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章 太后

    定下了次日的出行计划之后，太后本想当时就召牧天狼入宫，但是七公主却劝道：“皇祖母急什么，明日动身前再传唤牧将军也不迟，反正他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差事，闲的很。”


    于是今儿一大早花年便来传牧天狼进宫了。


    牧天狼到了宫中之后，太后已经在慈宁宫等他了，连同贺天寿、尚自谦、当阳郡主与七公主都在，太后道：“你便是皇上封的北修罗牧天狼？”牧天狼忙俯身拱手行礼：“末将牧天狼参见太后！”


    牧天狼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太后，只见这老人家，头戴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脖子上一条赤金盘璃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镂金百蝶穿花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裙，好一个雍容华贵，气质无双的老太后！


    太后也在打量牧天狼，一身漆黑厚重的玄铁修罗甲，一顶密不透风的掩日狻猊盔，那一张同样漆黑的狼形面具遮住了不知神态的面目，一个活生生的人间修罗王，一身冷凄凄的浩然杀伐气！


    太后道：“牧将军可知哀家传你进宫所为何事？”牧天狼道：“末将不敢擅自揣摩上意，还请太后示下！”


    老太后指着身后的贺天寿、郡主等人道：“听说牧将军与这几个小辈也算是熟识了，那应该知道当阳郡主每月十五便会去城外普陀寺上香吧？”牧天狼道：“末将知晓，是为长公主故。”


    老太后点点头，接着道：“今儿个又是十五了，所以当阳这丫头又要去普陀寺一趟，而哀家近来也时常梦到我那苦命的女儿，所以也打算同去。不过这些个小辈们都担心路上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向哀家举荐牧将军，护送哀家前去，不知牧将军是否愿意？”


    牧天狼一听，原来是想让自己当护卫，那倒是简单，牧天狼还以为贺行端在太后面前给自己使坏呢！


    牧天狼忙道：“末将之幸！”太后道：“那就出发吧，咱们早去早回。”


    太后的车架浩浩荡荡地向着城外的普陀寺进发，一路上的行人莫不闪身避让，哪有什么敢心存不轨的贼人。尚自谦是在御林卫任职的，所以他带着一些御林卫的士兵，而贺天寿和牧天狼是孤家寡人，无兵可带。


    贺天寿陪在车架旁，而尚自谦与牧天狼却并肩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车中，太后对郡主道：“蔷丫头，虽然哀家从来不过问皇帝的事儿，但以哀家对他的了解，他定然不会平白无故便送你去吐蕃和亲，定是你做了什么惹恼他的事儿吧？而且上次你突兀间便让哀家调金吾卫将军轩辕燚护送你去普陀寺，大概是跟这有关吧？”


    太后虽一直身处深宫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从不打听朝中发生的那些个事儿，但是能在宫斗中胜利，最终存活下来的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一心吃斋念佛的太后也是心如明镜的。


    郡主听太后终于问及此事，也不隐瞒，道：“蔷儿确实做了错事，惹得陛下恼火，所以蔷儿从来没有怨恨过陛下。”太后道：“你呀，向来就不会怨恨别人，只不过你父亲就不一定了，哀家能看出他对陛下的不满，而且还有他对这个牧将军的不满！”


    七公主还是那么傻乎乎的，一听太后的话，忙道：“蔷姐，你做了什么事儿惹恼了父皇啊？而且这跟轩辕将军有什么干系？”郡主道：“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回头我再说与你听吧。”


    七公主仿佛一个好奇宝宝，又追问道：“那姑父为何对牧将军不满啊？牧将军和姑父好像没有什么恩怨吧？”郡主道：“父亲大概是觉得牧将军与我们走的太近了吧，他老人家一向最重那些个繁文缛节，上次牧将军来我家中询问古籍的事儿，而父亲与兄长都不在家中，所以……”


    太后道：“原来如此，蔷儿，你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怎能擅自出面接待宾客呢？这事儿你父亲没错，错在你，也在这个牧天狼！”


    七公主听完却哈哈大笑：“哈哈哈，皇祖母你多虑了，牧将军这个人我最了解了，他是个木讷到令人发指的人，对男女之情怕是毫无概念呢，所以他才会不顾俗礼，直接进府找蔷姐！是吧，蔷姐？”


    郡主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称是，心道：虽说他确实有些木讷，但也没有心娇说的那么夸张吧！


    太后道：“七丫头，你不是哄骗哀家吧？世上怎会有人连男女有别都不知道？我看啊，这个牧天狼定是对蔷丫头心有所图，甚至连那本古籍都是子虚乌有的借口呢！”


    贺天寿在车外将太后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刚才太后说起郡主是为何惹恼皇帝的时候，贺天寿就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现在再听到太后对牧天狼的分析，更是对太后惊为天人！


    要知道这两件事儿都是在贺天寿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偏偏贺天寿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事后也是问过他父亲贺行端才明白的其中的道理，而太后连牧天狼的面都没见过，却只从只言片语就能察觉出这许多，当真是不可思议……


    郡主一听太后的话，顿时心中一惊，太后误打误撞说了个正着，郡主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幸好有七公主在！七公主道：“皇祖母你的想象力可是一点不比我们这些年轻人差呢！牧天狼若是喜欢上蔷姐……哈哈哈……真是怎么想怎么滑稽！”


    郡主松了一口气，也接着道：“牧将军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应该不会在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儿上动心思的，老祖宗就别开蔷儿的玩笑了！”


    太后其实也是凭自己过来人的经验瞎猜的，她对牧天狼并不了解，所以虽然这么说了，但心中也没有下个定论，于是道：“到底是不是哀家说的这样，哀家定然会查个一清二楚的，但是想要娶我的宝贝孙女，可没那么简单！”


    车外的贺天寿听太后这么一说，放心了很多……


    而队伍前面，牧天狼对尚自谦道：“尚将军为何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