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谈判筹码

    孙惠美正等在手术室外，看见她俩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一脸惊讶道：“手术这么快就做好了吗？”


    钟毓解释道：“切除汗腺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二嫂这两天先不要洗澡，等创口愈合些再说。”


    陈琳回过神来，她表情不太自然道：“钟毓谢谢你！付了诊费我就可以走了吗？”


    钟毓哪会收诊费，她态度温和道：“暂时还不能走，会有刀口出血的危险，多坐一会儿吧，用不着诊费，你又没用什么昂贵的药。”


    陈琳不好意思道：“药不算什么，耽误你时间了啊，这诊费不能少。”


    钟毓能看出陈琳性格有些偏执，不打算跟她继续掰扯，只眼眸含笑道：“你要是真想给诊费，就把钱交给学礼吧。”


    陈琳听她这么说不禁莞尔，原本还因为这难以启齿的小毛病带来的不自在倒是烟消云散了。


    孙惠美在旁边听着，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


    “要我说都是一家人，你俩用不着客气，钟毓事情多就去忙你的，我陪着陈琳坐会儿。”


    钟毓不会避重就轻耽误时间，她体贴道：“二嫂坐着肯定不舒服，我让护士带你们去病房躺一会儿，多待会儿更好，省的创口发炎，换药什么的我会去找你。”


    孙惠美感慨道：“还得是自家人贴心，那就这么安排吧，妈那边也不着急过去。”


    老太太身边有纪学礼和老首长在出不了什么岔子，钟毓让陈招娣带她们去病房，而后自己回了办公室。


    她刚在办公椅上坐定，郭鹏飞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钟毓正在整理资料，见他如此，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不成？”


    郭鹏飞顺手将办公室门关上，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怕你又要去军区总医院么，我有事要跟你说。”


    钟毓拿着抹布边擦桌子边问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


    郭鹏飞以前虽然混账了点，现在却是很稳重塌实的，他斟酌道：


    “我跟蔡仪中都觉得方浩不太可信，他在你走了以后，鬼鬼祟祟的想进办公室，肯定是居心不良。”


    钟毓擦桌子的手一顿，她面色平静道：“你们确定没看错？”


    郭鹏飞挠挠头，有些尴尬道：


    “这不是我亲眼看见的，是蔡仪中看到的，他不会随意污蔑人，我相信他。”


    蔡仪中除了功利心比较重，私德方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钟毓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那你去把方浩喊过来吧，我跟他面谈一下。”


    郭鹏飞犹豫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他又不傻。”


    钟毓一脸淡定：“人犯错不过是一念之差，方浩能力在你们之上，我还想多用他几年的，无论之前他想干什么，只要我后面开出的筹码够高，我不信他不动心。”


    郭鹏飞很是诧异，有些不明白钟毓的意思，钟毓早就有打算了，倒也不妨多透露一些，她笑道：


    “医院利润可观，有条件后续应该还会扩大规模，我想以股份的形式留住有能力的医师以便长期合作。”


    郭鹏飞没料到钟毓这么有魄力，代入己身他若是能分到股份，那年收入得翻好几倍，他也愿意花费更多的精力在医院了，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毫不夸张。


    他觉得自己是有这个资格获取股份的，强压着激动道：“这样的安排，纪院长会答应吗？”


    不是所有人都有让利的魄力，钟毓眼神锐利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正色道：


    “你记住了，医院是我个人产业，与纪学礼没有任何关系，怎样管理怎样分配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他没有资格插手，我也不会给他话语权，哪怕是我俩结婚，我也会事先做好财产公证，这点你和其他人都可以放心。”


    郭鹏飞有些佩服她的清醒理智，跟着这样的领导人他们会更有动力和安全感。


    “院长怎么安排都行，反正我又没打算离开医院，那我去帮你叫方浩？”


