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战场，纵横阡陌如棋
夜已经很深了，曹操还在部署着最后的决战。
许多将士都已经散去，此中军大营，唯独剩下曹操与关羽两人。
“明日决战有三个目标。”曹操侃侃而谈，“其一，夺回雁门，其二击溃鲜卑主力，其三从雁门杀出，直逼入鲜卑王庭大本营！”
关羽听着曹操的话，眼眸凝起。
他意识到，许多时日的隐忍要结束了，战机来了！
曹操继续道：“云长，你信我么？”
关羽一捋长髯，“若你是曹操，关某断不信你，可若是太子殿下之兄长，是太子殿下亲自指派的统领，便是赴汤蹈火，便是九死一生，你征西将军曹操一句话，关某绝不会言半个不字！”
呼…
关羽的话惹得曹操一阵感动。
他怕了拍关羽的肩膀，“云长，檀石槐死了！这次，他是真的死了！”
唔…
听到这儿…
听过程昱的话，曹操那爽然的大小声再度扬起。
“哈哈…”程昱笑着一捋胡须，“曹将军深谙用人之道，此番激将法，三将同袭和连一部，料得鲜卑的主力即将消亡殆尽！料得，我大汉的旗帜又要再一次的插遍狼居胥山！”
说罢…
“程先生，你可知道…现如今的我想的是什么？”
“怎么讲？”程昱反问。
讲到这儿，关羽将酒坛塞回给曹操。“曹将军，你且看，明日和连一部，但凡走了一个胡人，关某就不配喝这坛子酒！”
说话间，有甲士取来酒壶，连带着还有两个碗，曹操就要往碗里倒酒。
“曹将军演得好啊！”
“关某必定全力以赴！”
“哈哈哈哈…”
良久…
“对！”曹操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他露出了狡黠的一面，“明日，和连弑父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鲜卑各部，证据之下，鲜卑各部势必爆发内乱，自相残杀…而这时候，便是我军歼灭其主力的最佳时机！”
哈哈…
曹操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眺望向天穹，他喃喃道：“天下如棋，战场如棋，你、我、关云长、丁原、吕奉先、公孙瓒，还有那和连、檀石槐都不过是这纵横棋盘中的一枚枚棋子！”
曹操一捋胡须，感慨道：“这已经是第三次拿出这坛子酒了，元让没喝，丁刺史、吕奉先、张文远没喝，关云长也没喝…”
“曹将军，这酒不忙喝！”
曹操则目送他走远。
曹操大喊一声：“来人，取酒！”
他甚至需要拍拍胸脯，方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一些。
关羽拱手，旋即转身，迈着龙骧虎步，踏步而去。
听到这儿，程昱抬眸，别说，他还真能感同身受。
待得关羽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帷幕之后，程昱徐徐走出…他无比敬佩的朝曹操拱手一拜。
关羽脚步一顿，拱手道：“关某求之不得！”
“三弟讲，当年汉武帝派霍去病痛击鲜卑主力时，说他是天马行空，无羁无绊，故而汉武帝没有派任何副将给他，就是让他肆意纵横驰骋！云长，在我看来，你武艺超群，胆识过人，却又嫉恶如仇，无论是统兵、机敏你均是上上人选，武帝不派副将给冠军侯，成就了他的丰功伟绩，今日…我僭越一次，也学学武帝，不委派任何副将给你！你就临机决断，独断专行吧！”
究是一贯不喜形于色的关羽，这一刻，他不由得面色一怔，无比惊讶的望向曹操。
曹操再度拍了拍关羽的肩膀，“我所有族弟，还有丁刺史麾下的所有将领，他们就是绑在一块儿，我曹操都觉得比不上你一个关云长，三弟看重你，我更看重你，这一仗一定要打的漂亮！”
呼…关羽重重的呼出口气。
言及此处…
他方才张口问道：“这便是孟德口中，檀石槐已死！”
“没错！”曹操继续道：“三弟不放心，又派出一密使程昱秘密与鲜卑王子和连接触，果不其然，这小子好色成性，早有弑父篡逆之心，故而…此间的山谷遇伏，和连与程昱布下计划，于山谷中射杀檀石槐，将他的死家伙给汉军！”
讲到这儿，曹操再度深深的凝望向关羽。“十万青州兵，你、丁原、夏侯惇各领三万，除此之外，你优先部署，你看的满意的、顺手的就点入军中，这一仗就看你的了！”
“云长，我想，在鲜卑混战之际，派你去打鲜卑的主力军！”曹操的语气无比郑重。
关羽更惊讶了，他的一双瞳孔瞪得硕大，无比震撼的望向曹操。
“太子殿下提及过，曹将军素来以‘征西将军’霍去病为榜样，想来是要效仿他的封狼居胥！”程昱回答道。
“唔…”
他接着问道：“那孟德特地留我是为了？”
不等关羽惊讶。
哪曾想，关羽立刻拦下…
嘶…
这…
“这就是…孟德始终不出兵的原因么？”
“关某要即刻带兵北征，明日辰时抵达雁门部署，待得胡人自相残杀之际，关某一并清剿！”
曹操靠近了关羽一步，加重了语气，“而是三弟告诉我，檀石槐活不过九月，也就是说，九月一过，檀石槐殒命，鲜卑各部势必将乱成一团！而这时候正是我军发起进攻的最佳时机。”
曹操却摇了摇头，“程先生啊，或许曾经…成为霍去病那样的征西将军是我一生的追求与梦想，可现在…与三弟交往了这么久，我的心境已经有所不同。”
曹操继续解释，言语间已经有些推心置腹的味道：“此前据守雁门时，大胜之下我闭关不出，不是因为我畏惧鲜卑，更不是因为我识破了他们诱敌深入的戏码，而是…”
待得笑声落下，他望向程昱，语气中多了几许推心置腹。
而曹操的话还在继续。
——“作为棋子，是不是成为征西将军，是不是成为冠军侯那都不重要…”
——“最最重要的是，你、我棋子最该清楚，握着咱们这颗棋子的是谁的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