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吹笛的少女（2）

　　“就是被困，也是我故意如此的，这有什么希奇，我是仙人，只需要吞风吸露，吸取天地间的灵气就够了，我才不稀罕你的水果呢。”夜羽说道，“不过看你为人不错，又不是普通人的份上，我决定让你当我的妻子。”

　　原来夜羽常与兽类相处，说起话来直来直去，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动物之间向异性示好通常都是直截了当。

　　“妻子？呵呵，我看你想得太美了，我怎么会看上一个小妖怪？”少女笑道，却并不生气，只是用那只笛子轻轻在夜羽头上敲了三下。

　　“再三声明，我是仙人，可不是妖怪，你才是妖怪呢，要不然怎么长了一对翅膀？”夜羽不满地说道，“我可是这片土地上的王，让你当王后有什么不好？”

　　“我是妖怪？哈哈，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呢，就算你是什么古怪的仙人，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会嫁给你呢，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女问道。

　　“不知道。”夜羽老实地说道，“不过我喜欢你，你难道见过比我还优秀的人吗？”

　　“比你优秀，恩，青叶哥哥比你厉害吧，你见过他吗？我听说他来过这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少女说道。

　　“青叶，他是你哥哥？”夜羽好奇地问道，心中隐约感到不妙。

　　“哪里啦！不过是偶然认识罢了。”少女回答道。

　　夜羽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果有人骂他，你该不会生气吧？”他问道。

　　少女好奇地摇摇头，说道：“会有人骂他吗？呵呵，就算是有人骂他，我也当作是没听见。”

　　“唉，算了，本来我想骂他一顿的，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了，对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竟然长了一对翅膀。”夜羽问道。

　　“我么，呵呵，你是仙人，那我就是神人，谁说我长翅膀了，那是你眼花，你看，我背后什么也没有。”少女说道，然后转过身来，背上果然什么也没有。

　　“这倒奇怪了，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夜羽好奇地问道。

　　“天下之大，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对了，不管你是否喜欢，我都要吹笛子给你听，不过呢，可不许哭哦！”少女说道。

　　“听笛子会哭？哈哈，太可笑了。”夜羽笑道。

　　少女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吹了一下。

　　这时候从湖面缓慢地升起了一层水幕，透明光滑的水幕缓慢升起，将整个飞来峰遮挡起来，形成了一个圆罩。

　　“太……厉害了！”夜羽惊叫起来，“你的这个法术是谁教你的？”

　　“呵呵，不告诉你。”少女笑道，然后再轻吹几下，于是水面上又升起了一道水幕，一连升起了七道水幕，将飞来峰遮挡的严严实实，这时候温度开始降低，那些水幕渐渐凝结成冰，形成了透明的冰罩。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少女说道，七层冰罩将内外完全隔挡开了，她一开口，声音立刻在里面回应，轰轰作响。

　　夜羽正想开口问话，悠悠笛声突然响了起来，他心神一震，天地间似乎一下子黑暗起来了。

　　无形的音乐穿过了他耳朵，流过了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在他心头盘旋，调动着他心中的每一个意识，将它们千百倍地放大，让他时而狂喜，时而大悲。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夜羽潜意识反抗道，可是随即被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住了，这种悲伤来得莫名其妙，似乎他所认识的人一下子全部死去了，只留下了他一个。

　　恍惚间，他发觉自己站在了一片荒野，大地向四周延伸，没有尽头，天空布满了黑色的裂缝，如同一片破碎的镜子。

　　一种深深地绝望爬上心来，悲伤在他心中化作了一片空白，这片空白越来越大，逐渐填满了他的整个心灵。

　　笛声突然消失，夜羽只觉得眼前一亮，美好的世界又在眼前重现，他不由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说嘛，你一定会哭的，唉，就连青叶也抵挡不住呢。”少女说道。

　　“这个……眼睛进沙子了，不要奇怪，不过你这笛子是从哪里学来的？”夜羽急忙岔开了话题。

　　“这笛子么？那是一场战争之后，大地上到处是血，那血呀，把河流都染红了，两边士兵的尸体躺了一地，正好我经过那里，听到一个老人在哭，于是我就创作了这首曲子。”少女说道。

　　“恩，不好听，太不好听了。”夜羽说道。

　　少女一听，顿时生气了，蹲下身来使劲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到底明白我的话没有？这曲子并不是为了好听才创作的。”她说道。