    钟毓点头答应，她笑容轻浅显然并未将接下来的谈话太放心上，郭鹏飞感觉钟毓更加厉害了，方浩若是有外心不见得能如愿。


    方浩来的要稍晚些，他先前正在做手术，过来时连手术服都没来得及换，瞧见钟毓就笑道：“院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钟毓心情颇好的打趣道：“有事才能找你么？就不能单纯的跟你谈谈未来的职业规划？”


    方浩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他斟酌道：“我刚来咱们医院没多久，现在谈职业规划会不会不太合适？”


    钟毓似笑非笑道：“职业规划这个东西，无论你在哪都是要有的，方医师这意思，是不打算在医院久待么？”


    方浩连忙否认道：“我既然过来那肯定是希望长久发展的，这点院长可以放心。”


    钟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过了片刻才慢悠悠道：


    “方医师若是有其他想法也可以跟我说说，我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咱们万事好商量。”


    方浩下意识的摇头，单论薪资待遇目前还真没其他医院能跟他们比的，这块他没有其他想法，钟毓不解道：


    “既然这样，那你趁我不在进我办公室是为了什么呢？这可是其他医护人员亲眼看见的。”


    她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听不出丝毫怒意来，方浩却下意识的心里一咯噔，他抿了抿嘴唇，故作轻松道：


    “那天我没戴眼镜，本来是想去隔壁的材料室找东西的，结果半天打不开门，这才发现找错地方了，这就是个误会……”


    钟毓眼神玩味的看着他，瞧不出她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方浩却莫名觉得压力山大，后背冷汗涔涔，脸颊微微紧绷。


    钟毓第一次对人施压，她可以宽和对待下属，却不允许对方把她当傻子耍，以为她好糊弄。


    她转着手中的笔，等他实在绷不住才开口道：


    “我还是愿意相信你这番说辞的，但我毕竟在这个位置上，不可能有情况不过问，希望你能理解。”


    方浩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佯装淡定道：“配合院长工作，也是我应该做的。”


    钟毓坐直身体道：“我这办公室里有价值的东西不少，下次不经过我允许还是不要过来了，你之前想做什么我不深究，既然没发生恶劣影响，这事就算了。”


    方浩垂下眼睑，低声道：“我知道了，院长，下次我会戴好眼镜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了。”


    钟毓又放松语气道：“刚才我跟郭主任商量了一下，以后但凡来医院待满五年且表现优异的医师，我会酌情给予医院的股份以示嘉奖。”


    方浩吃惊不已，显然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手笔，钟毓笑道：“别太惊讶，我又不是不舍得让利的守财奴，只要你们全心全意为医院发展出力，我都不会亏待。”


    方浩面色有些复杂，真心实意道：“钟院长果然有魄力，以后我会安心工作，为自己也为医院！”


    钟毓听到满意的答复很是欣慰，她坦言道：“我相信方医师会如愿的，在我这里付出和回报绝对成正比。”


    方浩并不怀疑她的话，两人也算是谈拢了，钟毓示意方浩没事可以去忙。


    方浩走到门口又站定，有些迟疑道：“院长办公室里的那些宝贵材料还是发表出去吧，万一被人捷足先登就得不偿失了。”


    钟毓微微颔首，她自信道：“我的东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且做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特殊记号，谁要是敢不问自取，我会让他怎么拿的怎么吐出来……”


    方浩没想到她会留有后手，心有余悸道：“那我就放心了……”


    钟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难辨，她凌驾于这几个男人之上，没点本事和防人之心又怎么可能。


    即便把方浩踢出去换个人进来，未必会比他强多少，至少他的能力钟毓还是认可的。


    今天的警告若是不起作用，他还有二心想窃取她的劳动成果的话，钟毓不介意让他前途尽毁，在行业内消声匿迹也不是什么难事。


    纪学礼并不知道钟毓背着他，杀伐决断的处理了一个隐患，她估摸着老太太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就和孙惠美一起去了军区总医院。


