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144章 对话，惊惧

    郭玥摇摇头：“听说，第一个先找的便是紫宸师姐。”

    莫紫宸“哦”了一声，“好的，多谢你了，我这便去。”她将郭玥送出门去，匆匆的收拾了，便赶往前山去。

    秦川这些年，通常都在小瀛洲道场闭关，不过这次出来，他则到了前山，去处理一些门派事务。

    往常这些事情，大半都是由林诗蕊处理，不过这次，她出山半年，始终未归，一些琐事，还要秦川自己料理。

    当莫紫宸见到他的时候，他正靠在玉榻之上，捧着一本玉牒，在仔细看着。他只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一根带子斜斜的系在腰间，浓密的黑发用一根簪子别着，披在脑后，看来颇有一种慵懒之意。身上透出一股清香，似乎是刚刚沐浴过一般。

    莫紫宸站在玉榻之上，陪着笑说道：“紫宸见过师兄。不知相召前来，可有吩咐？”

    秦川捧着那张玉牒，看得入神，莫紫宸连叫了几声，他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将玉牒放下，坐直了身子，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记得三年前我闭关之时，你已经快要达到炼气十层了，怎么三年之中，似乎并没有多少进步？”

    莫紫宸不知为何，在面对着秦川的时候，总是有一些惧意，平常的伶牙俐齿，半点也发挥不出来，只是躬身道：“紫宸近年来，似乎陷入了瓶颈，参不透这一关，还请师兄指点。”

    秦川招了招手道：“你过来。”莫紫宸走过来，站在一侧，闻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那股浓烈的男子气息。眼光不自禁的向着他的衣袍中扫去，胡思乱想的心说：怎么这次再见到他，似乎比先前更加气势逼人了。

    秦川将手搭在她的腕脉上，一丝灵气便探了进去，微微皱眉不语，过了半晌才道：“好了。”莫紫宸退后了数步，微微躬着身子，聆听指点。

    他似乎总是惜字如金一般，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开口便道：“你近些年，都在修习玄天清玉诀，但修道之士，应该内外之功并重，你如今内气过盛，外功不足。再修行下去，难免事倍功半，你下山去走一遭吧！”

    “啊？”

    莫紫宸没想到秦川在探查了自己的修行进境之后，第一句话，便是要赶自己下山，不禁张口结舌的道：“秦师兄，我见别院中那些弟子，均是一路修至炼气圆满，从未有……”

    秦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冷冷的说道：“你是我代师收徒，身为吾师最后一名亲传弟子，焉可与那些外门弟子相提并论？我等六人，在修行伊始，都曾几番入世出世，在凡俗之中经历红尘，几番苦修，才得如今境界。你在山中修行，已有不足，到尘世里，去找你的机缘吧！”

    莫紫宸心中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再多说，便躬身道：“既是如此，紫宸要去略做安排。先告退了。”

    秦川看着她缓缓转过身，忽然又道：“且慢！”

    莫紫宸转过头来，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又要说些什么。

    秦川似乎略有踌躇，过了片刻，才说道：“当年在十万大山，那个山洞之中，你和我，都曾见到了飞升的遗蜕，你大概也看到了，我拿走了那个古修遗留的木箱。你的身上，是不是也有什么奇遇？”

    莫紫宸的脸色，顿时大变，她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抬头看着秦川，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秦川负着双手，仰头向天，淡然道：“你这些年的遭遇，我也都听说了，若不是你有某种奇遇，大概也不会闯过几次危险，但这些事情，你要记得，不能和旁人说起，知道么？就算是至亲的人，也不可以！修仙界中，相互倾轧的事情，实在太多，因此，要保守住自己的秘密，明白么？”

    莫紫宸的胸口“砰砰”跳着，只觉得那颗心像是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一般，强自镇定着说道：“紫宸明白，多谢秦师兄指点。秦师兄所得木箱之事，紫宸在此以列代祖先和师门立誓，绝不会对外说起。”说罢，她转过身，像是逃命一般，一溜烟的走掉了。

    秦川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小丫头，做事风风火火的，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你是我代师收徒，收入门下的，让你下山，可不能堕了师尊的名头啊。”

    莫紫宸脸色苍白，急急而去，她的手脚冰冷，一层层的冷汗从额头上不停的冒出来。她在秦川的话里，听到了某种警告之意。

    那意思分明是：我猜到了你身上的秘密，你也看到了我的秘密，大家都要为对方保密，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的话……同门倾轧的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他到底看穿了自己的什么秘密，是玉佩空间，还是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的烛天泪？

    不对，自己吸去烛天泪，是在遇到秦川之后的事情，他应该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才对。那是玉佩空间里的神秘灵池？

    是自己在用灵石修炼的时候，被他无意间发现了？

    我早就知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他哪有那么好心，把自己收做仙门弟子，分明是要将自己禁锢在这里，让自己无法泄露他曾得到古修遗宝的那个秘密。

    莫紫宸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确实，在秦川回来之后，她从来没看到过那个木箱。似乎太华宗上下，也从来没有人提到过！

    他不会是在这几年，一直暗中观察着自己，看自己有没有把消息泄露出去吧。现在看自己嘴巴很严，才放心了。

    不对，他应该是觉得时机已经到了，是不是想要把自己除去？

    那么，他又突然让自己下山做什么，难道是要暗地里下手，铲除自己？

    莫紫宸这时突然明白了，她以前为什么会对秦川，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意，那是在看过对方的秘密之后，一种本能的危机意识。

    莫紫宸越想越后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我是不是要回去，死挺着不下山去，还是赶紧走掉，找个去处，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