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刀剑笑

　　“圣爷……您放过我吧。”

　　在电话里，大圣的小弟几乎哭诉着说：“您是我亲爷爷了，您给我这东西，我报废了四个钻头了，现在才钻了一厘米不到一点儿。我是酸洗也洗了，碱烧也烧了，可这连漆都不带掉的。我这钻头四百三一个呢，我一天的辛苦钱一半就搭上头了。”

　　大圣听完，这来回一琢磨，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真这么硬？”

　　“您自个儿都不知道您给我的是啥玩意是么？这是军用装甲啊，这都是整铸的，要切割得用大功率的激光，我这屁眼大小的激光孔撑死给丫哥仨纹个身。”

　　“那我也不难为你了，你知道谁能干的了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我倒还真是认识这么一金主儿，是一二逼。整天就铸刀铸剑的，他那边许是有招儿。”

　　大圣嗯了一声：“让他到你厂子里等我。”

　　“大爷，您又让我干这得罪人的事儿？人家是我老板呢，我见这人都巴不得叫亲爹，从来都是我去见丫，啥时候轮得着我使唤他啊。”

　　“甭给我耍贫，你个臭傻逼最滑头了，想个招儿。不然脖子伸长点准备领死。”

　　说完，大圣自顾自地挂上了电话，拧开收音机就开始听起单田芳单老爷子的评书，头摇尾巴晃的。

　　不过他这边自在了，那钣金厂的老板可是一脑门子包。他刚才没跟大圣说，那老板纯怪人一个，在他这试了不下两百种金属了，什么钢铜铝钨铱都玩了一圈，不是嫌弃太硬了就是嫌弃太软了，要不就是嫌弃没有重量感。

　　要不是这家伙极热衷这玩意，也舍得出钱，他早就不伺候了。而且这人脾气差得很，动辄就是掀桌子吹胡子的，相当难说话，不过那玩意的技术可绝对是没的说，就单是他不要的那些废品，都能在外头卖出几千甚至几万的高价。

　　现在大圣下了死命令，再不想招惹那家伙也没辙了，所以他只能战战兢兢地拿起电话：“邢爷您吉祥。”

　　“有事说事，有屁快放！”

　　“是这么回事儿，我这有个客户送了几块材料来加工，我没法儿弄，要不您来看看？”

　　“你的那帮客户能送来什么好球。”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极为傲慢且不屑：“没工夫。”

　　“别别别，您听我说啊，一块儿是高分子塑料，这玩意儿估计连你都没摸过，部队的玩意儿。还有两块是合金圆头钢，是军用装甲，这……”

　　“等会儿！我马上到！”

　　挂上电话，他马不停蹄地又打电话给了大圣：“圣爷，人给您约好了，他二十分钟后来。”

　　大圣哦了一声：“让他候着。”

　　说完，大圣转身走进厕所，拿上一本故事会，就开始他旷日持久的老便秘之战。足足撇了半个小时，他才提着裤子从里头走出来，一脸轻松地踱着步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等回到那厂里之后，一进工艺间，就看那老板和一彪形大汉正撅着屁股在显微镜下巴巴地看着，而那大汉还用一种颤抖的娇羞语气喃喃自语道：“太……太漂亮了……正三角链，这东西绝对是新技术，没见过，真没见过。你那客户来没来？这玩意儿多大价钱，我都要了。”

　　“恐怕不行。”大圣走上前：“卖你我就算叛国了。”

　　说完，他走上前，靠在台子上：“你就是这小子说的那个高手？”

　　彪形大汉支起身子仰头看着大圣，怪异地抹了一把嘴：“高手算不上，只是平时喜欢刀剑之类的东西。说吧，开个价，只要能接受的，倾家荡产都行。”

　　“您那家产还是自个儿留着吧，我用不上。”大圣指着放在台子上的几块材料：“你有办法没办法，没办法我就找别人了。”

　　说完，大圣提起东西就准备走。但是没走两步就被这大汉给拦了下来，他一脸央求的表情：“我敢保证，全世界能按你要求做出东西来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你这不卖我也行，但是这活儿得给我接。”

　　“我是个破公务员，没那么多钱，我拿回部队让他们用激光给拧一下。”

　　“哎哟哎呦……我的亲娘哟，那破激光有个球用啊，整个装甲片还行，这刀刀剑剑用那玩意就是暴殄天物。”

　　大圣呵呵一乐：“说得那么玄乎，弄得你很在行一样。”

