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过年啦，发红包！

    郭云绣觉得闺女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嘴巴特能说，大道理一条一条的，小嘴吧嗒吧嗒，吵的人脑壳痛，


    “行行行，你们三最能干了，妈肯定不会忘的。”


    卞长金乐呵呵地看着她们娘两斗嘴，


    “轻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今年咱们生意好还是多亏了腊月都是好天，往年这个时候早就下雨下大雪了，出行多不方便啊。要不要开铺子等年后再看看。咱家先把年过好了，来年一年顺顺当当的。”


    卞轻轻见状忙和大哥二哥互使了眼色，三人赶忙跑到她妈面前，一字排开，异口同声喊道：


    “恭喜爸妈年年发大财，红包拿来！”


    郭云绣：“嗬······三个小鬼头，阴天都等不及了啊。今儿给了红包，阴儿过年的可没了。”


    说着从兜里拿出三个红纸包，一人发了一个。


    每个红包有50块，卞大军和卞爱军第一次收到这么多钱的红包，喜得见牙不见眼。


    要知道这年代，对小孩来说两块钱都是巨款，找不开的那种啊！


    卞轻轻也十分高兴，终于有钱了，这辈子第一次靠自己赚的钱呢！


    卞长金看儿子和闺女收了红包，笑眯了眼，


    “小财迷，你妈早给你们准备好了。”


    卞长金欣慰拍拍两个儿子的小肩膀，夸奖到：


    “咱家三孩子都很好，懂事多了。大军和爱军表现的很好，以后要再接再厉。但是一定要努力念书，学好知识。咱们农村孩子只有读书才能跳出农门啊！”


    卞爱军第一次被父亲夸奖，一张小脸激动的通红，拍着小胸脯保证道：


    “爸，妈，我们肯定会努力读书的。”


    卞大军最不喜欢上学了，皱着一张脸，感觉来自他爸的压力好大啊，赶紧跟着弟弟拍着胸脯道：


    “爸，妈，我也会努力的。”


    “爸，妈，还有我呀，我肯定努力学习，我肯定能和大哥二哥一样考首都的大学。”


    卞轻轻见气氛这么好，赶紧刷一波存在感。


    于是一对爸妈被三个孩子哄得哈哈大笑，心里的比喝了蜜还甜！


    刚刚夸了今年老天爷赏脸，转眼二十八下午就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卞大军和卞爱军很久没出去野了，蠢蠢欲动想出门找小伙伴们玩耍。


    外面风大雪大，郭云绣怕小孩冻着，把他们两拘在家里帮忙干活。


    卞长金和郭云绣带着三个孩子准备过年年货，卞长金负责和面，卞爱军依然老本行--烧火，


    卞大军和卞轻轻负责包包子和馒头，郭云绣负责拌馅料。蒸了一锅白馒头，一锅糖馒头，一锅白菜豆腐包子，一锅梅干菜包子。


    卞轻轻提议用家里剩的红豆沙再蒸一锅豆沙包子。


    郭云绣吹着手指，快速地把一个个雪白的肉菜包子从锅里扒拉到簸箕里面晾着，这天气，整好了尽管放着，坏不了。


    卞轻轻看着她妈一锅蒸了两簸箕的馒头包子，有点担心地问：


    “妈，蒸这么多能吃的完吗？不怕坏了啊？”


    郭云绣：“这些哪里算多了？家里人多，年后还要走亲戚送年礼呢。往年光蒸的馒头都能吃到正月十五。”


    郭云绣把满满两簸箕的馒头包子端出去，放在门前的架子上，大冷天，一会儿就凉了，冻一冻收到框里，做饭的时候上过热一下就能吃了。


    一家人把一大筐的馒头包子蒸出来，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


    晚饭吃的是留出来的包子，卞爸爸一口咬掉大半个包子，满足地点点头：


    “恩，就是这个味儿，肉馅儿新鲜软和有肉汁，比集市上的包子铺好吃。梓弯乡集市上那家包子铺卖的包子总有股怪味。”


    郭云绣笑道：“你当人家包子铺不想赚钱啊，肯定不能用这么好的肉和料。自家做的多实惠啊。”


    厨房今天一直烧着火，别提多暖和了。大人小孩围着桌子坐着，有说有笑吃包子，气氛特变温馨热闹。


    东边老屋前屋门突然传来一声咣当的摔门声，原本温馨热闹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卞长金此时心里也很气，大过年都不让人消停，也收起了笑脸：


    “没事，风挺大的。”


    郭云绣斜了他一眼，哧道：


    “每年这个时候风都不小，今年风更大。晚上送年礼你去吧，我们娘几个就不去碍人眼了。”


    卞长金默了默：“行，你们在家吧，我去坐坐就回来。”


    郭云绣听了没说什么：


    “大军、爱军，吃饱了没？吃好了帮妈烧水，阴儿过大年了，都给你们好好洗洗澡，除除尘。搁这儿厨房洗了不用怕冻着。”


    卞大军一听洗澡过年，眼睛一亮，“妈我吃好了，洗完澡能穿新买的衣服吗？”


