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恨死你了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白少的话说的一点都不错，我赞成。”孙泽生的脑海开始转开了圈，他并不认为白家舜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话，一定是意有所指。

　　“你也认同我说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白家舜端起酒瓶，给孙泽生倒了一杯酒。“孙泽生孙总，我认识的朋友当中，要说最会赚钱的就是你了，既然你把我当朋友，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给我一个合作的机会？”

　　孙泽生就知道白家舜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朋友”这两个字，目的绝对不会单纯。果不其然，白家舜开始逐步地把他的目的揭示出来了。

　　“白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跟我合作呀？”孙泽生既不生气，也不恼火，当然，也没有什么欣喜的表情，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白家舜说道：“如果你肯跟我合作的话，对你我双方绝对是共赢的事情。我听茉莉说，你除了未来之光公司之外，似乎还有意再成立其他几家公司，你想成立什么公司，我不管，我只想跟你的未来之光公司合作。”

　　孙泽生点了点头，“白少，你继续说。”

　　白家舜又道：“未来之光公司目前似乎缺少资金，即便是国内市场都无法满足，在国内市场这一块，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这一块市场，我也不动。

　　我想跟你合作的是海外的市场。我有能力搞到一笔钱，数额绝对不会小，我在国外有认识的朋友，能够帮着我打开国外的化妆品市场。我希望能够以资金和渠道入股，跟未来之光公司一起开拓海外市场。

　　股份方面吗？未来之光公司占大头，百分之五十一，我占小头，百分之四十九。孙泽生，你说怎么样？”

　　孙泽生笑了笑，“白少，合资开公司可不是小事，你就这样口头说说，不拿出一点真金白银来，就想让我赞成，未免有些过于儿戏了。你至少也要拿出来一个可行性报告之类的东西，让我看看呀。”

　　“想要合作报告，是不是？有啊。茉莉，拿来。”白家舜一伸手，始终安静地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陈茉莉从她的包里面取了一个文件夹出来，递给了白家舜，后者接过来，就直接递给了孙泽生，“你先看看。”

　　孙泽生把文件夹接了过去，当着白家舜的面就翻开了起来。

　　这个报告厚厚一沓子，足有近百页，概括起来，主要内容是白家舜拿出来一亿五千万美金外加销售渠道，和未来之光公司合作开办海外公司，在美国、欧盟、俄罗斯、日本、东南亚、澳大利亚、巴西等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办工厂，绕开各国和地区制定的贸易壁垒，在当地采购原材料，在当地销售产品。

　　根据各国国情的不同，在各国的投资数额不等，最少的一千万美元，最多两千万，一共要开十家工厂。

　　至于股份比例，销售利润分成，在报告中，跟白家舜说的一样，未来之光公司占百分之五十一，白家舜占百分之四十九。

　　孙泽生皱起了眉头，把报告放到了一边。

　　白家舜连忙问道：“孙泽生，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孙泽生毫不客气地说道。

　　白家舜急道：“怎么会不怎么样？你是对未来之光公司和我各占的股份不满意吗？”

　　“股份只是一方面，这个咱们可以稍候再说，我最不满意的还是白少你太贪心了，一亿五千万美金，就这么一点钱，就要开全球开十个工厂，彼此之间，还是独立核算的子公司，未免太把钱当钱了。”孙泽生说道。

　　“你这话是怎么说？”白家舜脸色有点不好看。

　　孙泽生继续说道：“兵力分散，乃是兵家大忌。做生意，也是一样。而且，你看你选的这些地方，大部分都是发达国家，那里做什么事情，成本都不低。化妆品市场是个成熟的市场，美欧日都有他们自己过硬的百年老店，你就拿一两千万美金的资金，就想去和它们竞争，开玩笑呢吧？连个水瓢都没有打起来，就得完蛋。”

　　白家舜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那照你的意思？”

　　孙泽生说道：“白少，你要是想跟我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是按照你提出来的协议，肯定是不行的。我提三条意见。”

　　白家舜和陈茉莉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白家舜说道：“孙泽生，你说。”

　　陈茉莉动作飞快地取出了纸和笔，准备做记录。

　　孙泽生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第一，这一亿五千万美金，最多开三家工厂，一家五千万，三家正好一亿五千万，再少，就没什么意思了。五千万，工厂既有了一定的抗风险能力，也有了一定的攻城略地的资本。第二，在这三家工厂之外，其余的海外市场，就不能再给白少了。咱们抢。”

