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自来便不是个性子软的,更何况眼下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十足把握在手了,又哪里会在意对方一个家中护卫的极具威胁?因此听了韦闵那个护卫的话,他不免冷笑。

  不过他才刚刚开口说了一句,却见韦闵已经突然伸手拨开了自己的两个护卫,这时候的他,脸上那抹优雅渐渐褪去。当他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已经不是一个可以任由自己戏耍作弄的普通百姓,而是一个敢于跟自己直接对抗,甚至连自己身后的家世都无法为自己带来庇护的时候,他脸上所露出的,是一种斗兽一般凶恶与兴奋。

  “要抓我?哈……好啊,你们让开,本公子倒要看看,谁敢动手拿我?”

  还别说,毕竟是出身高贵,而且自小便是被一整套繁琐且面面俱到的贵族教育给培养起来的人物,其周身做派自有渊源,此时他摆出这么一副架势,倒真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气势,再配合着他刚才曾经表现出来的那股子歇斯底里的变态与疯狂,当真的是叫人并不敢小瞧于他。

  不过,这世上最大的贵族公子,李曦都不怕,举凡太子李鸿、寿王李清,李曦都不曾放在眼中,就在昨日,还浑不把杨洄那等皇亲国戚放在眼里,公然的开口要同时娶咸宜公主和宋璟的孙女,又哪里会把他这点阵仗放在眼中。

  当下见高升和那李光弼闻言都有些迟疑的冲自己看过来,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李曦,就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怕你们这些所谓世家勋贵的公子哥儿,就更别说在世家公子哥儿里头,你只能算是二流了。十月初二,刑部那边刚刚斩了一个叫成刚的,就是出自太子殿下的府上,你不会不知道吧?不瞒你说,那就是老子在蜀州给拿起来的!”

  说到这里,他冷冷拂袖,“还跟我摆这个……高升,李光弼,愣着干嘛,统统拿下,这些人里头,走了一个,本官唯你们是问!”

  李光弼闻言眼睛一亮,觉得这个叫李曦的官儿说话做事端的是爽利,与自己真真是对极了脾气,他是祖辈为官的,自然知道这官场之中的腌臜气到底有多熏人,此时见到这李曦的胆大包天,倒真是觉得清气逼人,当下便暴喝一声,抢在高升前头就扑了出去。

  两人一动,对面那边刚才说话的护卫赶紧一把将韦闵扯到了身后,然后两人又是分开对上了高升与李光弼。只不过他们刚才不过几招的功夫就已经败在了两人手中,此时虽然鼓起勇气再战,却哪里会是高升和李光弼的对手!

  高升的本事自不待言,而这李光弼的实力还在高升之上,因此双方再次打在一处,不过一忽儿的功夫,对方那两个忠心的护卫便已经纷纷被两人击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直到这时,那韦闵脸上才真的开始变了颜色。

  他看看高升与李光弼,然后便盯着李曦,眼睛眯成一条线,犹若笼中之兽一般,“姓李的,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真的敢抓了本公子……”

  李曦压根儿就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直接报以不屑的冷笑,“韦公子,都到这个时候了再说这些,有意思吗?我最烦的就是这个,刚才还觉得,虽然你行事猪狗不如,但到底性子里有股子疯狂执拗,说起来也算是一号人物,没想到,到现在,要露怯了?”

  那韦闵闻言一愣,剩下的半截话便给堵在了喉咙里。

  然后,他突然哈哈大笑,道:“说得好!韦某也算是见惯了朝中人物,却是头一个遇到像你李曦这般说话顺心的。痛快!虽然你今日要拿我,但我不得不说,我就爱和你这等性子的人结交!等本公子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回过头来一定要找你饮酒!”

  李曦闻言冷笑,心想如果单纯轮到行事之磊落、性格之张扬,这韦闵或许还能算得一号人物,不管怎么说,在长安这么多贵介子弟之中,也算是个另类人物里拔尖的了,但是很可惜,他把这事情想的也未免太简单了。

  裴耀卿虽说是个极有能力也极有肚量的正直官员,但是要说自己都把竞争对手的把柄送到他手里了,他都不懂得该怎么把握与发挥,那他根本就没可能会做到京兆府尹这个位子上。

  因此,当下李曦闻言便无可无不可地拱了拱手,道:“谢韦公子看重了,不过,与阁下这等人一起饮酒,某却是有些不屑的!”

  李曦越是这么说,那韦闵越是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候,这柳家炙羊肉店外边突然传来哄闹声,然后,一队人马拨开门口挤得黑压压的看热闹的人群,迈步走了进来,却是十几个身穿皂衣的衙役。

  十几个人一进来,扇形的散开之后,后面进来一个穿着一身青衣官服的中年人。

  此人中等身材,人到中年,微微有些发福,却是更有几分官威,而且他蓄的一副好髯,眉毛粗重,看去刚面威严,别看只是青色官服,却一看就是个狠辣人物。

  此人进得门来,在场中环视一眼,目光在韦闵身上一扫而过,然后,他便看到了那几个被打倒在地的韦府家丁,于是,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了高升与李光弼。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尔等竟敢如此目无王法,公然在街头殴斗,可知万年颜樽否?”说完了,他也不等人说话,便摆了摆手,“将这两人,与地上那一干人等,与我统统拿下!”

