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济宁内外

    栖梧山忠义大厅里，众人喝酒吃肉，好不快活。孟轲插科打诨，引来众人一阵大笑，董小勇把眼一瞪道“二队吃得肚圆腰圆的，当然不晓得我们这些喝西北风人的难受啦！”


    “要说这一仗啊！还真是孟轲的骑兵杀伤敌人最多，不过啊，要说这第一功！还是得算在孟将军头上，要不是孟将军运筹帷幄，一招关门打狗，咱能赢的这么痛快吗！所以啊！咱大家伙得敬一杯孟将军才对啊！”此时汤淮举起酒碗，笑脸盈盈的朝众人说道。


    “对！对！汤淮兄弟说的有理！咱当敬营长一杯！”孟轲见汤淮帮自己分散了炮火，不由得急忙附和道。


    众人见状，也纷纷举起酒碗，齐声高喊道“敬孟营长大当家！”


    栖梧山危机便如此解决了，孟玄朗以栖梧山为根据，四处出击，占领了大片的燕王地盘，而此刻北平燕王府却是无力征伐。朱高煦此战丢了好不容易收服的广宁铁骑，一时元气大伤，辽王朱植听说后，乐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正应了一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转眼十二月一过，大明进入建文三年，这一场南北大战已经过去两年了，双方态势已呈犬牙交错之势，秦朗在河南河北大杀四方，进驻通州，直逼北平，燕王朱棣亦绕过济南，攻下东平，屯兵济宁城下，朝廷急忙令大将平安领兵五万进驻济宁，双方剑拔弩张。


    “王爷，济宁城可比东平大多了，咱不妨打下济宁，也好补充一下粮草呀！”朱能心下焦躁，二十万大军窝在东平小城里，每日粮草就是个天文数字，再加上大宁铁骑那是非得要上好的马料伺候不行，这眼看全军的口粮是一减再减了。


    燕王朱棣烤着火盆，火架子上烤着一只野兔，油脂噗嗤噗嗤的冒着。大军缺粮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要不是上次从徐增寿手里买了一批粮食回来，大军恐怕早就断粮了，此时听着朱能的抱怨，燕王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来，吃块兔子肉，这东西好，有油水！能顶饿。”


    朱能在一旁早就哈喇子流一地了，此时闻言，便也不客气，上去就扯了块兔腿下来，你还别说，真是美不可言啊！


    “朱能啊！兔子肉好吃吗！我听说秦朗当年在应天府搞了一个什么蜜.汁鸡，听说相当火爆，也正是因为这鸡，秦朗和当今陛下才结下深厚友谊的，咱要是哪天打进金陵城了，秦朗投降咱了，咱非得让他好好伺候咱一次不可，亲自给咱整个十只八只的！”朱棣谈笑风生着，说起秦朗轶事来。


    朱能啃了两口兔子肉以后，忽然停了下来，神色一暗道“王爷，秦朗这瘪犊子，偷偷在北平府外埋下了颗钉子，这神机营不吭不响竟壮大了起来，已有几万人马，前不久还把二公子给打惨了，至今听说还昏迷着，辽王的五万铁骑也没了，属下担心啊！这眼看马上就开春了，北平到底能不能顶得住啊！”


    “大军上下都是这想法？”朱棣眉头一皱，接着问道。


    “可不是嘛！咱的将士大多都是北平府、保定府人，要是北平丢了，那他们的家眷怎么办，可不都丢了啊！所以啊，这些天来，营里流言四起，班师的情绪越来越高涨。”朱能说完，又啃了一口，接着道“再加上咱已经半年多没发过饷了，如今粮草还减半，大家伙都有怨言，所以属下建议，赶紧进攻济宁，得了补给，也好安抚众将呀！”


    不知何时，姚广孝自后帐里走了出来，道了一声“无量寿佛”，接着说道“济宁城不日便可不攻而破！”


    朱能闻言，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忙站起来问道“圣师可是早有筹划啦？”


    “老和尚将计划告诉朱能吧！也好让他睡个安稳觉！”朱棣微微一笑对姚广孝说道。


    姚广孝颔首一笑道“济宁府知府乐正齐是我们的人，如今他已经控制了济宁西门，到时里应外合迎我大军入城！济宁可破也！”


    朱能一听，喜不自胜，咧着嘴笑道“那太好了，济宁的粮草听说囤积如云，府库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堆积如山，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济宁，那咱可就发达了啊！”


    朱棣看着喜笑颜开的朱能，不由得好笑道“你呀，就这点出息，要是哪天告诉你，咱要拿下金陵了，那你还不乐疯了啊！”


    “嘿嘿……王爷你见笑了，咱一个大老粗，不就这点出息呀！”朱能不管，还是一副乐呵呵的傻模样。


    “朱将军先下去整顿好兵马，随时等候命令！此事暂时还需保密！”姚广孝又嘱咐了朱能一句道。


    “朱能明白，那王爷！属下这就下去了，咱等着命令呢。”朱能一边乐着一边缓缓退出了大帐。


    “老和尚，这乐正齐可靠得住？别到时候又是个铁铉！”朱棣吃铁铉的苦头吃怕了，就怕这乐正齐也是个假投降的，咱上次命大，死的是马，要再来一次，也许就没那么幸运了。


    姚广孝闻言，不由一笑道“这个乐正齐啊，咱保证错不了，王爷你就放心吧！”姚广孝非常自信的说道，这乐正齐是龙象宫的棋子，他敢不听话，咱能让他生不如死。


    朱棣见姚广孝如此说，便不再多疑了，老和尚有些事情，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此时的济宁城里，也一样是人满为患，东平县几十万百姓迁进了济宁，盛庸领着一万人，平安领着五万人，刘铁、郭建接管了东平、济宁的守军，合计也有一万人。济宁城虽说比东平大不少，可这忽然一下子涌进几十万人来，一下子也吃不消，物价亦开始飞涨。


    “乐知府，东平来的百姓，你安置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安置妥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愿意留在济宁的，全部安置到乡下去，不愿意留下的，发给五两银子做路费，可你看看，济宁城到现在还拥挤着大批东平百姓，如今城里物价飞涨，哪能支撑的住这么多人吃喝拉撒啊！”刘铁急匆匆的冲进知府衙门，一见知府乐正齐，便机关枪似的的哒哒开火。


    乐正齐把笔一放，苦着一张脸回道“刘将军啊，济宁府库的银子已经撒出去大半了，可这流民还有一大半呢！再加上物价腾飞，咱不得留点银子供应大军啊！要是银子全给了流民，那平安将军的五万人马，你和盛庸将军的各一万兵马吃什么呀？”乐正齐哭丧着脸，大倒苦水，反问一句倒把刘铁给问住了。


    “那分流呢？不是说了吗，可以分流到济宁下面的几个县去吗！怎么没有呢！”刘铁语塞，转而又说道。


    乐正齐眼珠子一转，接着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人口分流要是以前啊，哪个县都举手欢迎，可如今大战之际，人口多就意味着要吃更多的粮食，这哪个县都在推脱，找各种理由不收流民，本官爷实在是没办法啊！”


    刘铁一军中大汉，哪里晓得这些个官场的弯弯绕绕啊！此刻被乐正齐一顶，便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悻悻地站了起来“乐知府还是赶紧想法子办差吧，这济宁城大战就在眼前，万不可耽误了大事！”


    乐正齐一听，连忙敷衍道“本官自然明白我自也不敢误了皇上的事情啊！还请将军先行回去，有消息了我会让人来通知将军的，济宁城还要拜托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