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性命双修与筑基

    五个月后，掩月宗穹无极洞府内。


    陆云泽看着面前两颗蓝色丹药沉吟不语，半晌后才露出一抹微笑。


    在那无名古玉的帮助下，陆云泽神识上的损伤比他想象中痊愈得更快，到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那古玉的缘故，陆云泽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神识又强了一些。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自己之前对修士筑基的假设。事实上，当陆云泽在禁地高塔中被李无崖夺舍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研究可能走了一条岔路。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研究这种事就是个不断试错的过程，能一下就从无数种可能中选出正确的那种，那不叫研究，那叫开挂。


    陆云泽研究方向上的错误主要来自于前世科学的思维惯性，那种物质世界的科学规则让他在对筑基做出研究时下意识地忽略了神识的存在。


    现在想想，如果筑基就是对丹田和经脉的淬炼与升级，那么为什么神识也会跟着一起强大呢？


    为了研究这个问题，陆云泽在这五个月内每天都会对自己进行各种测试。


    结果陆云泽发现，当神识渐渐恢复时，他的法力本身虽然不会受到影响，但对法力的操纵却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从一开始神识受损时只能进行简单粗暴的法力释放，到后来重新变得如臂使指，甚至更近了一步。


    这些无一不说明神识对法力操作的重要性。


    可这没有理由啊，法力储存于丹田，行于经脉，在这个过程中根本没有神识插手的余地。


    这个疑惑困扰了陆云泽两个多月，直到最近在运功时才恍然大悟。同时也解开了一个困扰他多年的疑问。


    神识是什么？


    陆云泽认为，神识只是表象，元神才是关键！


    修士炼气，在修炼到第四层时会与之前出现明显的区别，五感变得灵敏，反应速度加快，记忆能力提升到过目不忘的级别，甚至还有一点提升智力的作用。


    再继续修炼，修士才会开始出现所谓的神识，能如同雷达一般对自己身边一小片距离进行扫描，还能将神识附着在法器上进行指挥操纵。


    直到筑基之后，修士的神识就可以强大到施展分神之法，附着傀儡一类的法器进行操纵。


    在这个过程中表面上强大的是神识，可实际上强大的却是元神。


    证据就是当日李无崖以筑基初期修为夺舍陆云泽时，陆云泽虽然修为只有炼气顶峰，但元神却一点都不比他差。


    根本原因是他二世为人，而体现在表面上就是神识的强大。


    陆云泽相信，无论是炼气四层出现的惊人变化，还是后来产生的神识，其本质都是强大元神的一种体现。


    而元神即是意识、是魂魄，是在运转法力的过程中负责调动法力的指挥官。


    因此神识受损的本质，其实是元神的虚弱。也因此陆云泽的法力才变得如此难以操纵。


    现在想想，当时李无崖的煞气附体强行提升修为必然是有限制的，比不上真正的筑基期修士，否则以陆云泽当时虚弱的元神，还真不一定能将他赶出去。


    想清楚这一层，陆云泽马上就发现法力也是一样的。


    之前陆云泽认为丹田经脉这种人体器官的强化，就是为了盛放更多的法力。


    可实际上，陆云泽弄反了因果。


    不是因为法力所以才强大肉身，而是因为有了强大的肉身，所以才会有高质量的法力。


    这么说大概很多人都有些弄不明白，那么换个说法，修士的肉体本质是什么？或者说修士的根基是什么？


    答案其实早已出现在陆云泽眼前，只是之前被他忽视了而已。


    是精元！或者也可以叫真元！


    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真元，修士才能拥有更高质量的丹田和经脉，才能转化出更高质量的法力。


    研究到了这里，修士修炼的本质已经呼之欲出了。


    性命双修！


    通过吸纳灵气、修炼功法，同时强大自己的真元与元神。


    所以筑基丹的洗髓伐经并不是在简单地强化肉身，而是在祛除修士真元的杂质！以此让修士拥有更高质量的真元。


    同时元神的变化也非常重要，筑基修士法力液化的过程恐怕不是陆云泽之前理解的化学反应，而是元神与精元双双强大后，可以对法力进行更高纯度提炼和精度操作的表现形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大概只需要一颗筑基丹就能筑基成功了。”陆云泽拿起一颗蓝色的筑基丹，口中喃喃自语道。


    二世为人的他天生神识强大，元神也比其他修士更加强壮。


    如果陆云泽所料不差的话，这个优势除了能让他更容易地筑基之外，应该也导致了他之前没有及时发现研究方向的错误。


    毕竟如果陆云泽的结论正确，那就代表着一旦法力质量超过元神的强度，就会无法自如地运转法力，每次调动法力都会像是小马拉大车一样费力至极。


    而陆云泽天生元神强大，倒是避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却也让他差点走了岔路。


    “提升真元和元神的质量……元神倒是不必担心，我的真元在这几年特意压缩法力加丹药锻体的情况下，应该也比其他修士强上不少。”


    “毕竟理论上来说，刻意压缩的法力不是正常修炼而来，用完了之后再积攒起来的法力还是会变回原来的质量。而我的法力质量却是恒定的。这只能说明，在这几年误打误撞之下，我的真元纯度真的增加了不少。”


    陆云泽微微一笑，张嘴吞下一颗筑基丹，开始炼化药力。


    如果他的猜想真的正确，那这次筑基只会比他想象中更加简单。


    筑基药力发作的很快，短短的数个时辰后，陆云泽就感到丹田处开始发热，四肢等其他地方却又变得冰凉无比，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冷热感受！


    “全身真元在向着丹田汇集，果然我之前也不算全错，丹田的质量确实是重点。”陆云泽紧锁眉头，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肉体上的强化可是件很痛苦的事，毕竟真元的强大想要直观地体现在人体器官上，就只有一个办法。


    淘汰掉以前那个旧版本器官，在它的基础上重新生成匹配强大真元的新器官。


    简单点说，破而后立！


    果然，陆云泽丹田处传来一股犹如七八把尖刀同时搅动一样的剧烈痛楚。保持在内视状态下的陆云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丹田诡异地膨胀起来，很快在表面上裂开了一道道血痕，接着又有新生组织以极快的速度补上。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息的功夫，满是伤痕的丹田上布满了新生组织，而且还在不停地生长。


    很快新生组织就会取代原本的丹田组织，并形成一个全新且质量更高的丹田。


    还没等陆云泽好好感受这种奇异的变化，丹田处的剧痛突然化为了无数的热流，顺着经脉立即遍布了全身，甚至深入了骨髓之中。


    “哼！”热流化为难忍的奇痒，似乎有无数的蚂蚁在他全身各处不停的爬来爬去。这让早就做好准备的陆云泽都忍不住闷哼一声，恨不得把全身上下的皮肉骨骼全都扒出来！


    这种难以忍受的奇痒只持续了半刻钟的时间，却已经让陆云泽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我这还是已经提升过真元纯度了，那些直接服用筑基丹的怕不是……”想到这里，陆云泽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


    这时陆云泽才注意到，此时的他全身覆盖着一层黏糊糊的灰色物质，散发着说不出的怪味。


    “这就是真元的杂质？”陆云泽好奇地从皮肤上拈起一块灰色物质。“有点意思啊，先收着吧。”


    陆云泽把全身的真元杂质搓成几十个灰色小丸子，郑重地收了起来。


    此时的他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应该是筑基丹的剩余药力还在发挥着药效，只是……


    “居然就这么筑基了。”陆云泽运转功法，液态法力在经脉中奔腾不休，最后汇入丹田。


    血禁试炼后五个月，陆云泽筑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