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医生的选择，是抉择二

    “我是为你好，你是外科医生啊，手多么重要，要是因为受伤了不能给患者做手术，到时候有的你哭的。”


    “我根本就不配做医生，更不配做女儿。”她颓然地低下了头，丧气地低声说着。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是朋友，你就应该告诉我。”


    “没事。”


    “你撒谎。”


    “真的没事。”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我真的──真的没事。”


    ．．．．．


    来回争执间，他突然想到刚刚想到的事情，这样的关於她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呢。


    他好像已经有答案了。


    过去是永远不能再回去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珍视现在，还有未知的──将来。


    走在路上看着包扎好的手指，我心中还是有一些疑惑，今天的阮骁扬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还以为他只会嬉皮笑脸着和我相处呢。


    但是也没有心思细想，妈妈在医院也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流了那么多血，一定疼得受不了吧。


    心里酸酸的，喉咙里堵得发涩，眼泪又要溢出来，今天的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眼泪？


    刚到HCU门口，蔚昀泽正从里面走出来。


    “顾医生，你来得正好，你母亲醒了，意识非常清晰，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真的？谢谢你蔚医生！”我心中的欣喜难以掩饰，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明快起来。


    “你的手？”估计是注意到我包扎着的手，他有些诧异的问道。


    “喔，完全没问题。”我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做饭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只是皮外伤。”


    “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你要记得，你的手是握手术刀的。”蔚昀泽说教道。


    “我知道了。”我也不觉得恼，冰山就是这样，明明是关心的话却总是说得这么生硬。


    “妈，你醒着吗？”看着闭着眼睛的妈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知故问，刚刚你同事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老妈慢慢睁开眼睛。


    我没有回答，只是傻傻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果然是我妈妈啊，一醒来就开始教训我了。这就说明你很有精神啊。”我微微笑了，帮她掖了掖被子。“现在还疼吗？”


    “你说呢，流了那么多血，现在头还疼得厉害呢，全身也没力气。”


    “所以说，为什么要来啊，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为什么要来啊？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说着说着，我的眼眶又红了。


    “傻丫头，还问我为什么要来，明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生日，原来，是因为我的生日！


    我愣住了，原来因为快要到我的生日，老妈才想要过来帮我庆祝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生日！


    “原来都是因为我．．．”一边说着，眼泪又要涌出来。


    “我知道，今天明慧受苦了，被妈妈吓坏了吧？”妈妈抚着我的手，“我都听说了，明慧今天受了很多委屈，都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是妈妈不好，妈妈也不知道你的压力这么大，一直以来一直一个人独自承受着，心里很难受吧？”


    “不是的，是我不好，没有好好孝顺您。”我抹着眼泪说道。


    “但是，今天那个板着脸酷酷的医生叫什么名字啊？”妈妈突然问道。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我嗔怪道。


    “那孩子看着一脸冷漠，其实是很好的医生呢，而且，长得真是好看啊。”老妈又是一脸花痴状。


    “妈，你真是的！”我禁不住破涕为笑。


    “看你这孩子，刚才还哭着呢，现在又笑了。”


    “那是因为妈妈你才笑的，现在饿吗？我带了汤来。”


    “恩，快饿死了。但是，你和同事好像都处得不错啊，刚才好几个医生和护士来看我，嘴里说来说去都是夸奖你的话，我都怀疑他们说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了。”


    “妈，别人夸我你还这样，真是的，喝吧。”我把汤递给她。


    “但是，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酷酷的医生的名字呢。”


    “蔚昀泽，他叫蔚昀泽！”


    “啧啧，人长得帅就算了，名字也这么好。”老妈咂咂嘴。


    “他医术也很出色，以后会成为锦安第一的医生的。”我小声说道。


    “嗯，怎么看都感觉完全和你是不一样的人啊。”老妈评价道。


    “妈，你也太偏心了吧。怎么这么贬低自己的女儿？”我不禁为之气结。


    “我说的是实话。”


