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惊喜

　　“香烟？”特意留着波波头，穿着古埃及服饰，胸前挂着烟盒的姑娘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坐在桌边的年轻男子。

　　“哦，不用，谢谢，我不抽烟。”对方摇了摇头，然后用饶有兴趣的神色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看向自己的同伴，用一种惊讶的语气说道：“只要是有口气的，你都不放过是吗，伙计？”

　　言辞虽然轻浮，但又带着一种欣赏和意外，似乎在为姑娘散发出来的美丽而惊讶，所以听起来并不让人感到冒犯。

　　他很快继续说了起来：“上帝啊，能帮我个忙吗？你能不能为我笑一下？就一小？”

　　男子的语气带着渴望和诚恳，仿佛非常想要看到姑娘的笑容，而且打量的目光也充满了兴趣和赞叹，并顺势扬了扬手，嘴角微微抽动，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啧啧声。

　　所以即使话语依然轻浮，买烟的姑娘还是在迟疑了下后，翘起嘴角，露出整齐的结拜的牙齿。

　　“对了对了，你看，你的上唇比较短，让你的微笑迷人多了。”男子将双手放在了胸口，用陶醉的表情说道。

　　“这笑容真是太美了，可以为我多笑几次吗？”男子伸出手来似乎想要碰一碰她的脸蛋，但马上又觉察到什么的收了回去，然后用恋恋不舍的表情看着姑娘。

　　“你看，你真应该多笑几次，你喜欢笑吗？”他眯起眼睛，丝毫不掩盖自己眼中的欣赏，以及渴望占有的欲望。

　　“导演？”片场外有助理对坐在专用椅子上的斯科塞斯提醒的叫了声。

　　要知道，这里的内容本应该是休斯伸手去抚摸姑娘的小腿进行挑逗，台词也应该是：瞧，我很想知道，什么能给你这样的漂亮女人以快乐。我的意思是，好比你就站在这儿，对吗？我用手触摸你，就像这样，用我的指尖——你喜欢吗？

　　但是现在肖恩不仅改了动作，连台词也改了，这在助理的眼中，无疑是有些不妥的。不是没有演员在表演时修改台词，有些导演也对台词的要求不是那么严格，愿意让演员自行发挥，但这些都是出色的大牌导演和演员。

　　只有出色的演员，才知道怎么让修改的台词更贴近拍摄的内容，也只有出色的导演，能够掌控住场面，让演员在自行发挥时不会失控。肖恩虽然被很多人称赞过演技，还入围过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但终究入行才三年多，而作为斯科塞斯身边的人，这些助理已经见过太多的好演技，自然不觉得他有这个驾驭的能力。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斯科塞斯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了个继续拍摄的手势，然后更加聚精会神的盯起片场当中的几人。助理们不由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再次看向那个年轻人，他就真的演得那么好？可以让斯科塞斯允许他自由发挥？！

　　“来吧，别害羞，再笑一个吧，向我展现你的美丽，更多的美丽。”片场中的肖恩继续用轻柔的声音说道，他带着微笑，有种说不出的魅力，给人一种这些言辞都发自真心的感觉。

　　但他随即又拿起了姑娘的手，目光里又带着明显的调笑，再和那身四五十年代的衣服和发行对照起来，花花公子的形象还是透彻。

　　斯科塞斯不由露出一丝笑容，然后点了点头，毫无疑问，肖恩的自行发挥得到了他的认可。但马上他又皱起了眉头，因为饰演卖烟姑娘的女演员这会儿的表现有些糟糕了，大约是没料到肖恩改变了台词，所以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太可惜了。斯科塞斯在心里咕哝了句，如果对戏的是一个更有经验的演员，她应该表现出手足无措的，又带着一点小激动的，想要接受对方的赞美，但又担心被对方哄骗的感觉。

　　好吧，这只是个小演员，不能苛求太多。斯科塞斯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的想着，反正露出茫然的神色也说得过去，而且……这种由内而外的茫然有时候也很有说服力。

　　“你看，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可以让我这么做吗？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肖恩此时继续说道，笑容越发的温柔，又带着一点点侵略性，真是将这个花花公子演活了。

　　“我半个小时以后下班。”因为台词回到了剧本上规定的内容，女演员总算知道到了哪一步，当即露出笑容，中规中矩的说道。

　　这一段到这里就算完了，然后斯科塞斯率先鼓起掌来：“做得漂亮，肖恩。”

　　既然导演都如此表示了，众人也纷纷鼓起掌来，肖恩则做出一个松口气的动作，然后笑着扬了扬手：“我担心极了，马丁，要是你觉得很糟糕，那我就会如坠深渊。”

