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冬至祭祀

　　“居然到了这个时候了？”风烨坐在神域，目光看向咸阳烨龙庙，秦朝太史令正带着几位史官在祭祀烨龙氏。

　　“看来是为了下一年的年历以及这一年的史记文稿吧。”女娲了然。

　　烨龙氏被人族尊称为烨皇，是人族记录历史司掌历法的最高神，同样烨皇也是史家的开创者。而太史令便是史家在朝廷中的主事人，负责记录历史、起草诏书、掌管书籍和天文历法。但是这些东西大多都跟烨皇有着直接关系，所以再将这一年的历史撰写之后便会上呈到烨龙庙，交由烨龙氏率先阅目打上印记之后才能封存于史库之中。

　　而这种祭祀一般都是在年末的时候，是作为这一年的句号终结。但是在祭祀完之后这一年还有所剩余，那么剩下日子的记录便要跟下一年一同记录起来。

　　秦朝一开始定义的元旦新年是农历十月，不过在扶苏时代的时候，新年从十月而推迟到一月，也就是一月初一。可是到底是秦国主天下，对于冬季原本的年节还是会有所庆祝。加上秦国原本很长一断时间奉行的是“冬为首”的四季历法。故而史家在上缴一年文稿祭祀烨皇的时候也是选在冬至这一天。从冬至这一天开始到下一个冬至便是史稿的记录范围。

　　史家记录历史必须讲求公正，便是皇帝天子也不能随意更改翻阅史官对自己的记录。而为了记录皇帝的一言一行，史家还有专门的起居侍臣记录皇帝的一言一行以供记载史册。

　　可以说，皇帝这个职业也是很悲剧，至少为了自己名垂青史的话也不好随意做一些败德毁誉的事情。不然一时轻松，日后可是千古骂名，当然也有一些心理极佳的君王会选择所谓的“只为生前享乐安逸，哪管死后洪水滔天”思想而安心享乐。

　　在冬至这一日，史官以太史令为首，会将这一年记录的历史先行交由烨皇与史皇两位史家敬奉的祖神过目，这也是为了得到两位老祖的认可，这份史记文稿才会有了公正性。之后才会交由史库封存，以留待后人了解历史。

　　这份有神祗施加神印的史稿可以说是最为真实公正的历史。不但是秦朝，之后的数个朝代也是如此而行，史家也因此保持了一个较为超然的位置。直到某朝某位皇帝不顾阻拦翻阅自己的起居注，然后动了重新修撰史库的念头，将自己的那一段历史给改写。而这件事自然不会得到烨皇和史皇二人的认可，那一年的史稿没有得到两位祖神的神印加持，也就不能封入史库之中。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位皇帝直接将太史令等人放逐出去，重新创立一个机构撰写人族数千年的历史，将史家一脉的超然地位给打落。这件事自然也将烨皇、史皇二人得罪的干干净净，之后那位帝王所在的王朝也因为获罪与神圣而经受诸多动荡，便是王朝也有易主的危险。

　　现世烨龙庙，太史令将一旁史官托呈的文稿投入面前的火盆。

　　此火盆乃是和烨龙神域相勾连的神火之盆，里面的文稿通过金色神火直接落到神域中的风烨面前。风烨神念阅览这一年的历史文稿，由于史家有“史鉴”这件镇运灵宝，完全可以借助此宝观察天下过去之事，加上史稿都是诸多人一起编撰，相对而言还是保持着公信度的。

　　风烨在那里翻阅史稿，一旁的女娲倒是有些无聊，风烨随即将一个盘子推到她面前：“也是这些人的一番心意，娘娘不妨尝尝吧。”

　　“是月合交子吗？”这份贡品是太史令等人一同祭祀上来的，女娲看到盘中的贡品开口道：“说起来，这种月合交子除了吾等在年节之时可以享用到以外，也就是你会将它设置为自己的指定贡品了。”

　　月合交子便是风烨前世所谓的饺子。交子，相交子时，跟风烨这位历法之神还有一些渊源，也是风烨施法将饺子的做法托梦传于他人才制作流传而出。这种交子也是冬至当天的习俗食物，在整个九州之上颇受欢迎。

　　只不过除了在冬至、元旦等大节之外，也只有烨龙这里会时不时供奉，其他神祗很少受这种食物供奉，更多的还是瓜果之类。

　　“对吾等而言不过也是一个小玩意罢了。”风烨晒然道。

　　神域中具现出来的贡品当然不是烨龙庙中正摆放的贡品，而是借用神域里面的香火之气而具现的专供仙神食用的食物。

　　女娲盯着眼前这盘交子看了看，到底是太史令等人敬奉给烨皇这位历法之神的贡品。要说做工精巧也不比皇帝吃的要差，单单馅料的种类便有九种，此外还有交子的形状也是各有不同。