    照顾妈妈睡下后，我才发现自己肚子饿得慌，也是，都九点多了我还没吃晚饭。


    九点多的食堂冷冷清清的，我端着盘子在偌大的食堂里走着，还是习惯性地找到常坐的位子坐下。


    虽然很饿了，但是食欲却还是一点也提不起来，胃里始终是沉甸甸的，好像塞满了石头。


    还是得吃啊，要不然没有办法应付明天一整天的工作。


    “你也到现在才吃饭啊。”看着身姿窈窕的盛云舟端着盘子过来，我抬起头问道。


    “有什么办法呢，光是病历就够我写的了。真是失算啊。”盛云舟按着肩膀一脸疲惫地坐下来吃饭。


    “才来总是辛苦的，熟练了以后会轻松一点，虽然还是会辛苦。”我用筷子挑着碗里的蔬菜说道，“总不会像学生时代那样单纯和轻松。”


    “但是，那时你没有恨我吗？叶重羽的事？你可以说实话的。我完全接受。”盛云舟径直说道。


    “恨？恨什么呢？恨你还是叶重羽呢？为什么要恨呢？叶重羽喜欢的是你不是吗？我只不过是局外人，我有什么立场恨你们呢？”我戳着饭淡淡说道，“只是当时确实讨厌你，那样居高临下的跋扈气质，真是让我心里不舒服。”


    我长长呼了口气，长久以来的郁结仿佛因为这一句话而解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放下包袱般的轻松。


    “仅仅这样吗？”盛云舟狐疑道。


    “嗯，虽然有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讨厌你，但是，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谁都会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也是青春的证明啊。”我婉然笑了。


    “果然你还是你啊。我也终於可以放下了。我一直以为我做了多坏的事呢。”盛云舟仿佛也松了口气。


    “你可以放下了。那我先走了，HCU说不定会呼我。”我端着盘子准备撤退。


    “等一下啦，我有事问你。”盛云舟急急说道。


    “什么事啊？”


    “你和蔚昀泽同事这么长时间了，对他的了解有多少？和我详细说一下。”


    “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我对他的了解不会比你了解的多。”我如实答道。


    “你说的是实话吗？”盛云舟皱起一边的眉一脸怀疑。


    “蔚昀泽这个人呢，好像一直在拒绝别人的接近，很难知道他的真实心情。你认为我有什么本事能让他向我敞开心门吗？”


    “你说的也对，他对我可不是一般的冷漠，但是，总有一天会敞开心房吧？只要我努力。但是，基本上的日常事情你总是知道的吧？你应该和他一起吃过不少次饭吧？比如他喜欢吃什么？”盛云舟又开始像勤奋的学生一般问道。


    突然间，我脑海里蹦出了在锦苏时我们一起吃饭的画面，甚至那天晚上温柔月色下他仰起头的侧脸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还有新年的那一天在烟火的映衬下浮现暖意的那一双漂亮的眼眸。


    我怎么了？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这样一想，今天在电梯里，我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时，肩上传来的温暖的力量，那也是他啊。


    当时只顾着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


    正想着，蔚昀泽竟然也端着盘子朝这边走过来了。


    为什么今天大家的晚饭都吃得这么迟？！


    “既然想知道的话，你自己问他本人不是更好？”我对盛云舟说完这一句趁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迅速地端着盘子逃之夭夭了。


    “顾明慧，真有你的！你等着！”身后传来盛云舟气愤地牙痒痒的声音。


    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挂钟，无所事事地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病历，等着时间的流逝。


    闲下来的时间静地可怕，也漫长地可怕。


    终於，挂钟的秒针分针时针都指向了12点。


    生日快乐，顾明慧。


    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声以后，我又开始继续看病历。


    其实这种时候，忙碌着才比较好。


    应该正急匆匆地安排病人进手术室，然后心无旁骛地做手术，没有时间想别的事。


    我想要的，是这样的生日。


    每年的生日那一天，是我最低落的一天，尽管有爸妈的祝福电话。


    总会想着，又长了一岁，慢慢的，心也灰尘满布。


    年少的时候总会想着，一定会有的好的人出现在身边，所以总是愿意等着，於是时间流逝了又流逝，等了又等，直到现在终於醒悟，好人总是可遇不可求的，在我傻傻等待的时候，属於我的那一个好人或许已经错过了。


