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4章你有遗憾吗？

    当猎鹰小组锁定目标以后，并没有选择从火力上进行硬拼，而是盯住了天幕基地的雷达通讯系统进行远程打击，直到锁定的47个目标全部轰炸完毕后，天幕基地的防控拦截系统彻底失去了作用。


    祖胜东立刻启动了位于太空的天幕信号基站，这才让海上战舰的雷达功能恢复。


    尽管如此，天幕基地的上方的其它建筑已经是面目全非。


    铺天盖地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从海岸线远处压来，擎天号和湄港号上的黑鹰轰炸机也开始起飞迎敌。


    至此，双方火力开始正式交涉。


    王炳很快去了前线，其他人全部转移到了地下避难，祖胜东则带着几个黑鹰特战员的精英们时刻守在江洋的身边。


    目前地面指挥部里也只剩下了这几人。


    落地窗前。


    “高华那边来了消息，猎鹰小组的下一步指令是停止远程轰炸，然后进行抢滩登陆苏南，目的是为了活捉你，全世界有32个國家开出了高额悬赏，其中以华美两家的金额最多，赏金已经高达百万美金和五百万RMB，总数加起来，已经过千万美金了，段玉生和王炳已经开始跟他们正面对抗。”


    祖胜东表情有些深沉。


    江洋问道：“能坚持多久？”


    祖胜东想了想：“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联合起来的五强，实力悬殊太大了，最多坚持半个小时。”


    江洋听后淡然一笑：“谁要是能抓到我，也就一步登天了。”


    祖胜东叹息：“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然呢？”


    江洋沉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能做的已经全都做了，尽力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东西已经不再是我能左右的局面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祖胜东微微沉默，随后道：“尽量拖延时间，等佳聪那边的进展。”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窗户在刚才的爆炸中已经碎裂，雨水冲刷在地面上，有硝烟过后的焦虎味夹杂着泥土和花草的味道渗透进了办公室内。


    轰炸停止了。


    基地外已经是一片狼藉，不少参天大树未能幸免，东倒西歪横七竖八。雨水渐渐浇灭了火焰，雷鸣声响起的瞬间可以看清森林中的样子。


    江洋点燃一支烟默默的抽着，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祖胜东道：“你从来不会把局面的主动权交在别人手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有一天把自己放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


    江洋微微一笑：“东哥，你后悔吗？”


    祖胜东摇头：“没什么可后悔的，我本就是粗人一个，能活到现在，全是拜我当年那些兄弟所赐。”


    江洋看向祖胜东：“我有些好奇，当年你和你的那些兄弟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当然，我问的是真相，而不是你以前告诉我的那些。”


    祖胜东沉默。


    江洋道：“不愿意说就不说。”


    祖胜东道：“当年我和我的那些兄弟们远赴境外，去执行了一个保密级别非常高的任务。那并不是一个什么光彩的任务，准确的说，是一个非常丧失人性的任务。”


    “那是一个屠杀整个边境12个村子的任务，并且屠杀的并不是驻军和战士，而是平民。”


    “目的是为了嫁祸于人。”


    江洋问：“栽赃而已，我懂。结果呢，任务失败了吗？”


    祖胜东眼神渐渐有些冰冷：“并没有。”


    至此，江洋心中已经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祖胜东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我们任务执行的很顺利，尽管我们心里很痛苦，但还是坚持完成了任务。当我们要求返程的时候……”


    “我的上级告诉我，原本设计好的回家路线已经变了，要从另外一个方向撤离。我们按照他给的路线返回，却突然遭遇了秘密军阀的袭击。”


    说到这里，祖胜东的呼吸逐渐有些沉重：“全死完了……”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侥幸活了下来，那些人也没想到我竟然活下来了。”


    “反抗的过程中我摘下了一个人的面罩，看清了他的样子。”


    祖胜东看着江洋：“你想知道突袭我们的人是谁吗？”


    江洋看向窗外：“当某些人做了不能见光的丑事时，是害怕让别人知道的。如果想要让这种隐瞒变的万无一失，那就是让你们这些替他们做了丑事的人永远闭嘴。”


    祖胜东无奈一笑：“就是这样，只不过我痛苦的是，明明我们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明明我们已经非常的忠诚，并且表示什么都不会说，让这件事永远藏在心底。但……他们还是没能放过我们。”


    轰隆隆的爆炸声在远处不断响起，天空忽明忽暗，像极了电压不稳的灯泡，一时间分不清雷声还是炮火。


    江洋和祖胜东都默契的没有在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江洋开口道：“东哥，你有遗憾吗？”


    祖胜东想了想：“遗憾……到了今天，几乎该拥有的也都拥有过，该见的也都见过了，以前想去的地方也都去了，对这个结局算是很满意了。如果说非要说一个遗憾的话，就是我一直想要个女儿。”


    江洋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祖胜东摆手：“你我兄弟早就说过，同甘苦共患难。当初你在做公司的时候，可是半点没亏了我们。如果不是你，我们其中的大多数人都过于平凡或平庸，甚至还在折磨中度过余生。做人，不能说好的时候跟着你，眼下遇到危险了却弃你于不顾。”


    江洋沉默。


    祖胜东继续道：“你有遗憾吗？”


    江洋看着窗外继续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时间过了很久，大概2分钟后。


    江洋终于开口：“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给你们一个好的结局。”


    祖胜东看向江洋。


    江洋继续道：“我遗憾没有保护好板寸，老白，周浩，于欣这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遗憾没有好好陪着爱我的人。我遗憾自己没有选择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而是带着所有人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固执，非要对这个世界一窥究竟的话……”


    “或许现在的我们，正坐在安槐景的院子里，陪着老爷子唱响一首《智取威虎山》。把酒言欢谈天谈地，好好规划我们的生活，好好为我们身边的人规划生活。而不是……”


    江洋眼眶红润：“而不是为了一种虚无主义精神去努力，最终让自己和兄弟们陷入绝境。”


    祖胜东低头沉默。


    江洋微微摇头，深呼吸：“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这些都是我的选择，我没有回头的余地。”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谁说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