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天当死

　　命运长河是烛龙以时光长河为根本，承载洪荒众生自开辟到如今的所有因果，如果烛龙被命河反噬之力拖入命河最深处，即便他作为命河之主可以保存一份生机，但是也要被困在命河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而女娲看到烛龙如今强行挣脱命河的束缚，暗地里对烛龙这次证道也不怎么看好了。风烨虽然心中存有一些疑惑，但是目前看来烛龙的确没有几分胜算。

　　天道之力施加在命运长河上将时间因果寸寸冻结，仍然留在命河中的烛龙神体也被天道之力冰封。

　　烛龙双目睁大，口中衔出一盏烛龙灯，将那些坚冰重新化开。

　　烛火照天！烛龙号称衔烛之龙，烛龙灯更是他威名太古的无上神器。烛龙灯的神威未必会比风烨的烨龙灯要差，上面的烛火作为烛龙的本命神火，跟风烨手中的初始之焰也没有多少差距。

　　随着烛光普照，被天道之力冰封的命河从新开始流动，一个接一个的大浪不断冲击烛龙的真身，而烛龙借助冲击不断将命河的牵引枷锁挣脱。

　　一声哀鸣，就在烛龙即将挣脱出来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凝聚一道天诛神雷击中烛龙头顶，烛龙随后重新落入命河之中再不动弹。

　　龙身随着命运长河不断起伏，而烛龙本人却是就此沉寂下来。

　　死了？风烨等人在感到滑稽的同时，也感觉到一丝冷意。先是九皇真母、然后又是原始天魔和多罗魔尊，加上烛龙大神之后，便是四位玉清境大能先后证道，但是他们居然都失败了？

　　“这便是道劫之威？”风烨亲眼见证四位大能的证道失败，心中隐隐也有了一股挫败感。那三清等人莫非正是得天独厚？不然的话，凭什么他们就能证道混元，而其他人在证道的时候便会出现种种问题？

　　诸神看到烛龙的下场之后么，也不由联想到自身身上，一个个面色肃穆不言不语。

　　“尔等如此便服输了？”伏羲扭头看向诸神的面色，不住喝道：“修行之路绝非是一条坦途，吾等神族能够从太古流传至今，不也是踏着那些前辈的尸骨上位？便是仙道如今的混元大道当初不也是死了一批又一批前辈才有了四圣临天？如今烛龙大神身死对吾等也有诸多借鉴之地，只有吾等诸神尚存，日后终究有成道之日。”

　　随后伏羲看向后土：“娘娘，如今神族能够证道之人也就你我了，你如今可还有信心？”

　　后土面色多了一份迟疑：“本座如今心神不定，这事还是日后再说吧，不过或许天道圣人才是吾等的正途呢？”混元圣人这位说法原本就是仙道最先流传出来，或许神道不应该走这一条路子呢？

　　伏羲叹了口气：“娘娘如今道心散乱，那么下一个神族证道的便是孤吧。”

　　“兄长？”

　　“陛下！”

　　女娲风烨二人听了伏羲的话，脸色不由一变。有了烛龙这个教训，伏羲还敢走混元圣人的路子？

　　“陛下到底有些心急了，虽然烛龙大神如今落入命河，但到底成败如何还没定呢！”风烨瞪了伏羲一眼：“贫道绝不会相信烛龙大神会这么轻易身死，至少鸿钧道祖不是也没发话吗？”

　　鸿钧看风烨将话题牵扯到自己，便道：“当初几位混沌神之中，老泥鳅的手段的确比老道还要高明一些，而且当初他能够从天诛之下活过来，那么道劫要完全夺取他的性命也不可能。”

　　听到鸿钧、风烨的话，伏羲等人继续又等了一阵，不过等了许久也不见烛龙继续有什么动作，反而是烛龙一身精气开始在命运长河的冲刷之下渐渐散去。

　　九皇真母看了许久终于等不下去，言语之间也多了一丝乏意：“老身乏了，便先行回去了。”

　　九皇真母离开星辰海数年，她所准备的星辰界域撑不下去不说，便是她本人也不愿意继续等下去耗费诸多星神的法力了。

　　“姐姐先回去吧，这边有贫道看着就是。”风烨点点头，便让勾陈紫微等人陪九皇真母回去。

　　而剩下诸神相互望了望，没神敢打破场中冷寂的气氛。

　　“时间之道可是世界的根本所在，或许正是老爷子掌控世界本源法则之一才有这么大反噬吧？”最后，还是望舒开口道。望舒走的是斩三尸法门，而且连月神本源也传了下去，为的便是在证道的时候少一分阻碍。

　　“如果真这么说的话，岂非吾等也只能走斩三尸或者功德抵消的路子？”金母望了鸿钧一眼，若有所思道。

　　“如果诸位愿意加入玄门的话，三尸道法完整奉上。”鸿钧感到诸神的目光看向自己，直接言道。

　　“哼！道祖，本宫还没死呢！”女娲娘娘看到鸿钧在自己面前挖墙脚直接冷笑起来。

　　之后，烛龙灯的火焰越渐微弱，孟章摇了摇头也不再抱有希望：“四极尚且需要吾等镇守，便先行告退了。”之后巫门诸神，瑶池金母等人也纷纷告辞离去。原本神农看到女娲等人在此也想多留一阵，但是金母直接将他拉走了。

