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手持重器，殴打老人
看着此刻隐隐露出几分兴奋，恨不得立刻给自己松松筋骨的孙白发，顾少安心中也是有些想笑。
“人老心童”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明明一个成名多年的老前辈，结果就因为被坑了一两次，现在竟是露出这么一副迫不及待揍自己的样子。
但面对兴致勃勃的孙白发，此时的顾少安心里也升起了浓浓的战意。
早在一年前，顾少安的实力便已经超过了灭绝师太，绝尘师太以及绝缘师太三人。
而且这个超过，指的还是在三人联手情况下也不是顾少安的对手。
即便是现在灭绝内功境界更进一步，达到了凝气成元的地步，实力上依旧还是顾少安稳稳胜过一头。
因此，顾少安也想要看看以自己现在积累的实力，与孙白发这样的一流高手之间有多少的差距。
“前辈，得罪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静立原地的顾少安骤然动了。
体内真气疯狂运转起来的瞬间，顾少安身似游龙，瞬间破开身前的空气跨越两丈多的距离欺身至孙白发的身前。
其速度之快，别说周芷若，杨艳与孙小红三个小丫头了，即便是绝尘师太乃至于灭绝师太竟是都只能隐约捕捉到微弱的痕迹。
这快到极点的速度，引得几人心中一震。
在出现在孙白发身前的瞬间，随着顾少安右脚稳稳站定，
他手中那柄黝黑厚重的玄铁重剑，仿佛轻若无物般被他单臂抡起，带着一股开山裂石、碾碎一切的霸道气势，卷起呼啸的罡风，朝着孙白发当头劈下！
剑势简单、直接，却蕴含着沛然莫御的千钧巨力！
“咦？！”
正悠闲叼着烟杆的孙白发，在重剑压顶的瞬间，那一直带着几分玩味的轻松表情瞬间凝固，那双阅尽江湖风云的眼眸猛地爆射出骇然精光！
“铛~”
一声刺耳至极、仿佛巨钟撞山的金铁交鸣轰然炸响！
孙白发手中的两尺旱烟杆，不知何时如鬼魅般举至头顶，精准无误的点在那并未开封的剑刃之上。
烟杆材质显然非凡，硬接重剑一击竟未崩断。
然而，就在烟杆与重剑相碰的瞬间，孙白发顿感一股难以置信的恐怖力量，如同万丈山洪从头顶倾泻而下，顺着烟杆疯狂涌入他的手臂、身躯。
饶是以孙白发的内功修为，猝不及防之下，只觉身体以及全身经脉也不由自主地猛烈一颤。
以孙白发为中心，其脚下三尺范围内的地面皆是内陷了三寸。
孙白发的双脚更是没入并不算坚硬的地里，被泥土掩埋。
“这力道？”
孙白发原以为顾少安这一剑，最多蕴含着千斤之力便算得上顶天了。
可这一击下来，孙白发才发现顾少安竟是能够做到将重剑的力道凝聚起来，使得这一剑的威力更强。
大意之下竟是吃了一个暗亏。
一击无功，顾少安脸上丝毫不见失望，重剑借反震之力轻巧一旋，剑招陡变，那百斤的重剑在他手中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重量，化作了穿花绕柳的纤细柳枝！
剑尖疾颤，幻化出漫天繁星般的细碎寒芒，精准无比又刁钻异常地刺向孙白发周身要穴。
前一刹还是刚猛无俦的猛兽，后一瞬已化作神出鬼没的幽灵。
那轻灵的感觉，仿佛他手中的并非是重剑，而是寻常轻无重感的柳枝一般。
这种从极重到极轻、从霸烈到诡谲的瞬间转换，非但对肉身力量掌控达到匪夷所思的境地，更是对手中的重剑，达到了一个如臂使指的程度。
孙白发手中旱烟瞬间上撩，再次精准的点在剑尖之上。
本以为顾少安这一招，是借着真气强行以重剑之法施展出轻灵的剑招。
但当旱烟杆与剑尖相撞，一股沛然而恐怖的力道再次顺着烟杆反涌而来。
轻盈的剑招，却依旧蕴含千钧之力。
这样明显冲突的情况，立刻让孙白发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对，这是，举重若轻？”
面对顾少安这一手轻盈的剑招，孙白发震惊地脱口而出。
“前辈好眼光。”
顾少安口中恭维一声，但手中动作依旧未停。
剑招时而轻灵如携风柳絮，飘然灵动。
时而又如落日长河，快而迅猛。
用的赫然是方才灭绝师太和绝尘师太与孙白发交手时使出的《落日剑法》。
但那剑法的精妙、老辣以及剑招里面圆润自然的气息，足以表明顾少安的《落日剑法》竟远在灭绝师太和绝尘师太之上。
一个弟子，还是年纪不过束发之龄，对于武学的掌握，竟然比一边的师门长辈还要精深。
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孙白发也不禁心中暗呼一声“邪性”。
短短十几个呼吸，顾少安手中重剑已然挥动百次。
手持重器，剑剑劈向身前这佝偻耄耋老者，丝毫不见留手。
颇有几分手持重器的恶徒，殴打孤寡老人之感。
孙白发虽然神色如常，但比起在应对灭绝师太和绝尘师太之时，显然多了几分认真。
他依旧没有主动进攻，只是一味的防守。
但体内真元流转不断，手中旱烟杆挥洒如灵蛇吐信，在方寸之间勾勒出难以捉摸的轨迹。
每每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次格挡、一记卸引，却总能后发先至，将顾少安那重如山岳的劈砍或诡谲难测的突刺尽数化解于无形。
