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混元大道

　　风烨面色凝重盘坐在一片虚空之中，虚空的景象不断变化映出风烨目前的心境。

　　如果说禺渊的魔域是幽暗无边的沉眠之地，元始魔主的魔域是十方世界皆于一心的无量时空法，那么亥零的魔域就是叩问本心。对于修士自己本心的拷问，比起禺渊等人的魔域要少了几分杀机。但要是烦恼不去，五贼入体，日后少不得要同化为魔域的一部分。

　　亥零将风烨拖入魔域中也不再理他，而是专注自己眼前的星棺。在九皇真母神魂深处有一朵黑莲压制，不单单九皇真母的本源无量威光被压制在神魂之中，就连九皇真母一身功德气运也被锁入其中。

　　“可怜一位古老的女神就这么被圣祖给算计了。”感叹一声之后，亥零看了看九皇真母头顶的玄清塔。

　　“玄极道君倒也舍得，要是他拿着此宝，那问心劫也多几分把握才是。”亥零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星棺。玄清塔上垂下一道玄清气直接就把亥零的手给弹开。

　　“还挺有意思啊！”亥零看着玄清塔不由笑了……

　　叩问心境吗？风烨头顶庆云之上混元真符浮动。随着真符镇压风烨元神，四周的虚空也开始变化。四九天文、一元道文在虚空中被映射出来围绕着风烨旋转，到了最后这些天道文箓化作一个虚幻的洪荒世界。

　　随着虚幻世界的形成，一股股天道道韵在四周出现。作为一位修道人，风烨直接就沉入这些道韵之中不能自拔。

　　虽然亥零作为魔域之主，但是也不能完全知晓魔域中的变化，在亥零看来魔域就是一片漆黑，只有风烨坐在其中身上的光辉被魔域一点点吞噬。

　　外面的亥零挑挑眉，看样子道君也已经着道了，是被其中的天道感悟所迷惑了吗？这些天道道韵固然不假，但是却是魔域依据风烨的道果显化而来。随着风烨参悟天道道韵的时候，他的身形也渐渐开始消散被魔域同化。

　　亥零看了一会儿，看到风烨身上的光辉渐渐暗淡下来，也不再关注风烨，而是忙着破解星棺，一朵玄青色莲花在星棺下升起。

　　风烨眼皮下垂，一股疲倦之意涌上心头，耳边好似有一个声音想让他渐渐沉睡下去。

　　不行，目前大家都在战斗，皇母的道化还没有完全结束，我还要——

　　道化！风烨心中一惊，自己目前的情况不就是在道化于天地吗？或者是被魔域所同化？

　　朝闻道夕可死，放屁！贫道活着好好的干嘛去死啊！贫道日后还要证道无上混元的！一念而起，混元真符上一道灵光照亮四周，风烨起身看了看四周的虚幻世界。

　　“这世界倒是不错，跟外面的洪荒世界倒也有几分相似。不过——全部给我碎吧！”随着风烨一脚踏破虚幻的洪荒世界，周围的空间一阵震动，而风烨的元灵之上那混元真符再度显现，只是四周的天文道文随之消散一空，只有中央那个象征混元道果的混元符篆熠熠生辉。

　　这就是混元境界？风烨心中一动，原来如此！自己原本真符上面的天文道文都是这个天道宇宙所有，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大道所在，自己想要超脱混元必然也要有自己的道才是！而那些天文道文反而是自己突破混元的一个阻碍了，自己想要突破混元境界必然要破而后立，将那些天文道文给打碎忘却。

　　而这个魔域中正好将自己道心中的天文道文给映射了出来，自己破碎这个世界也是打碎自己原本的心境，正好破而后立纯粹大道。

　　想明白之后，混元真符上那枚印记同样在风烨眉心浮现。混元？这就是自己的大道？可真是直指混元道果啊，风烨心中一阵嘀咕。

　　混元者，天地之一也，无所不含，无所不有，大化为天地，小化为众生。比起太极、两仪、四象等大道来说，这倒真的是一条坦途了。

　　只是混元道果无所不含，哪里是那么好寻求的？风烨看着自己的真符不断盘算。混元自化天地，莫不是自己要参悟出自己的四九天道、一元法则不成？那样的话，这真符最终的道果可就不是什么混元道果，而是自开一界的天道境界！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目前只是道行窥见混元之门罢了，想要真正达到混元上清境还要回去闭关慢慢纯化元神，打熬法力肉身才行。不过目前最要紧的可是九皇真母，风烨连忙从亥零的魔域中走出，而亥零魔主居然也不阻拦任由风烨从魔域中走出。

　　原本风烨看到亥零之时还想要动手，不过看到亥零将星棺打破之后的动作，风烨不由迟疑起来。“你这是……”

　　紫霄宫中，女娲自证道天道圣人之后，看鸿钧的境界也更清楚了。果然这位道祖的境界就是比自己要高许多啊，不过距离自演天道的境界还是差远了。

　　只是自己目前也是天道圣人也不怕他多少了，女娲心中松了一口气。

　　原本女娲虽然是混元圣人，但是女娲作为造化圣人本就是不擅长打斗，而鸿钧的道行在女娲之上。至于先天至宝乾坤鼎虽然可庇护女娲自身不被鸿钧打败，但是女娲本身攻击力不足也不能取胜，加上鸿钧还有那件造化玉牒。

　　别人不知道造化玉牒的跟脚，女娲如何不清楚？当初天皇氏欲要掌控天道之物，鸿钧只拿到二十四片残片就连三件先天至宝都舍去了，足见此物之珍贵。

　　此物并不是这方盘古世界所有，而是与鸿钧等混沌神祗一般是从混沌中遗留在此方世界中的一颗混沌玉胎。玉胎中自孕灵宝，倒是和盘古手中的开天斧相似。只是在盘古开天之后，此宝受到先天之气沾染不复本源，后来被天皇氏得到之后才打造成造化玉牒。

