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黑暗与光明

银河系的动乱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银河系就重新恢复了秩序。林雷也将目光重新投到了仙女座星系上。

这个星系中，凯达威没有让林雷失望，他很快在神圣之都站稳脚跟，并且得到了这个没落组织的神官们的拥护。

对于德拉卡的分意志，主位面的法师完全没有办法进行对抗。在这种时刻，凯达威自称为真正的神使，开始为主位面的法师提供庇护之所。

凯达威没有进行分身的能力，但他却能保证神圣之都的米迦勒城不受任何黑暗使徒的侵袭。并且这个消息经由各个法师之口，很快就传遍了主位面。

法师们纷纷向这座城市逃亡，寻求庇护。而多明戈斯的德拉卡，对此事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黑暗使徒依然到处进行捕猎，壮大着他的力量。

这种沉默的态度让许多的法师更加的确信，德拉卡就是最近在主位面发生的一系列惨案幕后元凶。

圣者之都的法师们，对于他们的神使德拉卡的所作所为也非常的迷惑。这一系列的法师袭击事件中，很少发生在圣者之都的成员身上，所以这个庞大的组织中，有许多人成员坚信，他们的领袖并没有堕落。

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对主位面其他组织进行打击罢了，虽然手段激烈了点，但还扯不到背叛神明这种几乎不可宽恕的事情上去。

此刻的多明戈斯城已经再次恢复了繁荣，数年前发生的惨案，被德拉卡以强力的手段给压了下去。

多明戈斯城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发现这里与过去的不同。

街角上，依然时常会出现专注于法师之路的法师学徒，但却再也没有随处可见的正式法师了。偶尔匆匆路过的，也只是一些低级法师，大法师是一个都没有。

至于朝圣者，再也见不到了。所有的历史底蕴，已经在数年前灾难中被摧毁殆尽。在主位面自由法师的口中，多明戈斯不再是圣城，而是不祥之地！

此时，德拉卡站在真理之殿的最高处，看着在如血的残阳下映照着的多明格斯圣城，脸上表情高深莫测。

在他的身后，站着隶属于圣者之都的四位不朽者。在这里，已经聚集着圣者之都最高端的力量。

德拉卡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身后毕恭毕敬的站着的不朽者道：“你们相信主位面的传言吗？”

四位不朽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神色都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对德拉卡的问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只要仔细的观看，就能能从他们的眼睛深处中看出一种深深的戒惧。

其中一位不朽者走上前道：“神使大人，主位面的传言只是传言，只是神圣之都的小人们的中伤罢了，不值一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显露着愤慨的神色，似乎立刻就想去将神圣之都除灭一般。

其他的几位不朽者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愤怒，纷纷附和这位不朽者的话。

“哈哈哈……”德拉卡看着这几个家伙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表演，仰天大笑起来，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这种行为看得四位不朽者有些摸不着头脑。

良久，德拉卡才止住这近似癫狂的大笑，伸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脸上却已经没有一丝的笑意。

“我，德拉卡，活了五千三百六十八年见过许多事，见过许多人。见过神明的崛起，也见过神明的陨落。到了现在，我还是活着，别的东西没得到，却得到了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德拉卡的声音低沉，带着时光的苍凉。

他身后的四位不朽者听着这些，脸色都有些微微的发青。圣者之都的这位神使，实在是太过深不可测了。

不朽者在其面前，就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孩童一样，刚才他们拙劣的表演，只不过惹来对方的一阵大笑而已。

一位不朽者张了张嘴，想开口辩解一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在对方的注视之下，自己的心思根本无处掩藏。

不用自己说任何话，对方就能看到自己的所思所想，这是这位不朽者的感受。

德拉卡转过身，没有继续给这些后辈们以精神压力，他面对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再次问道：“你们相信那些传言吗？”

身后一片沉默。

德拉卡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看来你们是相信的。确实，我已经背叛了法师之神！”

　　这句话一出，四位不朽者脸色剧变，任何镇定都消失殆尽，并且本能的做出了戒备的动作。

德拉卡说出这种话，即使彻底的撕破了自己的伪装，他已经无所顾忌了。四位不朽者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但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恍然。

也只有如此，主位面发生的事才能得到真正的解释，德拉卡的一切异常也就变得合理了。

“德拉卡，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亵渎神明的话神明对你无比眷顾，你就这么回报他？”终于有人质问出声。

德拉卡身体动也没动，语气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何为神明？何为魔鬼？谁能说清楚？如果我说主神福波斯就是个大魔鬼，你们信吗？”

“德拉卡，你疯了心中不存一丝敬畏，难怪你会堕落”又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德拉卡看也没看，继续自言自语的道：“到我这个程度，堕落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了。我不想堕落，却有人逼迫我去做，而且我不得不做我不做，还会有人代替我去做。你们能明白我的话吗？”

“你这是在为你的恶行狡辩”身后再次传来第三个声音。

“的确，这段时间，我杀了太多的法师，我吸取他们的意志以强大自身。我派遣魔鬼将整个主位面拖入了黑暗。神圣之都的那位神使，是真神的使者，这一点我不否认。”

德拉卡的身后，第四个声音出现了，其中带着无比的愤怒：“德拉卡，你毁了圣者之都，我们崇拜真理，你却背离了这条道路，不管你有多强大，我死战到底！”

