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启程

　　大齐皇朝金銮殿上。

　　在这整个大齐皇朝的最高权力中心，决定着大齐朝命运的地方，气氛却无比严肃，甚至透着一股压抑。

　　殿下的群臣都深低着头，恨不能将头贴到脚面上，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齐祯坐在那张龙椅之上，脸色铁青，双手紧握，看着下面的那群大臣，平时极尽阿谀，真到了有事的时候，却又无人冒头。

　　本来突厥入侵，自己派出去比人家多了十万的军队，却无所建树，依旧原地打着转儿，要不是那齐联也是皇族，而且曾经立下无数战功，齐祯已经将他召回来下狱了，这个已经让他很是心烦意乱了。

　　但是刚刚发生的两件事，却让他再也无法保持自己平稳的心态了，于是便有了刚刚大殿上的那一幕了。

　　征讨大元帅被刺客杀到军营之中，还差点挂了，而六扇门派去的刺客，却全都无果，唯一的一个回来了，还被打成了残废。

　　这个倒还算了，更让他暴怒的是，自己的三儿子，在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竟差点被人刺杀了，这让他愤怒无比。

　　而且刚刚得到奏报，三殿下齐曙带回来的三个俘虏，竟全部咬舌自尽了，这如何不让他心惊肉跳，这种素质的杀手，可不是一般的组织，必定有其严密的结构，这一群人盯着自己的儿子，想想都让他后怕，于是在这金銮殿上，再也不顾威严，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们这些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朕养着你们是吃白饭的吗？没事儿的时候，一个个的满嘴的天花乱坠，现在倒有事了，你们倒说啊，说啊！说啊！”

　　齐祯怒极之下，一掌拍了下去，身前的汉白玉石桌竟被拦腰拍断，碎裂成了两半，“啪”的散开，下边的大臣更为惊恐，大部分大臣双腿一软，竟都跪了下去，弓着腰不敢抬头。

　　而殿中站着的，大多便是武将了，文臣则聊聊无几。

　　齐祯睁着一双通红的眼镜，环目四周，双手竟有些发抖。

　　齐恒看到这样，暗自叹了口气，出了班列，立于殿中，躬着身，说道：

　　“皇上，这突厥不可不灭，只是现在魏武侯重伤之下，无人带兵，老臣愿主荐一人，但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齐祯看着齐恒，过了一会儿，才踩沉声说道：

　　“皇叔不必顾忌，尽管说便是。”

　　“老臣所荐之人，便是三殿下！”

　　齐祯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齐祯微微有些错愕，看着齐恒，有些说不出话来。

　　齐恒继续说道：“皇上，三殿下文韬武略皆尽其才，并且年前三殿下去围剿的王显那股叛乱之军，便显示出了他的军事才略，这份天纵奇才，果敢奇妙的治军之才，决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另外，皇上再钦派三殿下带领虎豹军五万，突厥便不足虑也！”

　　齐祯倒没有反对，只微微的思索着齐恒的话。

　　“那么依皇叔之见，这三殿下被刺杀事件该做何处置？”

　　齐恒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皇上难道忘了那个苏方？”

　　“苏方？”齐祯沉吟了起来。

　　“皇叔果然有远见，朕准了！”说着，齐祯脸上那副阴霾尽散，转身对着旁边的小太监喝道：

　　“来人，拟旨！”

　　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上前来，躬起了身。

　　“钦封三殿下齐曙为征讨大元帅，从直隶行省再调五万虎豹军，配入征讨大军中，另加封二等侍卫苏方为一等侍卫，正二品，常伴大元帅左右，保护其周全，不得有误！另金、银瓜侍卫汪海、龚廷珺随其出征！”

　　齐祯能当皇帝，却有其才，齐恒只说了个开始，他便猜到了齐恒的计划，不得不令齐恒大为折服。

　　齐恒的计划，便是让齐曙领军前往蒙古郡逐鹿原战场，这样一来，刺杀齐曙之人，势必会跟拥而至，而再在暗中派出六扇门精英暗中守候，此时便可查明两方刺杀有无联系，再从中逐一瓦解。

　　而苏方除了保护齐曙之外，仍可以对突厥大帝进行刺杀，如若成功，突厥大患尽除；如若不成，也可凭压倒性的军队数量，况且还有五万大齐精锐虎豹军，也能胜之，将突厥大军驱逐出境。

　　这样一来，便可令对方阵脚大乱，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大齐会派尚不及弱冠的皇子前去征讨，这便可收奇兵之效，而对于整个刺杀计划来说，确是完全的一箭双雕之计，而齐曙有苏方保护，又有暗中保护，应无大碍，因此，齐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下了令。

　　此时，天已经黑了，苏方仍静静的躺在床上，竟有些痴了，体会着体内的真气流动，第一次有了练功也是一种乐趣的想法，从前练功，是为了不受那些小孩儿欺负，再后来没人欺负自己了，却又成了一种习惯，但至于为什么练功，却仍然不知。

