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于渊 第135章 落尘

    “而眼前的残败荒凉完全是蛮兵侵略造成的，百姓惨遭横祸，以回荡于整座空城之上的凄凉呜咽的号角声，进一步烘托今日扬州的荒凉落寞。而化用杜郎之诗意，抒写自己哀时伤乱、怀昔感今的情怀。全词洗尽铅华，用雅洁洗练的语言，描绘出凄淡空蒙的画面，笔法空灵，寄寓深长，声调低婉，具有清刚峭拔之气势，冷僻幽独之情怀。”


    “除了殿下，谁还能作出如此名作呢？”


    不管怎么说，既然王川真的回来了，他们也就安心了。


    望向远处那两道身影，有一种难言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很厉害，足以以假乱真了。”


    许薇望向他，叹道。


    “日月同生，阴阳一体啊，真的假的都是他们自己觉得的。”男子笑了笑。“只是瞒不过太久的，尤其魔界那边会明白的，但愿到那时候王川就回来的，其他的你不用担心了，后面的依旧我来完成。”


    “晋主对川哥哥好像有些奇怪，但是我最担心的还是四皇子，传闻他已经一人灭一国了，你要是对上他不要紧吗？”许薇问道。


    “他是想借此作为踏脚石啊，登天封神！可惜，哪有那么容易呢，自他当年逃脱就说明了他输了，气运衰竭，再也扭转不起来的，而且也不会等到王川落难的时候的。所以只能坠入魔道再寻转机了。”男子笑了笑。“你可能明白，月亮的光辉和衰盛是要依靠太阳的光芒的，我和他都是如此。”


    “我知道，川哥哥跟我解释过？”许薇点头。


    “所以他敢回来的话，他也没有胜算了。”男子认真的说道。“你接下来安心养胎吧，我们要进入晋国了。棋盘上的博弈太久了，差不多要收盘了。”


    “有一个事情，我想问你。”许薇对他说道。


    男子正想下去休息，闻言点点头。“你说吧。”


    “那天川哥哥走之前给我弹了一首曲子，我以前没有听过的，不知曲中意。”许薇说道。


    “你还能想起来吗？”男子问道。


    “嗯，后来我一直在学。”许薇说道。


    然后她轻轻抚琴，琴音就响起了一阵子，然后又被打断了一般。“我就记得这些。”


    “有两处还错了，原来是这首曲子啊，我也好多年再听到了。”男子叹了口气。


    “我感觉那天川哥哥有话要对我说，可是我不懂这首曲子。”许薇有些难过道。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男子对他说道。


    “我知道，是庄子里面的，以前川哥哥也说过，他很喜欢。”许薇说道。


    “那你自然明白，后面还有一句：不如相忘于江湖。”男子叹了口气，扭头望向最远处，那一辆低调平静的马车。


    泉水干涸了，鱼就共同困处在陆地上，用湿气相互滋润，用唾沫相互沾湿。


    就不如在江湖里彼此相忘而自在。


    许薇闻言不由默然。


    如果是这个典故的话她就明白了。


    可是海水终于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最后，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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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忘于江湖。在自己最适宜的地方，快乐的生活，忘记对方，也忘记那段相濡以沫的生活。


    难道那天王川说不出口的话，隐含曲子里面的表达就是这个了吗？


    是一种境界，或许更需要坦荡、淡泊的心境吧。


    可是真会那么容易做到的吗？


    熟悉的旋律再度响起，长琴在男子手中，妙笔生花一般，扬起悠扬的曲调。


    那一瞬，许薇不觉泪流满面。


    琴音落幕，待她慢慢平静，男子再说道。“而这个曲子有一段故事，是一位女乐师所作，看来王川很喜欢她，也是我最喜欢的乐师，很可惜英年早逝，我们神往已久。”


    “先生请说。”许薇尊敬道。


    “在某座小城或者小镇吧，男子辞别佳人，要去都城闯荡了。少女微笑着为他送行，并且即兴作了这首曲子弹奏出来。不难听的出来，这曲子是轻扬向上的旋律和节奏，也有激扬的调子，意在鼓励对方此去莫回头，遇到困难存折也不要放弃，是一首很鼓励人心的曲子。我和王川，看来还是很喜欢啊。”男子长叹了口气，又对她说道。“那天辞别，他明白了你的感受了，所以才弹了这首曲子啊，这就足够了。他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


