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凿冰捕鱼
陆羽错愕，他和陈有田之间的矛盾，村里人都知道。
刘大江人憨厚，却不傻，通过村里的传闻也应该能知晓。
可陆羽并没打算对陈有田动手，陈有田好歹也是村正，是大周帝国最末端的一级官吏。
没有十足的把握动手，无异与和整个官僚系统为敌。
“干什么干，我和陈有田是有矛盾，但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陆羽有些哭笑不得。
“啊，那这些......”
刘大江看着碗里的肉。
“不是说了吗，有个力气活要你干，你放心吃，绝对不会让你干吃官司的事。”
陆羽又给他夹了野鸭肉。
刘大江颤抖的将一小口白米饭放入嘴里。
米饭的清香在口腔中炸开，饥饿感瞬间扑来，将刚才的客套都抛在了脑后。
刘大江埋头刨着饭，眼睛微微湿润。
一碗米饭转眼就空了一半。
“哎，你这孩子......”
李秀兰嘴角带着笑，轻轻敲了敲桌子。
刘大江抬起头，挠挠头：“婶，我第一次吃米饭，太好吃了，是不是吃太多了？”
李秀兰故意瞪眼：“你不吃肉，是不是嫌婶子菜做的难吃？”
刘大江看了看暗红色的鹿肉，有点懵逼：“婶子,这不是让人看的吗？”
“看菜还能夹你碗里？大口吃，不吃就是嫌婶子手艺差！”
李秀兰虽然小气，但事情到这一步了，再吝啬就是真蠢了，花钱还收不到效果。
再说刘大江的身世确实很可怜，以前陆家只是穷没能力接济别人。
刘大江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鹿肉放入嘴里，风干鹿肉的醇厚咸香让他脑袋一片空白。
他敢确认，这是他长这么大吃的最好吃的东西。
“怎么样？还好吃吗？”
刘大江抬起头，李秀兰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吃，太好吃了。”
刘大江眼睛一热，差点哭出来。
以前他给村里人干活，别人都嫌弃他吃得多，冷言冷语地对他。
陈有田的婆娘更是将他赶到牛圈边吃，只给他一碗菜粥，桌子都不让他上。
陆家人是真把他当家人！
“好吃，就多吃，我再给你多盛点饭，下午活可不轻。”
陆羽拿起竹勺，又要给他舀饭。
“陆羽，真的够了。”
刘大江有自知之明，村里的壮劳力多了，拿一斤粟米就能召唤来一大群。
自己吃一碗白米饭已经很知足了，传出去别人都要说自己贪心，给别人干活还要吃白米饭。
陆羽不由分说，舀了半碗米饭盛到刘大江的碗里。
陆家人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刘大江一边扒饭一边偷偷观察。
陆小月陆大壮陆勇等人夹肉表情自然，一点也没有争抢和惊讶。
可以推断他们对肉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唉，陆家的日子过得有多好！
而他刘大江一身力气却连口饱饭也吃不上。
不知不觉，刘大江一碗饭见底，肚子也已半饱。
陆羽又拿起勺子要给他舀，刘大江手捂着饭罐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吃了。
这可是白米饭，他每多吃一口都觉得心里愧疚。
“陆羽，究竟要干什么，你不说，我心里就跟猫抓一样。”
刘大江喝了一口肉汤，胃暖暖的，一种从没有过的饱腹感让他头微微有些晕。
陆羽将最后一口米饭吃完，放下筷子：“平月湖有处地方冰层比较薄，我想在那凿冰捕鱼。”
上山凿冰捕鱼？
桌子上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方法。
陆勇有点担心：“但是有狼王啊，太危险了。”
胡刚他们就是在山上被狼王给啃得只剩骨头，村民们谈上山都色变。
