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龙飞凤舞

    纪雨然有些诧异的看了陆明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番请教之后，陆明获益良多。


    不过他此前自我学习也并未白费，因为音乐基础同时也是琴音圣门修行的基础之一。


    琴音圣门以乐曲牵动情绪的能力而闻名，要想达成这个效果，需要音乐，内力，精神之法三者相结合。


    音乐是基础，也是一切的表象。


    琴音圣门的精神之法，需要音乐作为媒介，倘若失去音乐，其便难以影响到他人的精神，纵使可以也要比借助音乐困难数倍，因为音乐本身就有影响一个人精神状态的能力。


    内力则是保证，以内力融入乐曲，并非为了伤人，而是保证音乐的穿透性，不会被捂耳朵，堵塞耳朵等简单方法轻易化解。


    据纪雨然说，琴音圣门先天级的存在，甚至可以让聋人听到音乐。


    精神则是根本，音乐固然为基础，但是发挥精神之力的基础，内力保证的便是精神之力可以被他人接受，而后以精神影响他人的精神，进而展现出种种妙用。


    寻常人是分不清自己是心灵的喜悦，还是身体精神状态的喜悦，往往会混为一谈，这便导致琴音圣门的乐曲有种种妙用。


    陆明最后将自己的理解说与纪雨然听，却是让她心中一震，再次取出笛子，吹奏一曲。


    这首曲子依然是此前那首曲子，只是吸引来的鸟儿不再是安静的静立，而是在空中与旋律一同盘旋飞舞，就连湖泊都现出阵阵涟漪，无数鱼儿一次又一次跃出水面，似是想要更靠近一些笛声，又好似在与旋律相合。


    伴随着笛声的扩散，波及到的范围越来越广，甚至远在湖泊旁的琴音圣门驻地也受到了影响。


    许多琴音圣门弟子不自觉的便感到喜悦，甚至想要不顾一切舞动身体。


    不过因为距离遥远，大部分人只消内力运转便能摆脱影响，只有一些年幼或武艺稍逊者才受到了影响，一番手忙脚乱后，才让她们清醒过来。


    众人齐齐看向湖泊中心，看到了百鸟舞空，千鱼跃水。


    “师父师父，为什么鸟儿会在空中飞舞？”一名年幼的弟子，被其师父搂在怀中消除影响，但还是兴奋的问道。


    她口中的师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脸憧憬的说道：“这便是乐曲的力量，勤加练习，终有一日你也可以的。”


    “嗯！”年幼弟子握紧小拳头，双眼放光。


    许多弟子只是感慨场景之罕见，音乐造诣之高深，但是诸多琴音圣门的高层却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数名高层站在屋顶，向湖中心遥遥看去，其中一人忍不住感慨道：“门主实力更上一层，百鸟舞空，千鱼跃水，这幅场景在我门历代也不多见，百年难出一次。”


    “没错，而且以门主的年纪，说不定可以更进一步，达到祖师的高度！”


    “如今身处乱世，门主境界更上一层，实乃我门之幸！”


    众人感慨着，静静欣赏着这难以得见的场景。


    突然一人脸色微变，出声道：“不对！不是门主！”


    此时的吴宁宣正站在湖心岛最高处，手中并无乐器。


    “如果不是门主的话，那么……”


    “圣女！”


    “是圣女！”


    “雨然！”


    虽然陆明也在湖心岛中，但却被排除在外。


    想到这一茬，众人心神震荡，心中震撼难以自持，纷纷失态。


    “圣女天赋极高，早先便达到我等难以企及的高度，现在更上一层楼，后生可畏啊！”


    此时湖心岛中，陆明看着满天的飞鸟，跃动的鱼群，耳边传来的乐曲较此前更加动听，不由兴起。


    “既然尔等为我献舞一曲，那我自然要有所回报，那么……”


    陆明抬起手臂，遥遥指向天空。


    “风来！”


    瞬时天地间风起，诸多鸟儿在风中飞舞的更加起劲，各种各样的羽毛卷在空中，为天地再添一分颜色。


    不过更加吸引人的却是纪雨然。


    大风吹动纪雨然的发丝，扰乱了她的衣角，精致面容半遮半掩间，为一直端庄优雅的纪雨然增添了一分诱惑。


    “雨来！”


    陆明手臂一挥，天地间便下起了蓝色的雨滴。


    雨滴落在飞鸟身上，立刻融入进去，形体变得更加修长优美，羽毛越发鲜亮。


    游鱼的嘴一张一合，吞吐雨滴，渐渐的越跳越高。


    “有了风雨，又怎么少了雷霆！”


    陆明长笑一声，挥袖间一条通体银色的凤凰渐渐成形，银色凤凰飞入空中，凤鸣声声。


    诸多飞鸟环绕凤凰共舞，似是在朝拜，在膜拜。


    陆明又看了一眼湖中的游鱼，笑道：“怎能忘了尔等？”


    “啪”的一拍地面，闪电真气急窜而出，涌入湖泊之中，化为一条银色的长龙，龙鳞龙角龙爪龙睛栩栩如生。


    银龙搅动湖水，泛起阵阵浪潮。


    无数游鱼不顾一切的扑向银龙，银龙也来者不拒，游鱼扑在它的身上便好似融入其中，渐渐的银龙形体被游鱼填满，每一片龙鳞都化为真实，唯有龙头龙爪依然虚幻。


    风雨交加，雷霆闪耀，银龙搅动万吨湖水向着天空飞去，好似龙飞九天。


    恰此时，银色凤凰身周无数颜色的鸟儿飞舞，簇拥着向地面飞去。


    银龙与银凤即将碰撞之时，一道银色闪电在两者间亮起，形成一条清晰可见的银线。


    银线仿佛是天与地的分割线。


    天空之上，百鸟朝凤，凤鸣九天。


    天空之下，千鱼成龙，或跃在渊。


    天地一色，龙飞凤舞。


    “轰！”


    龙凤终于碰撞，一道银色太阳冉冉升起，大放光明。


    值此飞鸟与游鱼在同一片空间，天与地彻底融为一体。


    伴随着游鱼入水的声音，纪雨然奏响的乐曲也来到了终末，如淅沥的雨声，渐渐归于平静。


    伴随着最后一条游鱼入水，最后一个音符也是落下。


    同时银色尽消，百鸟飞舞间，一家彩虹桥横在湖面。


    纪雨然捋顺发丝，理正衣服，手捧玉笛微微行礼，继而与陆明相视一笑，皆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