　　“我也是，不过看到你那么圆转自如的说着台词，我忽然觉得这也许很不错，而且我相信马丁也会这么看的。”在他旁边的，饰演休斯新闻发言人约翰尼·迈耶的亚当·斯科特，跟着插话说道，将两个人小小的捧了一下。

　　“怎么会，”斯科塞斯呵呵笑了下，“如果不行的话，我早就叫停了。”

　　“那么，你给我刚才的表演打几分，马丁？”肖恩当即问道，还做出希冀的神色。

　　“这个嘛……”斯科塞斯捏着下巴想了想，“关于休斯，我给A-，关于花花公子，我给A+！”

　　四周顿时响起了哄笑声，肖恩也不由翻了个白眼，苦笑着无奈的扬了扬双手，谁说在片场以严厉著称的斯科塞斯就不能开玩笑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心情的确很好，因为肖恩没有让他失望。之前在长滩时，还有些不能入戏，工厂戏的时候也只是中规中矩，没想到开始酒店里的戏之后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花花公子应该是怎样的？当然是善于哄女人的，要会说好听的话，要善于察言观色，哪怕大名鼎鼎的霍华德·休斯，也逃不出这个规律。

　　如果他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怪胎，哪怕再富有，性格再怎么容易唤起女人的母性，也不可能被那么多女人所青睐。

　　斯科塞斯当初之所以中意迪卡普里奥，除了彼此合作过，更为熟悉，迪卡普里奥善于哄女人大概也是原因之一。可惜，比起肖恩就有所不如了，看看那些和他传绯闻的对象吧，哪个年龄不比他大？这些有一定阅历的女人，照样被他哄得团团转，妮可·基德曼还和他约会了几个月，更不用说其他女人了。

　　是的，斯科塞斯找人调查过肖恩，既然要合作，而且还是第一次，总要了解清楚才行，而这些八卦在好莱坞是藏不住的。当然，其中的真真假假，就需要收集信息的人自己分辨了。

　　“帕特里克，告诉所有人，我们需要改变拍摄进度，飞机工厂的镜头都停一下，现在全力进行酒店的部分。”斯科塞斯将自己的新副导演叫来如此吩咐道。

　　本来，最开始的计划是，在长滩开机后，将那边的几个镜头完成了，就在摄影棚里交替拍摄飞机工厂和酒店的派对。

　　这是因为两段戏份都很长，包括不同时期的内容，比如飞机工厂这边既有休斯两次验收新型飞机的戏份，也有制造大型客机的戏份。而酒店派对这边，既有找米高梅借摄影机的戏份，也有和胡安·特里普碰面的戏份，以及和赫本共进晚餐的戏份。

　　基本上，每一段戏份都至少要花两到三周的时间，而相同类型的戏份拍摄的时间长了，演员和剧组都很容易疲劳，所以斯科塞斯干脆交换着拍摄。

　　反正这两段戏份都需要在摄影棚里搭建布景，只要和制片厂商量好，比邻着租赁两个摄影棚，或者干脆租一个大摄影棚，来回拍摄就非常方便。

　　不过，现在肖恩给了斯科塞斯一个惊喜，老头子自然寻思着要将其利用起来。说得再简单点，那就是让他继续沉浸在这种氛围当中，酒店派对的镜头虽多，但大部分都是在谈情说爱，再不然就是向泛美的特里普示威，属于年轻气盛的休斯的故事。

　　既然肖恩在这方面揣摩得很到位，那就让他继续在这种氛围中揣摩，进一步将自己融入到霍华德·休斯当中去。斯科塞斯还是很有信心的，开机之前就已经和肖恩聊了几次，对方的功课做的很足也是看在眼中的，再加上之前让他感觉惊艳的录像带，他觉得完全可以拍得更加精益求精。

　　对此，肖恩的感觉是无所谓，他自认为自己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了，即使开机后因为凯特以及种种原因，导致状态不是很好，但随着拍摄的深入，自己肯定能充分展现自己的实力。不过能提前一点展现也不错，尽管这是从那点本色出演开始的，但只要能塑造一个得到无数人认可的霍华德·休斯，这算不得什么。

　　于是，剧组在迅速调整后，顺着时间线拍摄起来，而正如斯科塞斯所预料的那样，肖恩发挥得很不错，相对来说，年轻气盛的休斯的确更容易饰演一些。然后，他就遇到了老朋友，不是凯特，而是裘德·洛，他在《飞行家》里饰演了埃罗尔·弗林，这个三四十年代红极一时的，名声狼藉的性感男星。