可随着孙白发这不断的见招拆招，他眼中惊叹之色越来越浓。
周芷若，杨艳以及孙小红功力不够，五识只是经过内力的初步蕴养，目力不足，如何看得清顾少安与孙白发的交手？
但在灭绝师太与绝尘师太的眼中，观摩顾少安与孙白发的交手，却让两人屡屡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尤其是顾少安出手时，对于《神龙三现》，《落日剑法》，《柳絮剑法》等武学的使用上，让两人屡屡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觉自身对于这些武学的了解也好似更深了几分。
这也是为何江湖之中但凡有高手决战，总能吸引他人观看决斗的原因。
不仅仅是想要见识高手决战时的风采，更是因为观摩高手战斗，也能对观战者自身的实力大有裨益。
场中，顾少安一记重剑横斩被孙白发烟杆轻巧黏住引开。
两人身形交错而过的刹那，顾少安左手闪电般探出，手掌颜色在电光石火间变得莹白如玉，带起一股似柔实刚、绵绵不绝的柔韧劲力，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伦地印向孙白发肋下空门，正是峨眉绝学《金顶绵掌》！
孙白发此刻正被顾少安那不断变换的重剑牵引着防御节奏，看着顾少安一掌拍出，他也毫不在意的伸出手迎了上去。
只是，双掌撞到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劲气竟是以两人手掌为中心迸发开来，宛若狂风过境，将顾少安以及孙白发的衣服吹得“呼呼”作响。
下一瞬，孙白发只觉一股无比刚猛又夹杂着奇异震荡的绵韧劲力透过掌心汹涌而入。
猝不及防下，他手中凝聚的掌劲以及真元竟是被直接冲溃。
残余的那恐怖的力量和诡异的穿透力逼得他上身不由得一晃，脚下竟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虽然只是微不可查的半步，声音也很轻，但灭绝师太以及绝尘师太几人的眼中都露出几分讶然。
尤其是深知自己爷爷实力的孙小红，更是目光呆滞，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显然没想到顾少安竟然可以将孙白发逼退半步
吃了个暗亏，孙白发眸光一闪，看向顾少安时也有了几分心惊之意。
“这小狐狸的真气还有掌劲，怎么会这么雄厚？”
就孙白发的感知来看，顾少安方才那一掌固然精妙，但那一掌里蕴含的劲力以及真气，却是雄浑的不像话。
尤其是那真气，即便是比起那些已经达到了凝气成元的武者而言，也不遑多让了。
只是不等孙白发多想，一击得手的顾少安已经再次冲到了他的身前。
但经过方才的交手，此时的孙白发心里的小觑早已经收起。
反而是因为心中越发浓郁的好奇使得孙白发的招式也多了几分变化。
如果说之前防守时是旱烟杆在被动化解，此刻的孙白发，就像平静深渊瞬间化为怒海狂涛。
手中的两尺烟杆依旧古朴不起眼，但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每一次点、拨、缠、引，以及劲力的吞吐转换都妙至毫巅。
孙白发的出招并非以绝对力量碾压，而是借着手中的旱烟杆以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能窥破一切招式变化的洞察力和精妙到令人绝望的技巧，编织成一张无形无质却又密不透风的网。
一时间，顾少安顿感压力如同山岳般当头压下！
他的重剑每一次雷霆万钧的攻击，都如同被投入泥沼，十成力量瞬间被化解了九成九。
每一次精妙的变化，都被那根小小的烟杆提前一步封死或偏斜。
孙白发甚至不需要用多么磅礴的真气，单凭那化腐朽为神奇的技巧和对战斗节奏无与伦比的掌控，就将顾少安压制得险象环生，仿佛无论他如何发力、如何变招，都在对方的计算之内
这已经不单单是在功力和内功修为上的差距了，而是技巧境界以及战斗经验上绝对的差距。
可面对这样的情况，顾少安心底不但没有挫败感，反而是越发的兴奋。
《落日剑法》，《柳絮剑法》等峨眉的上乘武学不断被顾少安施展出来。
少顷，再次与孙白发对了一掌后，顾少安眼神一厉，借着对掌后涌来的这股劲气顺势往后跃至半空之中。
身体滞空之时，顾少安语如吐珠道：“师姐，澄心剑。”
周芷若反应奇快，几乎在他话音出口的瞬间，便已将身边那柄纤长秀美、剑鞘泛着澄澈光泽的长剑掷出！
随着澄心剑化作离弦之箭，顾少安手腕下压，手中重剑猛然插向地面，剑尖没入地面一尺有余。
同一时间，借着体内真气运转，顾少安强行提气旋身，左手精准无比地凌空一抄，将澄心剑稳稳握在掌中。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身形尚未完全转回，澄心剑连鞘带剑被他握在右手中。
