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丹道之悟

　　下得山来，李府的车马早已经在山下准备好了，王方带着明月上了车，马车缓缓行驶，一路颠簸，直到入了城之后，进入城里的主干道之后，这颠簸才变的平缓起来，这个时候的路，除了这城市里的主干道，向王方庙宇上山的那条路已经是十分好的路了，那条路都是由不规则的青石铺砌，而这县城的主干道，那就是以稍微打磨的规则方正的大块石头铺砌而成，是以相对平整，不过比现代的水泥硬化路还是有很大差距。

　　至于县城中的其他道路，也比城外的道路好的多，都是如那官道一般，先夯实土路基，再在路基之上铺彻一层碎石，再压实，夯平，这种路就是泥结碎石路，这个年代没有王方生活的地球那般的重型卡车，这种泥结碎石路已经很是够用，而那些乡村就没有这么好的路了，那里的路基本上就是在原本的基础上随意修整，看起来像条路而已。

　　坐在马车上，王方还在闭目沉思，那篇《水之道德》直接让他的宇宙观更进了一步，自己其他的很多认识也需要跟着调整，水之道德所说大道似水，但是只是个形象的比喻，王方现在思考的是那元神的问题，金丹之上，可以化神，化的那元神到底是什么，本质又是什么？

　　扩散之力乃是震，震的大小方向不同，造成了混沌之中生出了宇宙，人的意识是什么，是无数震力的节点维系出的一个平衡，这些震力的不同，时大时小，就会影响人的思维，表现在人类的情绪波动上。

　　人的意识是什么，情绪何来，人到底有无灵魂？诺亚科技的研究在这方面没有太大的进展，因为物质可以无限细分下去，能量不过也是物质的一种表现方式，所谓人类的情绪，似乎也是由物质运动造成，体内激素的分泌不同，造成了人类情绪的不同，而通过修行调整体内激素分泌，也可以改变人的性情。

　　有了这水之道德，王方对于这意识已经有了大致了解，意识就是规则的凝聚的那一处平衡，至于到底是什么，却还有待研究。上初中的时候，物理课，曾经知道一个名词，布朗运动，什么是布朗运动，就是将大量的细微某物放在水中漂浮，这些物质会自然的做那无规则运动。

　　无规则运动为何而作，那是因为这宇宙之间无形的力量实在太多，时强时弱，在这无数的力量作用下，那物质在水中自然的作出了无规则运动，其实人类的一生也是一种布朗运动，只是更为高级罢了。

　　领悟了这一点，王方的思路无限延展开来，人的自我意识，当是那人体浪头上的点，这一个点虽然处在扩散力的一个平衡上，却有着一定的能动影响力，当然，也会被影响，意识的能动性在于，你可以打破那种平衡，继而影响整个浪头的方向。

　　人类修元神，修的其实就是那个浪头，最终要寻找的就是那浪尖处的平衡，在那浪尖处寻找到自我，老子说，大道无为，那是因为人体的意识核心，本就处于一个平衡的点上，在运动中反复平衡，无为就是静下心来，意识不为外力所动，感受到那不断变化的平衡，借力消力，自助平衡，而后顺势而为，将那扩散力的影响主观化，那个浪的大小在没有更强大的外力影响下就不会有所改变，扩散力就是规则，把握了那扩散力，就把握了无尽的规则，能够成就永恒。

　　只是，小浪总是会受那大浪影响，在大浪的影响下崩散也是正常，所以无为之中要有为，何为？那就是在把握平衡的状态下，顺应整个浪头的扩散的趋势，不断将其他扩散力也纳入进来，使自己由小平衡变大平衡，由小浪而大浪，最终成为最大的浪花，自身成就宇宙。

　　小浪的浪尖如何寻找，答案也在书中有言明，至虚极、守静笃，心意无为，维系一定的平衡，而浪尖自现，当然，显现的定然不是那浪尖的最尖端，而是那浪头，自此，人类随着修为的提升逐渐可以清晰感受到体内各种作用于自我的力量的存在，把握到宇宙最本源的力量。无极而太极，老君的无为，其实就是维系那个浪头的平衡耍太极的本事。

　　人的真性就是那浪尖的最尖端，摒弃了任何外力的影响所展现出来的自我，那个真正的自我，就是元婴赤子，这个元婴赤子，就是意识的核心，元神的核心，道有千条，条条直指大道，王方明白了这太上老君的道，转化为自己的道，更是有了深层的明悟，他已经知道，以前的那套物质、能量、规则、意识的领悟，随着他的进步，已经被打破了，有了这个认识，他在修行的路上，唯有那力量的积累，再无什么过多疑问。