    因为工作的关系，也很少有机会遇见医院以外的人，甚至连朋友也很少了。


    每当想到这时，总是抑制不住的伤感。


    “请问顾明慧医生在吗？”一个捧着大束鲜花的青年出现在科室门口。


    “啊，我是，有什么事吗？”我立即站了起来，有些迟疑地问道。


    “迟了几分钟呢，真是抱歉，这是送您的花，请你签收。”他捧着花有些艰难地走进来。


    “送我的？”这个时间还有谁送我花？


    虽然十分摸不着头脑，我还是签收了。一边接过花。


    “呃~~~，好重。”满怀的鲜花竟然是意想不到的重量。


    “总共是1001朵，白色玫瑰，刚刚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就被送您的客人全部买下了。祝您生日快乐！”


    “但是，是谁送的？”我追问道。


    “客人说看到卡片你就会知道。”


    科室里也完全轰动了，一直在补眠的袁小川也醒了过来，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想，也只会是你的老公了吧？”盛云舟饶有兴趣地说道，“但是，1001朵空运来的白玫瑰，真是大手笔啊。”


    我愣愣地看着那白色玫瑰，被它们大片的灿烂的美丽所震慑，每一支玫瑰的白色花瓣都完美地似精心雕琢，虽是纯白，每一支却毫不相似，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这人是谁？居然会知道玫瑰中我最爱白色。


    愣了半天，才想起看卡片。


    从花中抽出卡片，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虽然难以辨认，但我还是凭着那张扬的笔迹轻而易举地认出那三个字。


    这人疯了吗？居然写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是我第一个看见，如果被别人看见了，又该怎么办？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却依旧挡不住丝丝的甜蜜和喜悦。


    不是没有人给我送过花，只是送我花的也大多只是病人，这样大的一束雪白灿烂的白玫瑰，我甚至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是谁啊，是谁啊？真的是老公吗？”袁小川兴致高昂。


    “嗯。”我匆匆应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把卡片塞进口袋。


    “哇，明慧你是傍上大款了吗？”他打趣道。


    “看来他对你很好呢。”盛云舟也跟着说道。


    说着说着，在HCU巡房的蔚昀泽也回来了。


    “哎呀，你来得真是时候，快看明慧收到这一大束玫瑰啊，真是──”袁小川立即滔滔不绝起来。


    “我去巡一下房好了。”我低着头站起来。


    “不是刚巡过吗？”


    “哎呀，她是不好意思了啦。”身后传来盛云舟低低地笑声。


    走到偏僻的走廊角落，我掏出电话打给阮骁扬。


    “我的老婆，这可是婚后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啊。”电话很容易就接通了，立即传来阮骁扬欠扁的声音。


    “你是什么意思？”我压低嗓音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


    “你不要假装无辜，为什么要送花给我？还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你想天下大乱吗？”我忍不住微微提高了音调指责他。


    “明慧，你实在是奇怪，丈夫送花给过生日的妻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紧接着回答道：“过生日丈夫都没有表示，这岂不是更奇怪？戏要演全套，还有，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妈妈住院的事情？作为女婿，不去探望你觉得像话吗？”


    “话是没错，但是你一来医院身份就会暴露，对我们彼此都没有好处的。而且，我妈这边我可以应付的。”


    “你实在太奇怪了，一想对你好，你会立刻跳起来拒绝，别人都想往我身上贴，只有你唯恐避之不及，你实在太神奇了。算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生气了吗？


    貌似是生气了，阮骁扬生气了。


    又对我生气了，为什么这两天总是对我生气。


    真是莫名其妙。


    他自己才神奇呢，莫名其妙的送花，莫名其妙的生气，还说自己会处理，怎么处理？


    满头雾水地把手机放回口袋，拐过拐角，看见不远处蔚昀泽也正打完电话，正合上手机。


    “和爷爷打电话？”我随口问道。


    蔚昀泽好像从小和爷爷一起生活，以他的性格，朋友也绝对很少。


    “嗯，”他点了点头，“他年纪大了，晚上总睡不着觉，经常半夜打电话给我。”


    “爷爷肯定对你很好吧？”我看着窗外的星空，想象着蔚昀泽的爷爷要经历怎样的艰辛才能把自己的孙儿拉扯大，并且培养成这么优秀出众的人。


    “嗯。他一个人独自抚养我长大，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但是，他现在一定很欣慰，因为你成了这么优秀的医生。”我微微笑道。


    “我却从来没有回报他，从来只是考虑自己的事情。”蔚昀泽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是一样的，直到现在妈妈还只为我考虑，我却没有费心想过报答她，一直让她挂心，要不她现在也不会在病床上躺着了。”我幽幽地开口。


