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借弓
晚饭是炒狍子肉，李秀兰昨天用山鸡肉换了几斤粟米。
油则是用山鸡肉熬出来的，别有风味。
在陆羽强烈要求下，菜粥换成了粟米粥。
尽管陆小月，陆勇还是不和陆羽说话，陆羽也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对自己没那么大怨气。
饭桌上一片沉默，陆明均夫妇不时看向陆羽欲言又止。
陆羽夹了几块狍子肉放在陆小月和陆勇碗里，看向陆明均：“如今我已经有狩猎本事，不需要再依靠田地生存，如果按照老宅的要求，我们每次猎到猎物，他们都会上门来索取，我们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们的掌握。”
陆明均脸上肌肉抽动：“可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
陆羽无语，印象里，原主和老宅的关系极差，他穿越来，见识了陆明轩，陆王氏的嘴脸，根本就没打算和他们交往。
陆明均这种拖泥带水的性格，他直接无视。
李秀兰眼珠一转：“你是说故意不要祖田？”
陆羽点点头：“不错，四亩田一年产出不过三千文，一只狍子就值两千文了，即便是我每月只打一只狍子，收益也大大高于种田。”
“我们保留了祖田，老宅势必会天天上门纠缠，我们还能吃到肉吗？”
“嘶！”
李秀兰，陆勇，陆小月听完，看了看碗里油滋滋的狍子肉。
想起老宅十几口人坐在一起分享狍子肉的情景，不自觉感觉后背起冷汗。
以陆王氏的偏心，再多的狍子肉恐怕也会落入陆明轩一家的魔掌，自己恐怕只能闻闻味道！
李秀兰一拍桌子：“羽儿，你做得对，咱们哪怕吃糠咽菜，也不能让他们掺和进来。”
陆羽见李秀兰理解了自己的意图，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小羽，明天我能和你一起上山打猎吗？”
陆勇弱弱地看向陆羽。
“我也要去，我要去抓山鸡，昨天那些山鸡羽毛拿出去，铁柱他们人人都争抢呢。”
陆小月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陆羽，她说的铁柱是村子里和她一起玩耍的小孩子们。
陆羽挠了挠头，他今天能打到狍子完全是运气，只是瞅准机会射出石子将山雕吓走而已。
明天不一定还有这个运气，那不就露馅了？
只是这可是一个改善兄妹们关系的机会，也不能错过。
突然，他想起湖泊里的野鸭，自己身为一个机械工程师，制作一个夹子完全没问题。
“当然可以，就是猎物也不是每天都有，有可能白白浪费力气，不过我们可以做一些陷阱，我今天看到湖里有野鸭，那叫一个肥......”
听到野鸭，陆勇，陆小月眼睛里冒出了熊熊火光，仿佛自己一伸手就能抓到野鸭一样。
“野鸭是那么好抓的？明天上山听你弟弟的话，他让你往东你就别往西，明白没？”
李秀兰伸手在陆勇脑袋上拍了一下。
作为母亲，她是很乐于见到兄弟和睦的情景的。
陆羽起身，走到狍子边，拿起菜刀从狍子上割下两斤肉，用草绳捆好，又将柴刀别在腰间。
“小羽，你是要去哪里？”
见陆羽割了最肥的一块肉，李秀兰一阵肉疼，比割自己的肉还难受。
“我去找长武叔，狍子皮得找有经验的人剥皮，否则就浪费了！”
陆羽拎起狍子肉，走出庙外，融入夜色中。
月光凄冷，四下里寂静,只传来狗吠声.
陆羽按照记忆里来到村东头一间破败的大院前，轻轻扣动门扉。
“谁？”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
“长武叔，是我，陆羽！”
陆羽赶紧回应。
刘长武是个老兵户，从战场上退下来后，成为了一名猎户。
可惜的是，在一次狩猎中，他的腿被野猪的长牙给挑了，变成了残废。
陆羽来的目的，说是请刘长武剥狍子皮，其实是想借弓箭。
村里人都说刘长武有一把牛角弓，是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能射得很远。
院子里先是响起一阵狗吠声，然后拐杖敲打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吱呀”
门打开，一张头发斑白，脸色焦黄的脸出现在陆羽面前。
一双凶厉的眼睛冷冷的扫视着陆羽，仿佛要看到陆羽的心底。
他的真实年龄不过五十来岁，多年兵伍和猎户生涯，让他看起来像六十多。
陆羽将狍子肉递给面前，笑着说：“长武叔，我想请你帮我剥狍子皮，这两斤肉是孝敬您老的。”
刘长武没接，依旧用眼神瞅着陆羽，半晌才说：“你是来借弓的吧？”
陆羽一惊，没想到自己的目的被人猜中。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牛角弓是您的心爱之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长武打断：“进屋说。”
说完，不等陆羽回应，就自顾自地向里走去。
陆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进入了堂屋。
刘长武点亮油灯，屋里立刻亮堂起来。
陆羽注意到，房屋的墙壁上正挂着一把黑黢黢的弓。
陈羽将肉放在桌子上，看着那把弓。
“中午那个狍子是山雕抓的，不是你打的。”
刘长武突然开口。
陆羽心里震惊，感慨果然是老猎户，眼神就是锐利，一眼就能看出底细。
“长武叔，你说的没错，我是赶了个巧，山雕捕捉幼狍时，被我碰到，用弹弓将雕赶走，捡到了狍子。”
陆羽也不隐瞒，将实际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呵呵，真这么巧？昨天捡到一只山鸡，今天山雕捕捉狍子时，你恰好遇到，又恰好你还拿了一个弹弓，我打了一辈子猎，也没碰到这么巧的事情！”
刘长武不紧不慢地说着。
陆羽脸上发烧，这种事情说出去自己都不信，谁让自己有系统呢，啥好事都能让自己赶上！
“不过你这孩子倒是和别人说的有些不一样，别人都说你是一个泼皮无赖，是个傻子，但我看来，你绝非如此！”
刘长武盯着陆羽的眼睛。
“那在长武叔眼里，我是什么人？”
“你很聪明也很果决，能当机立断地和老宅脱离关系，不被你大伯父的前程所迷惑，这份见识就远远超过普通人了。”
刘长武赞赏地看着陆羽。
“既然长武叔这么看好我，你能借我弓一用吗？我每月给你十斤肉，绝不食言！”
陆羽趁热打铁。
这个价格是他在心里盘算很久的，在吃粮都困难的荒年，一个月能吃十斤肉，就是城里的富户们也难以做到！
“借弓嘛......那可不行，这把弓就是我的命......”
刘长武盯着墙壁上的牛角弓，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难以割舍。
“汪汪汪......”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狗叫声。
“有人！”
陆羽眼角一瞥，看到一条身影从墙头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