　　“如今无尘道人正在算计你等一脉，玄极道君要在此留待，不就指望你了吗？”

　　听了金母的话，神农觉得有理，便跟女娲等人告辞离去。

　　待诸神离开之后，整个命运长河中只有鸿钧、风烨、女娲、伏羲站在这里。

　　在烛龙全身生命气息完全消散之后，女娲伏羲二人也有了退意。

　　“阿烨，你不是正在凡间跟通天教主打赌吗？如今留在命河之中也不是个事。”伏羲看到风烨眉头紧锁看向命河，便出言劝道。

　　“那边倒无妨，只要不让教主胜了就是。”世间无有永恒之主角，如今秦朝气运多了数百年，九州人族文明因为这数百年之间不断传承已经向前进了一大步，风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烛龙灯静静立在烛龙的头顶，上面那朵烛火不断晃动，到了最后火种熄灭只留一道青烟袅袅升起。

　　终于还是没有可能吗？风烨不住疑惑起来，好歹辰光镜已经给了烛龙大神，他不是还没用吗？

　　就在风烨疑惑的时候，烛龙的龙身突然大放异彩，风烨面色一喜，不过下一刻又重新失望起来。

　　那异彩化作流光飞入伏羲手中形成一个印记，鸿钧双目中精光一闪：“命运长河的本源掌控？”

　　女娲站在伏羲旁边，造化青鞭已经取到手中：“既然老爷子将命河交给兄长，兄长还是赶紧掌控命河吧。”鸿钧看到女娲一脸戒备之色，对风烨招招手便拉着他去一旁探讨符道去了。

　　“小友将符道化入三清一脉，老道对符修也有些兴趣，道友倒是不妨可愿跟老道探讨一下？”能够跟鸿钧论道可是仙道众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风烨虽然跟玄门有些敌对，但是对鸿钧这位混元道的第一人也是颇多敬意。

　　“道祖所请不敢不从。”

　　……

　　神霄府，被黔赢等人施法隐在九州上空一片灵云之中，黔赢一脸肃穆的站在神霄府大殿之上看着如今人间的举动。

　　“青天当死，黄天当立，玄门果然按耐不住了！”

　　听了黔赢的话，诸神还有些不明所以，施文随后问道：“大神，莫非如今人间流传的这个口号有什么用意不成？”

　　“你等可知青天为何？”黔赢面色讥讽之色：“自太古以来，天皇主天。那位太古天皇的称号便是‘苍’，之后上古天庭之主东皇太一是天皇一系嫡传，亦是承苍天之德。东皇，东者，青木也，这位太一神同样也是青天之神。”

　　听黔赢说到这里的时候，施文也已经明白过来了。

　　黔赢看到诸神明悟，接着又道：“那帝俊不管是何来历，却也不敢真正坏去太一体制，帝俊天庭所行之道亦是青天一脉。而后玄门主天庭的确是要坏去神族的青天帝统，但好死不死那位玉皇道人在一开始就被蓐收给整得同归于尽。”

　　“没有这位天帝出面牵头，玄门也只能捏着鼻子将太昊神请出来作为代理天帝。太昊帝，又名青帝，所行之道自然也是青天帝统。之后神农皇承太一、帝俊等日神运数也是青天一脉，可以说人皇五帝当初借助建木开辟的人族天庭也不能逃脱青天范畴。”

　　“之后天庭大势已成，昊天归来之后也难有作为，天庭一脉亦是传自太古青天气运。”

　　“不过如今——”黔赢看向人间那些所谓的皇天一脉：“青天当死黄天当立，这分明就是玄门耐不住寂寞，想要真正改头换面将天庭根基重置，为日后神玄之争做准备！”

　　“那吾等该如何是好？如今陛下不在，吾等这些小神恐怕也难有作为。”施文一脸担忧道。

　　“无妨，道君既然跟通天教主定下赌约，必然是亲近秦朝一脉，就算这位陛下心中另有沟壑，也绝不会坐看秦朝直接被刘邦击溃！”黔赢身后浮现一座命盘开始推演人间王朝命数。

　　“乱世之中必有豪杰出世匡扶社稷，吾等可先找一些英杰匡扶社稷。”接着，黔赢神色一动：“如果能够寻到一位木德帝王那便更好了，既然刘邦以‘火生土’而成了土德，那么吾等便用相生之法让秦朝气运转移到新朝吧。”

　　黔赢到底是太古留存的大神，这些年虽然在天命宫中看守命轮，可这位大神的实力比起太古之时亦是不弱多少。风烨之所以放心神霄府一脉诸神，也是因为有黔赢这位大神坐镇，只要不是通天教主亲自出手，单单几位上清门人根本就不是这位司命神君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