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蛰伏的毒蛇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周芷若紧紧握着顾少安的手腕，清丽的小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兴奋。
“小师弟你看！好大的糖画摊子！以前我和爹爹去赶集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亲眼见过摊主踏出小人和龙呢.......”
此时的周芷若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指着路边一个挂着“糖王张”招牌的老者。
只见老者用金黄的糖稀在光滑石板上飞快勾勒，眨眼间一只栩栩如生的糖龙便盘旋成型，惹得围观的孩童阵阵欢呼。
“师姐慢些。”
顾少安被她拽得踉跄了一下，无奈又带着几分纵容地提醒。
周芷若先是点了点头，但下一秒拉着他小跑几步，停在一个卖泥人的摊子前。
那些彩绘的泥人形态各异，憨态可掬。
“这个持剑的小人好像你啊，小师弟！”
她拿起一个圆脸粉腮、手持木剑的小泥人，在顾少安面前比划着，笑得眉眼弯弯。
与摊主讲了一番价钱后，才从钱袋里面掏出铜板买下。
腰间钱袋沉甸甸的分量让周芷若底气十足，她拉着顾少安，一会儿去闻闻香料摊上馥郁的香气，一会儿又被精巧的绒花头饰吸引，一会儿又好奇地探看着杂耍艺人吞剑吐火的把戏。
清脆的铜铃声、糖炒栗子的甜香、糖葫芦的鲜红.......一切都仿佛是新奇的，让她目不暇接，像只初次飞出花丛的蝴蝶。
顾少安虽然对这些热闹兴趣不算浓厚，但看着周芷若难得一见的无忧无虑的雀跃模样，脸上也禁不住牵起微笑。
他安静地跟在兴奋的师姐身侧，时不时的附和几声。
顾少安与周芷若相貌本就极好。
加上两人身上所穿的衣服看似朴素，实则也是以上好的料子缝制而成。
搭配着二人的相貌以及气质，活脱脱大富人家的少爷与小姐偷跑出来的样子。
尤其是顾少安，小小的人却拿着一把极长的剑，怎么可能不引人瞩目？
似乎也是知道自己与周芷若太过扎眼，在陪着周芷若的途中，顾少安的余光不时冷静地扫过人群，将这份喧嚣鼎沸的市井画卷尽收眼底之余，心中警惕不减。
街尾，看着始终没有丢了警惕的顾少安，立于一个首饰摊前的绝尘师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
喧嚣的长街如同流淌的五色河流，涌动的人潮是最好的掩护。
在距离顾少安与周芷若几十步开外，一个不起眼的茶肆屋檐阴影下，几名衣着邋遢的汉子正死死盯着那对气质出众的少年少女。
他们的目光像淬了毒液的钩子，贪婪地黏在周芷若清丽的侧脸和她腰间那看似鼓鼓囊囊的钱袋上，更在顾少安怀抱的那柄古雅长剑上反复流连。
脸上带着道狰狞刀疤的周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底全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肥羊，还是一对大肥羊！”
他压低的嗓音粗嘎难听，如同两块砂石摩擦。
“那小丫头的皮相顶尖，要是绑走了寻个好的青楼卖给那些老鸨，少说能得这个数！”他伸出袖管里的手。随后五指分开示意了一下。
旁边一个干瘦矮小的同伙李三搓着手，涎着脸嘿嘿低笑。
“疤爷眼毒，这小娘皮确实生的好看，过几年不知道得迷死多少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那个小鬼也不差，小小年纪，皮相气质也都是顶尖，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精心养出来的，不管是卖了还是砍了手脚留下脸去当乞儿，必然都能赚不少。”
只是，注意到顾少安怀抱长剑的姿态以及偶尔警惕扫视四周的冷静眼神，让李三的心里微凛了一下。
“不过疤爷，那小鬼，看着有点不对劲。年纪小，可拿剑的样子不像装模作样。而且他那眼神.......”
李三想了想，却没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来。
他形容不出来，只觉得那小孩看人的眼神不像是孩童该有的懵懂或好奇，倒像是林子里的小兽，带着一丝天生的警觉。
“哼，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屁孩罢了！有点机灵劲又怎样？难道还能翻了天去？”
周山将嘴里的茶叶渣滓吐出，语气不屑道，“等他们走到街尾拐弯人少的地方，趁其不备，用那‘神仙倒’迷翻了扛走就是。”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算计。
李三问道：“那我们之前盯着的那几个呢？”
周山不屑道：“算了，几个下等货，加起来还不如这两个。”
“也行！”李三搓了搓手，咧嘴笑时，露出一嘴的黄牙。
顿了顿，周山嘱咐道：“这边是武当势力范围，记得手脚干净些，将这三个绑了后，大家伙就撤，等到了明教势力范围后，再将这批肉货卖掉。”
简单的商议后，几人悄然融入了喧闹的人群，如同蛰伏的毒蛇。
悄无声息地缀在顾少安和周芷若身后，贪婪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网，死死锁定着前方的猎物。
然而，随着几人靠近，本就处于警惕状态中的顾少安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恍若寻人一般不经意的在周围扫了一圈，感受到周围那悄然混在周围的几人，顾少安眼睛轻眯，左手紧了紧握着的剑鞘。
“这些人，是人牙子还是说别有意图？”
脑中思绪翻涌，不断猜测着这几人的身份以及忽然盯上自己的动机。
瞥了一眼一旁依旧茫然不觉的周芷若，顾少安不动声色，并未在此刻提醒周芷若，以免周芷若沉不住气，得知有人盯上他们后露出破绽。
同一时间，街道的中间，绝尘立于一处贩卖首饰的小摊前，正拿起一根木簪子的绝尘师太忽然面色微沉。
但下一秒，注意到顾少安小动作的绝尘眉头轻挑，眼底的冰冷开始的消散，嘴角转而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弧度。
片刻后，随着二人行走，顾少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方才不对劲的那几人一直不近不远的跟在他们周围。
而且几人移动时，隐隐呈现包围的状态，不管是顾少安和周芷若向哪边走，这几人都能第一时间跟上。
“老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