　　“喂，大家动口不动手，你以为我没见过么，有一年，草原上狼群的数量大增，它们找不到足够的食物，然后就相互厮杀，魔罗说，让它们听天由命，最后，数十万青狼只剩下了不到两万。”夜羽说道。

　　“你是狼王？因此而难过？”少女问道。

　　夜羽摇了摇头，“本来我还难过的，但魔罗说，该死的总是要死的，我问那些存活下来的狼，连它们自己都不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不过刚才听你说到那场战争，我倒是觉得有点可惜了。”他说道。

　　“可惜？你可惜什么？”少女好奇地问道。

　　“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否则把那些狼带到那个地方，该有多少食物……喂，干嘛！”夜羽喊道。

　　“干嘛？你竟然想到让狼去吃那些可怜的战死的人，我不打你打谁！”少女说着用手中的水晶笛子用力敲打他的头，敲得磕磕响。

　　“不要仗着自己是女的就可以胡乱打人，喂，你倒说说看，让他们喂狼有什么不好？总比腐烂掉要好吧，那可是天大的浪费，哇，还打！”夜羽不满地叫道，恼怒起来，顺手夺走了少女手中的笛子。

　　一出手，他就后悔了，原来过去和狼混惯了，公狼即使在受到攻击的时候也不会与母狼战斗的天性影响了他，可是现在他无法逃跑，难道就逆来顺受？

　　“还给你，可不要再打我的脑袋了，这样吧，你如果实在想找个东西来敲，我建议你把身边的那块石头当成是我的脑袋。”夜羽说道，然后把水晶笛子递了过去。

　　“算了，你是野蛮人，原谅你了，现在我再吹一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少女问道。

　　夜羽急忙摇头，“我看那就算了吧，刚才吵得我耳朵都聋了，听不清的。”他说道。

　　少女笑了笑，说道：“我吹我的，你自己堵起耳朵吧，我又不是非让你听不可。”

　　“喂，这是我的地盘，你要吹奏请到被的地方去。”夜羽说道。

　　少女哪里理会他，举起笛子放到嘴边，然后轻轻一吹，一股尖锐的声音如同针一样地刺入了他的耳中，夜羽急忙双手握耳，口中大叫一声：“起！”

　　四周的乱石滚了过来，堆成一个石堆，把他盖住，夜羽紧闭心灵，可是异样的声音却来自于自己体内，他听到血液在体内汩汩流动的声音，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身边的石头都在轻轻震动起来。

　　“别吹了！别吹了！受不了了！”夜羽大叫起来，掩盖在身上的石块猛地四下飞开，他只觉得自己体内每一寸肌肤都在震颤，眼前所见的一切似乎都在轻轻震动着，天地万物似乎都要融合到笛声中去。

　　包围着飞来峰的七层冰幕突然破碎，碎裂的冰块飞向四面八方，然后落入湖中。

　　夜羽大叫一声，冲天而起，摆脱了山峰的束缚，山峰摇晃着，缓缓沉入湖中。

　　“这一曲，名叫‘天杀’。”少女停笛说道，她直接落入湖中，下面喷出一股喷泉，她就这么轻盈地坐在了喷泉之上。

　　夜羽一个空翻，从天空中翻身入水，不过时，从湖面的另一端钻出，足下水雾凝结成一朵白云，他踏云来到了少女面前，“你那是什么魔音，太可怕了！”他惊魂不定地说道，“不过现在就算你再厉害，也困不住我了，嘿嘿，因为我已经脱身了。”

　　“你能不能穿上衣服再说话，羞死人了！”少女说道，但神情安定，没有流露出半点吃惊的表情。

　　“天气又不冷，穿什么衣服，对了，现在我郑重地宣布，这个湖是我的，这片土地是我的，土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夜羽大声说道。

　　“我也是你的？呵呵，我的名字叫羽千雪，你听清楚了！”少女轻笑道，湖面突然如同一张布一样席卷而来，夜羽淬不及防，被宽余十丈的水一卷而入，那水若同一面通明的水布。

　　“青叶属木，我呢，呵呵，不过是学了些水的本领，在有水的地方与我交手，我可真佩服你的勇气呢！”羽千雪笑道，她伸手一指，水立刻凝结成冰，将夜羽冻在里面。

　　“我才不会跟女人交手呢，我只不过是要你做我老婆罢了，呵呵，我会五行奇术，你怎么困得住我？”夜羽想道，突然口喷真火，将寒冰燃烧出一个拳头大的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