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离别

　　看见石头第一眼的感觉是老实，然后就是笨笨的，但是跟他交流过的人都会有体会，他那不是笨，而是憨厚。

　　他将自己留下来的理由定位为为了自己，爷爷刚才才跟我说过，别人的人生应该由别人自己做决定，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

　　现在爷爷哑口无言，很少看到爷爷这个样子，没想到将爷爷说到这个地步的是一直不起眼的石头。

　　爷爷愣了一会儿之后，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随你吧，但是我要告诉你，这里很危险，有可能在下一秒你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我不怕！”石头挺了挺胸，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爷爷之后出门去了，把石头也带去了，走之前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爷爷的眼神，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突兀地出现的，毫无征兆。

　　现在这里只留下了我和黄莹，李韵三个人。

　　不知道爷爷是不是故意将空间留给我们三个人的，反正就觉得他不安好心。

　　爷爷走后，我慢慢地挪到椅子旁边说道：“你们都站着干啥，坐下啊！”

　　黄莹哦了一句，然后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她选的位置与我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在我的眼中仿佛在慢慢放大，最后变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李韵没有坐，看了我们两人一眼说：“我去收拾收拾，明天就走！”

　　说完就准备离开我们的视线，我叫住了她：“李韵！”

　　“有事儿吗？”她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她的嘴角却在颤抖，幅度很小，但是却已经被我看在了眼里。

　　“你能收拾什么？”在这一刻，我加重了语气，“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是这样，能不能不要这样，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你们都他妈是为别人活的吗？傻子啊你们！”

　　我脸上憋得通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大吼，心里很压抑，很压抑。

　　“我不希望你们这样，也需要你们这样，你们不要再把所有的感受藏在心里了，这人生真他妈的操蛋，为什么要我同时遇见你们两个人，这是在玩儿我吗！”

　　黄莹还有李韵同时错愕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

　　“喂喂……”李韵打断了我，“别这么自恋了好不好，我是为自己活的，别误会了！”

　　“那你身体抖个屁呀，你要是真的是为自己活的话，你会出现在我面前吗！”

　　我一句话就把李韵说的哑口无言。

　　“随你怎么想！”

　　“记得以前同班的时候，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谁吗？”我说道。

　　李韵这回成了黄莹的神色，呆呆看着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呀，我承认自己在那几秒之中对你心动过，但是你糜烂的生活已经永远刻在了我的心中，再怎么抹也抹不掉的！所以不要再傻了，行不？记得你说过，在你眼里黄莹是个傻子，但是在我的眼里，你也是一个傻子，跟她一样！”

　　李韵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但是脸上依然是平平静静的，甚至还有一个非常别扭的笑容。

　　“你不是说过，不讨厌我的吗？”李韵“平静”地问道。

　　“那是骗你呢，你还真的相信了！”

　　我说完之后，李韵就不再说话了，即便她装得再认真，现在眼角也已经红了。

　　黄莹不善言辞，只是呆呆看着我，有可能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我在说些什么！李韵说的对，她就是一个傻子，就算我把她买了，只要我一句话，她立马会原谅我。

　　“还有你，黄莹，拜托你，学会在这个世界自己生存下去，好不好，这个世界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好人很少，妈的，到处都是混蛋，我是最混蛋的一个，嘴上说着爱你，但是心里还喜欢着另外一个人！别人虽然混蛋，至少没这么骗过你！”

　　我又把话锋转向了黄莹。

　　“当时答应帮你就是一个错误，要是你还在那口小棺材的话，现在需要承受的仅仅是孤独而已，而不是这么多的痛苦！实话告诉你，当时在答应帮你的时候，我也是完全看在你的容貌上的，要不然，谁愿意答应帮一个鬼啊，所以以后不要再把我当成什么好东西了，你要是现在离开的话，我绝对不会阻拦！”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我自己都没有听见，但是事实告诉我，我是真的说了出来。

　　“我还犯了一个错，那就是在把你带到身边的时候，忘记了怎么教你去适应外面的世界，骗你太没挑战性了，这个时代早就不是你那个时代了，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就像你现在这样，你觉得快乐吗？”