　　“仙长，大人的府邸已经到了。”驾驭车的车夫将车停止，靠在一边，王方从那沉思中醒来，下了马车，这个时候李县伯所邀请的客人都已经到齐，本地稍微有点头脸的人都到了，无论是县伯手下的主持县政的官员，还是那本地乡绅豪族，更有那没落的王孙公子，这李县伯的府邸一时间车水马龙。

　　“仙长。”作为镇守一方的道士，这县里没有人不认识王方的，王方一下车顿时迎来一大群人的关注，纷纷行礼，王方也不回礼，只是随便一点头，将温和目光缓缓扫视了一遍，这些人但随他目光所及，都感到王方的温和，顿时有股如沐春风的感觉升起。

　　“仙长，快快进来，我家大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李随云急忙跑出来招呼，王方让明月将礼物送到那登记之处，自己跟着李随云进去了，随着到了里面的客厅，能够在这里的人就不多了，都是县里的头面人物，不过李全那种大侠，却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

　　“仙长。”王方一进来，众人顿时站了起来一一行礼，王方充分感受到了道士这一职业的尊崇身份。“仙长能来，实在是我的荣幸，还请入座，陈王稍后就到了，等下一同出去迎接。”说话的却是李县伯。“仙长的修为却是日发精湛了，似这种气度，我只在新墟受印之时，在那文太师身上所见。”见的王方，李云的称呼已经由道长改为仙长。

　　“大人谬赞了。”王方点头回应，然后将目光放向四方，这间大厅，摆开了五桌酒席，其中以一张大桌居于中间，大门之正对，这是主席，其他四桌格局稍小，乃是四星伴月之势，分布四周。

　　王方知道，这些个规矩，也是由这世界的地水火风空的天道变化，在这人道礼仪规矩上的表现，而那坐北朝南，以北为尊却是由另一个天道变化映射表现了。这张大桌其主位坐北朝南，这大桌立意本身就是主桌，主桌自然应的是地水火风空的空了。

　　这世界的地水火风空与炼金术的地水火风空又有不同，这地水火风空说的是这世界五元之变，一元为地，一元为水，一元为火，一元为风，一元为空，如此周而复始，空为五元轮回的终结，亦是五元轮回的开始，故而居于首座。

　　身为修道之人，王方与其他人并无太多的共同语言，只是寒暄了几句，又坐在那里继续沉思，通过这水之道德，他已经明白了地球上那些丹道言语的形成，原来成就自身浑圆再化元神，未必就要累积庞大的力量，也未必就要在体内凝聚出一个力量核心之金丹，那些丹道不过是明心见性，直指本质之法，所谓神通，不过是求道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元婴赤子坐镇中央，念动之间改变平衡，引动规则变化，自然能够产生翻天覆地的效果。

　　地球之上，丹道修行之中，武林高手并不多，事实上他们对自身力量的累积似乎并不十分看重，一心只求那浑圆、元婴真人之境，先成大道，而神通自然显现，任由规则压制，都无法左右其根本。

　　人身就是一浪，由无数浪花组成，其中无数浪尖汇聚成为一个浪尖，这扩散凝聚的平衡，就是人之意识，丹道所求浑圆、元婴真人，求的就是那点浪尖扩散力量平衡的点，有此领悟，王方顿时明白金丹武道与那丹道的区别，丹道之中，只要找准了那个基础的平衡，元婴自然显现，精气华凝聚自然成就浑圆之丹。

　　这个金丹却和武道金丹有所不同，去除了武道金丹强者的无限力量累积，那金丹实是金丹强者金丹的核心之处，有了核心，神通自然成就，力量的壮大不过是指日可待，破空飞升再正常不过，这丹道，乃是地球之上，巴别倒塌，物质与能量世界分离导致天地元气枯竭，修行者难以修行，而延伸出来的，不依托太大力量，性命双修，直指本性的修法。

　　金丹乃是精气神三华凝聚，其中元婴赤子居于最中，以金丹而孕全神，也就是元神。元婴赤子乃是扩散力的平衡点，脱离了水根本无法独自存在，而精气不过是水的表现形式，如此才要凝聚三华成金丹，金丹之中孕元神，孕育的就是那元婴赤子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