  李曦闻言眉毛一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这自称颜樽的官员,该是本地万年县的官儿了,此时他在外头听到传言赶过来,却是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动手拿人,而且看他目标所指,竟是主要针对了高升、李光弼与自己,显见的,这是过来与韦闵平场面来了。

  此人摆出了一副连带着那些受伤的韦府家丁也要捉拿的架势,倒真是做的好官面文章!

  当下李曦闻言之后心念电转,等那些衙役们闻言轰然应诺之后,还不及动手,李曦已经站了出来,“慢,本官刑部司门员外郎李曦,尔是何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拿人?”

  听到“司门员外郎李曦”这几个字,那颜樽眉毛一跳,然后,他看了李曦一眼,眸中有着片刻的犹豫,不过在扭头瞥了韦闵一眼,见他脸上露出一抹狠辣的笑意之后,他便立刻果断地抱拳拱了拱手,道:“莫非是江淮转运使司李大人当面?下官万年县县尉颜樽,见过大人,下官正在处理公务,恕不能施以全礼了!”

  然后,他目视着李曦,眸光中的杀机一闪即逝,道:“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该知我大唐律法森严,却居然纵容家中下人在此公然斗殴打人,莫非以为颜樽官卑,便不敢拿大人了么?”

  李曦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怒极反笑。

  这颜樽,倒真得是好一副铁面架势啊!

  先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拿人,然后在李曦亮明了身份之后,这厮却居然立刻就果断的倒打一耙,转手就在李曦头上扣了个知法犯法仗势欺人的屎盆子,而且顺势就把他自己给摘清出去了,却是摆出了一副铁面无私不惧上官的架势。

  若是单论反应之快,心机之狠,此人倒真是个难得的人物!

  李曦呵呵冷笑,“本官今日才算是开眼了,原来万年县还有你这样一号人物!”

  然后,他脸上表情一冷,道:“本官刚才已经说了,本官现居刑部司门员外郎一职,目下正在问案擒凶,莫非你万年县要阻挠我刑部办案?”

  那颜樽闻言面色一滞,微微低了头,眉头大蹙。

  若是寻常官员,给他这么反手扣上一个屎盆子,只怕是早就气疯了,哪里还顾得分辨什么道理,这会子也只是晓得怒斥而已,那根本于事无补,自己可以该怎么做怎么做,至于事后如何弥补弹压,那就是韦府那边的事情了。

  但是今日,他却遇到了一个反应丝毫不逊色于自己,而且顺手就再次拉起虎皮做大旗的人物,这李曦看着年轻,心思却极是敏捷,只轻轻几句话,非但把自己给挡在事情外边了,而且居然还顺手给自己扣了一顶大帽子!

  即便以颜樽的经验之丰富,一时之间仍觉棘手之极!

  不过,抛出了立场不说,他到底也算是一员难得的能吏,因此不过稍许的迟疑之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下他一拱手,强硬地道:“李大人,眼下此事乃是发生在我万年县的地面上,便该属我万年县先行处理,若是大人关心此事,事后的处理结果,本官会给刑部司门司以及员外郎大人公文以兹禀告,但是当下,大人还是不要阻挠下官办案了!”

  顿了顿,不等李曦开口,他便又道:“况且,大人尚且身在案中,虽然只是纵凶打人,但是下官以为,大人还是要避嫌的好。本官位卑官小,自是不敢以下犯上冒犯大人,所以今日么,大人就不必跟本官回县衙了,但是,此事一日未结,大人身上便有干系,所以,还望大人在离京之前要具禀于我万年县,在此期间,我万年县随时可以传唤大人讯问。”

  李曦闻言眉头一皱,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这韦家到底给了颜樽何等的好处,竟让这颜樽为了韦家如此不顾一切,态度强硬至此!

  但是事已至此,看来这颜樽已经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也非要护住韦闵不可了,而如果今日让他把人给带走了,只看刚才那些看客在被韦闵威胁时的表现,李曦就有理由相信,以他的能力,想必一日之内,他就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给抹平了,到时候即便裴耀卿这个京兆尹亲自出面,也未必就能再找出什么漏风的地方来。

  所以,当下李曦冷笑了一声,再也不看颜樽,只是淡淡地道:“本官已经说了两遍了,眼下是我刑部在办案,但是既然你们万年县非要这般胡搅蛮缠,那好,本官与你不相统属,管不了你,不过,却是有人能管得了你!”