　　月合交子，交子本是月形，而月亮同样也是时间岁月的代指，故而交子除了指子时交替以外还有岁月的含义。

　　太史令等人供奉的这份交子中虽然都是月形图案，但是按照天上月亮的阴晴圆缺而有所不同，从左到右按照月亮的圆缺而来，而中央还有用两个半圆交子并在一起的满月图案。

　　“到底是待遇不同。”女娲失笑道：“本宫和兄长那边就算在冬至的时候也会有交子供奉，可也不会专门有人准备什么月亮拼盘。”

　　要知道随着交子的形状大小不同，生熟程度也是不同，这一盘交子里面最大的那个可是比最小的那个大了一倍，所以是要分别下锅煮，单单这一盘交子也是足费功夫的了。而女娲娘娘等人那里的贡品不过是大锅煮一盘了事，精致程度立马显现出来。

　　女娲浅尝了一些，由于是香火借助外面真正贡品具现出来，跟外面那盘贡品的味道也是一模一样。

　　“果然！本宫那里才不过是五种馅料，而你这里就是多啊。”女娲一边品尝一边说道。

　　“行了吧！”风烨看到文稿没什么问题之后，便打上印记重新将史稿抛了下去。

　　“娘娘装什么屈！要说各大节气的时候贫道这里有专祀的话，你不是也有所谓的圣诞日？至少如今的人族可是不会给贫道过圣诞。”

　　现世，太史令等人静等神火燃烧，金色的神火开始变成赤红色，原本烧成灰烬的文稿重新出现在火焰之中。文稿上面泛起一层金光将火焰屏蔽，太史令在看到文稿出现时候连忙上前将文稿取了出来。

　　“你带着这份文稿去史皇庙那边，打上史皇金封之后便存入史库吧。”太史令将文稿交给一旁的史官说道。烨龙氏负责主祭，而史皇那边则是掌控史库，只是二皇的印记加持之后才会封入史库。

　　不过在史稿之后，今天的仪式还没完。除了史稿的阅目以外，还有下一年的凶吉占卜，年历编成。

　　太史令命人将香案上面的贡品重新换了一份，随后又将一卷金帛重新投入火盆中。这金帛上面自然便是绘画着下一年的十二月年历还有黄道吉日等等安排。

　　风烨略略扫了一眼，同样打上一个印记便又返了回去。

　　最后，太史令又将一块龟甲投入火盆中探求秦朝下一年的状况。

　　这时，风烨眉头才有些皱了起来，对着面前的龟甲轻轻一敲，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可”字出现在龟甲上面。

　　太史令看到龟甲占卜的凶吉之后，心中也有些揪紧起来。要说这种凶吉占卜，是史家每一年都会进行的事情。

　　开国之初，只有一开始尚有叛乱未定的时候才是“可”字，由于根本就没有所谓能够颠覆整个大秦帝国的威胁，自然也就没什么大凶之兆。接下来扶苏等前几位帝王也是励精图治，虽然说不上每年都是“大吉”之象，可是占卜国运的时候也都是较好的评价。

　　只是近些年来评价却渐渐下降，大吉之兆渐渐不会显露，有识之士自然也知道这是王朝开始走下坡路了，而且如今的秦朝气运也的确有了一些变化。太史令是史家修行者，对观测气运也有一些独门秘法，心中对大秦的国运暗中也有了一些揣测。

　　“司马大人？”一旁的侍臣同样看到占卜的结果。

　　“算了，就这么呈给陛下去吧。”太史令心中默默想道，反正吾等史家只需保持绝对中立即可，加上如今还不是大凶之象，秦朝应该还能撑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也有些转机呢！

　　转机？当然有，自秦朝亡国气运和仙道杀劫连接起来之后，秦朝的气运硬生生又被拖延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天数运转之下也会有一两次中兴之治。

　　而随着天机变化，天庭上面也有种种异象发生。

　　天庭清福宫，洪福原本正在炼化自己收集的鸿运之气用作修炼。突然感觉殿前悬挂的封神榜有所异动，洪福连忙睁开眼查看上面的情况。

　　却见封神榜上面有七彩霞光涌动，上面似乎有一些神名还是浮动，而在榜文的最后也出现了一些空白神位。

　　“这是要二次封神的节奏？”洪福心知此事不是自己可以擅专独断，连忙去紫微宫寻紫微大帝和真武大帝两位尊长去了。

　　天命宫，黔赢原本正在编写命网，却见天命宫最顶端又有一道新的天谕落下。

　　黔赢扫视之后，命童子呈给金母之后便也去了紫微宫找紫微大帝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