陆羽摇摇头：“那只狼王只在东谷活动，其实它的后腿已经受伤，再加上山上还有几具尸体要吃，它不会跑平月湖的。”
他有情报系统，能预知狼王的动向，现在狼王和野猪王互相对峙，狼王敢攻击人类，野猪王会立刻对其发动袭击。
不过这些说出去，村民们也不信。
刘长武眼睛一眯：“狼王后腿有伤？”
陆羽点点头：“上次在山脚，我亲眼见到，要不然我可不敢上山打獐子。”
李秀兰还是有些担心：“要不别去了，家里米肉都不缺。”
陆羽：“去是肯定要去的，冰层下至少有一百多斤鱼，机会不容错过。这次我们多带点人，相互也有个照应，风险就会小很多。”
刘大江一听这话，站了起来：“陆羽，不就是个狼王吗，我跟你去，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只畜生？”
陆家拿出这么丰盛的饭菜招待他，他要是还怕这怕那，还像是一个男人吗？
更何况人家陆羽也跟着一起上山，他一个单身汉还有什么怕的？
“大江哥，你再多吃点饭，山上冷，而且凿冰非常费力，我们三个轮流凿，也得两个时辰。”
陆羽又给刘大江舀了一碗饭。
这次刘大江不拒绝了，就着肉汤大口吃了起来。
陆羽去准备工具，冰锥，渔网，袋子。
半个时辰后，陆羽，陆勇，刘大江出发，行进在山道上。
陆羽背着弓，陆勇，刘大江手里拿着朴刀，眼睛警惕的盯着周围。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来到了平月湖边。
陆羽依照情报的指示，找到了底下有鱼群的冰层所在地。
湖边有几棵碗口粗的树，陆羽拿出绳子，一端系在树上，一端系在三个人腰上。
陆勇抡起冰凿，“砰”一声砸在了冰层上，却只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痕迹。
看到痕迹，陆勇倒吸一口冷气：“有半尺厚！”
“勇哥，我来！陆羽，在哪凿？”
刘大江拿起冰凿，目光四处寻找地点。
陆羽走了几步，指着一处地方，情报只给出大概范围，要自己寻觅到精确地点，情报系统才会发出亮光提示。
通过情报，可以看到冰层下聚集了大量的鱼，不断吐着泡泡。
陆羽蹲下身，用冰凿画了一个圆圈。
“陆羽，让我来，你在旁边指导。”
刘大江冲过来，抡起来就照着圆圈砸下去。
冰屑四溅，冰层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咱们三个人轮流换班，两个人同时凿，速度能快些。”
陆羽退到一边，拿着弓箭警戒。
“轮什么？我一个人就行。”
刘大江抡起冰凿，砰砰砰连续砸下。
很快，圆圈周边就出现一道浅浅的白色冰絮。
吃了人家的白米饭和肉，不下死力气对得起谁？
半个时辰后，冰层上出现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圆圈的线条是能放进一根手指的凹线，给人一种一用劲就能把圆圈砸进湖里的感觉。
陆羽让刘大江上来休息了一阵，自己抡起冰凿继续开凿。
可只干了几分钟，刘大江就迫不及待地又将陆羽给替换上来。
“这下面真的有鱼？”
刘大江看着黑洞洞的冰层下方。
他总感觉这样就能捞到鱼实在是有些太简单了，那村里人不是人人都能吃上鱼了吗？
“必须有，我哪次上山空手回了？”
陆羽笑着说。
说完，抡起冰凿将最后一层薄壳砸去。
“轰！”
冰壳破裂，碎冰散开漂浮在水面上。
陆勇拿冰钎将薄冰砸碎，露出黑蓝色的水面。
刘大江探头看了看，水面静悄悄的，哪有鱼的踪影？
“陆羽，要不我再砸个洞？”
刘大江有些失望，白忙活了。
“等等看。”
陆羽笃定的笑笑，情报指示的绝不会错。
就在这时，水面上出现大量气泡，一道道黑影从水面下窜过。
“哗”水面波动。
一道黑影从水下窜出来，掉落在冰面上。
“这么大？”
看清黑影的真容，刘大江眼睛猛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