    ……


    小姑娘正在采摘着野花，突然徐情从后面抱起了她，惊叫了一声，扭头看到了熟悉的面庞。


    “爹爹你去哪里玩了，怎么不带我啊？”燕书怡问道。


    “去方便了，等进城了再带你逛逛吧，会有很好好玩的东西。”徐情说道。


    “嗯，好啊。”小姑娘一听，双眼亮了起来。


    “走了，可能要下去。”徐情见那边准备出发了，也带人回到马车上。“起风了啊。”


    ……


    长风未起，天边突然投下了万道霞光。


    自太阳不出，凡界已经人心惶惶，觉得天地要开始陷入永夜了，以后的世界也将一片混沌，终


    不见天日。


    天穹之上，霞光放出之处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神庭终于要开启了，王川啊，你不亏是牵动天下的人，一出现便引得武道院的人出世了！”


    某处不知名的山岗之上，应乾站在那里看着。“大世之争，真正的大世之争，凡界众多蝼蚁，恐怕都没有资格参与。如果是王川，恐怕他也难救苍生众世了！”


    “武道院传自神庭，传自远古。恐怕许多人都知道，他们高傲孤冷。许多古籍也说，神庭寻人，只度有缘。而且武道院的人，向来高高在上，俯瞰世间，从来没有把凡俗众生放在眼中！没有神族的能力，却妄想为神族，真是搞笑。说起来，我魔界也是许久没有再看到神庭的人了，还真是怀念啊。”


    “那娘儿们看着就很不错啊！”


    应乾远远盯着他们，露出垂涎的神情。


    那些武道院的人，地位非常尊崇，他们遨游天地，超然于世，根本不理会凡俗大众，凡界众生都不放在眼里。怒则血流成河，血蜉千里。


    凡人对于他们，更多还是畏惧的啊。


    霞光持续了许久，又让无数人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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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了希望，觉得重见光明之日指日可待啊。


    即便那是这些武道院的人带来的。


    王川出山，那也不见光明，曾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尽管理智的说，他们也知道王川不是圣人啊。可还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若是王川都做不到，那么谁还能做到呢，是谁能够救他们呢。


    那云层深处，两男一女，三个身影。


    像应乾还有徐情他们这个境界，自然不难看到了。


    三人都穿着上古装束，比起眼下的式样，显得有些差别。


    背负长刀的中年胡腮男，一身蓝衣的佩剑年轻人。


    那女子，一袭白衣胜雪，容貌清冷绝艳，身材婀娜多姿，气息飘飘欲仙，仿佛要超脱世间般。


    几人气息飘渺宏大，而且真气之凝练，仿佛已经超脱天地。


    “这就是凡俗界，这里的气息太浑浊了，一群蝼蚁，也没看到有什么强大的存在。”蓝衣男子扇了扇口鼻，一脸厌恶。“难以想象，人族竟然沦落如此？”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当年的人族也不算弱，攀附神族得以崛起，登天封神无数。”


    “可惜此地，早就成了一片废土，被上面遗弃了。很难想象曾经有长老，哪怕有好苗子，也早被这天地环境毁掉了。”蓝衣男子说道。


    “荆栎之中，亦生梓材。”白衣女子淡淡的说道。


    眸中依旧清冷，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入她眼帘般。


    另外两人一愣。


    也是当年由院长开始，先从凡界收徒回来的，说了这样的话。


    那位院长很喜欢在凡界游历，时常讲起这些事情。


    这木材，最次之无用的，便是拿来烧火了。像是栎树这样虽然高大，却不中用的木材。有一位大能好像也说过梓材易伐，无用方能长久，可能这也是凡世存在了那么久远时光的缘故，竟然也接近了纪元轮回的时限。荆栎皆是不成材之木，无所可用。唯有梓材之木，才能被用来搭建广厦，独木撑天。


    “据说在二十年前，也曾有长老收徒回来，天姿无双。”那位中年人想起说道。


    “此事蹊跷，我们都没有看到有人入门，自从六十年前那次有人拒绝了武道院，已经百年没有收徒了吧，上一次刚好百年左右。”那个年轻人说道。


    “我也怀疑啊。”中年人叹了口气。“不过上面事先有所提点了，让我们到了之后，除了对付魔族之外，便是留意一个叫王川的人，之前我们长老回来之后，对他很感兴趣。”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王川此人根本来历不明，说是圣人转世，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毫不知情呢，在他二十岁之时却突然冒出来。”那年轻人冷笑道。“怕不是魔族余孽的阴谋呢！这个当世最负盛名的人，他的存在已经有问题了，这凡尘中道统残破不全，连完整的功法法门估计都没传下来，撑死有几个宗师而已，真正的人族强者，恐怕已经绝迹了。”


    “我们走吧。”


    在这霞光消失之后，暗流再度涌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