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王校医的提议
夹杂着恐惧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那个女生，那条小巷，还有那个狰狞的黑影！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王校医的警告和她那深不可测的态度，救人如救火，片刻都耽误不得！
【卜算（初级）】的图标依旧在闪烁，但不再是主动抽取他的精神，而是像一个微弱的指南针，在他脑海中形成一个模糊的方向感，牵引着他。
“学校后街，那条最偏僻的小巷！”
李寒山冲下楼梯，寒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一边狂奔，一边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急促的动作而有些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翻找出教务系统里的学生名册。
是哪个女生？卜算的画面太模糊了，看不清脸！只能先过去再说！
后街距离他的公寓不远，但此刻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他的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
终于，他拐进了那条记忆中熟悉的小巷。巷子狭窄而悠长，两侧是高耸的围墙和废弃店铺的后门，路灯坏了几盏，光线昏暗，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像一只张开的巨兽的喉咙。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沙……沙……”
轻微的脚步摩擦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李寒山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循声摸索过去。
转过一个堆满废弃纸箱的拐角，他看到了！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背对着他，正缓缓地向巷子更深处走去。她的步伐有些僵硬，像个提线木偶。
“同学！”
李寒山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女生没有回头，依旧一步一步往前走。
“喂！停下！”
李寒山心中一紧，快步追了上去。
他跑到女生侧后方，终于看清了她的侧脸，正是晚会后在后台议论箱子声音的三个女生之一，好像叫张晓楠。
“张晓楠同学？”
李寒山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同时伸出手想去拉她的胳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女生手臂的瞬间，张晓楠猛地停下了脚步。
她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来，让李寒山的心脏骤然一停。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嘴唇青紫。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缩成了两个针尖般的小点，空洞洞地望向前方，不，是望向他身后的某个虚空。
“呜……呜呜……”
一种细微的、压抑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声，从张晓楠的口中发出。那声音和晚会上那些女生描述的哭声如出一辙！
“张晓楠！你醒醒！”
李寒山厉声喝道，试图用声音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
张晓楠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呜咽声也随之拔高，变得尖利刺耳，完全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嘻！嘻嘻！”
尖利的哭声中，又夹杂起诡异的笑声。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骤然聚焦在李寒山身上，里面闪过一丝充满恶意的红光！
“滚开！”
一声嘶哑的、完全不属于张晓楠的粗嘎男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下一秒，张晓楠瘦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猛地抬手，五指成爪，狠狠地向李寒山的脸抓来！指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幽的寒光。
李寒山瞳孔一缩，本能地向后仰头躲避。女生的指甲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一阵恶风。
【检测到怨气攻击，金钟罩（初级）自动触发！】
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李寒山体表一闪而逝。
“嗬——！”
被附身的张晓楠似乎被金光刺激到，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攻势越发凶猛。她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普通高中女生，迅捷而充满了暴戾之气，招招都往李寒山的要害攻来。
狭窄的小巷限制了李寒山的躲避空间。他只能狼狈地左支右绌，凭借着金钟罩的微弱防护和身体本能进行格挡。
该死！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怨气侵扰！这是夺舍的前兆！
他脑中飞速闪过天师体验卡残留的那些零星知识。他尝试着并起剑指，口中默念一些不成体系的净心咒、驱邪咒，但那些咒语在此刻就像是小孩子念的童谣，对眼前狂暴的怨气没有丝毫作用。
“砰！”
李寒山躲闪不及，被张晓楠一拳砸在胸口。虽然金钟罩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但那股阴寒的怨气还是透过拳头侵入他的体内，让他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咙发甜。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被附身的张晓楠一步步逼近，脸上带着扭曲而狰狞的笑容，口中发出咯咯的骨节摩擦声。
完了，这点灵力根本不够看。
就在李寒山几乎要绝望的时刻，一道清冷的女声如同冰泉般在巷口响起。
“孽障！还不住手！”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破空而来，快如闪电！
“嗤！”
那道银光精准地刺入被附身张晓楠的后颈风府穴。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从张晓楠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她疯狂挣扎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像一滩烂泥般软倒下去。
李寒山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去，只见王校医俏生生地站在巷口，手中捏着几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神色冷峻。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神情肃穆的陌生男人。
“王……王校医？”
李寒山喘着粗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校医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到昏迷的张晓楠身边，手指在她身上几个穴位迅速点按，然后又取出几根银针，分别刺入她头顶和胸前的几处大穴。随着银针的刺入，张晓楠脸上那股非人的戾气渐渐消散，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只是被逸散的怨气碎片侵蚀了心神，暂时压制住了。”
王校医站起身，看向李寒山，她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温和试探，而是带着一种审视和不容置疑的意味：“李老师，看来你惹上的麻烦，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李寒山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校医走到他面前，将一根沾染了些许乌黑血迹的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那个箱子，在元旦晚会上，已经不仅仅是净化怨气那么简单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它吸收了大量的人气和怨气，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信标，一个怨气放大器，正在不断吸引和汇聚万人坑深处那些更可怕的存在。”
李寒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那现在怎么办？”他声音干涩地问。
“怎么办？”
王校医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她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上前，小心地将昏迷的张晓楠抬了起来。
“很简单，李老师。要么你把那个箱子处理掉，彻底切断它和万人坑的联系。要么，我们合作，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源头。当然，后者的风险可能会让你这位物理老师，见识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李寒山，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深处。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你身上那股微弱却纯正的道家灵力，究竟从何而来？还有你那个能抵挡怨气侵袭的金光又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