  说着,他冲高升和李光弼一招手,道:“保护现场,无论是谁,都不许走掉,咱们便在这里等着京兆府的人过来。如果有人胆敢阻挠尔等,尽可杀无赦!出了人命,都在本官身上!”

  说完了,他拂袖而走,回到自己刚才坐得那张桌子上,便又重新坐到一身素衣的玉真身旁,见桌上酒菜未动,他便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又给玉真倒了一杯,道:“咱们且吃咱们的,我倒要看看,这颜樽能有多大本事。”

  自始至终,玉真公主便始终都坐在这张桌子上,除了刚开始人群围定,有些事情他看不到之外,后来人群散开,便一切事情都被她瞧在了眼中。

  这韦闵的嚣张,与颜樽的“铁面”处事,都让她忍不住怒在心中。而李曦的处理办法,则让她觉得无比的出气,于是李曦过来坐下倒酒,她便乖巧地为李曦布菜。

  同时,她小声道:“这颜樽素有铁面无私之称,而且就连陛下都对他称赞有加,特意拣拔了他的女儿入宫服侍,说起来你也是认识的,现就跟在福儿那边,而他的儿子,虽说年幼,据说却是写的一笔好字,这一户人家,连我这不理世事的化外之人都听过他们的名字,却不想,这铁面无私的颜樽……竟是如此不堪。”

  李曦闻言冷哼,“铁面无私?哈……真真滑天下之大稽也!”

  话说到这里,他正要举杯饮酒,却是突然一愣。

  福儿身边的宫女?叫什么来着……颜……颜清微的老爹?他的儿子写的字很好?

  李曦突然觉得自己眼皮一跳。

  然后,他忍不住扭过头来看着玉真,下意识地问:“他儿子,是不是叫颜真卿?”

  而这个时候,刚才被李曦一句“等京兆府的人过来”吓了一大跳的颜樽却是已经回过神来了,刚才又正好听到李曦语出嘲弄,他不由得心中越发难以安定。

  李曦身上虽然背着一个刑部司门员外郎的职衔,但是他可以借口眼下只是在地方上发生的一些斗殴事件而把事情强硬的揽过去,甚至可以完全不搭理李曦,毕竟县官还不如现管呢!但若是京兆府插手此事,他这个万年县的小小县尉,可就没有插手的借口了。

  当下里,李曦那边还没有等到玉真公主的回答,他这边便已经一咬牙,大喝道:“来人哪,这一干人等,统统与我拿下,有拒捕者,格杀勿论!”

  李曦说了句“杀无赦”,他立刻就来了一句“格杀勿论”,底下这些衙役们都是跟着他办老了事情的,闻言哪还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当下他话音一落,这帮在长安城内素有凶名的衙役们便马上轰然答应,然后便一个个绰刀在手,凶神恶煞一般冲着高升与李光弼扑了过去。

  不管是此时还呆在这柳家炙羊肉店内的,还是此时正挤在门口的,这些看热闹的人一看衙役们居然亮刀了,知道这是要真的动打了,当下里便是“轰”的一声四散躲开,一个个都是尽可能的躲到了不容易被碰到的地方。

  于是,这店内突然变得很是干净。

  除了李曦与玉真公主伴坐低语,以及颜樽背着手站在店门口之外,就剩下了一副震撼人心的PK场面。

  两个人,赤手空拳。

  对面则是十几个手中绰刀的万年县衙役。

  虽则如此,高升与那李光弼对视一眼,却都是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两人脸上,都是满满的自信,和对对手的不屑。

  场面一触即发。

  但是,就在这时候,店铺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尔等速速让开,京兆府来此办案,京兆府法曹,司法参军事黄双全大人到!”

  眼看就要杀到一处的人蓦地停住,门外人群倏然分开。

  然后,又是一队皂衣衙役鱼贯而入,颜樽闻言吃惊的当儿扭过身去,便正好看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京兆府法曹司法参军事,黄双全。

  心念电转之间,他脸上颜色变了几变,然后便马上趋前施礼,直起身来,道:“黄大人,下官正准备拘捕案犯,既然大人带人到了,还望大人协助一二。”

  黄双全与他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自然知道他的立场,若在平常,他虽然未必就会参予其中,但大不过也就是装糊涂给抹过去而已,但是今天显然不行,他是带着府尹大人的亲令而来的,而且大人吩咐这件事的时候,他清楚地从大人的脸上看到了对此事无比重视的态度。

  所以,他闻言只是淡淡点头,然后便一扬手,道:“经查,韦氏之子韦闵,屡次欺男霸女,今日更是逞凶打人,本官以京兆府法曹司法参军事,奉上司之名,儿郎们,与我将人拿下,不许走脱一个!”

  说完了这些,他扭头瞥了颜樽一眼,见他眼中满是惊骇,这才一边看着他处,一边小声道:“做人做官,要有点眼力才行,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掺和的!”

  然后,他提高了声音,道:“帮着拿人吧!”

