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只有圣徒和注定发生的事

　　封印之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完全空白的黑色书册，但是封页上面却有着一个金色的名字。

　　看着那条恶龙彻底地消失了，听着他最后问自己的问题，赫尔法斯想起了很久以前所有人总是将拥有智慧的封印物、魔人、魔龙和职业者分得格外清楚，到超凡时代后这种划分不见了，变成了职业者和凡人，按照不同的路径来划分。

　　到神国之民出现后，划分再次出现了变化。

　　晶壁系时代之后，各大神系再度进行了分化，你我他再次进行了重组，有的时候智慧种是邪恶的和生命种是正义的，有的时候智慧和生命的神系又结合在一起，向着更加强大和危险的角色宣战，他们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同伴。

　　带来这种变化的是新的敌人的出现，是利益的争夺，是欲望的冲突。

　　正义和邪恶的角色轮番登场，在岁月之中不断变换。

　　“或许你和我的不一样不在于凡人和超凡，只不过是所代表的人和立场不同罢了。”

　　“只是马特利翁。”

　　“我是永远不会站在你那边的那种人。”

　　赫尔法斯拿起了书，将其揣入怀中。

　　这段漫长到难以想象的仇怨纠葛，到了此时此刻才算终于画上了句号。

　　赫尔法斯杀死了马特利翁开启了真正的文明时代，而马特利翁的死亡和封印之书的消失，同时也代表着赫尔法斯彻底和这个文明化为了两条平行线。

　　最后，赫尔法斯在这座像图书馆多过神殿的殿堂转了一圈，这里储存着第三纪元最初文明的所有典籍，是他当初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

　　只要这座图书馆还在，文明便就还在。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选择带走，就这样走了出去准备再度出发。

　　夜灯追了上来：“您要走了吗？”

　　赫尔法斯点了点头：“嗯！”

　　夜灯问：“去哪里？”

　　赫尔法斯：“回到我来的地方。”

　　夜灯：“还会回来吗？”

　　赫尔法斯：“应该不会了。”

　　赫尔法斯说完朝着外面走去，整齐排列的电汽灯下影子旋转着拉长，远处是数不尽的高楼大厦和钢铁丛林，亿万灯火闪耀盖过银河。

　　那里面，居住着不知道多少位神国之民。

　　他们或许不知道他们的诞生源自于一位叫做赫尔法斯的人，但是赫尔法斯所做的一切却都遗留延续了下来，就像是这座图书馆里的记载或许早已经被岁月淹没也不再重要，但是如今那一个个神话文明正是从其中孕育而出。

　　他看着这一幕，身形渐渐消失在了灯光下。

　　时代在前进，总有些人和事物要退场。

　　夜灯跪在地上。

　　如同亿万年前他还是一个凡人一般叩首，那个时候他是一个来到黑铁城的商贩，正是赫尔法斯带着他一起建立了高天之庭，一点点将超凡时代推向神话时代。

　　这是他最后一次，送他的神离开。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赫尔法斯离开的方向大喊。

　　“赫尔法斯大人！”

　　“当时殿下在宇宙星海、星海和梦界的入口四处寻找关于希因赛世界的消息，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开始寻找一颗陨石或者流星，但是花费了很长时间都没能找到。”

　　“但是她离开梦界彻底进入灵界过去了几百万年后，一颗陨石从灵界之中而下。”

　　“只是我也不知道这其间有没有关系。”

　　赫尔法斯站在飞行铁塔之上，化为游离在空间之上的流星，穿过梦界前往更加脱离现实和宇宙的深层领域。

　　一路上，可以看到在黑铁龙神的世界群落周围有着大量的其他神系，但是仔细观察便发现这些神系大多和天使有关，亦或者是灵性一脉的力量。

　　黑铁龙一脉刚刚离开晶壁系的时候是加入了天使的光明神系的，也是借助着对方的力量快速的成长了起来，不过后来随着自身逐渐强大也慢慢地拥有了独立的权限。

　　其间，也一定经受过博弈和算计，甚至也曾经有过冲突，不过如今看起来双方依旧还有某种合作和联系。

　　“流星”直奔神月。

　　灵界的入口前，赫尔法斯停下了脚步。

　　那神月刚开始的时候看见的是光，然后又有着树的影子，接着就可以看到一个个智慧种族的影子开始倒转。

　　越是看下去，就越是沉迷，然后你就会不知觉地陷入其中。

　　他也低下了头。

　　不是任何神灵都有资格进入灵界的，你要么拥有真神的位格，要么就是自身属于真神的一部分，携带着真神的一部分权限进入其中。

　　赫尔法斯不一样，他拥有直接闯入灵界的方法，不过他进入之前还是想要确定一下一件事情。

　　这一趟旅程他只能前进无法后退，因此在进入神月的影子里他想要知道那颗流星的消息，而那颗流星既然是从神之月中冲出，应该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灵界之中出来的人估计很多都知道。