　　黄莹脸上通红，但是还是懵懂地点了一下头！

　　我看见她这幅摸样，马上上去，一把抱住她，用力搂了一下，她身体虽然颤抖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反抗！

　　我松开她，加大声音：“你是猪吗？不知道反抗的吗？刚才已经说了，我是为了你的容貌才把你带在身边的，是不是我做的还不过分？还是你根本无所谓？”

　　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对黄莹说过话，说这些话的同时，我心里已经承受不了了，真的害怕再看她一眼，自己的态度就会软下来！

　　记得有首歌唱过，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还有就是爷爷说过，自己不能左右别人的人生，不能让别人的生活以自己的生活为中心，况且还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一天迟早要来，何不在用情没那么深的时候放开，那样就不用再以后看着对方慢慢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以前就想过，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在眼前逝去，而自己能做的，仅仅是看着对方逝去而已。

　　黄莹脸皮本来就薄，被我这么一说，噗地一声哭了出来，手捧着嘴，想要憋住自己眼中的泪水，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来。

　　“现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如果是失望的话，那就对了，再不失望，就真的证明你是猪了！”

　　说完之后，我摊了摊手，然后耸了耸肩肩，又说：“好了，现在我把藏在自己心里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了，这感觉真他妈的爽！”

　　我舒坦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很愉快的样子。

　　黄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你在骗我，对吧？”

　　“没有！”我连正眼都没有给她一个。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黄莹，然后在零点一秒之内，马上转了过来，实在受不了了，现在就有上去抱住她的冲动，但是我必须忍住。

　　“因为我想骗你久一点儿！”我很干脆地说道，现在自己的心如刀绞，就算是被人吸魂，也远远不及这种痛的万分之一。

　　黄莹把手放下去，整张脸已经挂满了泪水。

　　“那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黄莹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

　　在停顿一秒之后，我想出了回答的方式。

　　“因为我玩儿够了，不想玩儿了，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也仅仅是抱一下，这么低的成果，我不想玩儿了！”

　　我刚说完，李韵走到我的面前说：“王宇，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不要放弃眼前的人，你会后悔的，至于我，我现在就回城里去，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现在你已经开始像一个男人了！”

　　李韵说完，然后猛地抱住了我，抱得很紧。

　　但是我的手却垂直放在身体两侧，要放手就要干脆，矫揉作态只会伤人伤己。

　　李韵抱完我之后，松开我，转身离开了这道门。

　　我也转身目视着她的背影，此时此刻，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留了几滴下来，但是很快被我擦掉了。

　　转过身，黄莹正在看着我。

　　“不要再以这种眼神看着我，以前或许有些迷恋你这种眼神，但是现在我已经看透了，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嘛，找谁都可以模仿的。”黄莹慢慢走到我的眼前，离我只有半步之遥，她的脸就在我的眼前。

　　“王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只求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受不了。”

　　我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又怎么会知道我真正的目的，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我要的是长久的，你第一次喝尸油，第二次喝尸油，难道第三次也要和尸油？你还是走吧……”

　　我摆了摆手。

　　“你在赶我吗？”黄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看向别处的脑袋。

　　“对！不想再与鬼为伍了，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找一个正常的女朋友。”

　　我说完之后，头也不转提前一步走出了大门，然后快速跑向了屋子边上的一块儿高地，在这里我能看到屋子里面的所有情况。

　　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之后，屋里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整栋房子都抖动了起来，房子上面的落叶在这一刻全部重新飞扬了起来，仿佛在为黄莹送行。

　　我此时此刻早就泣不成声了，我不敢发出声音，怕被黄莹听见。

　　还是那句话，男人不是不重感情，只是他们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

　　眼睛弥漫着一层水雾，已经看不清外面的风景，但是我从朦胧中还是看到了一道靓影的离开。

　　我抬头看了看天，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然后径直走向了屋后面的小山丘。

　　“轰……轰……”

　　我边走边捏印，嘴里断断续续念动咒语，一团团真火出现在我的周围，随着我身体移动，吸完章丽之后，实力当然不可同日而语，这次只要我经过的地方，周围一切生机全部消失了。

　　“为什么？”

　　我问道，然后手一挥，真火全部从我的身边离开，扑向了对面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