　　那大汉一听，一本正经地抬起头，拍着胸脯说：“我邢天下别的本事没有，这辈子就靠这个过日子了，我们来赌一把，我要是给你弄出来了，你把这边角料给我。我要弄不出来，你枪毙我都行，就是别给糟蹋了好东西。”

　　大圣一听，心里都乐开花了：这三块东西，本来就是堆在仓库里还没列装的试验品，每天都有一大批被拿出去当靶子，基本上拿出来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而且这材料，说句不好听的，配方拿出来都没几个人能弄得出来，就跟航母似的，系统工程。

　　不过看这家伙这么着急上火的样儿，大圣这种人渣自然不能放过这欺负人的好时机。所以他在听完这大汉的话之后，先是沉默了片刻，一脸的担忧，然后叹了口气：“不好办啊，我这可是机密，乱给人……”

　　“我签协议……我签保密协议，保证不跟任何人讲，不然……不然……不然我就是小狗！”

　　一个一米九的大汉说出这种话，本身就是一个幽默小故事，大圣自然是开心了。而他一开心，也就不再打算为难这家伙了。

　　于是大圣故作神秘地点点头：“十个小时。”

　　“啊……”大汉一愣：“这么点时间？”

　　“急。”

　　“行！”大汉一咬牙一跺脚：“拼了！”

　　说完，他把三块东西放成一排，指着坦克的装甲说：“这一块最重，那把一米五的刀用这个最合适，成型之后大概能用四十五斤的样子，一般人很难拿的动。”

　　大圣点点头：“这不用考虑，给变态用的。”

　　“关二爷转世么……”大汉嘟囔了几声之后，指着另外一块黑漆漆的东西：“这一块，轻很多很多但是硬度没那一块高，不过延展性很好，适合用来造短刀。”

　　说完，他看着那块让他流口水的塑料：“这个宝贝又轻又硬，用来当匕首最合适不过了，不过这个不规则横截面的要求倒是好稀奇……我明着说吧，不规则的没法弄，但是我可以给你弄成凹陷八边形，自带放血槽和空气槽，保证捅进去就是个死，怎么样？”

　　大圣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还有，长刀如果是用三角布局的话，会影响速度，那一般是强度不高的情况下才用的，这几个家伙的强度足够了，我给你一个新方案怎么样？”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一大堆的数据在他的笔下唰唰唰地就被写了出来，大圣愣是一个都没看到，只是听他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

　　“长刀仿制唐刀，但是结构和人体适应性更强，能够把劈砍和拍砸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而且不会有破空声。”大汉一脸认真地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短剑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用来近身防御，我给你弄成阔面双刃，一边开刃一边不开刃，不开刃的那边弄成虎齿状，功能更多也更趁手。”

　　说了一大堆之后，他仰头看向大圣：“没问题？没问题我就开始了。”

　　大圣摊开手：“你是专业的，你来。”

　　话音刚落，他就一个人忙乎开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又是点铸造炉、又是充液态氮，一大堆大圣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层出不穷。

　　时间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甚至启明星都已经挂在了天边时，三把漂亮的家伙才算是出现了大致形状。而这期间，大圣吃了四份盒饭，两大瓶可乐和二十多个槟榔以及两包烟……

　　“现在是开刃，开刃是非常麻烦的，因为材料的特殊，所以开刃必须手工，不然会黏住铁沫子，那影响美观。”大汉滴水未进，从白天忙到了第二个白天，但是他却始终神采奕奕：“那个谁，给我换金刚石磨具！最高档的那种，钱你记好，大概要四十个。”

　　刺耳的摩擦声传来之后，大圣听得都有些吃不消了，退出了工作间，来到了走廊上，靠在墙角深深地吸着烟：“王坚啊王坚，你小子可别辜负老子的辛苦。”

　　早晨八点，虽然已经超过了约定的十个小时很多很多，但是三把家伙的的确确地出现在了大圣的面前，而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烤漆，把亮晶晶的表面处理成亚光墨绿色。

　　这个工序简单得很，前前后后一共才半个小时。当三把灰扑扑的长短兵器出现在桌子上的时候，那个大汉居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那眼神就跟守在产房外头终于等到孩子出生的新爹似的，充满忐忑。

　　“来，祭家伙。”说完，他抄起匕首在自己的手指头上抹了一道口子，鲜血哗哗地往外流，并把自己的鲜血滴在那三把武器上，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完美。”

　　大圣拿起那把四十五斤的长刀比划了几下，点点头：“真不错。”

　　“我就说了我行。”

　　那大汉拿起短刀照着铸铁的工作台就是一刀劈下，足足十厘米厚的工作台，硬生生被砍掉了一个角，切口平滑，没有一丁点毛刺。

　　“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