    “人都如此自私。”


    “但是我想爷爷并不想要你真正给他回报什么，他只想要为你做他能做的，他只想要你真正的幸福吧。”


    “幸福．．．”他低声呢喃着，重复着这两个字的发音。


    我甚至觉得，幸福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发出来都是那么的生涩，也许，他除了爷爷给他的温暖以外，就再没有幸福了。


    甚至他不知道幸福到底是什么，因为从来都没有真正得到过。


    而我，却还在因为生日的寂寞而自怨自艾，我和他，又怎么能相比较呢。


    “顾医生，直升飞机十分钟左右就回来，你去接一下病人。”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心中庆幸终於可以摆脱这几个一直围着我团团转把我弄得晕头转向的小鬼。


    刚转身准备走，感觉到什么东西扯住了我的衣服。


    我回头一看，是一只肉乎乎的小手。


    这只手的主人正用她明亮到炫目的纯净眼神看着我：“我真的不需要再检查了吗？你确定吗？我不会有什么别的症状吧？”


    “来，小童把手臂伸给我看看。”看了她包扎地堪称完美的小胳膊，我确信她只是手臂擦伤。


    “没关系的喔，很快就会好了。”


    她一脸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你是正式医生吗？值得信赖吗？”


    “当然，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我朝四周看了看，只有盛云舟正在附近，“你可以让她再帮你看看，盛医生，你过来看看这个孩子。”


    我立即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盛云舟，接着就逃之夭夭了。


    “真是的，没想到现在的孩子那么难缠，搞得我头昏脑胀的。”午饭时间，盛云舟也难得的发起牢骚来。


    “比上直升飞机还难吗？”我笑着打趣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你不知道，她居然嫌弃我是实习医生不让我给她诊断，还一脸讨厌我的样子。我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啊。”她郁闷地一叉子插在沙拉上。


    “这种待遇袁医生比较有体会，你可以和他交流一下。”我指着她旁边的袁小川。


    “明慧，你少说我两句会怎么样啊，你真是和蔚昀泽那个家伙越来越像了。”


    “哪有？吃你的饭吧。”我立刻反击道。


    “呐，昀泽，原来你平时都是在这里吃饭的啊？”一句软软的童音传了过来。


    “昀泽？！”几乎是同时，我们三个发出了难以置信的音调，随即不约而同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早上那个让盛云舟和我都头晕脑胀的小女孩儿此时正紧紧攥着蔚昀泽的衣服，和面部肌肉比平时更加僵硬的冰山一同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萝莉和冰山的组合，还真是奇异啊。(⊙o⊙)…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她是在叫蔚医生，呃，昀泽吗？”盛云舟咽了一口口水，难以置信的问道。


    “好像是的。”


    “实习生，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啊，你没和这么可爱的小美女一起吃过饭吗？”她一本正经地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袁小川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非要跟我来食堂。”蔚昀泽挤出一句话，紧接着就埋着头开始吃起饭来。


    “昀泽你害羞啦？好可爱！”小童嘻嘻地笑了起来。


    我几乎都要爆笑了，蔚昀泽本来就不善於和人相处，对孩子更是没辙，也不能摆扑克脸给那么可爱的孩子看。


    “昀泽昀泽的，小孩子真不懂事，怎么能直接称呼长辈的名字呢？”盛云舟半是教训，半是醋意。


    “难道你吃醋了？你们在交往吗？还是实习生你喜欢昀泽呢？”小童斜睨着盛云舟，挑衅地问道。


    孩子的眼光真是雪亮的啊。我心中感叹道。


    “小孩子懂什么啊？就会乱说。”愣住了片刻的盛云舟急急地说起来，一边注意着蔚昀泽的反应。


    “被我看穿了吧，你们大人被看穿时就只会说小孩子不懂。”小童洋洋得意地笑了。


    我和袁小川禁不住也笑了起来。


    “还有你，一看长相就是不受欢迎的医生啊。”


    “当心我揍你喔。”被小童摆了一道以后，袁小川立即佯装生气道。


    “还有这位医生姐姐，其实你很漂亮喔。”


    “谢谢。”我受宠若惊道。


    “但是，你看起来不爱打扮的样子，这样是没有人追你的喔。”


    “谢谢，不牢你费心。”我收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