　　他就等待在这神月之影下，遇到了几个走出来的存在，但是对方都没有能够解答赫尔法斯的问题。

　　有的甚至想要抓住赫尔法斯，但是赫尔法斯只是念动真名就消失了，谁也抓不住他。

　　这也是他有底气做这件事情的原因。

　　突然间，有着一个强大的身影从梦界之中的光明神系控制的领域而来，快速地奔向神之月。

　　赫尔法斯坐在月下的铁塔上，喊住了对方。

　　他问道：“我想要问一个问题，以前有一颗流星从灵界之中冲了出来，你知道那颗流星是从哪里来的吗？”

　　那强大的身影停了下来，看模样像是一个天使。

　　对方打量了一下赫尔法斯，最后反问道：“是赫尔法斯吗？”

　　赫尔法斯：“光明与天使神系的真神，你认识我？”

　　对方摇了摇头，告诉赫尔法斯。

　　“我不是天使，我叫玛塔芙丝，是一名巫医。”

　　一听到这个名字赫尔法斯就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哪里曾经听过。

　　突然之间。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接受过的传承，其中一部典籍之中所描绘的关于智慧种的终极奥义之一的力量。

　　“《智慧种完美论》和《永恒之国》的作者。”

　　玛塔芙丝微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对方不论是从气质还是各方面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个诞生于文明高度发达时代的神祇。

　　反观赫尔法斯，他的气质反而混乱无比，他有着曾处于发达文明的气质特征，但是又有着蛮荒开拓的古神和史诗英雄的气息，就如同他这个人的来历一样混沌且扑朔迷离。

　　就和赫尔法斯在观察着她一样，玛塔芙丝也在用自己的视角审视着面前这个存在。

　　她说。

　　“我听说过紫的故事，也知道你的存在。”

　　“真没有想到，除了耶赛尔王之外还真的有你这样神奇的人。”

　　真神玛塔芙丝背对着身后和高处的神月，就好像对着赫尔法斯做出邀请一般。

　　“黑发之人。”

　　“一亿三千万年前，超脱者们就已经知道了你将会到来。”

　　“在灵界之中，太古、上古和近古的诸神都在等待着你。”

　　“这个宇宙究竟是命运成环，还是螺旋上升，一切都在于你的选择。”

　　赫尔法斯对这个丝毫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要知道那颗陨石从哪里而来，和紫有没有关系。

　　而在对方这里，赫尔法斯知道了一些关于陨石的故事。

　　——

　　神月之影下。

　　紫凝望那月的轮廓，然后闭上眼睛，坐在了月下。

　　她做着和很久以后赫尔法斯一模一样的事情，等待着灵界之中走出或者准备进去的神祇，然后向他们询问一些有关希因赛世界的问题，她身上不经意散发出来的一些巨神和原初之人的气息有的时候也会吓这些神祇一跳。

　　经过一次次询问，四处搜集着关于希因赛世界的秘密，以及有关能够回到希因赛世界的方法。

　　其中给予她回答的不仅仅有着诸多真神，还有着一些来自于上古甚至是太古的存在。

　　但是，所有人都告诉紫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是真神都无法办到的事情，哪怕是八阶的超脱者，晶壁之主、全知之妖，也无法找到希因赛世界。

　　因为，那是造物主的意志。

　　一位太古神灵告诉她：“哪怕你拥有主宰的权柄，拥有着神王的血脉，当造物主不希望你找到希因赛的世界，你就永远不可能抵达那片起源之地。”

　　太古神灵：“想要找到希因赛的世界或许只有两种办法。”

　　紫：“什么办法？”

　　太古神灵：“你是命运之下的圣徒，这样你便可以直接前往希因赛世界。”

　　紫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是圣徒：“另一种办法呢？”

　　太古神灵：“找到一件命中注定会发生在希因赛世界的事情，你或许不能前往希因赛世界，但是却可以通过命中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从而做到些什么。”

　　紫陷入了沉默，她正在思考着后者的可行性。

　　但是，这个时候面前的太古神灵又给了她一些忠告。

　　“但是，扰动命运的后果是任何人都难以预料的，或许你付出了所有代价最后只是求得一个一无所获的结局。”