　　“抢？怎么抢？”白家舜和陈茉莉都是一头雾水。

　　“当然是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抢，一个地区，一个地区的抢，谁先抢到就是谁的。具体来讲，就是谁拿出来资本，先在那个国家或者地区建了厂，那个地方的市场就归谁。”孙泽生解释道。

　　“行，这条，我同意了。”白家舜说道，“第一条，让我跟茉莉再研究一下。”

　　陈茉莉说道：“孙总，请你说第三条吧。”

　　孙泽生说道：“第三条，就是股份。让我的未来之光公司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太少，最少也要占百分之七十。”

　　白家舜说道：“不行，百分之七十太多，最多让你占百分之五十五。”

　　孙泽生摇了摇头，“白少，我肯让出来三成的股份，已经是底线了，绝对不会再后退一步的。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坦白讲，对海外市场的开拓，暂时还不是我们公司工作的重点，耽误个几年，不着急。等到几年后，我们公司必然会有充足的资金，到时候，再去开发海外市场也来得及。”

　　白家舜忙道：“孙泽生，你别急着把路给堵死，你让我和茉莉回去之后，再研究一下。”

　　“好，那就请白少和陈小姐好好地研究一下吧。咱们都不急。”孙泽生举起了酒杯，“来，喝酒。”

　　酒足饭饱后，四个人从饭店出来，白家舜和陈茉莉向孙泽生和张立告辞，两个人上了一辆守在外面的奔驰车，扬长而去。

　　“孙泽生，做生意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我也知道跟人合伙做生意，绝对不如自己一个人做生意，划算。自己一个做，赚了点的钱都是自己的。多一个合作，就多一个人分钱。”张立刚才在饭店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唯恐会干扰到孙泽生。

　　孙泽生淡淡地笑了笑，“你说得没错，自己一个人做，赚了钱都是自己的，但是反过来，赔了钱的时候，也是自己的，没人能够与你分担。”

　　张立说道：“祛痘霜和青春霜那么好的东西，有可能赔钱吗？”

　　“这世上就没有绝对赚钱的东西。所谓淮南为橘，淮北为枳，在商场中，水土不服的例子有太多太多了。

　　在国内深受欢迎的祛痘霜和青春霜拿到国外去生产，出现问题，也不是什么特别惹人惊奇的事情。不过，我之所以要跟白家舜合作，不是因为担心祛痘霜和青春霜到了海外市场，会水土不服。

　　我真正的目的，还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卖个好给白涌泉。白涌泉是商务部部长，白家舜是他儿子，我跟白家舜合作，白涌泉不可能不知道，别看他今天没有来接他儿子，但是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可能抛下自己的儿子不管。他要是不管，昨天就不会发挂号信给我，提醒我来接白家舜了。”

　　孙泽生把他的做法，大致给张立解释了一下。

　　张立点了点头，“可是这样做，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孙泽生说道：“所以我要压缩白家舜在海外工厂中所占的股权比重。另外，损失大不大，也要从多个角度来看。如果这次白家舜不找到我，提出跟我合作。那么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至少也得是好几年，未来之光公司的产品，主要在国内销售，很难会往国外卖。

　　这主要是因为两个方面的限制，一个是国内工厂的产能问题，再有一个是原材料的供应问题，特别是后者，是制约未来之光公司大发展的根本难题。要想让这两个问题得到缓解，就需要时间。现在，白家舜来找我合作，等于把这个时间空窗给抹掉了，我现在就直接可以到海外办厂去了。

　　原本这几年，我在海外赚不到一分钱，但是现在，我可以大把大把地赚钱，等到几年后，海外工厂应该扩张到了一定的程度，那时候，我在海外工厂所占的股权的价值，也一定会是我在那个时间点的时候，独自开工厂时工厂的价值要高。所以，总体来讲，我是不吃亏的。”

　　张立四懂似不懂，“我好像懂一点点了。”

　　孙泽生笑了笑，“现代企业为什么那么多搞股份制的？难道是他们不懂得独资，能够攫取最大化的利润吗？不是，而是这样做，是市场逼着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就以拍电影的为例。

　　每年有多少部电影拍摄，可是最终能够上映的，又有多少？很多电影可能是拍摄完了，连到电影院露一面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对投资者来讲，他们投的钱就都打了水漂。

　　有的电影顺利上映了，可是拍片不多，赶不上好档期，观众不买账，结果票房不佳，这时候，投资人只能收回一部分成本，到头来是亏损的状态。

　　这两个，就是市场风险了，这两种电影，每年都有不少。

　　真正能够把投资全部收回，并且取得盈利的，能占一半，就不错了。像那种小成本大票房的电影，可能几年都不一定能够遇到一部。”