  颜樽闻言,脸上神色又是几变,当他想到一点的时候,脸上便已经是一副了然的神态。

  这黄双全今日的态度如此之强硬,而且话里有话,显然,他自己是不可能敢于公然得罪韦家的,那么,原因就只能有一个,他是从其他人那里奉了命令。

  而且,这个发令的人身份非同一般。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京兆府尹,裴耀卿。

  如果是他,那么,这件事情显然就不会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了。

  颜樽不知道裴耀卿为何会突然出手对韦闵发难,但是他知道,一旦裴耀卿出手了,那么这件事就势必要转变成韦縚与裴耀卿两个大佬之间的角力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神仙要打架了。

  他可不想遭殃!

  而在这个时候,对于自己这么一个涉入极深的角色来说,比站队更关键的,显然就是要把自己洗干净!

  裴耀卿是京兆府尹,那是直接上司,而韦家再厉害,也没办法把手直接伸到京兆府来!

  只要自己身上不干净,裴耀卿要收拾自己,那是一句话的事儿,连韦家都未必会在意自己这么一个小角色,但是,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反戈一击……

  自己洗干净了,也正好站到裴耀卿这边了,那么,就凭这几年里自己手中攒下的那些人证物证,想弄死这韦闵十次都够了,裴耀卿可是没理由不要自己!

  心念电转之间,颜樽的脸上掠过一抹凶色,然后,他果断地一抬手,道:“万年县的儿郎们,立刻协助上峰办案,将那罪犯韦闵与我拿下!”

  顿了顿,他见自己手下的衙役们都有些犯晕,便又暴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

  韦闵等人被全部收押带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被疏散开了,甚至就连本店的店家,连同店里的这些伙计们,也一个个被带走了,这时候,那黄双全冲高升和李光弼拱了拱手之后,这才冲着李曦走过来。

  李曦也站起身来笑着看他,这时候,玉真公主已经悄然起身,躲在了他身后。

  遥遥的一抱拳,这黄双全的态度极是谦恭,“下官黄双全,见过李大人。”

  李曦也抱拳,跟他客气,“黄大人客气了,本官正好在这里与朋友一起吃饭小酌,对于大人办案的雷厉风行,对于大人不惧对方的威胁,敢于铁面无私……嘶……呃,呵呵,铁面无私的办案,实在是佩服之极呀,回去之后,是一定要有一份奏章递到政事堂的。”

  说完了,他放下手之后,探手到身后,便正好捉住了玉真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小手,当下便不客气地一把攥住了。

  这时,那黄双全闻言大喜,谦卑地躬了躬身子,眉花眼笑地道:“裴大人命下官给大人带句话,他说,多谢大人费心了。”

  李曦淡然一笑,“自家人,都是该当的,不劳谢。”

  那黄双全听出李曦话里的亲近意味,便会意地笑了笑,瞥了一眼李曦身后那身姿绰约的佳人,道:“既是大人与好友相聚饮酒,那下官就不打扰了,告辞。”

  李曦闻言点头,无奈地松开玉真的小手,拱手道:“还是公事要紧,黄大人不必客气。”

  黄双全闻言点点头,然后便拱着手倒退几步,转身出门。

  然后,一队衙役便随在他身后也走出门去。

  这时,李曦才得空扭过头来看着玉真公主,小声问:“你掐我干嘛?”

  玉真笑得掩着嘴儿,拿眼神儿瞋他,“谁让你满嘴胡扯的,动不动就铁面无私了,倒是会拉拢人送好处,真是没羞!”

  李曦笑笑,“这黄双全能被裴耀卿派过来办这件事,想必是他身边很得用的了,我顺手送上一份人情,又有何不妥?再说了,人到底是人家拿下的嘛!”

  玉真公主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却仍是自个儿捂着嘴笑,低低地骂了一声,“小滑头,年纪不大,这官场习气倒是足得很!”

  李曦笑笑,不予理会。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协助擒拿完韦闵等人之后正自大步走过来的高升与李光弼。

  他脸上露出一份坦诚的笑容来,大笑拱手,道:“不曾想到啊,光弼兄竟是身手如此不凡,今日之事,多亏我兄了。此间已经不足饮酒,不如你我换个地方,畅饮几杯,可好?”

  李光弼闻言也是哈哈大笑,“某正有此意,只是得知大人身份,还怕高攀不上呢!”