　　鸿钧拿着造化玉牒残片，经过无数年祭练绝不比先天至宝要差。而且本就是混沌灵物，在混沌中也能发挥其实力，又是在鸿钧的紫霄宫主场，就算鸿钧杀不死女娲，封印不得女娲。但是只要拖住女娲，女娲也不能出手去救九皇真母等人。

　　不过，目前女娲成为天道圣人的话局势又是不同了。

　　女娲双臂一伸，无数造化神雷在女娲双手中汇聚，然后对着周围就是一通乱砸。造化分阴阳，随着女娲的神雷紫霄宫居然也开始向先天阴阳演化，缕缕生机在紫霄宫弥漫。

　　鸿钧摇头苦笑，伸手一抓，女娲布下的那些造化之气被鸿钧凝聚在手中捏成一颗宝珠。鸿钧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神色一动看到乾坤鼎化作流光投入风烨身边，鸿钧不由一笑。

　　“娘娘何须是这些小手段？”鸿钧把手中那颗灵珠抛给女娲。

　　“不都是跟道祖学的？”女娲冷嘲道。

　　鸿钧不慌不忙又摆出一副茶具。“娘娘将乾坤鼎抛了出去，至少玄极道君是性命无忧了，娘娘也算是放心下来了吧？不妨再陪贫道来喝一杯如何？”

　　看到女娲眉头紧皱，鸿钧又道：“现如今娘娘身份不同，同样是天道圣人吾等日后也要常打交道才是。贫道也不想跟娘娘闹僵，这杯茶算是赔礼如何？”

　　看到女娲二话不说证道天道圣人，鸿钧也是一阵傻眼。原本鸿钧心中还是有些小心思的。比如，要是天地之间只有一位天道圣人的话，那么随着这位圣人对天道的影响力慢慢增加，这方世界日后还不是自己说的算？天道掌控日后说不得也就是自己了。

　　但是随着女娲成为天道圣人，鸿钧比女娲看的更远，这不单单是女娲自身的意志，同样也是天道的力量在其中作用。天道没有自我意志，但是天道最重平衡，不可能让自己这一位天道圣人独掌天道权限。那么就需要一位天道圣人来和自己打擂台，不让自己一家独大了。三清是自己门下，西方二圣功绩不够，真要说资格自然还是这位至德圣母女娲娘娘最具资格了。

　　想要成为天道圣人，除了功德气运对洪荒的功绩以外，对于自己的修为也有极高的要求。在鸿钧估摸，即便只是大罗圆满境界的人得到天道垂青也可以作为天道圣人。但是这种圣人也就相当于断了日后混元道基，就算拥有和混元圣人一战的可能，但是只要天道之力减退，立马就会被打回大罗境界。而且在作为天道圣人期间，由于道基被天道之力侵染，想要自我提升到混元境界也不可能。

　　所以鸿钧认为还是混元境界具备自身大道雏形的人去成天道圣人才比较好。最好还是九皇真母这样的玉清境大能，只要九皇真母能够创世成功的话，说不得也能拼一把呢。

　　鸿钧将万千思绪压下，对女娲道：“娘娘放心吧，九皇真母不会死的。”

　　“什么意思？”女娲一愣，连忙问道，女娲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这次虚空造星的主角可不单单是九皇真母啊！”鸿钧意有所指。

　　女娲抛开一切情感，通过天道圣人的权限，连忙运算天机，然后脸色一变：“你这是在算计原始天魔！”

　　鸿钧将茶沏好，对女娲做了一个请的姿态。“所以娘娘可以放心了，九皇真母那边不是贫道的真正目的，原始天魔作为天魔之主，居然这么快就把伤养好了，这点才是贫道所顾忌的。”

　　女娲坐到鸿钧身旁接着听鸿钧详谈，而鸿钧也想要缓和两人的关系便指点道：“娘娘如今与贫道同尊，那些事其实自己算一下也就明白了，吾等作为天道圣人到底也是有着天道的权限，可以看清天道大致走向。”

　　“当初元始徒儿将那位天魔圣祖打成重伤，本以为可以压制其数千年。可没想到随着人族大兴，人族之中各种欲望的引导，他的伤势好的这么快。或者说，当初他的伤势就不如贫道所想那般严重。”

　　女娲若有所思：“当初吾等圣人不可干涉天魔界可是道祖的意思。”

　　“不是贫道的意思，是天道的意思！”鸿钧摇摇头：“洪荒之中修士太多了，而且心性浅薄之辈太多，自然要想办法消除一些。除了天魔阻道之外，贫道当初还曾和诸仙商议立下杀劫之法延缓大劫的降临，只可惜除了少数几人以外没多少人同意。”

　　“那件事本宫听风烨说过，道祖为了天地苍生居然舍得自损玄门力量也是有心了。”女娲语气缓和下来。

　　“只可惜还是没有办成！”鸿钧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天魔界很重要，贫道才会劝阻诸位不要对天魔界赶尽杀绝。”

　　“但是不赶尽杀绝不代表要坐看他们势大！”女娲明白鸿钧的意思了：“随着众生负面情绪的增加，目前天魔界的魔主居然翻了好几倍，这已经开始对洪荒造成威胁了，所以吾等也要清理一二对吗？尤其是那位即将跨入混元境界的天魔之祖，吾等可以容许天魔界存在，但是不能容许一位天魔圣人的存在，对吗？”

　　“正如娘娘所说，原始天魔决不能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