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锋八刀
“来得好。”
韩征一刀劈来，张大彪的两眼放光，低赞了一声。
从他的角度看来，韩征的确是没有刀法基础，这一点作为行家里手，韩征一出手，大彪就立马判断了出来。
但是从拼刺刀的角度上讲，这一刀快、准、狠，韩征这小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一刀劈了过来，单从气势上讲，许多上过战场的老兵都不一定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这要是在战场上，小鬼子只要愣上片刻工夫，面对这一刀只怕就要人头落地了。
可张大彪的刀法不是吹的，当年在宋哲元的二十九军，喜峰口一役中，二十九军对阵日军素称精锐之师的关东军。
参加此役的张大彪在敌我双方展开白刃战时，由于跑得快，愣是率先一头扎进了关东军士兵的包围圈，他提着大刀左突右进，一连砍死了十几个鬼子，等到友军终于跟上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血人。
血人却没有倒下，依旧挥舞着大刀，杀的周围的关东军是心惊胆战，惶恐难安。
此役过后，张大彪在队伍里名声大震，凭借着一手精湛的刀法入了上级的眼，给破格升了大刀队的排长。
这样一个狠茬子，又岂会被韩征这毫无章法的一刀给难倒？
韩征刀锋将至，张大彪只是将右脚一撤，半个身子随之后闪，便已经让出足够的空间，毫不费力地避开了韩征这狠辣的一刀。
此时韩征的刀势已逝，力量也倾泻干净，准备收刀再砍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张大彪恍然间有了动作，只见他右手紧握的大刀在韩征的刀势顿停的刹那，忽地横起，平在手中的大刀在手掌中迅速回旋到肘下，刀锋同时随着手与肘的快速旋转而急进，原本的劈杀霎时间转化作横刀，电光火石之间，韩征尚来不及扭身，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子上……
这是切磋，张大彪还故意玩儿了一手花招。
如果是在战场上，自然是毫无花俏的一刀，一招就能要了韩征的性命。
咕咚……
望着离了自己的脖颈子近在咫尺的刀锋，韩征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着，他毫不怀疑，如果这里是战场，自己是鬼子，这颗脑袋恐怕已经滚落到地上去了。
仅仅一招，自己便被完败！
张大彪的刀法，只有亲身上场，才能深刻地感受到其中的强悍。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招致命，令人震撼莫名，甚至就在这一招过后，韩征已经暂时断了和张大彪继续切磋的念头。
被人随意蹂躏的巨大落差感，那可不是好受的。
“营长，服了，服了！”韩征高喊，非常从心，胳臂扭大腿儿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做。
张大彪从容收刀，笑道：“别委屈，你小子的枪法已经够厉害的了，要是连拼刺刀都不含糊，那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你刚才那一刀其实砍的不错，就是出手太仓促了，蓄力太久也太明显了，你好像就在告诉我，老子的刀是冲着你的脑门子去的，你可要小心了。”
“鬼子又不傻，拼起刺刀来就像个牲口，凶残起来更是吓人，咱们三个也未必就是人家一个的对手，好多从小习武的弟兄稍微不注意甚至都会被捅个透心凉，你这两下子要是上了战场，运气好能砍死前面的，可也挡不住后面的，上多少次战场就能死上多少次，可还差得远呢！”
言外之意：你小子求我，拜老子为师，老子教你！
韩征沉默了片刻，再抬头，眸子里闪烁着渴求的目光，提起大刀道：“营长，你说得对，咱们再来！”
【叮，技能“刀法精湛“使用中，掌握程度1%，1.1%，1.2%……】
“迎面大劈破风刀，鬼子拼刺刀以突刺为主，当鬼子刺来，我上步换位，躲开对方突刺，大刀从鬼子的中门侧面下劈，这叫迎面大劈……”
“掉手横挥使拦腰，鬼子刺来，我用刀上架，接着上步突进，一刀横抹对方颈部，对方急退，我可以上步转身顺势斜劈他的腰部，令对手猝不及防……”
“顺风势成扫秋叶，对方刺来，我上步撩他前手，趁着对方收刀，顺势横劈敌人上身中段……”
“横扫千军敌难逃……”
“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这就是大刀队的破风八刀刀诀，你要牢记，一共八刀四招，每两刀为一招，分为埋头刀、拦腰刀、斜削刀、漫头硬舞，专门为了杀鬼子而存在，一旦练成，能杀的鬼子哭爹喊娘……”
……
小院落叶纷纷，张大彪的声音连绵起伏，韩烽的大刀随之挥舞，一时舞的落叶萦绕，满地不绝。
【叮，刀法精湛掌握程度4.6%，4.8%……】
“刀法精湛”的技能加成之下，韩征感觉到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近乎顿悟的状态，每一刀一式劈过，仿佛都刻印在心底。
张大彪倾囊相授，一边与韩征对战演练，一边不断讲述出刀的妙诀和注意事项。
两人如此“切磋”一个多小时。
见韩征全程如同着了魔一般练习，出刀，劈杀，背诵刀诀，与自己对战，犹如魔怔，丝毫不知疲倦，张大彪踌躇满志的同时大感欣慰。
这下子可是把场子全都给找回来了。
“咳咳咳——，破锋八刀看似简单，四式之中其实藏了千变万化，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我练了这么多年才摸到点儿门道，韩征，你可不能心急，慢慢练习，先牢记刀诀，再根据刀诀，我慢慢教你……”
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张大彪正准备义正言辞地说教完毕，然后在韩征满目崇敬的目光下顺理成章地收下这个徒弟。
正沉浸在自己挥舞的刀法之中的韩征突然收刀，目光炯炯地望着张大彪道：“营长，我好想领悟到了点儿什么，咱们再来！”
“好。”
张大彪应了一声，心道先把这小子打服再收徒不迟。
谁想韩征的刀锋刚起，就把张大彪吓了一跳，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张大彪发现这小子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破锋八刀居然耍的有模有样，虽然还显得有些生硬，比起一小时前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多变的刀锋下，张大彪不敢大意，三招败了韩征之后，只听见韩征一声大喊：“痛快，营长，咱们再来！”
五招，八招，十招……
张大彪在骇然中发现，这个原本在自己手上一招就会落败的小子，竟是越来越难击败了。
韩征则是在惊喜中发现，一和张大彪实战，这“刀法精湛”的掌握程度立马就会上升的飞快【5.3%，5.6%，5.9%，6.5%……】
直到二十招过后，院落的大门嘎吱一声开启。
闻声的张大彪稍微分神，韩征一刀“顺风势成扫落叶”横劈而至，张大彪回神时已经有些来不急，只得仓促躲闪。
韩征也吓了一跳，连忙收刀，刀锋回收了一些，这才只是从张大彪的胳臂划过，一刀划破了他的棉衣，露出里面硬结又带些乌黑的棉花。
“韩征，你小子干什么呢？”推门而出的教导员大声呵斥，刚好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