  ※※※

  京兆府,二衙。

  裴耀卿正在伏案处理公务,不时地在文案上圈圈点点,还有一些,他要亲自下一些批注和指示,在他的左手边,是一摞等待处理的手本案牍,在他的右手边更高的那一摞,则是已经处理完了的,有些手本之中还夹着一张纸条,那就是他特意写的指示。

  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有皂隶进房来取走这些公文,及时的发派各处,以不耽误各曹办事。

  后世官场之中有句俗话,叫做“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所以这历来居官,同等级之中,都是以京城的地方官为品级最高,地位最显贵,但是也以京城的地方官最为难做。

  此时大唐虽然没有这句俗语,但道理却是一样的。

  京兆府,乃是天子之都,可以说,无论大事小事,巨细靡遗的都在朝廷诸公的眼皮子底下,丁点儿都大意不得,一个不留神,哪怕只是天阴下雨坏了路,第二天都有可能有御史上奏折批你,说你京兆府修路不勤,无视民生。而究其原因,却只不过是因为那位御史大人坐马车出行的时候给颠了一下,心中很是不爽而已。

  裴耀卿年轻的时候曾经担任过长安令,深知在京城做地方官的不易,这京兆府尹的位子虽然看上去荣耀,但是却极不好做,因此自打上任以来,便极是勤勉小心,所幸自他上任以来,倒是不曾出过什么太大的纰漏,在历任京朝府尹之中,已是足可称为一员难得的能吏了。

  此时,他批完了一份公文,正在伸个懒腰喝口茶的功夫,外边却是突然有人道:“府尹大人,下官黄双全求见。”

  裴耀卿揉了揉手腕,道:“福禄啊,快进来吧!”

  这黄双全本名黄福禄,字双全,后来他嫌福禄二字不雅,便请裴耀卿这位上官赐个名字,裴耀卿便干脆给他改名双全,字福禄,然后便一直沿用下来,倒是一笑。

  此人年轻时也是个惯有才华,自诩甚高的人物,后来只因科考场中屡试不中,自己渐渐失了那份锋芒,便托人入了时任济州刺史的裴耀卿的幕下,并随后就逐渐成为裴耀卿最为重要的幕僚之一。裴耀卿知道此人善机变,有权谋,而且精擅法律,因此出任京兆府尹之后,便保荐他出任了京兆府法曹的司法参军事,官居正七品下,成为裴耀卿治理长安的锋线人物。

  此时黄双全应声推门而入,又见过了礼,裴耀卿便笑着让他自坐。

  黄双全道了谢,却是不坐。

  裴耀卿也不让他,只是问:“事情安排的如何了?都妥当了么?”

  黄双全道:“回恩主大人,门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一应人等,全部收押,那位韦公子单独一个牢房,好生照应着,所有带伤之人,一律延请名医为其治疗,恩主大人放心便是。只是,有件事情还需要请大人定夺,这韦闵……到底该定个什么罪过才好?”

  两人是多年相得的老关系,说话自然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遮掩。

  这韦闵入狱,若只是论起他的罪过,对于裴耀卿这等人物来说,是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处理的,但是事涉他的父亲太常卿韦縚,而且又是在这个新相悬而未决的当口,这件事自然就变得无比重要了起来。

  而这韦闵,也就成了必须要被裴耀卿牢牢握在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略想了想,裴耀卿道:“要有罪,但是……罪不至死!”

  黄双全闻言低头思量片刻,不免心神摇动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会意的笑容,道:“门下晓得该怎么处理了。”

  裴耀卿闻言点点头,又道:“还有一事,你要省的,在新任宰相的人选尚未决出之前,这件案子,且先不要判死了,但是,声势要闹起来。你可明白么?”

  黄双全闻言又想了想,心里明白自家大人这是要看看风色如何才好下决定,即便要为民做主,但是也不该把自己给陷进去。再说了,只要这个把柄握在手中,那就是韦闵的一个大污点,不管是留着自用,还是做一份人情转给他人去对韦縚发难,都够他受的。

  而且,若是这件事情压不住韦縚,这韦縚一旦上位,自家大人还可以翻过手来立刻将这件案子轻轻了结,大不了就是判一些财物给那些人家,事情也就压下去了,而自家大人便可以顺利的结好了韦縚,不至于因此与他出了什么矛盾。

  因此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极妙,便献策道:“那门下就派了出去发动一些百姓击鼓鸣冤,门下也受理他们的状子,但就是不审!大人以为如何?”

  裴耀卿闻言面带微笑,点头道:“如此甚好。”

  顿了顿,裴耀卿又道:“若是韦縚登不上相位,我便给他留些面子,将这韦闵大小处理个罪过发落了也就是了,但若是韦縚登上相位,这韦闵便非死不可!所以,你给我把人看牢了,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见他,谁都不许提审!”

  黄双全闻言一愣,恩主大人的这番话可是叫他吃惊不小。

  他再想不到,原来自家恩主大人竟是准备这样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想了想,他忍不住建言道:“大人,若非万不得已,这韦家,还是不要得罪太狠的好啊!”

  裴耀卿闻言淡然一笑,摆手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福禄啊,你要知道,我们做官的,乃是民之父母,官场争斗,耍些心思无可厚非,但是,不可让这些做官的心思影响到了根本。根本是什么?那就是为民做主,为天下而做官!”