等到落地的瞬间，顾少安仿佛踩在云端般毫无声息，脚尖仅仅在地面青石上极轻巧地一点，身形冲入云端内的游龙再次出现在孙白发的身前。
“铮”
下一瞬，剑刃出鞘，剑鸣之声好似响彻在天地之间，一抹惊艳的雪光亦是在众人的眼中闪过。
“好快！”
即便是以孙白发深不见底的修为和反应速度，当这道蕴含极致速度与穿透力的“剑虹”迫在眉睫的瞬间，他心中也是荡起一片涟漪。
孙白发没想到顾少安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手。
这一剑，快到让他都有些诧异。
眼看着剑光破空即将临身，孙白发体内的真元顿时如潮水一般宣泄而出，然后将其周身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凝若实质的罡气罩。
下一秒，如虹的剑光落在这罡气护罩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声尖锐到极致、仿佛钻在钻石上的刺耳摩擦。
顾少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快逾闪电，足以洞穿钢铁一剑好似刺入了一团泥潭之中，凝聚在剑上的所有力道以及劲气在顷刻间便被吸得干干净净。
“凝元成罡”
远处观战的灭绝师太以及绝尘师太看到这一个罡气罩的瞬间，面色剧变，眼中充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
两人本以为，孙白发虽然强，但内功修为最多也就和灭绝师太一样，凝气成元罢了。
之所以强，强的是在武学的掌控以及武学造诣上。
哪曾想这看起来普通的老者，竟是一个凝元成罡的高手。
阳光透过枝叶撒下斑驳的光影。
澄心剑归鞘的轻响之后，是短暂的寂静，连风拂过榆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孙白发背着手，周身凝聚的罡气罩已经随着真元入体而平复。
砸吧砸吧了两口吐出一口刺鼻的烟雾后，孙白发目光落于顾少安的身上，越看眼神越加古怪。
“这峨眉山的山头这些年到底是挨了多少道歪雷才能劈出这么一个弟子出来？”
孙白发活了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见过的天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可能够如顾少安这样如此年纪便有这样功力和实力的天骄，也是没见过几个。
但就是这样的人，竟然会从峨眉派这么一个山窝窝里蹦出来。
半响，孙白发开口道：“能够逼出老头子我以真元凝罡，你小子确实是让老头子我有些惊讶。”
顾少安神色平静，躬身抱拳：“前辈过誉了，晚辈只是取巧罢了。”
顾少安心中并未自满，在开挂加上日日苦修的情况下，若顾少安实力还和寻常同龄人一样，那才是有问题。
孙白发撇了撇嘴道：“武者战斗，能够取巧也是你的本事，有什么好谦虚的？”
旋即话语一转道：“你小子的武功虽然练得不错，剑也快的和闪电一样，按你小子的天赋，再过几年，步入一流高手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顾少安问道：“敢问前辈，怎么样才能算一流高手？”
“怎么算？”
孙白发想了想，然后抽一口烟后开口道：“但以内功修为而言，能够凝元成罡便已经能够算得上一流了。”
顾少安侧目道：“听前辈这话，还有其他衡量的标准？”
闻言，孙白发笑了笑，再次抽了几口旱烟后问道：“不是还有，而是衡量一个人是不是一流高手的因素太多了。”
随后，不等顾少安开口，孙白发主动问道：“小子，你觉得武者对战，决定强弱的是什么？”
“嗯？”
顾少安没想到孙白发竟然会主动问自己这么一个浅显的问题。
沉吟了几息后，顾少安回应道：“入门之时，家师曾教导过晚辈，衡量一个武者实力的因素很多，自身的功力强弱，对于自身武学掌握的高低以及兵刃，对敌之时的心性，临场反应等都会影响武者之间战斗时的胜负。”
孙白发点头道：“不错！”
孙白发叼着烟杆，抬头望了望头顶斑驳的榆叶与天空。他沉默了一息，似乎在斟酌最精准的形容。
片刻后，他低下头，目光深邃地看着顾少安。
“对于普通人，两人斗殴，衡量双方实力的，便是谁的拳头更重，拳头更快，技巧更好。”
“而大道至简，决定一个武者强弱的何尝不是这些东西，只是不同的是决定武者强弱的东西更多，更杂。”
“若你内功修为已经达到凝元成罡的境界，随手一掌就能将一个后天境的武者拍死，自然是你强。”
“可若内功境界相若，那便是重在技巧上，你用剑，若你的剑道境界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对方剑道不过只是入门，遇上你，十死无生，便是你强。”
“你的剑能够快如闪电，让敌人看都看不清，也是你强。”
“若你修炼的武学功法恰好克制他人所学，对战之时自然还是你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