　　随着这句话，四位不朽者同时对德拉卡发动了攻击，但所有的能量都在德拉卡身后数尺的地方被拦截了下来。

德拉卡低着头道：“看来这一回，主神福波斯真的错了。好了，今日是我最后一次聆听凡世的声音。从现在开始，不管对与错，我都会坚定无回得走下去！”

　　随着他的这句话，迟迟挂在地平线上的太阳终于落了下去，只映的天空一片暗红之色。

下一瞬间，整个多明戈斯城就化作了死域，整个主位面，除了神圣之都的米迦勒城的法师，其余的都在一瞬间倒在了地上。他们身体无损，脸上都还保存着生前的表情。

德拉卡彻底的失去了顾忌，他被林雷的使徒凯达威撕下了最后一层伪善的面具。这一刻，他要追求无尽的力量，就为了与银河系开战！

米迦勒城，凯达威立刻感到压力增加了无数倍。德拉卡对付完了主位面其他的法师后，就将力量全部压到了这个被称为“天国的遗露”的城市之上。

在这里，聚集着数万的大法师，这是主位面最后的法师遗产！

这个时候，吸取了主位面所有法师意志的德拉卡无比的强大，源始法则几乎无法束缚这股庞大的力量，这使的德拉卡的意志体的外围不再界限分明，而是模糊一片，不断的有信息碎片散逸出来，最后消逝在星空中。

这可与意志的光芒不是一回事，意志散失的速度远远超过意志光芒带来的信息散逸。源始法则到底只是复制了林雷的意志结构，与林雷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林雷的意志越庞大，就越表现出一种内敛的力量，到了现在，几乎连意志的光芒都没有了，信息的散逸几乎已经不存在了，反而有一种吞噬万物的力量。

两者一对比，高下立分。

此时，整个米迦勒城的天空乌云漫卷，刚刚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

凯达威没有说话，只是立刻升上了天空，同时向着心中的神明祈祷，他感觉到了无法抵抗的力量向这颗星球压了过来，似乎能轻易地将拉米诺星给碾成齑粉。

他没有任何的把握抵挡住对方的一击，只能希望林雷赐予他更多的力量。

“我心中的神明，我的希望，请求您看着这一切，这黑暗的主位面，到处都是恶魔的力量。请您赐下光明，助我破除着邪恶吧！”

　　德拉卡已经聚齐了力量，准备拼命了。林雷即使远在银河系，也能通过凯达威的所见所谓感受到这股疯狂的气息。

但他并没有向凯达威输送力量，而是将他带回了禁地之中。

凯达威骤然从米迦勒回到星空禁地，感到十分的不解，他看向林雷，寻求解答。

“主位面是德拉卡的主位面。我们在那里无法对抗他”源始法则在他手上，星系的泛意志支持着他的一切行动，仙女座星系根本就是德拉卡的主场，林雷不会傻到在那里与对方拼命。

“可是，吾神，那些米迦勒城的法师？”因为信任凯达威的庇护，所以他们来到了圣城但此刻凯达威却抛弃了他们，这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凯达威，主位面从今日起，将不存在一个法师。法师这个超脱于普通人之上的种族将会被德拉卡亲手灭绝，这是主位面的一个新的开始。”

两个星系的战争，仙女座星系这种不成熟的星系泛意志想要对抗银河系，就必须统和力量，但也断绝了他自己的生机！

无论德拉卡成功还是失败，主位面都已经受到了重创，这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但也是仙女座星系唯一所能走的路。

德拉卡赢了，他还有重整的机会。输了，那么将被银河系彻底的打压，然后在数十亿年后，在两个河系的碰撞中，被融合，被吞并，然后规则被改变，成为科技文明世界。

说到底，星系意志只是一个泛意志，他们没有情感，也没有理智，只有保护自己的本能。于是就难免因为短视而犯错误。这一点，银河系也无可避免。

只不过，在星系内犯错误无关紧要，本星系的居民谁也无法对抗星系中心的超巨黑洞。但在星系战争中，犯了错误，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林雷就等着对方吞并完自己星系的法师，然后决一死战。

但凯达威却是仙女座星系的原住民，他无法认同林雷的做法：“多明戈斯神，送我回主位面的米迦勒城吧。我无法放弃他们，无法背叛他们的信任！”

　　林雷凝视着凯达威，凯达威也坚定的回望着，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

“你已经知道自己选择的后果了吗？”凯达威这一去，无法保护任何人，只会将自己给搭进去。

“我有我的道路，不容我背叛我自己”凯达威没有任何的犹豫神色。他在瑞依卡星挺身而出，救助多撒的时候，就明了了自己的内心。

他追求的是真理之路，而不是神明之路。而他的真理，就是信任和守护所以他选择与米迦勒城共存亡！

林雷看到了凯达威的选择，他没有反对，只是挥手间将他送回了米迦勒城。

这时，伦娜却出现在林雷旁边，轻声说道：“我很敬佩他，我将尽我的能力支持他的路！”

　　“徒劳而已。”林雷对伦娜的选择摇了摇头，他已经不准备管伦娜的事了。管多了，两人只能再次分道扬镳。

只要伦娜意志环不散，自己保她不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