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人？龙？

　　强抢蹇卦主卦，但骰子并没有降临。

　　骰子默认主卦客卦是同一个东西，主卦只是被客卦带动提升，缓慢向四点品质靠近。

　　这个蜕变……消耗很大！

　　纪妃雪耸立的祭坛，眨眼之间便萎靡塌陷了下去。四周水元之气不住往主卦中灌输。

　　主卦分明是“艮”是山，却在吸收水元，似乎只要是灵力，来者不拒。

　　纪妃雪饶有兴趣的看着蹇卦，又转头看向苏禾。

　　忽地将身一绕化作白龙，围脖一般缠在他脖子上，龙头凑在苏禾耳边：“小夫君，能告诉我你这蹇卦品质是怎么提升起来的吗？”

　　六十四卦，独一无二。从来没有品质高低之说，便是方才拿到蹇卦的客卦也没有感觉什么异样，只觉得与兑卦性质不同，品质却无甚感觉。

　　本是趁着镇南王重伤，借着玄荒界的特殊，强行召唤主卦。已经准备好一场恶战，却不想主卦竟然主动配合，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

　　主卦过来，两相对比才看到了客卦品质的提升。

　　吐气如兰，龙鬃扫在苏禾脖子上，痒痒的。还有一部分蹭过他龙角，苏禾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说说呗？”纪妃雪声音轻佻，只要你肯说，我呀~帮你个忙，她似有意无意向苏禾后半身瞥了一眼。

　　春天又到了呢。

　　龙龟破壳七八年，又开天一重，某些能力似乎觉醒了。

　　她左眼中明鉴闪现，显示着苏禾的状态。

　　发情了呢~

　　苏禾将身子缩了缩：“是天赋能力。”

　　“咦？”纪妃雪惊奇道：“你天赋不是复制成双吗？”

　　而且应该与杀人有关，从认识起到现在，他好似永远都是这般，这边才杀人那边蛤蟆已经急匆匆的连人带尸收了起来，即便蛤蟆不在他也会第一时间收取尸身。

　　“两个？”纪妃雪眼睛微微发亮，盘绕他的龙身愈加紧了几分，直勾勾看着苏禾。

　　两种天赋神通，这可是稀罕物了。

　　四灵皆有天赋神通——或者没有天赋神通的根本走不到证道四灵的地步，就意外夭折了。甚至天赋神通但凡差一些，都活不到这一天。

　　但是甚少见到有多重天赋神通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天赋神通越多，各种天赋便越差劲。但小夫君这两种天赋却都不同凡响。

　　“可以自由控制吗？”纪妃雪悄声问道，分明有结界笼罩，没有任何人可以偷听，她还是下意识小声。

　　苏禾摇了摇头。骰子出现向来随心所欲。唯一确定的是，只要偷来抢来，一定会出现。

　　还有凝聚山神印时也出现过，苏禾闲暇时候每每回忆，都找不到山神印凝聚，骰子出现的因由。若能找出来，每一道神通都能一到六倍的翻倍，那才真正无敌了。

　　“可惜了！”纪妃雪一下子兴趣缺缺，不能自由控制，那很多时候便没有意义了。

　　苏禾眨眨眼，可惜吗？金手指不是白捡来的作弊器？哪怕是一天捡一两银子的金手指，也比没有好。

　　若没有骰子，他现在还在听海湖里啃泥巴！抢了狼王化妖果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便是活下来最多也就成一龟妖。

　　此刻应该还在真血境挣扎。

　　苏禾对骰子很满意了。

　　他将龙头凑到白龙身边，也小声问道：“姐姐，你什么天赋嘞？”

　　“分身！”纪妃雪没有隐瞒，甚至说着眼睛都不正经起来：“想不想试试？一个我可以分身好几个，相貌、气质都不一样哦，连性格都不一样呢！”

　　她声音呢喃着：“妖娆妩媚，冰霜清冷，英姿飒爽，活泼可爱……小夫君喜欢年纪大点儿的还是年纪小点儿？”

　　苏禾心脏咚咚咚跳了起来，双眼闪亮着抬起头正要说话，那白龙却轻轻一游退去了，被缠绕的触感尚在，龙却没了。

　　小气鬼！有本事来真格啊！空撩有什么用？！

　　纪妃雪咯咯笑着，似是看不到他的幽怨，已经化作人形，坐在他龟壳上，望着北方踢踏起了脚丫，银铃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知道吗？若我当初不化妖成人，我的镇压地便在前面了。”她说着话，竟有些说不明的意味。