  此言如黄钟大吕,一时间震得黄双全不由失了声。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那一抹尴尬才略略消去,然后,他一躬到底,道:“恩主大人断事明白,义理晓畅,门下深深拜服!”

  裴耀卿笑着摆手,“免了免了,你只需要记住我这番话,以后做事多思量些也就是了。对了,你还有什么事没有?若无事,我要批公文了。”

  那黄双全闻言就要告辞出去,却又想起一件事来,道:“恩主大人一说,门下倒真是又想起一件事来。方才,那颜樽一直都不曾走,看见我,便把我拉到一旁,说他手里有韦闵为恶的大量证据,希望我能转禀恩主大人,他想要拜见您。”

  “哦?颜樽?”裴耀卿闻言先是思量了一下,旋即失笑,道:“这个号称铁面无私的家伙,倒真是生了一副七窍心肝,端的是玲珑剔透啊!福禄,你要知道,他之所以要见我,并不是要递什么证据,他是害怕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想求我一句话呀!”

  黄双全闻言附和地笑笑,道:“大人见事甚明,小人也觉得他便是这般心思的。此前,他为韦家鞍前马后,陷的很深哪!”

  顿了顿,裴耀卿点头笑道:“也罢,你去把他带进来吧,我就见他一见,让他安心。这个人,还是很有些能力的,权变上也并不逊色于你,我看,他以后倒是可以做你的一条臂膀!”

  “诺!”黄双全躬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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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荆钗》 十年前,晋王失意,宋绘月父亲代晋王受过,宋家随晋王到潭州小心度日。 十年后,宋绘月年满十六,议下婚事,预备出嫁,以为可以平静过一生。 不料卧龙抬头,贵人按捺不住,涌入潭州,将潭州搅成一滩浑水,将宋绘月的婚事搅黄,将宋家搅的支离破碎。 一无所有的宋绘月,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一战成名。 * 致力夺位的晋王:“这个狠心的坏月亮。” 杀心难改的护院:“愿与大娘子执鞭坠镫。” 不知谁能巧夺荆钗,揽月入怀。

六零有姻缘

连沫沫从未想过她会穿越时空,而且一穿越就是半个世纪。 66年穿越到了2016年,整整五十年,亲人成了历史,是怎么样的感受? 连沫沫体会过,她从不知道,正是她的失踪导致一系列悲剧的开始。 连沫沫活下去唯一的支柱,找到唯一活着的小弟,可刚有了些消息,她却死了,死在了2022年,这是闹哪样? 一睁开眼睛,她回来了,回到1965,消失前的半年,老天果然带她不薄! 连沫沫下定了决心,低调改变家人命运,从此走向人生人家。 可连沫沫懵逼了,她只是一次次提醒大哥远离他上司,见缝插针说说坏话,结果大哥是远离了,怎么她被叼了回来?

梧凰在上

斩灵台前,众叛亲离,被诬陷的凤倾羽仙骨被剔,仙根被毁,一身涅槃之力尽数被姐姐所夺。 寂灭山巅,她的未婚夫君当着她好姐姐的面,将变成废人的她打进葬魂渊中。 挺过神魂献祭之苦,挨过毒火淬体之痛,人人厌弃的她却成了渊底众老怪们最宠爱的掌上珠,而她却放弃了安逸生活,选择了最艰难的复仇之路......

女主她只想挣功德

《女主她只想挣功德》 刚重生成道观孤女时简,没想到就上演真千金回归戏码!接下来就是真假千金明争暗斗? 时简表示争是不可能争的,家人的宠爱已经是个成熟的宠爱了,要学会自己来到她身边。 她要争也是挣功德啊! 哪个枉死的鬼魂需要她,她就在哪里!

九全十美

跌落在陌生的朝代,冷血的父亲,跋扈的继母和妹妹,上一代的恩怨轮回,逼得她只好逃之夭夭,反正她有高超的医术,有聪明的头脑,到哪里都有好生活! 可是,她这到底是算逃出来了?还是没逃出去?

一品容华

程锦容重生了。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等等,她真的只是来报恩的,绝没有觊觎恩人的美色!

合喜

一个有点技能的拽巴女 × 一个总想证明自己不是只适合吃祖荫的凶巴男~ ****** 燕京苏家的大姑娘从田庄养完病回府后,似乎跟从前不一样了,她不仅令顽劣反叛的亲弟弟对其俯首贴耳,还使得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秦三爷甘心为其鞍前马后地跑腿。 与此同时在锁器一行具有霸主地位的苏家却正面临发家以来最严峻的考验:京城突然间冒出一位号称“鬼手”的制锁高手,传说制出的锁器比苏家的锁具更加复杂精密,已令城中大户不惜千金上门求锁,名气已经直逼当年苏家的开山祖师爷! 东林卫镇抚使韩陌有个从小与皇帝同吃同住的父亲,打小就在京城横着走,传说他插手的事情,说好要在三更办,就决不留人到五更,朝野上下莫不谈“韩”色变。 但韩大人最近也霉运缠身,自从被个丫头片子害得当街摔了个嘴啃泥,他丢脸丢大发了,还被反扣了一顶构陷朝臣的帽子。所以当再次遇上那臭丫头时,他怎么舍得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呢? 只是当他得偿所愿之后,前去拜请那位名躁京师、但经三请三顾才终于肯施舍一面的“鬼手”出山相助办案之时,面纱下露出来的那半张脸,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校草的小祖宗又软又甜

