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出头（第二更）

    职场冷暴力，所有人都自动自觉地把高一雯当成了空气。


    尤其是刻意营造出的气氛差别，刚刚在走廊上聂天明明听到这个办公室热闹非常，但高一雯一走进来，空气就似乎突然凝固住了，所有人几乎同时停下了大声的交谈，开始认真的工作，就算交谈，也是极小声的交头接耳。


    如果高一雯是这些人的领导，这样的变化还情有可原，但显然高一雯不是，甚至在场的大多数人论工龄还都是她的师兄师姐，这种态度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极其的不舒服了。


    即使是非当事人的聂天，也瞬间感到呼吸一滞，那种渗透在空气中的排斥感，足以让任何身在其中的人感到尴尬和不适。


    高一雯倒是早就习以为常，默默走到自己最靠门的那张办公桌前，对聂天说：“聂先生，我们先办手续吧。”


    她倒是还记得聂天说过这次的任务事关机密，就没在外面继续用副科长的称呼。虽然实际上没什么意义，但这样的谨慎，还是让聂天感到一丝欣赏。


    高一雯是早就习惯也懒得去理会，只要不妨碍她工作就行，但聂天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在决定让高一雯去执行他的计划的同时，早就把高一雯划拉到了自己的翅膀之下，自己的人被这么难为，护短的聂天怎么可能真的就这么忍了？


    尽管这些蠢货罪不至死，但该有的教训，一点都不能少！


    聂天环视一圈，不满地呵斥：“你们所长呢？！”


    话音刚落，全办公室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身上。


    “？”高一雯疑惑地看了聂天一眼，以为他是找所长有什么事，刚准备回答，却被聂天一个眼神制止。


    “都是哑巴？我问你们所长在哪儿！”聂天地走到中间环视一圈，明明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他一巴掌拍在最近的办公桌上，震得全办公室的人瞬间懵逼。


    这小年轻从哪里来的，态度这么牛逼。


    但很快，就有人想到了高一雯抓的那个小孩子，再联想到这人刚刚是跟着高一雯进来的，理所当然就以为是高一雯得罪了人，人家现在是想找所长投诉呢。


    这个办公室大多数人都看高一雯不爽，马上就有自以为知道了真相的人站出来招呼：“这位先生是为城东工地上的事儿来的吧？实在是对不住，我们这儿的年轻人做事不经大脑，所长他现在在办公室，要不我带您过去？”


    说完，还幸灾乐祸地瞟了高一雯一眼。


    “谁告诉你我是为这事来的？”聂天横了那个说话的警察一眼，翘起腿坐在一把空椅子上，“还带路，让你们所长直接过来这里找我，就说聂天来访。”


    聂天？


    这名字没听过啊，松安数得上名号的人里，有这家伙吗……


    “请问您是所长的？”那警官小心翼翼地问，心说难道认错了，其实这人是所长的亲戚？


    “我让你问话了吗，还是没长耳朵听不懂人话？”聂天语气冰冷，“我只问最后一遍，你们所长在哪，让他来见我。”


    高一雯被这一连串的事件弄得有些懵逼，但聂天确实是找所长有事的样子，于是主动站起来说：“聂先生，要不我给您去叫吧？”


    “对对对，小叶你快去。”先前说话的警察赶紧挥手，像是要甩掉一个烫手山芋，他直觉这人来路不简单，去了恐怕得挨上一顿臭骂，一般这种活儿都是高一雯去干的。


    “你去什么去，给我坐下，手续还没办完呢跑什么。”聂天先是起身把高一雯给摁了下去，然后扫视一圈，“怎么的，都听不懂人话？不去也可以，十分钟后你们所长还不来，我找的就不是你们所长，而是赵有成了！”


    赵有成的名号一出来，刚才还犹豫不决的人立马就怂了，连连说：“您稍等，我马上就把所长给您叫过来。”


    “嗤，都给惯的。”聂天一边欣赏着高一雯笔下漂亮的字迹，一边淡淡的教训道，“以后遇到事情，只管放强硬一点，有我在你怕什么？这些人都是吃软怕硬惯了的，明明不知道我的身份，声音大点就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样的废物，他们还能集体签名要求开除你不成？”


    高一雯不知道聂天这是在抽什么风，但是心中止不住泛起了一丝暖意，不管这些话是不是出于真心，但自从来到松安之后，她就很少再听到过这种给她出头的话了。


    因为性别和脾气的原因，高一雯之前在刑警队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上司和同僚都看她不爽，后来被调走，除了是真的得罪了人之外，上司和同僚的排挤也是重要的原因。


    赵有成虽然欣赏她，但也只是欣赏高一雯的学历，一旦发现这人不好掌控，翻脸跟翻书差不多。


    到了下面基层的派出所，这里的人一开始就知道高一雯是给局里惹了麻烦才下放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再加上高一雯一点也不通人情世故的处事方法，让她在所里面几乎寸步难行。


    这些东西高一雯其实都知道，但她不愿意妥协，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任何一个地方，为了逃离这种憋闷的环境，她把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巡逻和走访上面，尽量减少待在所里的时间。


    只有在一线，才能让高一雯感觉舒服一点。


    但人非草木，高一雯虽然坚定，但并不代表她不会感觉到伤心和愤怒，但光是愤怒根本于事无补，如果不想妥协，就只能去习惯。


    聂天敏感地感觉到了高一雯情绪上的波动，这次他没有出言打断，只是安静的看着。


    高一雯很坚强，她不需要同情。


    聂天的话很明显就是在为高一雯打抱不平，并且没有一点点的委婉和映射，几乎就是在指名道姓地骂在座的所有人。


    但或许是之前给他们的印象太过深刻，办公室里的男男女女虽然气得都脸色青白，但还是没有一个人主动出来说话，都在心里默默猜测着聂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