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何 第23章 黑龙长吟故人归，忆往昔何仇恨浓

    黑龙颇有几分激动，但也知道眼前这位看似不像曾经那人记忆全无，所以也不能一时太过于悲欢离合、久别重逢一番，他记得，三百年前，那人雷中一剑抛下斩断了一畔山河，也就成就了今日的葬龙山脉。继而，他由于等待那人的归来陷入了沉眠。这也是外围的那些猛兽不敢放肆的缘故。


    他记得那人曾说：“江山一笔画，我苏长卿便是那只笔，画尽山河日月，你要待我归来，乘风万里，到那时我便再次破了山河，御了江湖，去问天一问！”


    三百年，弹指而过，醉了一时的龙也如同人一般，问沧海，青峰山头悲，日日艰辛。


    “主人，”黑龙化作的黑袍男子微微颔首，恭敬道，“螭龙等了您三百年了，您终于来了。”


    黑袍男子的话道尽了苦涩，三百年漫漫，却化为弹指而过。


    苏长卿怔了一下，本以为来者不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他颇为疑惑道：“主人？三百年？”


    螭龙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双看穿世间万物的眸子写满了深情和岁月的洗礼。这也在他预料之中，三百年故人归来，螭龙的使命自然是助主人恢复记忆。


    “三百年前，你是我的主人，”螭龙仰望天空，“你曾是一代传奇，一剑御江湖，后问道仙境，却奈何天上仙人不公，昆仑山巅雷劫汹涌澎湃，而主人你也就永远的消陨了！”


    苏长卿更为疑惑了，可对方神情不像是假的，更像是一位叙述过往的感慨之人。


    螭龙似有似无的笑了，一切的一切主人迄今都听不懂，那么，他能做的便是替主人融合记忆，一道柔和的力量将苏长卿拖了起来，螭龙也跟着飘在空中，他道：“三百年心酸无人言，叹一声悲，主人，归来吧！”


    说完，身体在空中再次化为那条黑龙，巨大无比的身体威严得可以碾碎大山，一时间，整个葬龙山如同山崩地裂。黑龙放肆笑：“主人，归来吧！”


    苏长卿被柔光束缚住了，他可以看到黑龙的身体，也更可以听到一些“主人，归来吧！”之类的奇怪话语，脑子一时陷入了空白之地。


    渐渐，整个山脉被一团无比耀眼的光辉笼罩着，焕发出凡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苏长卿身体却在吸收这全部的光芒，他感觉身体更在被一点点洗礼，浑身都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脑海中一道道画面似乎再次呈现了出来。


    三个月，山中始终光芒四射！苏长卿不知道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个月的时候，光芒中突然有了一股睥睨天下、王者归来的气息，螭龙盘旋于高空中一直关注着一切自然也是感应到了，他对天一声长吟，仿佛对漫天神仙说，他回来了！


    苏长卿记起来了，他是一名剑客，三百年前最为妖孽的人物，这时间只不过是一剑便可以万古不变的巅峰剑客啊！


    剑术分十品，十品之上有剑气、剑歌、剑势、剑意、剑魂、剑灵，这螭龙便是他剑术到了剑中最为巅峰境界所衍生出的灵物剑灵，那把龙渊剑的剑灵。


    那日在风雪龙做的那个噩梦是他问道上天时的场景，白衣男子便是他了！


    昔日的故人一起问道，上天雷劫至，他一人献祭，故人存活，不知他们现今如何了？


    江山美好，剑客横空出！


    岁月静好，佳人一曲肝肠断。


    一剑寻巅峰，宗门初成立。


    一剑成巅峰，一剑御江湖。


    遨游四海，故人随身。


    昆仑山巅，雷劫不惧。


    万古献祭，长风不相随。


    他犹还记得，三百多年前，他出生在一个世家，五岁之前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可是，有一夜，几十个黑衣人刀光乱影打破了这一切。


    五岁的孩童在那场屠杀中几乎绝望了，他亲眼看到母亲被黑衣人一剑刺丝，父亲硬撑着，最后也是被一剑斩去了头颅，血抛洒在他稚嫩的脸上。管家老隆的身子带着他死命的跑，他甚至没了意识，仇恨掩埋了在这个五岁的孩童心中。


    他踉踉跄跄，管家就抱着他，可惜管家本身就老，再加上黑衣人武功高强，很快追上了他们。


    管家温和的眼神如同现前世家生活一样令人温暖，管家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道：“卿儿，好好活下，老奴才往后不能陪你了，好好照顾好自己。”说完不忘将他揽入怀中，那片刻的温暖……


    片刻，老管家转身望向那群黑衣人，眼神确实一片冷漠与恨责：“江北宋家，好一个宋家，今日我苏家上下几百口人尽数被屠，我一个老奴也不欲苟活于世间！”