　　不是失落，不是哀怨，只是对另一种龙生的幻想？

　　再向北出了极北冰原，便是一望无际的混乱地。混乱地法则混乱，雷电、飓风、山洪……头顶明明是大雨，落下来反而燃起了大火。

　　那地方是混沌与大世界交汇地，不可描述。

　　出了混乱地，便是玄荒界的混沌了。传言玄荒界和封皇大世界的混沌与众不同。诸天万界的小世界一半以上都是从这两方大世界的混乱地诞生。

　　所以有诸天源自这两方大世界的说法。

　　更有甚者，苏禾知道有大世界也是从玄荒界的混乱地诞生。

　　纪妃雪踢踏着脚丫，忽然转头看向苏禾：“要不要去我选定的镇压地看看？”

　　“好啊！”苏禾来了兴趣。

　　源石已经用完，恒卦中的世界本源……世界本源几乎告罄！

　　苏禾忽地心脏绞痛，纪妃雪借了恒卦镇压蹇卦，蹇卦爆炸，便消耗掉恒卦大半的世界本源。

　　不过不赔本，舍了一次天劫的世界本源，却得来一个蹇卦，怎么看都无比划算。

　　蹇卦还在纪妃雪手里，这玩意儿在提升品质，消耗太大，苏禾供养不起。

　　纪妃雪单手抚在苏禾龟壳上：“走去看看，从化妖成人，便再没去过了！”

　　？？？

　　苏禾头顶三个冒号。纪妃雪化妖成人是在渡过天劫，即将成就神龙前的刹那吧？

　　也就是说在化妖成人之前，她还没渡天劫时。就跑混沌来选定了镇压地？

　　这么莽的么？

　　苏禾同等境界在白灵小世界陪着丫丫打雷猿！

　　差距这么大？

　　他还疑惑着，忽地空间转移，已经出现在混乱地。

　　纪妃雪的空间手段和雷叔不同，雷叔是撕裂空间，形成一道空间通道，从这头钻过，那头钻出便到目的地。

　　而纪妃雪好似超速飞行！空间转移时能感觉到自己在半空飞行，甚至身下能看到不断变换的场景，只是太快了，一瞬间已经落在目的地。

　　没有任何人可以直接空间转移进入混沌，严格来说混沌中压根没有空间的概念。

　　理论上而言，巴掌大的一小片混沌，就可承载一座完整的世界。在混沌中高速飞驰万年千年，都可能一步距离都没跨出。也可能打喷嚏，就不知在几千万里之外了。

　　当然这是对普通修士而言。

　　对神兽来说，混沌更大程度上，真的就是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浓雾。

　　但玄荒界的混沌与众不同，若说丰神大世界的混沌是浓雾翻滚，玄荒界的混沌，已经凝成实质。城墙一般凝固在玄荒界边缘。

　　寻常修士便是到了这里，恐怕也没能力冲进混沌。即便进入也寸步难行。

　　纪妃雪化作龙身，盘在苏禾身上，与灵蛇并排，姿态都一般无二。兴奋的给他指着路。

　　苏禾一头撞进混沌中，粘稠的混沌附着在身上，行进困难。不知游走多久，面前景色一变。

　　还是分不清上下左右的混沌，只是混沌中出现了数根巨大的柱子，呈规则状插在混沌中。

　　纪妃雪纵身而起，在柱子间飞来飞去，盘绕这根缠绕那根，回头雀跃的向苏禾道：“这是我渡劫前，插在这里的盘龙柱。本来计划渡劫后先在混沌中美美睡一觉的，想盘哪根便盘哪根。”

　　苏禾吐了口气，吹散面前混沌。有点不敢置信。

　　渡劫之前就来混沌，还埋下这多盘龙柱，这便罢了，盘龙柱居然没有被混沌腐蚀！

　　混沌有个特性，会把接触到的所有事物都重新演变为混沌。外面大世界边缘的混乱地便是混沌和大世界碰撞，互相演变而成。

　　似是知道苏禾所想，纪妃雪回过头来，龙须飘动，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笨哟！

　　我呀~有条神龙母亲！

　　神兽所生混血幼崽，和吞噬化妖果，凝聚心窍神兽道影不同，未渡劫前也不怕见到成年神兽的。

　　这些盘龙柱中，每一根柱子里都有一件开天神器，都是得罪母亲的神兽，在被母亲镇杀前，剥离出来的。

　　所以这柱子不怕混沌，甚至若她走了神兽道途，开辟混沌时还能借助盘龙柱，炼成大阵。

　　可惜她化妖成人了。

　　苏禾惊诧片刻也想到了这点，摇头苦笑，果然有后台就是好！

　　他抬头问道：“姐姐，你怎么做到渡过天劫还能化妖成人的？”