    陈琳术后创口有些疼痛，钟毓给她挂了点消炎止痛的药水，让她在病房躺一晚上，她本来就身娇肉贵的，哪里承受得了术后的疼痛。


    她们到老太太病房时她人已经清醒了，看到两个儿媳很是高兴，拉着钟毓的手虚弱道：


    “又辛苦你了……你那医院事情多……就别在这里待着了，我有阿惠和小琳在呢……”


    她说完这话看向孙惠美，疑惑道：“小琳……去哪了？”


    孙惠美先喂老太太喝点水，然后才解释道：“她手臂上长了个脂肪瘤，睡觉压着难受，就让钟毓帮她切了，还在吊水呢，估计这两天不能伺候你。”


    这也是她跟陈琳商量好的说辞，老太太有些紧张道：“这脂肪瘤不是恶性肿瘤吧？”


    钟毓笑着摇头，“伯母放心，那东西是良性的，用刀划个口子挤出来就行了，没危险。”


    老太太这才放心下来，纪学礼可不信她们说的，他挑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二嫂的事他也不是很感兴趣。


    钟毓留在病房亲自替老太太上药换纱布，把她哄高兴了才回家，她新家也请了个阿姨，做些家务还可以，厨艺就不如江姨了，她倒也不挑食，反正回家有现成的吃就行。


    吃过晚餐，她歪在沙发上给她妈打电话，房子大住着是舒服，就是一个人住有点孤单了些。


    她先给服装店打的电话，估计这个时候她妈还没回家去，接电话的是个陌生女人，钟毓猜测是店里的员工，她客气的让对方喊周琴来接听。


    那女员工平时没少听老板娘炫耀女儿，因此对钟毓并不陌生，她搁下听筒，对正在整理衣服的周琴喊道：“老板娘，你女儿打电话过来了。”


    周琴一听连忙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乐呵呵的说道：“肯定是她新房装修好了，我来问问她。”


    那店员笑着奉承道：“那可真是好事。”


    周琴点点头，快步走到收银台接起电话，她声音轻快道：“今天不忙吗？晚饭吃过了没有啊？”


    钟毓放松道：“早就吃过了，医院最近来了几个新医师，我也能丢开手稍微轻松些了。”


    周琴嗔怪道：“你早该这样了，新房那边装修好了吗？你不打电话过来，我也不知道到哪找你问去，只能在家干着急。”


    钟毓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她忘了跟她妈说这事了。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我都住进来了，待会儿我拍点照片给你寄过去。”


    周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大声道：“不用那么麻烦拍照片，我过个把月就要去了，你已经住进去了，那被褥什么的你自己买的？”


    钟毓嗯了一声，理所应当道：“我不买难不成等你寄过来吗？”


    周琴埋怨道：“多等几天有什么关系，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哪能买到好东西啊。”


    钟毓笑道：“你看不上我也买了，放心吧，我只买了两床换洗的，你明天把你买的寄过来就可以了，家里我还请了阿姨，你过来也不用打扫卫生，跟从春到处吃吃喝喝玩玩就行。”


    周琴笑的脸上褶子更多了，转而又有些担忧道：“这请回来的人可不可靠啊？万一人品不行，看你一个人独居对你起坏心怎么办？”


    钟毓知晓她妈就是爱操心的性子，轻声劝道：“我这是从正规的家政公司请来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就放心吧。”


    周琴哪能放心，即便女儿有今天的成就，她也依旧放心不下来，“等我过去把把关，不行就把人换掉，你工作那么忙，不找个人照顾饮食起居也不行。”


    钟毓对这些小事不是很较真，随她怎么折腾，她换个姿势声音慵懒道：“学礼妈妈生病了，挺严重的，我刚给她做过手术，她老人家要在这边休养一段时间，你过来估计得和她经常打交道。”


    周琴自从做服装生意后，就见过不少世面，倒也不觉得怵，抬头嫁女低头娶妇，纪家再怎么显赫，她女儿也能配得上。


    钟毓的成功，给了她极大的自信心，在她心目中，她女儿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