　　张立点了点头，“可是我觉得祛痘霜和青春霜就是典型的小成本大票房的电影，肯定赚钱的。”

　　孙泽生笑了笑，“你倒是对我有信心。张立，做生意呢，不能只盯着钱看，有的时候，也要看看金钱之外的东西。咱们国家市场经济还不完善，有太多的漏洞可钻。

　　美国的市场经济算是搞得不错的了，可是照样是壁垒森严，障碍无数，你要想收购他们那里一家企业，得用大把的美元砸下去，在美国本土雇用什么咨询公司，去游说狗屁的国会议员，期望他们不要提出什么议案，投出反对票，这样，你才能够顺利地把美国的企业收购下来。

　　咱们国家比美国更严重，头上不多撑几把保护伞，肯定是不行的。白家舜主动来找我合作，对我来讲，其实是让我找到了一个用最小的代价，让白涌泉做我的保护伞的途径，对我来讲，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荣晶莹不是站在你这边吗？你还怕什么？”张立提到荣晶莹的时候，语气多少有些酸溜溜的。

　　孙泽生点了张立挺翘的琼鼻一下，“谁会嫌保护伞多呢？荣晶莹和荣家能够提供给我们的，和白涌泉白部长能够提供给我们的，绝对是不一样的。说句夸张点的话，就算是一号首长给我当保护伞，我在国内都未必能够横着走。政令不出中南海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乘坐着地铁，往回赶。

　　“对了，张立，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保镖，薛林霞薛大姐，我已经让她在最近几天找你报到了，以后你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我可不想金龙KTV的事情才重演。”孙泽生说道。

　　张立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保镖是你给我派来的，那我就用着，也让我提前过过大明星的瘾。咦，这个薛林霞，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呀？”

　　孙泽生笑了笑，“薛林霞原来是保护殷仙儿的。后来，殷家遇到变故，就把薛林霞辞退了。我就把薛林霞签了下来，又让薛林霞保护了殷仙儿一段时间。昨天，殷仙儿非要让薛林霞在我和她之前做出选择，薛林霞最后选了我。”

　　张立笑道：“孙泽生，你的魅力值可真是高呀。连薛大姐这样三十多岁的姐姐，都被你迷住了。”

　　孙泽生忙道：“这个玩笑，你可不能开。我跟薛大姐之间，除了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之外，不会有任何关系发生的。”

　　见孙泽生说的严肃，张立连忙双手合十，“对不起，跟你开玩笑的了。孙泽生，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孙泽生摇了摇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立又道：“我听说那个殷仙儿在你的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一般了，你就这样把薛大姐从她身边挖走，就不怕她跟你翻脸？”

　　孙泽生淡淡地道：“翻就翻吧，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说，张立，你的小脑袋瓜儿都在想些什么呀？能不能别总想着我跟其他女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我孙泽生的品位是很高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的。”

　　张立笑了，“这么说，我蛮符合你的品位了？”

　　孙泽生偏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张立一眼，“马马虎虎吧。”

　　“讨厌了。”张立娇嗔道。

　　地铁到站，两人从地铁站中出来，孙泽生骑着山地车，问张立，“让我送你去哪里？是燕京电影学院，还是星光传媒？”

　　张立说道：“送我去星光传媒吧。荣晶莹已经彻底从星光传媒抽身而出了，现在公司的事务，都压在我跟徐云津的身上，我还要拍通告，赶片场，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徐云津在忙，用她的话说，都快把她给逼疯了。”

　　孙泽生点了点头，“走，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可怜的徐云津。”

　　星光传媒距离五道口地铁站不是很远，骑山地车，带着张立，也不过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

　　孙泽生把车子锁好，和张立一起乘坐电梯，上楼，到了星光传媒。

　　刚走到星光传媒的门口，就听到徐云津在里面咆哮，“我都跟你们说过了，在把报表交给我之前，一定要做好，你们拿这半成品的报表给我，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帮你们做呀？”

　　孙泽生和张立走了进去，徐云津一眼看到了孙泽生，她连忙清了清嗓子，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没你们事了，都忙你们的。”

　　等到孙泽生和张立走过来，徐云津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孙泽生，你怎么来了？”

　　孙泽生笑着冲着徐云津点了点头，“听说你最近忙坏了，我过来看看你。”

　　徐云津转身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走吧，到我办公室说话。”

　　孙泽生和张立一起走进了徐云津的办公室，徐云津很没形象地把自己抛到了老板椅上，“这个星光传媒的董事长真不是人干的。孙泽生，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把小晶给我挖走呀？要是她还在，我怎么会成这样呀？我都快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