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蝎子沟（六）

　　曹森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几个一身泥污的兄弟，所过之处，人人瞩目。梅苑特警徒手搏虎一事已经通过目击者传播开，两只虎又都是亲眼目睹，单就个头来讲，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一众警察对曹森兄弟的佩服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两位局长也迎上来连连称赞诸位打虎英雄。

　　曹森应付了几句，最后又送了局长一个人情，说猛虎是和临齐市联手捕获。

　　这可是大功一件，在猛虎伤人前捕获，又没有一人受伤，而虎又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这事上报后肯定由奖励，局长高兴万分连声道谢。

　　看着局长兴奋发红的脸庞，曹森若有所思，突然转身看着自己几个兄弟，他发现所有去过蝎子沟的人，无一例外的脸上都微微发红，腾飞他们第一次去回来的时候就有这样的现象，难道说蝎子沟内有某种气体才导致这种现象？

　　“局长，我需要找专家检测蝎子沟内的空气，化验其中的成分，你看方便吗？”曹森对此事不敢掉以轻心。

　　局长痛快的答应了，“对了，沾到腾警官裤子上的毒液化验结果出来了，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混合毒素，包含了神经毒素和血循毒素，对人和动物的毒性非常大，它含的酶也非常独特，具体我也说不清楚，这是化验报告。”

　　局长的秘书递给曹森一份报告，曹森大体看了一下，诸多专业术语他也看不懂，总之是在说这蝎毒毒性如何凶猛。

　　“局长，蝎子沟的事情我看一时半刻解决不了，麻烦你们帮我们找个临时办公、休息的地方，还有直升机的油料需要补充，从梅苑运过来也需要有个安全地方存放。”曹森说道。

　　“哈哈，老弟，这些我都想到了。你看，临时办公室已经搭建好了，”局长一指不远处几排突击搭建的模块式移动房，“办公区和休息区都划分好，我们去看看，有不满意的地方老弟你尽管说！”

　　曹森没想到临齐市警局的动作这么快，他的确需要这样一个地方，不再和局长客套，一同去看了看。虽说是临时搭建的，但这种模块式移动房结构功能都很完备，卧室、浴室、卫生间一应俱全，还有服务员负责卫生工作，看得出局长在上面没少操心。

　　谢过局长后，曹森和兄弟几个洗了个澡，换上临齐市警局准备好的作训服，精神为之一振。

　　曹森叼着烟走出房间想去看看静哲，他终究是不太放心。一出门就看到几辆重型货车在卸物资，随便找了个警察问了，才知道临齐市市政府对蝎子沟的事情非常重视，要在这里组建临时办公室和实验室，汇集全市的专业人才，现场研究办公。

　　当进入开元寺后，曹森看到静哲正和几名研究员模样的人，围着两只老虎说着什么。

　　静哲给曹森和那几个人引见，果然是动物方面的专家。

　　“曹长官，”其中一人指着两只老虎说，“它们是我国东北虎的变种，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变异，身形比正常东北虎大了三到四成，我们需要抽血化验，多亏静哲小姐帮助，两只猛虎就像家养的一样听话，这太神奇了！”

　　“它们会不会突然兽性发作，或者做出不可预测的事情来？”曹森还是有些担心静哲的安全。

　　“应该不会，它们不是基因突变造成的变种，而是受后天影响，或者它们的父辈曾经受过某种环境的影响，一点点改变。”其中一人解释说，“两只虎的一切行为都符合猫科动物的特征，就是那只个子大一些的，胆子过于小，其原因也是我们重点研究课题。”

　　胆子小曹森喜欢，这样静哲的危险就小些，原因他没兴趣追问。

　　“曹长官，再去蝎子沟，能否让我们跟着去看看？”

　　“当然，到时候我会邀请你们参加。”

　　曹森绕着两只虎转了转，猛虎对曹森浑不在意，巨虎似乎挺怕他，总是往静哲后边躲，它体形巨大，而静哲纤细苗条，这情景就像母鸡躲到小鸡后边。

　　“你快走，别吓着它。”静哲撵曹森。

　　曹森看一眼坐在一边的老树皮，后者对前者点点头，表示请放心，有他在这里没事。

　　曹森叮嘱了静哲几句，便往开元寺的中间院落走，寺里的和尚都住在这里，门口有两名警察把手，虽然不是拘禁，但也不能随便出入。

　　站岗的警察对曹森敬礼，“长官好！”

　　曹森回礼，“我进去看个人。”

　　警察哪里敢阻拦，任由他进去。

　　院子里，几名和尚在打扫卫生，还有几名和尚在一间偏殿里作功课，磬声悠悠，经声颂扬，走入其中的确让人心静神安，颇有几分佛门净地的味道。这在往日里最平常不过，但在警方严密封锁下，寺里的和尚又都是个个有犯罪嫌疑，还能做到这些，足可以说明开元寺真有一心修行的人。

　　看到曹森进来，几个小和尚合什为礼，神色淡然没有焦躁，也没有怨恨，彷佛曹森只是普通的游客，而不是导致开元寺被查封的元凶。

　　曹森也合什回礼心中赞叹一声，好一群抛开世俗心的出家人。

　　得空迎了出来先行了一礼，脸上竟然有几分惭愧，“曹先生，蔽寺出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真的无法向信徒交代，也无颜在我佛前忏悔，唉，就等进入阿鼻地狱赎我一身罪孽。”

　　曹森对佛法一窍不通，对世俗人情他可了解，明白得空和尚的心境，“得空大师，心里有佛，心魔难侵。佛法我懂的很少，做人的道理我懂得一二，只求一个问心无愧就好。”

　　得空沉吟片刻，才点点头，“问心无愧说的好，但是如果你认为无愧的事情，其实已经落入邪魔中，该如何自省？”

　　曹森反问，“既然问心无愧了，还管什么邪魔、正道？”

　　得空又沉吟一会儿摇摇头，似乎并不认可曹森的说法，“曹先生来找我，是不是要问蝎子沟的事情？”

　　“对。”

　　得空领着曹森在一棵石榴书下坐定，小和尚送上香茗，两个人品着清茶随意交谈。

　　“蝎子沟具体我了解的不太多，我师父他……我师父他擅长草药，常派一些弟子去后山采药，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准踏入蝎子沟一步，所以我们对蝎子沟了解很少。”

　　曹森眉毛一挑，“什么时间下的这命令？”

　　“十年前吧。”得空回答。

　　“之前就没有人去过蝎子沟？”

　　“那里没有谁愿意去，蝎子沟里似乎有某种瘴气，不伤人身体，却能让人面红心跳神思难定，曾经有个小和尚进去采药，回来就犯了色戒，被师父撵出开元寺。”

　　“那小和尚还能找到吗？”曹森忙问道。

　　“哪里去寻他？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得空摇头。

　　“让我进去，我要见曹先生！”门外传来一名男子的争吵声。

　　曹森和得空扭头往院门看，一名男子正想摆脱守卫警察的阻挠闯入院子，同时高声吵着，“我是昆虫专家，我叫牛卫国，是全国著名……不是……是全世界知名的学者、著名的科学家，你们谁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