    老管家在这世家也算地位不错，学了些武功，但这些武功在这些黑衣人面前没什么用武之地，老管家心知肚明，这群人是江北宋家的人，自然身手了得。


    但是，他曾在世家中看过一本禁书，是一本邪术武功秘籍，能够爆发很短时间，用了之后便是一个结果:堕落成魔！


    这江湖上对于魔定义颇多，老管家不知道魔是什么，但大抵上可以想象到，肯定不会好！如今身后那五岁的稚童已经没了多少感触，显然由于这趟屠杀已经被吓破了胆，老管家感恩苏家，打心底尊崇苏家，如今他必须要为苏家留后。


    一个老奴和一个孩童比上强弩之末可就简单多了，众黑衣人没在意，握在手中的剑和刀时刻准备着将这巴蜀苏家灭尽。


    这老奴才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也不足为奇，惹毛了江北宋家哪里有活路言？


    领头的黑衣人不屑道：“老奴才，你死了就死了，废话还不少，不如学学你身后那小子，一声不吭，连哭咽声都作休了。亏你活了这么大年纪，白活！”


    孩童仍旧在那场阴影中从未出来，黑衣人的话语刺中他的心口，像一把利剑无情的挥舞着，血肉模糊。


    孩童看望着领头的黑衣，他永远忘不掉这群恶魔。


    老管家只身站在前面，老隆的身体摇摇欲坠，他仔细得想，那本禁书的招式。


    突然他口中吐出一滩黑血，肢体竟开始发黑起来了，一道道脸上的皱纹开始回缩，竟然使老管家变得年轻了，同时他嘴唇生出格外黑的血丝，连血流动起来都是黑色的。


    老管家身体疼如刀搅，脑子中只觉得一阵浆糊，有个声音在说：“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弱不禁风。”


    黑衣人着实一惊，老管家的变化之大，并且习武之人通过对方的气势便得知对手实力，领头的黑衣人自然感应到了，现在这老奴实力极为强大了！


    老管家头发雪白，成为一个脸色发白，其余地方同体漆黑的怪物了，风袭来，那白发飘飘。


    孩童望见了这一切，老管家自他记事起陪伴着他，憨态可鞠，与眼前之人全然不是一个样子。孩子叫道：“王伯！”


    孩子的声音带着些嘶哑。


    这管家名为王鹰山，孩子喜欢亲切地叫他王伯。


    王鹰山不理会孩子，一只手微微抬起，脸色极度恐怖，白皙的手指不再那么粗厚，刹那间，一个瞬步，身体化为残影，手紧紧地掐在零头黑衣人脖子上。那黑衣人连惊叫都没有惊叫的出来。


    咔嚓


    黑衣人眼睛里已经没了光彩，被王鹰山狠狠地丢在了一旁，王鹰山又看向另外几人，对着空气一抓，只见几人鼻腔内就已经流出一道黑血了。


    个个脸色凄惨，眼睛未阖。


    月光凄凄惨惨淡淡，王鹰山白发苍苍，却好似一个俊秀之青年。


    孩童却是看着这身影逐渐睡了去。


    醒来过后，孩童满头大汗，他躺在一个山洞内，周围漆黑一片，他双眼布满的血丝，神情漠然，放在以前早就大吼了出来，不过，经历了灭门一事看淡了黑暗罢了。


    那些沉入心底，久久不能抹去的阴影伴随着他，也成为了他的信仰。


    他走出了山洞，疑惑昨夜的王伯，他听爹讲过，武功分正邪之分，想必王伯的昨晚的样子就是被所谓的邪功所致吧！


    正邪之分！他念叨着，他想，即使王伯修了邪功也依旧是那个王伯，人也分正邪。


    他决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五岁的他此刻却有着出奇的深沉，眼神炯炯，他要找到那个曾经陪伴他五年之久的老管家——王鹰山，即使他已成魔。


    还有，江北宋家，他听王伯称那群黑衣人为这个，他握紧了拳头，誓死要习得天下武功，报仇雪恨。


    在此刻，他的肚子却咕咕响了起来。


    昨晚的剧烈仇恨洗刷着他，他都忘了自己滴水未进了。这大山荒荒，他又该何去何从？


    止不住用尽最大的力气向连绵起伏的山吼了声：“我苏长卿定要成为天下第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一位孩童缺先愁了许久，而这一切的触发者便是江北宋家。


    如若有什么可言语信仰的话，那么此时的苏长卿的信仰便是仇恨和唯一堕落成魔的王鹰山了！


    许久孩童再次陷入了沉睡。


    这山光无限，鸟语成曲，墨如山崎，问这世道几何，不知何处问道，寻尘埃茫茫，不过是江湖开始，新的红尘所以。殊不知，孩童时发生的一切难以回首的往事，那些仇恨成就了以后地天下第一剑客，万古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