北城北外高中来了一位转学生,白皙的脸庞,微卷的长睫下那双杏仁眼更是楚楚动人,高扎的马尾秀丽清纯。 “迟哥,这位转学生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顾迟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顾迟,桀骜不羁,北外高中校草,多少女生中的校草,传说中读书好家世好颜值好集一身的迟哥。 一日,“好学生”苏晚卿的脖颈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晚卿,你的脖子红红的怎么了?” “蚊子咬的。” 放p!!!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到处找是谁干的。 顾迟蓦地勾唇笑了声,直接勾过苏晚卿纤细的腰:“我咬的,怎么了?” Ps:1. 社会迟哥vs人间妖精 2.从校园到婚纱,后期都有一点点都市 3.很甜很甜很甜,欢迎大家入坑!!

折月

薛姮照知道自己是个祸害,故而她有意无意地把自己藏起来。这么多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薛家有位大小姐,却很少有人见过她。 可随着家族遭难,她也无法独善其身,入宫做了最低等的婢女。深宫之中处处艰险,事事惊心。 她被人嫉恨、打压、觊觎、陷害……却总能化险为夷,出奇制胜。四司总管钱三春:本总管有意提携,你竟不知好歹! 不肯伺候我,就安排你去闹鬼的院子上夜!几天后,钱三春投井而死。 何贵人:我看你这般妖艳,必是要勾引皇上!来人啊,给我烙毁她的脸! 一转眼,何贵人被降为庶人,贬到冷宫去刷马桶。皇后:敢与本宫作对,叫你死无全尸! 三年后,废后坟头长满了野草。薛姮照深知,做小伏低,苟且度日,终究只会如蝼蚁般被人碾死在脚下。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出手段来,于混沌中扭转乾坤……本文非重生非穿越,无空间无异能。 有CP,正剧风。

又逢君

《又逢君》 亲娘病故,亲爹冤死,留下千万家资。 十四岁的冯少君,成了冯府众人眼中的肥肉。一个个摩拳擦掌,想咬下一口。顺便将她许给病怏怏的秦王幼子冲喜,借此攀附权贵。 日后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指挥使沈祐,此时还是个寄人篱下的落魄少年。怎么也没料到,刚回京城的冯三姑娘相中了自己……

我在仙界富甲一方

以一己之力推动天地剧变、吃了一界飞升红利的扈轻万万想不到,自己在仙界的新征程是从当陪嫁的厨娘开始。 为了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是炼!器!师!那就从补锅开始!修补也成道,道成我为王! 新文养护期间欢迎大家来看本文前篇——《宝妈在修真界富甲一方》(已完结)

我在聊斋修功德

【无cp、聊斋风、萌宠、轻松、女强升级流、基建】宋玉善,衔玉而生,宿慧之人,一朝踏上修行路,自此鬼道、妖族都有了她的传说。 鬼:“宋掌柜是我们鬼生快乐的源泉,为鬼道建设付出良多,不求回报,感恩!”妖:“宋师大德,舍己为人,得蒙教导,永生铭记。”宋玉善:“你们以为我亏了,实际上我大赚!”大白鹅:“嘎嘎嘎~哒~”

快穿之逍遥道

星辰破晓,灵魂展翼。追寻宇宙的奥秘,直面未知的挑战。

惊鸿楼

何家大小姐是假的,真的何家大小姐掉到黄河里了!城里百姓搬着小板凳拿着瓜子,蜂拥而至,真假千金的大戏要开锣了! 何苒觉得人生在世就是要不断尝试,吃没吃过的美食,喝没喝过的美酒,赏没赏过的美景,偶尔来一把角色扮演也不错,就当给汤里加把胡椒粉。 何苒怀揣对新生活的向往,喜滋滋的睁开眼睛,咦,这个地方她来过!

