一屋。风流病娇,高山白雪,春风十里,又野又甜 群美竞妍,皇太女绝不纠结 一夫一妻不觉少,三宫六院不嫌多。最起码排够一周,撑不住还有西地那非 奈何群美看不上大傀儡生的小傀儡。旨意未下,辞婚书已经雪片般飞来东宫 皇太女荣膺史上被退婚次数最高纪录保持者。 频频被退婚,老公还得有。 皇太女反手开盲盒,一镖扎中最丑的画像。 男人嘛,灯一关都一样。 就他了! 辽东王十八子,小十八美如花 自幼被奇货可居的母亲男扮女装,女装大佬技能点满。却遭了父王厌弃,兄弟排挤 大佬柔弱小可怜,大佬杀人不眨眼 好容易经营得地下事业,向至高王位霍霍磨刀关键时刻一纸圣旨,喜提太女夫。成为小傀儡的小傀儡。 辽东基业,未来王位,眼看都成泡影。 费尽心思摆脱婚约,却被一心攀龙附凤的母妃打包急送太女东宫。 缘,妙不可言。 公子,你那丑画像,万一皇太女瞎了眼依旧看中,怎么办? 万一我和皇太女真有如此佳缘...... 您就顺水推舟咩? ......我就杀了她呗。 双向真香 绣剑击穿万重门,颠倒乾坤作半生,谁逐江山谁举鼎,日月听我教浮沉。 我本世间桀骜人,袖拂殿前怨与恩,山河为卷刀作笔,半阙狂辞问仙神。

天逆

一个监狱岛众多实验体中的失败品,他的肌肉、骨骼、经脉、大脑只有一项符合正常标准,被所有人都认为是废物的他,踏入凡尘,开始了不平凡的一生。   在强者林立的大陆,为了生存,他时刻谨慎,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变强…… 【第一卷】 序   恒岳历,五零八九年。   恒岳大陆上人类依然还是霸主,只不过很多三千年前的文明之地已经成为了废墟。   3000年前的一个夜晚,三座黑色的六角祭坛从天而降。   ...

都市种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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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君

《驭君》 初见时。 他是一肩挑起一家人的卖饼人,是苦读不怠的读书郎,是心怀远志的少年。 她是娇憨懵懂的小妹妹,是高高在上的娇女,是惊扰他的一股风。 邬瑾却没想到,年幼的莫聆风,已经在暗中张开了天罗地网,将他的一生都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