    郭云绣：“皮小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穿，阴儿过年才能穿新衣服，晚上穿了新衣服弄脏了，阴儿可没得穿了。”


    卞大军一听能穿新衣服，赶紧保证：


    “妈，我保证不弄脏，穿了新衣服我哪都不去了，就在家捂被窝。”


    于是这边娘四个欢欢喜喜地洗洗刷刷，郭云绣先打了热水给闺女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给闺女穿上新买的鹅黄色带帽子棉袄，黑色灯芯绒棉裤，配上被热气熏的粉粉的嘟嘟脸，黑葡萄样的大眼睛，别提多可爱。


    这套衣服是卞轻轻自己在店里选的，她自己还是很喜欢的，虽然不能和后世琳琅满目的款式比。


    这个时候农村过年一般都是买布找裁缝做的新衣服，款式单一，颜色也不好看，反正卞轻轻是不想穿的。


    卞轻轻被安置在炉子边烤火，顺便把头发烤干了。


    卞长金去老宅送年礼也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没说因为什么原因，一家人也很默契地没人问。


    第二天早上一开门，白茫茫一片，整个村庄被厚厚的一层白雪覆盖着，像是一个欣喜的顽童褪去了旧衣换了新颜。


    天一亮都起了个早，一家人高高兴兴地穿上新买的衣服，村里年夜饭年俗就是赶早不赶晚，一上午杀鸡宰鸭、杀鱼割肉，吃的喝的准备妥当。


    卞长金带着三个孩子写了家里用的春联，调了浆糊，木门上旧春联撕掉，刷了浆糊，贴上红彤彤的新春联。


    再把旧的中堂年画换上，是卞轻轻挑的梅竹图，条案上摆上双份的香炉、红烛、红纸糕、大葱。


    颓败的茅草屋顿时一派新年新气象，看得人心里十分喜庆。


    下午三点一过，村子里开始陆续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卞大军和卞爱军早早地把爆竹拴在长长的竹竿头上。


    一听已经被别人家抢了先，两人都急了，不停的催：


    “妈，好了没啊？咱家都被抢了先了。”


    郭云绣：“快了快了，吃年夜饭着什么急？瞧把你两猴急的，爆竹等着你爸来放，你两年纪还小，不准放。”


    卞大军和卞爱军失望的苦着两张小脸，他们可是早商量好了，今天老大放爆竹，阴天老二放爆竹。


    卞轻轻看着两个熊孩子胆子这么大，吓唬道：


    “爆竹炸手可疼了，去年杨远山不听话玩炮仗，手指炸没了。大哥二哥你们手指不想要啦？”


    郭云绣补刀：“谁要不听话敢去偷玩炮仗，过年压岁红包没他的份。”


    卞长金：“正好新买的牛皮腰带，不知道抽人顺不顺手，有机会试试。”


    “······”卞大军和卞爱军。


    最终卞长金看两个儿子委屈巴巴的小脸不忍心，又找了根竹竿给之前的竹竿接了一节。


    卞大军和卞爱军欢欣鼓舞地扛着五米长的竹竿放了爆竹。


    今年的年夜饭是分家以来最丰盛的，郭云绣也是发狠的想，自家靠自己也能过得不比别人差。


    牟足了劲做了一桌好菜，红烧肉、软烧鱼、莲藕猪骨汤、老母鸡汤、老鸭炖黄豆、松花蛋、爆炒腊香肠、炸酥肉、卤肉拼盘、香菇焖鸡、炸春卷、蒸团子，整整十二道大菜，惊呆了三个小盆友。


    “哇~哇~真好吃！这么多菜全是我爱吃的，真想天天过年！”卞大军吃的满口流油，幸福的冒泡啊。


    卞轻轻也是被她妈惊到了，虽然知道她妈做菜手艺好，没想到能烧出这么多好菜。


    这会儿的食材还是纯天然的，油还是自家榨的菜籽油，每一道菜都香的让人咬舌头啊！


    要不是今天过年，家家户户都做了好肉好菜，绝对能馋哭隔壁小孩！


    一顿年夜饭吃的一家人从没这么满足过，吃完饭大人孩子排排坐着烤火，消消食，全吃撑了。


    除夕守岁，卞轻轻和大哥二哥好一顿彩衣娱亲，磕头拜年，欢欢喜喜地讨了大红包。


    家里也没个电视可以看个春晚，没有什么娱乐消遣节目，一家人乐呵呵的围着桌子包起了饺子。


    除夕夜可不只是吃最丰盛的年夜饭，还要吃岁更饺子。


    挂钟一敲响了夜里十二点的钟声，卞长金带着卞大军和卞爱军，欢欢喜喜地去放了迎喜接福的爆竹。


    卞轻轻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不再有重生以来的惶惶，只有一片宁静的祥和。


    上一世她只会因为父亲偏向老屋伤了母亲的心，而埋怨父亲带给家里很多伤痛和不公。


    这一次她一定会做一个不吝啬说爱的女儿。


    旧的一年已经远去，新的一年已经来临，她一定会走出一条铺满鲜花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