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私情
对于玄甲军的威名，周屠早有耳闻。
那可是武皇后麾下秦军，战力第一。
人数虽少，但个个以一敌百。
最擅长深入敌后，执行斩首任务。
听说在高丽战场上，杀的高丽高层人心惶惶。
一提到玄甲军的名字，吓都能吓死一大片人。
“周将军，你从凉州赶来，昼夜星驰，初到襄州，好好休息……”
“不用。”
周屠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赶这点路算什么，最好的休息，便是用楚兵的人头。”
杀人就是周屠的兴奋剂，只要让他杀人，他可以十天十夜不睡觉，越杀越有精神。
“还是下去好好休息一下，若要南下，朕会再派人通知周将军。”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屠拱拱手，临走前抱走了一大坛酒，准备下去好好补个觉，休息一下。
不久，侯坤也退了下去。
人都走后，秦阳咬紧牙关，“攻击公主行船，是谁的主意？赵轩辕，还是公羊墨！”
付贵也不确定，试着答道：“应该是公羊墨，此刻赵轩辕依旧在女帝火铳之下，命悬一线，什么都做不了。”
“好一个公羊墨！”
秦阳又道：“沈国公呢，还没有回来？”
此刻，已经万事俱备，只等沈鸣谦松口，他就可以带兵南下。
可身为襄州刺史，又是秦阳老丈人的沈鸣谦，一直没有回来。
一问，底下的人都说沈鸣谦去乡下视察去了，不在襄州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付贵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付贵道：“陛下，有人曾看见国公在襄州城出没。”
秦阳一愣，皱眉看着他。
回来了？
沈鸣谦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他。
不知道就等他表态了吗。
“是真的，许多人都看见了，国公早就回来了，却不来见陛下，不知何意。”付贵道。
皱眉想了想，秦阳忽然高兴起来，“付贵，准备一下，即刻南下！”
“啊？”
“啊什么啊，即刻南下！”
“是！”
……
与此同时。
襄州官府，后衙。
官员们都从黄鹤楼返回，一起见过早已回到襄州城的沈鸣谦：
“下官见过刺史！”
沈鸣谦坐在堂后的案桌后，正在翻看需要他批阅的公文。
见大家都回来了，沈鸣谦点了点头，让人各回各位各司其职。
大部分都回去坐下，开始处理日常政务。
但有人却忍不住，拱手禀告道：“刺史，凉州将军周屠已经到了！”
“嗯。”
沈鸣谦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便没有了后续。
嗯。
只一个嗯吗？
官员们对视一眼，皆是疑惑不解。
现在皇帝着急带兵南下，救回媳妇和女儿，周屠也来了，就等沈鸣谦这位襄州当地的刺史松口，沈鸣谦这是什么意思？
见大家都在看他，沈鸣谦抬起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就……”
“刺史大人！”
一位年轻官员拱手，义愤填膺地说道：“陛下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和孩子，如此兴师动众，耗费国力，刺史大人应该行劝谏之权！陛下有错，应该早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这一次皇帝的行为，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他们都是其中一员。
只是他们人微言轻，他们说话的分量，在皇帝面前不过是一阵风，这件事还得沈鸣谦来。
沈鸣谦不仅是一州刺史，还是国公，更重要的是皇帝的丈人。
他如果劝谏，说不定皇帝会悬崖勒马。
有人拉住年轻官员，笑道：“年轻人，你误会刺史大人了。”
年轻官员皱眉，“何意？”
那人解释道：“陛下想要带兵南下，没有刺史的支持是万万不行的，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刺史大人支援粮草，兵马就开不出襄州。”
“刺史大人早已回到襄州，却迟迟不去见陛下，正是刺史的大智慧，刺史大人故意躲着不见，陛下就无法带兵南下。”
这么一解释，年轻官员恍然大悟，其他官员也都点了点头，全都对沈鸣谦拱手，赞叹其大智慧。
闻言，沈鸣谦却抽了抽嘴角。
他躲着不见，是这个意思吗？
这帮下属，就会瞎猜。
“砰砰砰！”
拍了拍案桌，沈鸣谦叫众人都安静下来。
众人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拱手看向沈鸣谦。
深吸一口气，沈鸣谦道：“陛下此番带兵南下，襄州府上下无有阻挠，胆敢阻挠，背后使绊子者，休怪本刺史无情！”
“啊？”
众人全都没想到。
他们以为沈鸣谦故意躲着不见，是想用拖字诀，拖死皇帝南下的计划。
谁知道，沈鸣谦竟然同意陛下南下。
“刺史，不可啊，不可！”
“如今，北戎，高丽，东瀛战场还没有彻底结束，我朝不可再开辟楚国战场。”
“如此自大，必定自食恶果。”
“陛下不顾大局，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和孩子，陛下有错，请刺史大人劝谏！”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听着这些话，沈鸣谦不仅没有改变心意，反而站起来注视着众人：
“本刺史心意已决，都执行命令！”
“皇帝固然有错，不顾全大局，那也得等皇帝回来之后再说。”
“本刺史身为国丈，有女儿也有外孙，难道她们母子二人一日有事，皇帝要去救，本刺史还要拦着吗！那样还配是一个父亲，一个外公吗！”
“身为大玄官员，你我时时刻刻，确实该以大局为重，可有时候，私情要高于大局！”
正说着，外面有人慌慌张张来报，“启禀刺史，启禀各位大人，陛下带着铁甲舰，和三十万铁骑，离开了襄州城！”
众人急匆匆跑向门口，襄州城地势较高，玄湖低。
远远看过去，玄湖上空的方向，黑烟滚滚，正是铁甲舰烟囱里冒出的黑烟。
趴在地上用耳朵去听，也能隐隐听见马蹄阵阵的声响。
“陛下已经出发，一切不可挽回！”
“传本刺史令，开粮仓，做好粮道！”
“陛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难辞其咎！唯有以死谢罪！”
官员们虽然不甘，但还是低头抱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