　　紫费尽千辛万苦，通过某个梦界底层的神秘王国，她找到了一位仙女。

　　在这个世界上有可能接触到命运，知道命中注定发生之事的，也只有这些梦境的造物使者了。

　　对方坐在花树上，阳光穿过花叶斑驳地洒在紫的身上，她看着那带着花环的明艳少女，青春、美好且光明，似乎世间所有让人感觉美丽的词句都可以形容在她的身上。

　　仙女听到紫的问题，摇了摇头。

　　“前往希因赛世界？”

　　“这种事情，不可能做到的啦！”

　　紫说：“我想要知道一些命中注定会发生在希因赛世界的事情。”

　　仙女：“你想要我泄露命运啊！”

　　紫：“是禁忌？”

　　仙女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至高神才不会在乎这个呢，造物神国才没有什么禁忌，就算有，那就是不能动大魔王的东西！”

　　“所谓命运，就是命中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不论我说不说，你知不知道都会发生。”

　　“甚至你为什么会问我，我会告诉你，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呢！”

　　仙女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通，好像十分厉害的模样。

　　但是最后，她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命中注定之事。

　　“我的确很想要泄露一些命运给你，但是很可惜，我什么命运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忘了。”

　　正当紫陷入沉默的时候，仙女看着紫失望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

　　仙女绞尽脑汁，终于灵光一闪。

　　“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知道的。”

　　——

　　第二纪元。

　　造物神国的金字塔神殿里。

　　喜怒无常的主宰神明正在描绘着她的生命图卷，修修改改，添添补补。

　　她的每一笔都决定下一个纪元，注定着每一个族群的诞生和毁灭，而其中为首的便是龙。

　　停笔，祂扬起了那决定下一个纪元模样的图卷，大声喊道。

　　“我决定了，下一个纪元，就是龙当主角的时代。”

　　“不死的生命龙，永远不会更替的主角。”

　　“一定是最厉害的。”

　　她眼角瞥着窗台，似乎在向谁炫耀着什么。

　　那永恒的影子看了一眼她的图卷，告诉她。

　　“没有什么永远的主角，莎莉。”

　　“龙的时代会在大地上延续数亿年，但是最终还是会结束。”

　　“然后，被另外的物种替代。”

　　魔神之影翻天覆地：“谁敢结束我的时代和主角。”

　　魔神朝着那永恒之影跑去，就像是在追逐着命运。

　　但是那永恒的光芒照耀下来，可怕的毁灭魔神之影便被挤压回了她那外在的小小的躯体内。

　　她抓住神的衣袖，神拉着她的手。

　　说：“是一颗陨石。”

　　魔神瞪着眼睛：“就一颗陨石，就把我的龙的时代终结了。”

　　她失望地撅着嘴巴：“龙真没用！”

　　魔神看向了图纸，想想要不将大巨人给抬上来，让他当主角算了。

　　画面转向金字塔神殿外的长廊上。

　　一群即将登上了妖精大剧院舞台的“演员”已经准备就绪，一个个妖精全部都被整整齐齐地栽种在花盆里，不久后就要在魔神挥舞的末日神罚之杖指挥棒下，开始它们的表演。

　　不过，那一个个整整齐齐地“盆栽”延续到最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明显不合群，大了好几号的盆栽。

　　一个明显不是妖精，却戴着太阳之杯皮套的家伙正一脸沮丧地缩在皮套和花盆里。

　　她刚刚竟然妄图开走魔神的手推车，然后还被抓了个正着。

　　不过。

　　在她的口中不是这样说的，她说的是。

　　“我只是看车有点脏，想要擦一擦。”

　　一脸慌乱和无辜。

　　但是这种无力的狡辩，在魔神那里没什么用。

　　——

　　这是上一个纪元，造物主和生命主宰的对话。

　　仙女说出了上半截的故事，但是至于她是怎么知道这段对话的，又为什么刚好在神殿里，她是一个字也没有提。

　　紫将那段对话里的每一个字都记了下来，造物主所指的大地自然是希因赛世界的大地，而注定会毁灭所有的龙的陨石，也注定会到达希因赛世界

　　“陨石？”

　　“所以命中注定会有一颗陨石穿越星海，抵达希因赛世界。”

　　这句话是从造物主的口中说出来的。

　　这就是命运。

　　“所以接下来，我要找到那颗陨石。”

　　紫向仙女表示了感谢，然后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

　　为了寻找那颗陨石穿越星海宇宙，她在梦界的一个国度又一个国度徘徊，找遍了所有能够找到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

　　她在失去了魔女的身份之后凭借自身的力量获得了真神的位格，她终于凭借自身的力量直接进入了灵界之中。

　　在那里，她才终于找到那颗命中注定会降临在希因赛世界的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