　　苏禾渡过天劫，自然而然就是龙龟了，根本没有旁的选择。即便大能骚操作多，纪妃雪在那个时候也不应该有！

　　那会儿小母龙一条，凭什么骚操作？

　　纪妃雪从盘龙柱上落下，又盘在苏禾身上：“我父亲是人。”

　　她只轻轻一提，似乎不愿多说，苏禾便不再询问。

　　纪妃雪坐在苏禾龟壳上，随手一点，指间一点水光迸出，面前混沌发出一声浪涛声，便被水光打破，混沌翻滚如同沸煮，片刻后一座直径三四里大小的小岛便在混沌中显现出来。

　　小岛气机好似一层薄膜，将混沌撑开，就像水中一个气泡，气泡里有座小岛。

　　苏禾睁大了眼睛。

　　“开辟混沌！”这是神兽的专属技能！只有拥有内世界，已经开天的神兽，凝聚了开天神器，才能开辟混沌！

　　他愕然看着纪妃雪。纪妃雪已经游进小岛，化作人身，赤足踩着沙地转着圈跳跃着。

　　苏禾纵身而入：“你怎么做到的？！”

　　纪妃雪跳着，回头狡黠一笑：“因为我渡过神兽天劫呀！”

　　渡过天劫了，拥有神兽的能力不是理所当然吗？

　　“不对，不对！”苏禾摇着头：“你是开天，还是踏天？”

　　开天踏天，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修行道途！

　　“一半开天，一半踏天。”纪妃雪笑着，忽然回头，凑在他耳边：“不许告诉别人！连我族人都不知道的，天上地下只有你一人知晓这个秘密。连你的小娘子都不许告诉哦！”

　　苏禾沉默了，对半？这怎么操作？龙身开天，人身踏天？这不和我化兽篇差不多了吗？

　　他看向纪妃雪，纪妃雪不看他，眼中却又闪着骄傲笑意。

　　这秘密藏了太久太久，忽然说出来，心底竟难言的舒爽。

　　苏禾长出了口气。这算哪门子化妖成人！那龙身岂不就是一条完整的神龙，和丫丫倒有几分相像。

　　不对啊！龙身是神兽的话，应该需要开辟混沌汲取世界本源来进阶修行的，但纪妃雪没有开辟混沌，盘龙柱在混沌中一立便不知多少年。

　　好奇，但纪妃雪没说。大约涉及到了自身机密。

　　苏禾想了想，纪妃雪和丫丫也不一样，丫丫只是拥有龙龟和人身，本质上还是同一个。她的人身也只是人形龙龟，并不是真正的人。

　　苏禾凑过来：“娘子，娘子。你说丫丫能不能学你？你……收徒不？”

　　纪妃雪转头看着他，有求于我就娘子，无所求了就姐姐，小夫君你这称呼挺灵活呀！

　　她咯咯一笑，花枝招展：“好呀，若你不怕我虐待她的话！”

　　这点苏禾放心，应该不至于……吧？

　　他看向纪妃雪，纪妃雪收起调笑，眼中有几分认真闪过：“我教丫丫，但你替我求情，请丫丫娘亲帮我个忙。”

　　苏禾沉默片刻：“她才踏天第二步。”境界差了太远！纪妃雪涉及到的事情，苏华年一脚踏进去，怕是尸骨无存。

　　“小夫君还唬我！”纪妃雪嫣然一笑：“小夫君不会觉得，到我这般境界，还有什么东西看不出来吧？苏妹妹神魂之稳固，可不是踏天二重该有的。还有她的剑，那是真正得到仙家法宝！她的遁法也不是这个时代的。那是太古之前的遁法。”

　　种种迹象凑在一起，再想不明白，她便白活这许久了，她凑在苏禾身边：“小夫君，苏妹妹是太古哪位大能转世？”

　　苏禾沉默不许，心中惊涛骇浪，他眨了眨眼疑惑道：“她还有特殊遁法？居然没教我！”

　　明知道他飞得慢，已经苦恼许久了！

　　纪妃雪咯咯笑着：“教你做什么？让你飞的高高的，离得远远的？小夫君可别转移话题！”

　　你这话题转移的太生硬，我若配合了，显得我像你一样笨了。纪妃雪捂着嘴笑了起来，直笑弯了腰，沉甸甸的乱颤。

　　真想着让苏华年帮忙？

　　苏禾摇了摇头：“我不能替她答应什么，真有需要你可以亲自找她说。但是不管前世是谁，这会儿她真的只有踏天二重！”

　　真有需要，苏华年应该不会拒绝纪妃雪所请。

　　纪妃雪白了他一眼，连自家媳妇的主都做不了，这夫君怎么当的？

　　况且她是媳妇，我便不是？怎的这般防着我？哪有你想的那些危险！

　　只是请她下次进玄黄洞天，帮忙取个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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