　　而现在，他才觉得，这练功便如一口温润的茶水，刚开始喝，有些苦涩，并不好受，但随着茶水进入喉咙，再慢慢的流进肚子，那份醇香才慢慢散发开来，由腹中至舌尖，都有一种清爽的感觉，只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令他无尽回味，现在为止，苏方才有些明白了武者的境界！

　　耳朵忽然动了一动，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耳朵，苏方不用想便知道，又是齐氏两姐妹。

　　“苏方？苏方在吗？”齐倩那清脆的声音叫道。

　　苏方下了床，走出卧房，突然一愣，齐恒竟然也来了，苏方不禁苦笑了一下，功力还是差齐恒太多，自己只从脚步便能判断来人功力深浅，但齐恒确是一丁点儿都不曾发觉。

　　“什么事？”苏方心情大好，因此倒也没有给齐恒冷脸色。

　　“混账！见了面连个礼数都没有！”齐恒很是不满。

　　苏方拱了拱手，算是回答，要不是心情不错，他才懒得理会。

　　齐恒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接下来的事情还得靠他，因此，倒也没有理会，兀自的走上正椅上坐了下来，齐柔两人则站到了他的身后，随后，齐恒说道：

　　“皇上刚刚下了旨意，又升你的官了，现在升你你为大齐一等侍卫，官佚正二品，随三殿下征讨突厥！”

　　“现在？”苏方倒也没有多大的惊奇，只是有点儿奇怪为什么还要升自己的官，而齐柔两女则在齐恒背后用眼神示意苏方谢恩，苏方撇了撇嘴，一种谁稀罕的神情。

　　齐恒突然有点儿想笑的感觉，这苏方，倒也真是个孤傲无匹，将谁都不放在眼中，心下早已习惯，也就没有计较了。

　　“对了，齐柔、齐倩也跟着去，毕竟你们父亲遇刺，虽无生命之忧，但也差点儿少了半条命，你们前去服侍他，但以苏方命令为主，知道了吗？”

　　齐柔、齐倩顿时“啊”的一声，脸上写满了担心之色，随即躬身说道：

　　“是！”

　　她们不知道齐联遇刺也不奇怪，因为齐祯担心百姓知道了有变，于是严令百官封口，不得外泄，她们俩一直都在六扇门，因此也并不知情。

　　“皇爷爷，我父亲到底怎么了啊？”齐倩口快，迫不及待的便问起了齐恒，苏方也在一边用心听着，顺便也能知道一些情况。

　　“呵呵，你父候很是奇怪，那把剑本来已经插入你父候心脏了，但谁能想到，你父候的心脏却并不在左边，而是在右边，所以，现在只是受伤，无甚大碍，不过得静养一段时间了，你们放心吧……”

　　齐恒看着齐倩，确是一脸的慈爱，让苏方觉得一阵眼花，这个老变态还有这种表情，真是新鲜了。

　　看到苏方那愕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表情，齐恒三人忍不住，都笑了。

　　“哼！笑什么笑，很好笑吗？”苏方抽了抽鼻子，有些愤愤。

　　“好了，你们将饭带到这儿来吃吧，也就不要出去了，对了，明早辰时在承天门外等候，别误了时辰，行了，我走了……”

　　齐恒摆了摆手，示意齐柔两女不要送了，便兀自的走了。

　　齐柔两女看着齐恒离开，再看看苏方，两姐妹对视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哼！你们还笑！”苏方郁闷无比，一下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冷眼盯着花枝乱颤的两女。

　　过了一会儿，两女再才止住笑，因为苏方的脸已经由红转青了，再笑下去，估计苏方该暴走了。

　　“好啦，门主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不近人情，他一生未娶，只忠于皇家，为了皇家，耗费了太多的心血，这次用这种方式对付你们家，也是迫不得已，在这之前，他已经很多天都没笑过了。”

　　苏方不加理会，一副谁信的表情，但心中却有了些波澜，乱了些章法。

　　“好了，你们还不快点儿叫人上饭，我都快饿死了……”苏方一副哭腔，朝着两女说道。

　　“嘿嘿……”两女一阵傻笑，齐柔跑了出去，一会儿便又返了回来，身后跟了两个仆役，手中端着盖了盖儿的托盘，但香气已经四溢了。

　　六扇门中，除了正职的人，是没有女子的，这些活都是由一些男仆役来做的，苏方看了看这男仆，竟然也有后天初期的功夫，倒让他惊奇一番了。

　　饭菜上桌，苏方一阵口欲大动，胃里咕噜了起来，其实人进入了先天期，对吃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了，数天不吃饭也没有事，毕竟体内的先天气已成，后天浊气尽除，对五谷杂粮的需求也没有多少了，但苏方爱吃，他也会吃，这两年跟着老孙学厨艺，他的手艺已经很高了，因此对吃的热爱程度却是越来越高涨的。

　　三人围桌吃饭，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