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一片苦心
不久之后，秦阳带人离开英华宫。
见秦阳走前的情绪还是不对劲，周皇后便摆手让沈婉君跟着。
这时候，旁人说一百句，也不如沈婉君这个妻子说一句。
秦阳手里拿着装有证词的锦匣，在前面走的飞快，快的沈婉君在后面根本跟不上。
“陛下，等等臣妾，等等……”
秦阳双眼赤红，握住锦匣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定，他一定要找到赵王和这件事的证据！
赵王，非死不可！
“陛下，等等……”
秦阳对后面追他的沈婉君的话充耳不闻，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去天牢，找两王的麻烦。
“陛下，夫人摔倒了！”
经身边付贵提醒，秦阳猛然停下脚步，回来走到跌倒沈婉君的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来，“你回去吧，这几天你也累着了，回府去，朕办完这件事就回去。”
说完，秦阳铁石心肠就又要走。
沈婉君拽住秦阳的衣袖，抬起小脸道：“陛下，不，王爷，王爷！你听我说，此事不能意气用事，你不能辜负先帝的一片苦心！”
“苦心？”
秦阳冷笑：“什么一片苦心？苦心就是让我杀一个放过一个藩王？我办不到！要杀全杀！”
说完，秦阳深吸一口气，“付贵，带夫人回府！”
付贵站在原地，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动手。
秦阳有些不可置信，沈婉君赶紧说道：“王爷，你不能怪付贵，连他一个小小的侍卫都知道，这件事是王爷你钻进了牛角尖！”
一听这话，秦阳气的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在地。
“我，我？”
秦阳伸手指着自己，“我，我钻进了牛角尖？为什么不能是你们，是你们怕两王都死了，那些旧臣跳出来作乱，大玄政局不稳？”
“是，我们都怕！”
沈婉君深吸一口气，平坦胸脯，“我们是怕，不仅我们怕，先帝也怕，所以才会给王爷留下那样的临终遗言！赵王不能死！”
“他死了，王爷这个皇帝，当的并不稳定！”
“先帝，这一步棋，还是为了王爷！”
“哈哈哈哈！”
秦阳笑了起来，笑中带泪：“谁稀罕！本王，朕有仇必报！赵王非死不可！”
他上前，抓住沈婉君的手，想要得到她的支持：
“婉君，你是这个世上最明白我的，你也支持我杀赵王对不对？”
沈婉君轻轻摇了摇头。
秦阳又看向付贵。
付贵不敢与之对视。
只是低头抱拳。
过了一会儿，沈婉君轻声道：“王爷，你这个人太重感情了，先帝死了，你就要把那些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可赵王不能死，就算不为了先帝，也要为了我大玄万千黎民百姓，旧臣作乱，要死多少人，陛下有算过吗？”
“难道就因为害怕死人，就放过赵王，你们比我更清楚，赵王这些年杀了多少人，又害了多少人！”秦阳说道。
“可赵王爷也救了很多人，云州城一战，我听说他悍不畏死，力保云州城不失，还砍了北戎大汗的人头！如此，也算是功过相抵，就算王爷还是不能放过赵王，不如从今晚后，软禁他，不许他踏出王府半步，让他为那些因他惨死的人赎罪，日日念经祈福。”
“算婉君求王爷了！”
说完，沈婉君扑进秦阳的怀里，伸出双手抱住了这个男人的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秦阳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发现不知从何开口。
他最后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回想起玄帝临终前的一幕幕。
良久之后，秦阳重新睁开眼睛。
“回去吧，这些天，你累着了，回去好好歇着，准备好入主皇宫，本王要给你和灵儿一个盛大的登基典礼！你们两个都是朕的皇后！”
……
京城，天牢！
这里没有普通牢狱里的阴暗潮湿，更没有到处爬的老鼠蟑螂，反而每一间牢房都十分宽敞，因为这里关押的都是达官显贵，王公贵胄。
此时此刻，天牢最深处，关押着三个人。
三人牢房相连，三人的心情却大不相同。
中间的牢房里关押着汉王。
他每日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还教训狱卒，日子过的和外面没什么两样。
左边的牢房里关着赵王。
自从他被关在这里，便是每日喝酒，整个人浑浑噩噩借酒消愁。
右边的牢房里关着严嵩。
他每日小心翼翼，杞人忧天，生怕哪一天就要被带出去斩首示众。
“严嵩，不是本王说你，京城的兵力全部被调往了边境，京城空虚无比，饶是这样，你竟然都没能造反成功？亏本王在你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汉王躺在床上，脑袋枕着双臂，眼睛望着天花板感叹不已道。
严嵩诚惶诚恐地跪下栅栏旁，说道：“汉王爷，不是我不用心，实在是变故太多，谁知道周皇后一介女流竟然提前识破我的计划，提前召集官眷进宫，又让武家兄弟两个带领禁军守住皇宫，我们一时间，不敢强攻皇宫，而且，外面的秦邑又是一块硬骨头，要怪就怪朱国忠……”
“得了吧。”
汉王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没用就是没用，还把过错全部甩到别人头上，让你当宰相，真是本王这一生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算是栓条狗，本王现在也应该坐上那个位置了。”
说完，汉王瞥了另一间牢房里的赵王一眼，“老三，你觉得呢？”
赵王大早上已经喝的半醉，脸颊通红，“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一听这话，汉王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老三，别喝了，再喝咱们都得死在这里，前几日我的提议，你到底怎么想的，干不干，一句话的事情。”
又喝了一口酒，赵王举起酒坛，“怎么想的？当然是痴人说梦！”
“老二，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安分？难道非要粉身碎骨，全尸都没留下，你才甘心？”
汉王咬牙道：“甘心？什么甘心？我可是那个小兔崽子的亲叔叔，他敢杀我？他不怕留下骂名！”
直到现在，汉王都有恃无恐。
他觉得秦阳不敢杀他，因为秦阳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一个新上位的皇帝，就下旨杀了亲叔叔，朝臣和天下人怎么看他？
“汉王爷，您可一定要在陛下面前替我说说好话呀，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您让我做的，您要是不能在陛下面前保下我这条小命，我……”
“你什么你！”
汉王眼睛一瞪，“怎么？威胁本王？”
严嵩立马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反正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现在他照样还顺着汉王，但如果汉王不能保下他的命他就把汉王供出去，要死一起死。
几人说话的时候，外面一阵高呼：“陛下驾到！”
闻言，三人互相看了看。
汉王和严嵩立马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有赵王还在一个劲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