年代文首富的恶女娇妻重生了

高卿禾得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重回二十岁!这一年父亲头发乌黑茂密还没变成地中海,母亲一口气揍三娃癌细胞不沾边,弟弟浑身使不完的牛劲还没被人打死,妹妹爱学习准时回家不叛逆。 高卿禾:很好,坐稳团宠人设,享受幸福人生。坏消息:才知道自己是年代文里的对照恶毒女配。 脑子里还有一个狗系统告诉她,想要改变前世恶女凄惨结局就要学做好女人,舔原书男主上位当女主。 高卿禾:笑死,恶女改不了一点!重来一回,她现在只想对自己家人好,弥补前世对他们的亏欠。 再督促前世她那个冤种首富老公,遵纪守法做个好人。然后……破班谁爱上谁上,为了躺平大计,全家人都给我卷起来! ——江抱海靠一口破煤窑起家,在商场叱咤风云几十年,最后却因女人六十老头喜迎铁窗泪。 一睁眼,他回到赵庄那个小破窑,经过大风大浪的江抱海无悲无喜,只暗暗发誓再也不要爱上坏女人! 结果他前脚才出门,村口小卖部老板就举着电话问他: “二支队高家那闺女托人打电话来问你再约一回,你去不去?”江抱海嘴比脑快: “去!”明明上辈子第一次相亲爽了他的约,这回怎么还主动约他?蹊跷,太蹊跷,他倒要看看坏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错把福星当炮灰?全家跪求我回头

陶蓁穿成了甜宠文里的炮灰女配。养父母一家把她宠成掌上明珠,她却非要当白眼狼卑躬屈膝去讨好宠爱假千金的亲生父母。 生父生母以她为耻,男主将她当做刺激假千金和敛财的工具,最终更是被榨干价值,被男主一脚踹死。 就连为她讨公道的养父一家也被连累,全家团灭。陶蓁眉头紧蹙,原主糊涂,放着疼爱自己的家人不要非要去找虐,简直缺心眼! 她当即转头抱紧养父母大腿,帮养父官场晋升、助养兄事业腾飞,把亲生父母气得跳脚。 生父骂她扫把星,还想要她的‘救驾之功’去救儿子,想得美,她直接用功劳向皇上换了当朝五皇子当夫婿。 众人瞠目结舌,五皇子那可是天生的傻子!陶蓁笑的眉眼弯弯,傻子好,身份尊贵家财万贯还妖颜若玉,傻子全身都是宝! ----自此,痴傻的皇子有了护着他小媳妇。陶家那几个脑子有病的兄长也迎来了能治他们的‘神医’。 男主嘲笑傻子傻,傻子抱着陶蓁哭唧唧,转头就扑上去抓花他的脸;女主讥讽陶蓁蠢,陶蓁拉着傻子就朝她丢虫子;男女主气得跳脚,陶蓁摊手:你们怎么和傻子一般见识? !

我家徒弟又挂了

被称为修仙界第一人的玉言尊上,等了一万六千年,终于收到了一个徒弟,细心教导,认真呵护。    看着她渐渐领悟,慢慢强大,眼看要一飞冲天的时候……她挂了!    于是他又收了一徒弟,细心教导,认真呵护,然后……她又挂了!    于于是他再收了一个徒弟,接着……她还是挂了!    玉言:……    徒弟:……    (为什么每次重生,都会被同一个人捡回去啊,摔~~~~)

边缘人物她重生了

苏玖感觉自己这辈子活的像个笑话,父母寻不到,好友救不了,就连到手的丹器法宝,都总能以各种奇怪的姿势跑到另一个人手里。 直到死了之后,她方才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里的边缘人物,还是那种连路人甲的台词都能比她多上几句的炮灰。 重活一世,她只想让对自己重要的人的命运,脱离这个话本,不再重复前世的悲剧。

被家暴致死,我靠弹幕杀疯了

前世,姜安宁满心欢喜的嫁给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浑不知落入狼窝,被婆家与丈夫觊觎算计财产,含恨惨死于漫雪冬日。 因小姑同她学习苏绣技艺时,懒学不成,就毁了她的手,让她再也做不了绣活,丈夫无钱继续娇养在外的相好时,因向她索取银钱无果,便打断了她一条腿,那年寒风凛冽,她衣着单薄染了风寒,脑袋昏沉无力晚起了盏茶的功夫,便被赵家人棍棒相加,浑身没一块好肉,死不瞑目。 死后无人为她敛尸,最终于春日来时发臭发烂,红颜枯骨。重生后,意外看见弹幕提示,姜安宁如有神助,誓要让前世所有害她之人付出代价,谁挡杀谁! 终于手刃前未婚夫一家,为前世的自己报了仇,却发现上辈子的所有悲剧,都是有人在刻意为之……-一场 “香云纱案”砍了前江宁织造满门的脑袋,也让姜安宁失去了爹娘,沦为孤女。 当她通过爹娘留下的手札,探索香云纱制作方法时,却发现当年之事竟另有隐情,所有人,似乎都在被那一位玩弄于股掌。 【非遗】+【弹幕】+【复仇】+【搞事业】+【探案】

名门春事

贺知春嫁给崔九郎十年仍是清白身!重生后,她端起陶罐狠狠砸破丫的头,从此崔郎是路人。 这是一个吃货女主与毒舌蛇精病男的种田生活,种着种着,他们挖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已有完结文《贵女重生记》《重生之炮灰九福晋》,请放心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