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何 第4章 园林差使酒宴聚，皇殿呈礼少一人

    那行人望着这恢宏的皇都，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平生何见过般壮丽之色。那玉青山却是不卑不亢，毫无波澜，见得多了自然不足为奇！


    “各位辛苦了！”众人震惊之余刘相公的声音传来。


    东边，一行人站立着。


    刘相公是大理寺卿府的管家，为人机智灵敏，待人很是友善，若非也当不上那管家。


    此次，皇宫那边太子的庆宴朝廷官员送来的礼品交由大理寺查实一番。


    平日里负责处理管理和处罚的大理寺来办此事也都不亦乐乎，毕竟皇宫圣地，基本等于无事，这公务也是轻松。


    对于眼前一行人，刘相公以礼相待，当然，前几行人自己也是好生招呼一番。


    李军识得刘相公，见他先是作揖回了一礼。


    “相公别来无恙啊！”随即，李军笑着道。


    听着，刘相公打量一番，可不是那封喉府一小差吗？又看看这车队装扮，正统军衣一身，毡子上有一“护”字。


    顿时明了，封喉府来礼了。只是，这李军自己也曾谋面几次，想不到，如今，封喉府这礼竟然是他负责的，说不定，这一次过后，此人便腾飞了。刘相公早就看这李军为人聪敏，今日，可当是成就了！


    李军和刘相公好生畅谈了片刻，又将那纲礼从马车卸下，有三金色纹边的箱子，看是镶金的，另有五黑色长箱，龙纹。


    这纲礼不便作拆开看，于是刘相公吩咐几人将这几箱子做上记号，有派了十几个大汉抬入裕和殿内，方才招呼李军和手下差使进“园”，玉青山自然也在其中。


    所谓“园”是皇宫之内特殊的地方，大都用来招待五品官员，至于今日，大都是一些差使。


    这差使却不同于平常，个个都是负责押送纲礼的，有少师府的，少傅府的，少保府的，各部尚书院的，掌銮仪卫事大臣府的，大都是一些一品官员那边的差使。


    此时，宴席先是在这边摆开了，刘相公招呼一行人找席位坐下，告辞离去。


    众人皆欢，赶了一晨的路，都是渐渐乏了，坐在席上一个个眼神透光。


    见约摸二十道菜，菜菜山珍野味，珍馐佳肴。皆满酒先饮一杯，又开怀的大吃。玉青山没入席，说是要逛一下。


    李军没太过于深究，叮嘱一番让他离去罢。转而，自己同差使共饮了起来。


    吃着，又有菜上，酒也跟上。这皇宫必然是大方的，众人吃的不亦乐乎，酒儿可劲满上。


    园林之内热热闹闹的，日光透过榆树照射在众人脸旁。


    吃定，一众人捧着肚子倚靠在板凳上，竟有人说些醉话了，痴痴的。众人皆醉之时，又来十几人，一身戏子装扮。为首的是一姑娘，那姑娘身着藕丝琵琶衿上裳，下衬一烟云蝴蝶裙，头绾天鸾簪和涵烟芙蓉髻，青丝绕指柔。


    脸上涂了粉脂，眉毛细长，宛若水流，犹若柳叶。嘴似樱桃，红晕邵湿，安冉细腻，脸蛋在那粉的衬托下依旧有水一般，看上去一捏有水似的。


    走路时的动作轻快不输风雅，轻盈的步姿像是天仙下凡，慢慢地到了前方湖前。


    翩翩起舞，花绽放。


    舞姿拨动着在席每一个人心弦。手指作兰花状，夹一娟掱，手臂上扬，舞步跟着继续，腿收，腿前，一个个动作连串细腻，众人皆沉溺于其中……


    ……


    正极殿内，正官员们赶来，也是正热闹着呢，只不过宴席还未开始，这里不同意差使那边。


    聚集此地参加宴席的都是一些高官，最低的也是二品上等，多为一品官职人员。


    “金太傅，好久不见。”史部尚书戚华盛高兴的声音传来。


    那被称之为金太傅的人便是太傅金岩松。他转眼向史部尚书望去，也是大笑一声。


    “戚兄，是好久不见，老兄看起来真是精神啊！”金岩松向戚华盛走来。


    “哟——金兄，戚兄，别来无恙啊！”文部尚书张戴看到这两人。


    “张兄也来了！”史部尚书又看向张戴。


    “张兄如今可谓是如虎添翼啊！”金岩松说道。


    “哪里的话，小儿不过一武粗，那算得了什么。”看似谦虚的回答却是傲气隐匿。


    张戴有一儿子，如今年不及二旬，武功便已经踏入内劲，也是高手一位了，还得到护国之手的青睐，稍稍点拨了一番，封其为带刀侍领，也算一高职位了。


    一时间，这正极殿成了众人叙旧的地方，或者说，用来吹捧的地方。


    没人注意，那角落之中玉青山那格格不入的身影……


    “皇上至。”外殿一小厮喊叫。


    众人皆跪，行李。


    见那皇上一身龙袍，威严肃重进来，年及四旬，长得俊朗，有帝王之风范，君临天下之阔。


    “免礼”北慕王淡淡说。


    一身长袍不便，后有五六人随着，撑起长袍。北慕王一步步走上正殿之上……


    “众爱卿入席吧！”北慕王挥挥长袖向下看去，随后，先是坐下，其前有一长桌，金坛玉酒摆于其上。


    众人待北慕王坐下方入席。


    席初，北慕王见众人很是拘谨，且是先开了个玩笑，逗得众人笑不拢嘴，众人这才放开了！


    几个丫鬟缓缓从门殿走来，组成一小队，作为开场。


    虽说是丫鬟，可个个长相也谓倾国倾城，这皇宫的丫鬟都是活生生的娇人啊！饱饱眼福也罢，陶醉舞姿和美酒之间未尝不是一件趣事。


    舞罢，接下来便是庆礼了。


    所谓庆礼便是众人送礼，不过，那送得礼都是旷世珍宝，须走个过场，慢慢来，且叫文监读奏子，所叫到之人介绍一番自己的“礼”。


    那谁不愿意好好借此机会涨涨名呢？所以，礼选择的东西是极为重要的，自己首先得舍得出，其次，这东西既然想亮眼，得皇上欣喜那必定不是拙物。在座各位，哪个自个家中没点珍宝。


    “请刘太司轩夫授礼。”清脆文监的声音响起。随着话音刚落，外殿十几个汉子两两成双，踉踉跄跄的抬进八个大箱子。


    刘太司轩向前一步，半弓腰躯，手作揖，行一礼过后，向那几大汉使了眼色。


    大汉打开箱子。


    漫漫的金银珠宝首饰，光是簪子就有数百之多。尤其耀眼的是：宝蓝点翠珠钗，姬柳然慧心累丝珠钗，鎏金银簪，镶珠宝鎏金银簪，镶宝玉寿星鎏金银簪，镶宝石凤蝶鎏金银簪，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凤蝶鎏金银簪，鎏金龙纹银簪，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镂空金簪，云凤纹金簪，梅花形金簪，花丝金宝金龙金簪，镶珠宝蝴蝶金簪，嵌宝蜘蛛形金簪，镶宝鹿鹤同春金簪……


    这些全都是上乘的簪子，不过众人的眼神却不以为然，这是昂贵了些，可皇宫缺这些东西吗？是来炫耀一番吗？得了吧，皇上盯着呢，你再怎么炫耀都没用，皇家可不吃这一套。


    刘太司轩没在意众人，相继打开箱惬。


    接着有那：缠丝玛瑙盘、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青铜九醨百合大鼎、暗红苏绣织金锦被、十二把泥金真丝绡麋竹扇、文犀辟毒箸、珐琅彩婴戏双连瓶、金线昙花披帛、烧槽琵琶、玉牙梳、象牙镂花小圆镜、黄梨木雕花椅、青玉枕、赤金云牙盆、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榻、莲花纹亮银盅、回纹云锦华帐、紫金浮雕手炉、灵兽呈祥绣锦的珠绫帘子、十香浣花软枕、红锦团丝薄被、八仙莲花白瓷碗、冻青釉双耳瓶、泥金芍药花样绫纱团扇、秋香色金线蟒引枕、青瓷琢莲花凤首酒壶、蟠笼雕花大椅、描金赤凤檀木阔塌、金丝攒牡丹绫帕。


    全都是些日常用品，也是昂贵之至。接下来，又展示了一些宝珍。


    良久……礼毕。


    “爱卿有心了。”虽然对这礼不是很满意，但北慕王还是笑笑道。


    ……


    一礼接着一礼，都是些贵重之物外毫无新鲜感，今日太子出生，这些人趁此机会本想好好表现一下，但大都失望了，因为北慕王虽一一答谢，却仅仅是答谢而已，没别的意思。


    这礼庆着庆着也越发无聊百般无聊，这无聊之际，那史部尚书戚华盛扫视了一周，发现似乎少了一人。


    护国之手——血封喉。


    转脸向旁边席位的文部尚书和太傅金岩松望去。


    “今日，怎么不见护国将军人来？”疑惑地道。


    “你不说，我还未留心呢，确实不应该啊。”金太傅也是巡视一周，未找到那人身影。


    “血将军向来是皇上身边红人，今日怕是事务在身，脱不开身。”张戴也道。


    “这也逢未征讨之际啊，有什么事务这么重要？”史部尚书戚华盛有些嘲讽，对这个护国将军很不满。但是碍于自己官职比不上对方，也不敢妄为。这被抓住一次机会，他怎能不好好借题发挥发挥。


    另外几人其实也有同感，那金岩松刚才那番话语实则话中有话，听是再夸血封喉事务紧，其实，剑指偏锋，说血封喉对太子之事不重视。


    宴席继续进行着，不时会有众人共举杯之时，大多时候，这些大臣都在闲谈。左右丫鬟也深得大臣欢喜，美酒佳肴再加美人一观，逍遥快活哉！


    多数人都不是什么完君善子，家有三妻四妾的正常，而且，平日里又忙于政务，见了美人不是很矜持，终归是没做出惊人的举动，皇上在上，再忍不住也得憋着，蠢蠢欲动的春心更不可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